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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她的退缩 ...


  •   第六章书阁诈骗

      一炷香后。

      云彻看着面前气喘吁吁,额上微微冒汗的郑有容,说道:
      “毫无章法,勇气不足。”

      毫无章法,这点她倒是认了。可她刚刚可是使出吃奶的力了,怎么就说她勇气不足了。

      郑有容心中不服,右手便再度握紧了木剑,再度出招。

      她尽量减少了自己进攻时习惯性的各种小动作,并把力量的重心放在了握剑的手臂上,企图以快取胜。

      郑有容经过上一轮,便明白以云彻的实力,其实完全不必等她的剑尖仅离他一寸才避开,云彻这么做,不过是想不那么打击她而已。

      所以在他反应过来“该避开”之前,她得更快才行!才能在他闪身躲过时,碰到他的衣角或是飘散在身侧的长发。

      于是她这次出剑毫不犹豫。

      剑尖直指咽喉,速度极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云彻离剑尖的距离已经很近很近了。

      木剑袭向云彻的颈间。

      变动即将产生!

      而云彻,却根本不避开。

      郑有容发现他并不像上一轮那些及时避开,而是根本一动不动,抬眸望向郑有容的双眼是那样的平静,就如沉寂了几十年的碎镜池一般,波澜不惊。他似乎对于袭来的那一剑视若无睹。

      她心中一惊、有些慌乱。

      虽是木剑,但制剑之人显然不打算将其用作小儿玩具,因此剑刃还是削得颇为锐利。

      只见那木剑剑刃几乎就要碰上云彻的颈间,似乎下一瞬几乎便要触碰,刺破肌肤!

      疼痛似乎立即就要产生!异样的感觉即将从颈部蔓延,再瞬间化作刺痛,猩红的血将从伤口处汩汩流出,绵延不绝。

      忽然间!在千钧一发之际。

      木剑被迫被主人逼得泄尽了力,向前的攻势忽然感受到一顿阻滞,不得不停下。

      停下了,停在了云彻颈间,仅仅一微寸的距离,她就成功了。

      云彻从始至终都只是平静地看着郑有容,不动如风地站在那里,不曾有半点变化。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笼罩住了郑有容。

      木剑离去,他目光才悄然变化了一瞬,微微垂眸,吝啬地将些许目光分给了她握剑的那只手。

      那双手紧紧握着木剑,些许是手心冒汗,导致她不得不反复紧握剑柄,才能真正控制住自己的武器。刚刚分明是蓄力想要来致命一击,却在最后泄了力气,放弃那近在咫尺的胜利。

      那双纤细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似乎没从刚刚的惊心动魄中平复下来。

      他听见她说:
      “你……你,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避开。”

      郑有容声音有些发颤,她知道自己刚刚根本不该停下,根本不该放弃,但当时她的本能胜过了理智。

      “师妹,你刚刚差点就赢了。”云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言语惋惜,但语气平平。

      他真的没打算避开。

      他料准了自己不敢。

      还真是……勇气不足。

      碎镜池依旧宁静如水,倒映着不甚明显的日光,仿佛时间在这里也开始产生了眷恋不舍之情,不愿意就此流逝。

      郑有容闻言苦笑:“师兄,我怕今天我是回不去了。”

      云彻闻言倒是少见地笑了笑。

      “那我也不回去了,我陪你。”
      ……

      李燕度这几日很苦恼,单掌门给他派任务,本该兴致勃勃大干一番,让单掌门意识到他这个弟子颇有几分惊世之才,该多加培养关照,才不辜负他李燕度从乾都奔袭千里至奎天宗的魄力。

      可他却思来想去都没有太大头绪,只好听从朋友的建议,前去通古楼寻找线索,或许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通古楼便是奎天宗珍藏各类典籍、功法、俗说的地方,足足修了七层,每层都塞的满满当当,可见楼内藏书之多。

      他正准备进楼,大老远就听见了郑有容的声音。

      “李师兄!救救我,救救我。”郑有容路遇李燕度,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一边向他跑来还一边哭诉不止。

      “李师兄,求你了,日后你来教我练剑吧。李师兄你剑法高超又得掌门真传,我一定好好学。”

      李燕度闻言一笑,从上到下打量一遍面前之人,只觉得日头打从西边出来了。

      郑师妹倒是经常会求他帮忙,不是让他帮忙向任峰主求情别责罚太重,就是些旁的不太要紧的事。

      教她练剑?

      开什么玩笑。

      他愿意教,她愿意学吗?

      “郑师妹,修无情道艰难,你现在改行剑修,是不是有点晚了。”

      李燕度早就听说了她前些日子在落情殿中五方神镜只测出一阶的消息,心中不免好笑,便打趣:“听我的,你还是修无情道比较容易,相比习剑而言。”

      嘲笑完,还不忘将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那柄木剑上。

      郑有容此刻可没空理他的嘲讽,直接大倒苦水。

      那日第一日跟着云彻习剑,便大受挫折。

      晨时习剑,到了晚膳时间后,她都没能碰到云彻的一分一毫!

      直至最后,她佯装出剑绊脚,摔倒在他脚边,来了一处苦肉计,才堪堪碰到了他的衣服。

      当时她故意跌在地上,为了力求真实,屁股实打实地摔在地上。

      痛感很真实,效果也真实,云彻似乎没意识她的企图。

      她当时紧紧攥住他的衣服,指尖都发白了,一整天来了几百个回合,又是饥肠辘辘又是虚弱无力,她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满眼祈求地抬头望着云彻:“师兄,这算不算,我赢了。”

      云彻才勉强放她离开了。

      不过后面几日,云彻不再像第一日那般最后对她放了水,那些拙劣的小计谋都难以骗到云彻了。但好在郑有容那些日子肚子也不是白饿、手臂也不是白酸的,实力也逐渐有所进步。

      从第二日开始,她竭尽所能才能在夜色完全落幕前碰到他,然后支撑着疲惫不堪的躯体回到房内,合衣倒头就睡。

      之后几日大抵如此,虽然能堪堪成功,但她真的饥一顿饿一顿,被累的全靠一口气吊着了。

      不仅如此,郑有容如今看见云彻就条件反射般忍不住抬剑了,一半是肌肉记忆,一半是幽怨。

      “怪不得你脸色那么差,原来云彻这段日子都在陪郑师妹习剑。”

      李燕度摸了摸下巴,一想到云彻这样的天子骄子恐怕也要深受教郑有容的折磨,心中不免幸灾乐祸,乐呵呵笑道。

      郑有容发觉李师兄满脸是笑,全然就对她没什么同情之心,反而有种落井下石的感觉,心中郁结之气更甚。

      她悲伤地开口:“自从师兄出关,我的日子简直是……”

      不夸张的说,她现在多说几句都累得慌。

      李燕度看郑有容确实好像比往日瘦了几分,脸上少了些精气神,拍了拍肩,安慰道:

      “看来郑师妹确实饱受摧残,既然如此,看来云彻他受的摧残也不轻。伤害是双方的,看开点。”

      “你可真会安慰人……”

      郑有容幽幽说道。

      李燕度也没揣度她话语中的讽刺,发觉此时白日朗朗不过正午时分,郑有容却出现在了通古楼,不免疑惑,问道怎么今天不去习剑。

      郑有容便解释所云彻师兄被掌门叫走了,所以她才能苟延残喘一日。

      忽然,李燕度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一肃全然不见刚刚的玩笑之色,郑重地开口:“郑师妹,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郑有容莫名。

      “你一定要天天练剑,能一整天拖着云彻就一整天拖着。”

      郑有容被他严肃的表情和奇怪的话惊得一愣,结巴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一但拖住云彻。”他回答。

      “便可以虚度他的光阴,让他剑法始终难有精进。”

      “而我,单掌门的亲传九弟子就有望韬光养晦,苦修剑术,超过云彻。重新夺回掌门对我的赞许。”

      郑有容:……

      可恶。

      总感觉自己被拐着弯骂了。

      “李师兄,你贬我呢。”
      郑有容直接问。

      李燕度避而不谈,方才佯装的严肃之态瞬间荡然无存,而是苦着脸趁此机会大倒苦水:

      “你是不知道啊,云彻这次闭关半年,一出关就被掌门叫走了,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关心勉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呢!”

      李燕度自小在乾都长大,从来都是锦衣玉食、仆从环绕,自从拜入宗门来因他天资卓绝,又是掌门亲传,说不上顺风顺水,那也是少有烦忧。

      唯一一件,说得上是忧心事,让他这颗宝珠明珠生辉时染了些瑕疵,让他夜半失眠辗转难眠时,常常想起的便是云彻了。

      云彻的存在,与李燕度而言,真是类似于不是西风压倒东风,便是东风压倒西风。

      都说云彻是剑道奇才,百年难遇也不为过。

      可是。

      让人大跌眼镜、令人费解的便是云彻同郑有容一样,主无情道,兼剑修。

      剑道只是他的第二选择而已。

      可就是因为云彻仅兼修剑道便能与作为剑修的李燕度不分伯仲,才显得不同寻常。

      单掌门对此很是惋惜。

      好好的人才,天赋那么高,不去做剑修,当什么无情道!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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