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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冯婉茹怔住,今日她才来到王府,怎地就有人前来拜访,再说芷惜口中所说的五爷,也是从未谋面,见她为何,疑惑地问道:“五爷?”

      芷惜见她满脸迷惑,便细心解释,“是五皇子,他听说姑娘救了三爷,心中万分感激,要来谢过姑娘。”

      又见冯婉茹沉默不语,她接着道:“皇子间的情谊,我们做下人的也看不懂。自打三爷遇袭蒙险,五爷倒是来得勤了,隔三差五便问有没有三爷消息。佟管家说,自大爷、二爷和四爷没了后,他们弟兄间的感情更好了。”

      冯婉茹问:“之前感情不好吗?”

      许是芷惜在府里待的时间比较长,多有耳闻皇子间的事,“三爷领军前,五爷极少来,奴婢想那时五爷年岁尚小,兄弟间经常能见到。后来三爷出征后,五爷就来得多了。许娘子说他这是思兄了。”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皇子!”

      “可不是么,三爷回来前的这段日子,五爷可没少送东西来。”

      本来冯婉茹是不想见这位皇子的,原因也很简单,她一个乡下来的姑娘,说破天也是不知书不知礼的乡野人,皇子却是进一步可登天的人,跟她八杆子打不着边。

      在听芷惜这么说后,她倒生出几分好奇心,也想见见这位对皇兄感情甚笃的五皇子。

      “既是皇子想见,怎好拒人千里之外?”冯婉茹道,“正好吃饱无事,权当消食。”

      她这句玩笑话,听得芷惜一愣。

      到了前院正堂榭花厅,五皇子朱祁羡正百无聊赖地坐着,望着正前方的一副山水画发呆,在听得脚步声接近时才回过神,一看是府里的丫鬟带着一位生面孔姑娘到来,不肖想便知是救三哥的那姑娘,便开口笑道:“今儿可见着真人了!”

      冯婉茹盈盈欠身施了一礼,“民女冯婉茹拜见五皇子!”

      朱祁羡轻摆手臂,做出很是厌烦这些繁文缛节的样子,“你可是救了三哥的恩人,这些礼呀都免了。他们都知道我是个随意惯了的人,平时也不在意这些。坐着和我说说吧。”

      冯婉茹初次见他,号不住他的脉,一时怔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身旁的芷惜也不知该如何。

      朱祁羡见她拘束,指着对面的一张椅子,“坐!正好三哥换药去了,你陪我说说话。”

      冯婉茹这才走过去,刚坐下,他急不可奈地问开:“你怎生救的三哥?”

      她便把那日从冰河里救起朱祁隽的过程讲了一遍,只是后来村子里来了刺客、村子被焚、阿父遇害等事并没有提及。

      若是这些事情抖落出来,势必引起朝廷重视,而会派人详查,若查出她是前朝亡国公主的身份,恐怕会惹来大麻烦。

      朱祁羡叹道:“河里全是碎冰,那可够冷的,难怪刚才看到三哥,觉得他身子骨不如从前,想是在冰河里泡得时间长了,伤了元气。”

      冯婉茹道:“三爷底子好,民女不过是顺手而已。等调养一段时日,三爷身体定会恢复。”

      “那是自然,”他重新了两遍后,微仰起头呆呆看着屋顶一会,似有所想,又问:“你在河里发现三哥时,没看到别人?”

      冯婉茹以为他问的是旁边有没有村民,便直言:“村子小,本没多少人,前一日又进山打猎了。要不是我去河里洗衣……”

      朱祁羡打断她的话,“我是说,没见着三哥的侍卫或是军卒?”

      冯婉茹摇摇头,暗思若是侍卫或军卒跟着,断不会让他受伤掉入河里。

      “真没有?一个也没有?”

      他接着两问,冯婉茹只是摇头。

      “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保护不好。”朱祁羡恼怒地骂着,“难怪见着李进他们,莫名生出一股怒火,敢情他们都是吃白食的。”

      听他这么骂着,冯婉茹也觉得奇怪无比,堂堂三皇子,身边不可能没有侍卫、随从,并且他还是魏帝御封的镇北大将军,十万大军的统帅,正值班师回朝之际,却突然只身掉入冰河。

      若她是魏帝,听说这样的事必定大发雷霆,要将那行护卫之责的侍卫就地正法。当然这都是后话,若人之不存,杀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

      还有一点比较奇怪的,快至京城时,未见有人前来迎接,回到王府后,全府上下也是平静无波澜。

      冯婉茹不好议论皇子、将军,只能默不作声,倒是朱祁羡越说越恼,“明儿我就上本参他们,治他们个护卫不力之罪。”

      过一会儿,他火气渐渐平息,想到三哥是受了伤的,因此差点丧命,又问:“三哥受的什么伤?”

      其实他不问也能知道,朱祁隽回来时,府里的郎中已在等候,这会又在换药,问一问郎中便全都知晓。

      他这一问,冯婉茹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是刀伤,那性质就很恶劣了,朗朗乾坤,行凶统帅皇子,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少不得刑部、大理寺的人会请她去部里坐坐,若说是小刮伤,又不至于要丢了性命。

      正是为难之时,突然榭花厅外传来朱祁隽的声音,“还能是什么伤?”

      他步入厅内,看了两人一眼,选了上首的椅子坐下,此时见他换了一身镶龙纹黄色锦袍,头上红宝石发带,整个人精神不错,“行军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后来我着急回京走的小路,遇到盗匪,伤口并不深,只是时间长,天又冷。要不是冯姑娘相救,这会儿府里都是丧幡了。”

      朱祁羡笑着说:“所以小弟才来三哥府上,亲自向冯姑娘道谢。姑娘府上还有何人?”

      冯婉茹道:“我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叔父生活,去年岁天寒地冻,叔父也去了。三爷怜惜,执意带我来王府,倒给三爷添麻烦了。”关于她的事,她不敢实情相告,只能半遮半掩,虚实参半。

      朱祁隽拿话笑他,“我久不在京中,你倒是稀奇了,赶明儿得去西边看日出,你居然领了户部的差事了?”

      朱祁羡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何前儿领过户部的差事?”过了会儿才从朱祁隽似笑非笑的脸上看出端倪,情知在嘲笑他,“三哥净拿话笑我,那档子差事陛下都头疼,真要交给我这顽愚,我还不如去乡下住着。”

      他说着这话,眼却看向冯婉茹。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此时听他说这话,倒像是专门说给她的。冯婉茹心里不禁犯起嘀咕,皇子到乡下住着说得不就是她这个前朝公主住在乡间的事么?

      她越这样想,越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身份被人知晓了。但回头一想,大魏立国前她就随赵宁出了京,对于新朝皇子来说,他才没心思去管前朝亡国公主,更何况当年朱衮进京后已檄传天下,言大周皇嗣亡绝。

      如此说,她在七年前已死在宫变中了。

      当下,冯婉茹接着朱祁隽的话,表情严肃的道:“乡下可没有锦衣美食,更没有琼宇玉露。”

      朱祁羡见她说得认真,自觉没趣,“我这不是在三哥面前说着玩么。”

      朱祁隽知他爱玩,但眼下朝中事多,他已长大成人,理当为君父分忧,“别整天净想着玩乐,于情于理,也该领些差事,让皇上也少忧心。”

      “我也想啊,可皇上老爷子不同意。”朱祁羡无辜地道,“都知道我喜欢耍刀弄枪,前不久我上奏说想跟三哥一样,领军杀敌。可皇上转手就驳了我的折子。”

      “现今大战已息,我尚且统军回京,还要你去做甚?”

      朱祁羡起身来到他身旁,神神秘秘地低声说:“听说彭州王信反反复复,朝中有人说他早想自立,我就跟皇上说干脆我领一军把他给铲平了。结果你猜怎么样,皇上说我胡闹,乱参合朝廷事,为此还禁足我三日。”

      “你这可不是胡闹么,凡事虑而后动,打仗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朱祁隽想起他刚说的让皇上都头疼的差事,便问他:“户部什么事让皇上如此忧心?”

      朱祁羡道:“关中前年闹了蝗灾,去岁又大旱,饿死了很多人。户部正商讨着赈灾之法,一时还没有主意。”

      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帝而言,老百姓吃不上饭绝对是大事,闹不好出了流民,步前朝之鉴。

      冯婉茹虽思虑至此,但乾坤已转,她一乡民哪操得了这个心。

      朱祁隽也没有再问,只是冷冷地说:“朝廷自有主意。”

      见他无意再聊下去,朱祁羡倒也识趣,“行了,见着三哥真没事,小弟也就放心多了,就不多打扰了。”

      他说完转身便往厅外走去,临到厅门口时又返回来,“听说皇上要另派将军去抚州统军。”

      朱祁隽闻言心里一惊,但表面上却做出处变不惊的样子,“一切由皇上圣裁!”

      冯婉茹坐在一旁,干看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直到他折返回说的那句话才真正触动,皇子统军有利也有弊,利的是军权还归皇家,弊的是统军的皇子势大,可能会削弱皇权。唐初玄武门之变虽说是兄弟争权,但归根结底还是秦王势大,不甘心只做一个王爷。

      朱祁羡走后,冯婉茹陡然间生活在这富贵的王府中,一时无所事事,不像在乡间时砍砍柴、洗洗衣、做做饭之类的很快时间就过去了,王府里这些事都由侍女来做,她算是重新做回了“公主”。

      左右无事,午间过后,朱祁隽来到听花阁,见她正在看书,便道:“你不熟王府,正好无事,我带你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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