《［HP］日暮前》Amairs柳宿

4、第 4 章

　　西里斯刚打开窗户，冷风就灌了进来，“你没问题吧。”他搓了搓胳膊，心惊胆战的看着西里西亚脚上系着一个几乎比它还大的包裹迎风飞了出去，在跳下去的时候还向下坠了一下。西里斯赶紧关上了窗，相比雷古勒斯的猫头鹰，还是詹姆的用起来更心安理得。

　　之前西里斯给杰西卡寄过詹姆家里送到学校吃不完的糖果，她似乎很喜欢，西里斯便打包了大把蜜蜂公爵里不含魔法的糖果。
　　后来看到彼得在寝室里养了一窝蒲绒绒，又想起暑假跟杰西卡出去玩的时候他们都喜欢隔壁希尔奶奶家的土狗，不过她的父母不让她养宠物，这点和西里斯家一样。于是西里斯朝彼得要了一只，写了个纸条说是他们学校培育的畸形老鼠崽，学名蒲绒绒，很干净，可以当宠物养，喜欢吃剩菜剩饭。
　　虽然好像有点敷衍，但除了短暂交往过的几个女伴，他几乎没有送过女孩子东西，杰西卡跟她们又不一样，他实在想不到还能送什么了。

　　虽然离零点还早，但西里斯干脆的坐在地上开始拆他收到的礼物。在西里斯抱着詹姆送他的全套摩托车维修装置激动的无以复加的时候，听到了啄窗户的声音。
　　他打开窗户，西里西亚飞快的跳了进来，西里斯有点兴奋的解下了它脚上绑着的棕色小布袋，一边捏了捏，摸着是什么硬物。
　　他很快的解开了绳子，从布袋里倒出了一个吊坠，似乎是动物的犬齿，顶部打了个洞，穿了黑色的软绳，尖的地方被磨的顿了，西里斯用手戳了戳，并不疼，即使是这样也能看出它原本的锋利。

　　虽然西里斯的阿尼玛格斯还没有练成，但据说阿尼玛格斯一般都是自己守护神的样子，他猜测应该就是狗。但狗的犬齿似乎没有这么长，西里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牙，一边想起同为犬科动物的莱姆斯狼人形态……天，是狼牙！
　　西里斯捏了捏袋子里，拿出了里面的纸条。

　　“本来应该提前一天给你寄过去的，但我昨天才准备好礼物，刚想着怎么给你送过去它就来了，不过怎么不是原来那只猫头鹰了？
　　“谢谢你送我的宠物，它可真可爱，不过竟然会有这样的老鼠，你们学校真神奇。
　　“狼牙是之前在巷子里看到别人卖的（我问过了，是真的狼牙！！），感觉很适合你。现在出来玩吗？——J.W”

　　真的是狼牙。
　　杰西卡的笔迹很潦草，看起来写的很急。西里斯读的时候西里西亚不满的啄了啄他的手，“我这儿没有吃的给你，去找你主人吧。”西里斯有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西里西亚生气的啄了一下他的脑袋，西里斯“哎呦”的叫了一声，等抬头想找它算账的时候它已经从窗户飞走了。

　　真像雷古勒斯，西里斯在心中腹诽到，一边把吊坠戴在脖子上，正好垂到他胸口的位置。

　　操，
　　好！帅！
　　西里斯照了照镜子，甩了下头发，在心里感慨。如果他是詹姆此刻肯定要欣赏自己至少半小时了。莱姆斯变狼人的时候这东西能把他吓住吗？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本来西里斯准备睡觉了，但他此刻异常兴奋，而且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杰西卡。他把狼牙塞进衣服里，套上了外套。

　　即使走廊里点了蜡烛，还是有些暗了，西里斯不想听到画像的嘀咕声，没用什么东西照明，大步的向前走，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在楼梯摔断腿。
　　从五楼一直走到一楼门口，西里斯都一路顺畅，家里其他人都严苛的遵守睡觉时间，即使是在平安夜也不例外，房子里静悄悄的。就连克利切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幽灵似的游荡在房子里试图为起夜的人提供什么服务，话说雷古勒斯给它也写了圣诞贺卡，或许它现在正蜷缩在窝里对着贺卡擦眼泪，西里斯对此不屑一顾。

　　街道上和屋子里一样安静，白天已经下过一场雪了，积了厚厚一层，格里莫这种老旧地方的人们大概更喜欢在家里守岁，除了零星的车辙印，雪地还是很干净的，西里斯在雪中留下一串脚印。
　　等他走到格里莫广场中央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的下起雪来了，广场中央的花坛上立着一颗巨大的圣诞树，似乎每年都是这样，但他很少凑近看。
　　西里斯不紧不慢的向花坛走去，这棵树还真挺大的，跟霍格沃茨的差不多大，树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他起仰头看树的顶端，飞舞的雪花落进了他的眼睛里，西里斯眨了眨眼，低下头听到树后面似乎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刚准备绕到树后面，就见一个人跳了出来，就在此刻，远处正好传来零点的钟声，吓了他一跳。

　　“啊，西里斯，圣诞快乐！”
　　西里斯一看，不是杰西卡还能是谁，她穿着厚外套，咧开嘴冲他笑着，棕色的头发上落了满满的雪，脖子上系了厚厚的红色围巾，他一眼就看到了他送她的蓝色蒲绒绒正团在她的围巾里。
　　西里斯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圣诞快乐。”

　　“你摘礼物了吗？”杰西卡冲他摇了摇手中的礼物。
　　这时候西里斯才发现她手中的礼物盒，看起来像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这里面竟然真的有东西吗？”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摘了一个离他近的红色小盒子。
　　“当然啦，你竟然不知道这个传统，据说这个传统在格里莫已经有一个世纪了呢，大家都在上面挂上圣诞礼物，这是给没有家的人一份温暖——”
　　“那你还摘。”西里斯这样说着，但毫不客气的拆了盒子。
　　“好玩嘛，其实就是互换礼物，格里莫难得有这么有意思的活动。”杰西卡不在意的摆摆手，把刚从盒子里拆出的平安果放进了口袋里，她肩上的蒲绒绒一下子跳进了她的口袋，杰西卡呀的叫了一声。
　　“你挂了什么？”西里斯问。
　　“你送的糖果。”杰西卡吐了吐舌头，“说起来这棵树每年都不换，我怀疑甚至能从上面找到一个世纪以前的礼物。”
　　“那可真庆幸你拆到的苹果不是已经腐烂发臭爬满……”杰西卡还没怎么样，西里斯先把自己恶心到了，他撇了撇嘴，终于扯开了盒子，漏出了一块石头，他拿起来看了看，上面还画了幅画，看着像个图书馆，杰西卡凑了过来，“喝，图书馆。你知道43号就是个图书馆吗？”
　　“什么？”
　　杰西卡已经习惯了西里斯对格里莫广场的一无所知。“格里莫广场43号是个很旧的图书馆。”

　　就在西里斯转着手里的石头的时候，一个雪球重重的砸到他身上。“哈哈哈，中招。”杰西卡哈哈大笑，转身向树后面跑去。
　　西里斯立刻加入了战斗，两手抓起一大捧雪就转身向杰西卡的反方向转了过去，把正在筹备弹药的杰西卡撞了个正着。“哇哇！”杰西卡一边狼狈的逃跑一边把雪球向后丢去。

　　他们无疑都是打雪仗的高手，闹了半天都没分出胜负，最后还是杰西卡体力不支，率先躺倒在雪地里。
　　“不玩啦！”杰西卡用手臂挡住了西里斯扔过来的雪球，高声喊到，她张开双臂向西里斯招手，“快来啊。”
　　“不要。”西里斯嫌弃的说，“刚才都踩过了。”还没等杰西卡大叫洁癖，他看了看四周，紧接着补充道，“而且这太愚蠢了。”
　　“很晚了，不会有人来的。”杰西卡说，西里斯看起来还有一大通反驳的话要讲，但杰西卡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把他拽倒在了雪地里。
　　“喂！”西里斯不满的看着笑嘻嘻的杰西卡，随即又环顾四周，街道上空无一人，只能听见雪花落在地上簌簌的声音。他挪了挪屁股，没有起身。
　　“西里斯，你在哪儿呢？”
　　“嗯？”西里斯不明所以的看向杰西卡，见她望着天空，立刻明白了。好吧，只要他和星星在一起永远都会出现像这样的对话，他头也不抬的回答，“那三个排成一条线的看见了吗，在它们东南角，找最亮的那个。”
　　“哦，好像看见了。”杰西卡说。

　　他们一躺一坐，无言的看了一会，杰西卡又开口说，“你知道吗？在有星星的圣诞树底下许愿会成真。”
　　“哦。”西里斯干巴巴的说，心里一点儿都不信。
　　“真的。”杰西卡高兴的手舞足蹈，“你有什么愿望？”
　　西里斯想了一会，“好像没什么愿望。”
　　“什么也没有？”杰西卡惊讶的看向他。
　　西里斯脑海里闪过了什么，但那个念头像鸟一样从湖面飞走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他突然想起一段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那是在他五岁的圣诞节。西里斯向来不喜欢沉闷的12号，但节日的氛围让它变得好多了，一切的一切都很安宁，甚至称得上是温馨，克利切——那时候西里斯还挺喜欢他的——做出了最可口的圣诞晚餐，他和雷古勒斯兴高采烈的布置着圣诞树，没有让克利切用魔法帮他们，就连奥赖恩也不像往常一样对他们爱答不理，他亲自抱起了雷古勒斯，让他把最大的星星放在了圣诞树的顶端。
　　沃尔布加的头发盘的一丝不苟，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难得的露出了笑意，“在有星星的圣诞树下许愿就能够实现，这是我母亲说的。”

　　西里斯不再想下去了，他惊讶的打量着这个埋藏在记忆里的片段，对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深表怀疑，似乎圣诞树后面应该立刻跳出一个歇斯里底的黑魔法生物，这才符合他对12号一贯的印象。但什么都没有，像所有的温馨的家庭一样，这只不过是一个融洽的不能再融洽的圣诞节，他想不起自己五岁的时候许了什么愿望，而这样的融洽几乎刺痛了他。
　　西里斯自嘲的笑了笑，嘟囔了一句什么。
　　“什么？”杰西卡问。
　　“没什么。”西里斯很快恢复正常了，他懒洋洋的摆弄着胸口处的狼牙挂坠，“那就希望明年别太无聊吧。”
　　“怎么，你今年过的很无聊吗？”杰西卡看着他的狼牙眨了眨眼，高兴的坐起了身，“啊，我就知道很适合你。”她伸出手，西里斯松开了手，狼牙落在了杰西卡手心里，她轻轻摩挲了一下。
　　“那到没有，今年过的还算不错。”西里斯无意识的笑了一下，他刚刚发觉这是他认识杰西卡以来过的第一个圣诞节，他却感觉他们好像认识了很久似的。“你呢，你的愿望？”
　　“我啊，那可多了去了。”杰西卡收回手，又躺回了雪地里，“要是明年我的历史能及格就好了，还有我妈的厨艺要是能再好一点，以及希望安吉拉和丹尼尔能别那么闹腾……好像其实也没什么了，要是我姐在这儿肯定有愿望可许，她今年该上大学了。”
　　“啊，对了，你有很多兄弟姐妹。”西里斯看着她。
　　“嗯，四个，我姐和我，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杰西卡望着天空，难得的叹了口气，不过很快重新笑了，她转头看向了西里斯，“你呢？你看起来也不太像独生子。”
　　“怎么看出来的？”这下西里斯惊讶了，随即飞快的说，“我有个弟弟。”
　　杰西卡耸耸肩。“感觉吧。”
　　西里斯抿了下嘴，没说什么。

　　“希望明年圣诞节也能这么快乐。”杰西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