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骨师》小小角落

51、第 51 章

　　五十一、

　　车停了，停在了地下车库，我们跟着龚鑫直接上了一个电梯，出电梯后进了一个不大的侧门，这门上看去就像员工通道一样。这时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服务员带着我们七转八转，上高下低的走进了一个大包房。服务员拉开一个墙上一个厚重的幕帘，一眼就能看到下面有个大厅，大厅的前面是个舞台，上面正在表演着饱含着情欲的蓝调音乐，一个穿着长裙的女歌手正在用带磁性的低沉的声音，散播着能调动荷尔蒙分泌的旋律。小乐队的乐手们也跟着旋律摇动，不知不觉带动了氛围。我们的包房在高处，下面的大厅摆满了餐位，整个空间很暗，但桌上都闪着烛光。杯盘、餐具碰撞的声音不时传来。食客们大都是成双成对的，各个衣着光鲜。这个餐厅应该是在某栋建筑的最高层，因为有很高的挑空，透过舞台背后的玻璃幕墙就能看见璀璨的城市灯火。这个舞台背景实在大气，而且浪漫。

　　“我是这家餐厅股东之一，我当初还参与了这家餐厅的设计。灵感就是来源于剧院。把包厢变成包房，在大厅舞台前摆上餐桌。你们看，这餐桌的摆放是经过仔细计算的。不论你坐在那个位置，只要转头四十五度就可以看到舞台，绝对不会有背对着舞台的死角，怎么样。”龚鑫得意洋洋的说。

　　“这包房设计的也有别具用心的地方，你看，下面的声音传上来不会吵，不管什么音乐都不影响我们正常音量谈话。隔音做的相当用心。找的丹麦的团队做的，他们专门给音乐厅做音效的。”他继续自豪的解释。我确实感到了这个设计的匠心，包房里说话很轻松，同时还有音乐萦绕。

　　我随口问了一句，逗得晓美笑出来声：“这里没有窃听器吧。”

　　“哎呀，开玩笑嘛。”龚鑫也笑了起来。

　　我们等龚鑫安排好食物后，进入了正题。他还真的不躲闪。

　　“我真的不认识高帅。”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晓美。“你们听过层层分包吧。发包方不认识具体干活的工人很正常。”

　　“那你通过金磊？”我问。

　　“金磊是我们集团的中层干部，我们之间没有交集，我这种事，怎么可能通过他呢，我找的外边的人，外边的人又转手，转来转去，转到了高帅手上。”他说。

　　“你出了多少钱？”我问。

　　“一百。滑稽吧，最后是这么个结果。”他无奈的笑了笑。

　　“我们确实希望拿一些张军的筹码在手上，毕竟他的位置很重要。我们未来的在这个城市的发展肯定需要规划部门支持。”他说。

　　“那你们这个手段也太不地道了吧。”我问。

　　“没办法，在商言商。不过这都是我们的常规操作。你不要误会，以为我们光用这个手段吗？其实我们正面、侧面、阴暗面都用力。如果说我们联了十根线的话，有九根是光明正大的，就一根有些不入流。”他目光丝毫不游移，我相信他说的。

　　“以前可能好的手段和不好的手段五五开，现在时代进步了，各个方面都提高了，监管啊，舆论监督啊。时代逼着你改变。这次就是个例证。就这一层不入流的事还被搞砸了。没办法时代进步太快了。”他边说便感叹。看来他确实是个能把握时代脉搏，能抓住时代红利的弄潮儿。

　　“没办法，层层转包。我不可能一直盯着，只能由着他们转。高帅拿到多少？”他问突然问。

　　“五万。”我回答。

　　他看了一眼晓美，：“所以嘛，没办法呀。这类市场不透明，不规范。包来包去，包给了一个笨蛋。我这么说你别生气。你男朋友真是个笨蛋。让他去拍偷情，他拍诊所干什么。我真的难以理解。一百万的预算应该是先针对目标培养个诱饵，也就是找个张军喜欢类型的女人，和她说好去勾引他。等他上钩。中途在让我加钱都行，阶段性成果拿来我肯定加，加到两百，三百都行。结果搞得。”

　　晓美低下头，没接话。

　　“你条件这么好，你要是跟了他可惜了，现在对你不算坏。”龚鑫要继续说。

　　我急忙打断：“那高帅怎么出事的？”

　　“具体不知道，你要问李凡。你们应该也知道李凡吧。听于龙说你们做了不少工作。”他平静的说。

　　“你怎么能不知道了，毕竟人命关天的事。”我高声问，同时撇了一眼晓美，她正在擦拭眼角的泪水。不只是为高帅伤心，还是为自己伤心。

　　“我只是让他解决问题。当时我以为问题解决了，自然不会再多过问，现在你们找来了，看来问题还没解决。你们有疑问，同样我也有疑问。我真的没问过他，具体怎么处理高帅的事，都是他们兄弟两个操作的。”他摊开双手加强自己的语气。高帅的死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小麻烦。

　　我搂住晓美的肩膀，把她抱向我这边，拿起餐巾帮她擦掉眼泪。转开了高帅的话题。毕竟这是个伤心的事。

　　“那李珍珍呢？计勇的护士。她的意外是怎么回事？”我又问。

　　“还是要问李凡。我和他说的很简单，我让他把这个问题处理一下，处理干净。他就去了。回来告诉我处理好了。我这边事情就结束了。不再这上面花心思了。”他表现得很无辜。

　　“那现在好像没处理好。我们都知道了，找上来了。”我说。

　　“所以嘛，时代在发展，时代变了，以前得手段不行了，要与时俱进。”他说的我无言以对。

　　“那你是怎么知道高帅要把视频卖给你的对手的。”我换了个方向问。

　　“计勇跟我说挑明后，我一直安排人跟着他。结果发现高帅找他，说有一个视频，可以卖钱，如何如何。”他几乎不怎么掩饰，都告诉我们了。

　　“你监听他们电话。”我提出了个细节的疑问。

　　“监听。用不着。高帅是个笨蛋，计勇也是。他们约在了一个小饭店谈这种话题。还像模像样的找了间包房。避风塘风格你应该知道，都是竹子，四面漏风，里面说话外面都听得见。两人还越说越激动，我安排的人都差点听不下去了。都要进去堵住他们的嘴。两个笨蛋，一百万的项目落到了只有五万块水平人的手里，难怪搞成这样。”他好像对自己的管理不利更加自责，对高帅死掉这件事好像完全忽略了。

　　“哎呀。行了，别总说人家高帅，照顾一下别人情绪。”我这么一说，晓美哭的更厉害了。她紧紧的靠在我的肩膀上。

　　“对不起，对不起，不说了，姑娘难过了。吃饭吧，这厨师不错，花大价钱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