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雨》如山不动

18、第 18 章 大结局

　　在和季知在一起之后，杨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那是她从前向来不敢幻想的。
　　季知会记住杨雨随意说过的一句话，等她快要忘记的时候，实现它。
　　季知很成熟，很浪漫，很美。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杨雨险些忘记过去。
　　多年后的有一天，杨雨躺在季知的怀里，她们一起在看雨。
　　不知道怎么忽然说起了季星心，她是她们俩的开始。
　　杨雨忽然想起，大学有一年，她坐高铁来C市，在高铁上看见了一个和季星心妈妈很像的人，季星心妈妈好像也看见了她，她本想追上去问一问，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过后来没多久，她的账户里收到了一笔五千块的钱。
　　说到这，杨雨问季知，当初季知是不是根本没找到季星心，是她自己垫的钱。
　　在杨雨的眼神攻势下，季知承认了，当初她找了很多亲戚，都没打听到季星心的下落，反倒听说她在赌钱，于是便果断放弃了找季星心，直接带了五千块钱去到X市。
　　杨雨猜测那五千块应该是季星心打来的，不过还令她疑惑的一点是，如果真的是季星心偷了店里的五千块，再加上借的自己的五千块，那应该是一万，为什么会是五千呢。
　　这些事情已经很难再弄清楚，杨雨放弃了回想这些，让过去过去吧。
　　……
　　季星心是个早慧的小孩儿，轻松地获得优异的成绩，体育，绘画还是音乐，很快就能掌握个一二，就算是跟人打交道，也很容易赢得别人的欢心。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开始思考，妈妈和外婆的吵架，是源于两代人对于家庭权力的争夺，还是由于她的出生，给家庭结构带来变化，因此带来了冲突。
　　多一个人就会多一份解决问题的能力，可是当人多到一定程度上，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制造出更大的问题，这叫作边际效应递减，是她在很久以后在一本关于经济学的书里读到的。
　　她从小就会思考很多诸如此类的，稀奇古怪的问题，有的人喜欢她，有的人讨厌她，但她都不在乎。
　　有个小男生被她弄哭，骂她是个没家教，稀奇古怪的人，季星心对此却感到很高兴，她惊喜，她一直想要给自己下定义，却一直未果，这个男生给了她定义，稀奇古怪，她很喜欢这个说法。
　　作为一个稀奇古怪的人，她经常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会答应同学所有无理的请求，会用所有的零花钱救下屠宰场的小狗，并把它送给一个流浪汉，她想知道，人的快乐到底来源于欲望的无限满足，还是来自于偶然的变化。
　　会在天桥底下设置一个动量守恒装置，给逃课出来的人解释什么叫作动量守恒。
　　她做了无数的事情，观察过无数的人，可她还是不知道人生是什么，快乐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梅琴和季国为什么会是她的父母。
　　有一天，有一个同学告诉她，地球是圆的，她说她不信，险些将那个同学气哭。
　　她觉得她有必要出去自己验证一下，于是那天开始她就离开了学校，离开了C市。
　　离开的那天，她回去看了一眼梅琴，也就是她的妈妈。
　　梅琴刚打完牌，牌友赖账，她跟人大吵一架，被人给轰了出来，梅琴爱占小便宜，她去超市没占到小便宜，气得她破口大骂，跟销售员吵起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最后梅琴提着一大袋巴掌大小的洗脸巾和袋装洗发露，喜滋滋地离开了超市。
　　油脂和岁月让梅琴体型变得肥硕，走起路来有些不稳，季星心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便转过身向着和她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外面的世界很复杂，有欺骗，有坑害，还有无足轻重的善良。
　　季星心继续行走着，她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有一天，她救了一个赌徒，赌徒的命快没了，她送他去医院，急需五千块钱，季星心犹豫了很久都没有动，直到赌徒痛得从病床上掉下来，季星心拿着伞往门外的方向走去。
　　季星心借来了钱，但赌徒却不是个好人，赌徒借着让自己缴费的借口，从季星心手里抢走了钱，回到了赌场，他说他死也要死在赌场。
　　为了拿回钱，季星心也去到了赌场，赌徒死了，钱却没有拿回来。
　　季星心其实不是个赌徒，但她却在那里留了下来，很多人都不信，因为每个赌徒都这样说。
　　季星心并不喜欢赌，她只是累了，走累了，也看累了，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恰好，她留在了这里。
　　她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赌场的生活，就像在等待死亡一样。
　　直到有一天，一个肥胖的女人带着警察冲进了这里。
　　胖女人脸色蜡黄，满脸的肥肉，一脸凶相，身上还带着一股餐馆饭菜的臭味。
　　女人扫视了一圈赌场，找到了角落里的季星心，她径直走了过来，一巴掌甩到了季星心的脸上。
　　营养不良的季星心被打得摔倒在地上，大脑有些转不开。
　　胖女人把季星心又拎了起来，又给了她一巴掌，季星心的脸已经开始浮肿。
　　等到季星心眼神终于清醒，认清眼前的女人时。
　　胖女人气势汹汹，而后眼神里又似乎充满了受伤，她看着季星心，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以为我不爱你，你以为我会放弃你，你错了。我粗俗，我下贱，我不堪，但我永远爱你，从你从老子身下出来的那一刻开始，老子就爱你，就算卖掉房子，葬送我的人生，我也要救你，因为，我是你的妈妈。”
　　季星心痛哭。
　　在解决完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梅琴带着季星心离开了X市，离开前的一天，季星心拉住了梅琴的手，找她借了五千块，去银行转给了杨雨。
　　一向贪财的梅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身上仅剩的六千块钱递给了季星心。
　　后来她们去到了一个谁也不认识的新城市，她要为季星心开辟一段新的人生。
　　季星心想，有时候终点，或许就在起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