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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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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后，两人顾不上休息。必须得尽快找到线索。
鲛人在前日被抓，现在恐怕早已经被转移走了，只是短时间要将一条接近四米长的鲛人运走，肯定得费上一番功夫，沿途也必然会留下痕迹。
更何况鲛人不能长时间离开水，只要那群人想留活口，就必须隔一段时间及时给他补充水分或者直接走水路。
袁芷眉头紧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何查起。
正当两人思考调查方向时，客栈的门帘被一把骨扇轻轻撩起，贝壳相互碰撞发出一阵不算清脆的响动。袁芷循着声音抬眸望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执扇掩住半边脸，另一半在阴影中仍十分清俊出尘。
那人身着一袭月白色弟子服饰，看着像是是万剑宗的内门弟子。
见男子走进店内，店家笑着迎了上去：“客官可要住店？”
那人却摇了摇头：“来找两位朋友。”而后径直向两人方向走来，神色自若地与袁芷相对而坐。
袁芷和淮安对视一眼，确定对方不认识这男子，于是悄悄将身旁的佩剑握紧。
“这位公子为何称呼我们为朋友？我们应该并不认识。”袁芷警惕地看着他，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
男子却不以为意，对着两人笑了笑：“在下是万剑宗弟子迟钰，奉宗门之命到镜海调查魔族踪迹，两位道友比我先到，想必定然有所收获，所以想和二位交个朋友。”说着便将自己的弟子令牌递到袁芷眼前。
袁芷并未接过令牌，反而将它推了回去：“迟公子如果想调查，大可直接出海寻找鲛人，我和师弟并不知道什么魔族踪迹。”
袁芷说完便拉着淮安离开了客栈，只是他们都没发现背对着他们的迟钰脸上那抹好似找到猎物般的微笑。
“师姐为什么不检查一下他的令牌？如果真是万剑宗的道友就多一个人一起找鲛人。”淮安跟着她出了客栈，却有些疑惑师姐为何看都不看那令牌一眼。
袁芷往客栈内看了一眼，透过帘子，隐约还能看到迟钰的背影。
“我们对万剑宗的令牌并不熟悉，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反而这人一进客栈便直奔我们而来，可能很早就在观察我们了，万事小心为上。”
一想到他可能在背后监视自己和师姐，小蛟龙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山门外的世界真危险。
明明迟钰举止有礼，却总给袁芷一种奇怪的感觉。
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那伙人的线索。
“师姐，既然现在不确定他们走水路还是陆路，需要我传信给西海水族留意沿途水域吗？”
望着唯一一条汇入镜海的河流，袁芷似想到什么：“不必，他们不会走水路。”
虽然走水路可以快速向西，但?河流域只在入海口以西两百里的区域内地势相对平坦，特别是河流中段落差极大，水流湍急，普通船只根本无法保证航行的安全，就算行使途中由水路转为陆路，周围地形也太过复杂，还不如一开始就走一条交通便利的陆路。
但是陆路的选择就太多了，这群人究竟要把鲛人带去哪里？
“我猜，他们应该向西南方去了。”
突然出现在背后的男声将袁芷和淮安吓了一跳，刚刚还端坐在客栈里的迟钰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两人竟都不曾察觉。
这个人的修为恐怕比自己高上许多。
既然他已经知道两人在寻找鲛人，袁芷也不长着掖着了，直截了当地问他：“为什么?”
迟钰却并不回答，反而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笑了起来：“想让我告诉你们可以，但你们去救鲛人得把我带上。”
“好”
袁芷答应得很干脆，倒是让迟钰挑了挑眉。
淮安默默扯了扯袁芷的衣袖，低声说：“师姐，他笑得好瘆人，我们真的要和他一起吗？”
袁芷拍拍他的手以作宽慰：“现在我们没什么头绪，既然这位迟公子有线索，和他一起也不是不行。”
她转头又对着迟钰展现出一个官方笑容：“如果在西南方找不到鲛人，我们把他甩了就是了。”
迟钰的修为不俗，虽然不知道他为何盯上了自己和师弟，但就算拒绝恐怕他也有能力暗地里跟踪。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不如和他一起行动。
“所以，现在能告诉我们为什么是西南方了吗？”
迟钰的目光幽幽落在袁芷和淮安紧靠的双臂间，好似顿了一瞬，而后很快开口：“历州的地下黑市，时不时会出现些特别的拍卖品。鲛人这样的活物出现在那里，也并不稀奇。”
黑市？
“既然是黑市，你又怎么会知道？”
一个普通修士不可能知道这种消息。
面对袁芷的质疑，迟钰不以为意，淡淡解释：“不过是历练时的偶然发现。”
这也太过凑巧了吧。
袁芷和淮安明显不相信他这套说辞，但迟钰并没有继续解释，而是直接祭出手中的骨扇：“与其怀疑我，不如抓紧时间赶去历州，再晚些，那条鱼到底是成为某人的笼中雀还是盘中餐可就不好说了。”
不再纠结，袁芷将乱雪剑往西南方一掷，拉着淮安凌空跨行几步稳稳落在剑上，侧目对骨扇上的男子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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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州是南部数一数二的繁华城市，三川在此交汇，大宗货物常常要经由这里运往各地，南来北往的各路商客旅人随处可见，所以城里出现打扮奇特的旅客或者特殊的货品倒也不足为奇。
入夜的历州城依旧灯火通明。
当地不设宵禁，商铺小摊可以经营到后半夜仍不打烊，每每夜市堪堪收摊，不多时早市又支起了幌子。
确实是走私的好地方。
“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黑市？”
入了城，袁芷就想快些找到黑市，确认鲛人的下落。
“别急，拍卖不是每天都有，自然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迟钰轻摇骨扇，目光落在长街尽头最高的那座楼上。
怎么能不急呢，鲛人若是被囚禁了还有得救，万一被片成海鲜拼盘可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淮安见迟钰一副悠闲自得的神情，又想起镜海那条可怜巴巴的小鲛人，心如火燎。
“迟兄，你快别摇那破扇子了，几根骨头能扇什么风，我们快些救了鲛人，到时候就算你喜欢用鱼骨头做扇子我都给你弄来。”
迟钰“啪”的一声将扇子合上，闭眼深吸一口气。
“放心，抓到鲛人这种稀奇玩意儿，那些人必然得将老主顾挨个通知了，才会拿出来拍卖。”
他边说边朝前走去，袁芷和淮安只得跟上。
“入了城，自然会有看不见的眼睛盯着你。要进黑市，就要先展现出你的资本。”
“资本？”两人不解。
走到长街尽头才发现那高楼是一家酒楼，虽然已经入夜，里面仍是歌舞升平、明亮如昼。
“简单来说，就是——银子。”
迟钰抬脚进入酒楼，立马便有人迎上来招呼。
“要三间上房。”
掌柜恭敬地将三人迎进酒楼：“好嘞，一共是十两黄金。”
黄金！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迟钰见袁芷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的模样，勾了勾唇角，朝她伸出了手：“给钱。”
“怎么是我给。”又不是自己要的上房，就算是给凭什么要给迟渊那一份。
迟钰笑意更甚，轻倚在柜台前把玩着骨扇：“不是你们要救鲛人吗？”
这，好像是这样，但哪里又不太对。
剑修哪有那么多钱，但凡手里有点钱，就全花在修行上了。这年头随便一株灵草就价值不菲，更别提各种锻剑材料，买一件都得紧巴巴过好几个月。
掂了掂自己兜里可怜的几两碎银子，袁芷默默看向淮安。
“师弟……”
“师姐，你……”淮安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师姐和后边看戏的迟钰，一脸不可置信。
“师弟，师姐也想付钱但实在是有心无力，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房间那口锅，师姐就当没看见好了。”
袁芷抱着乱雪剑，摇头叹息。
小蛟龙一口老血哽在喉头，颤颤巍巍地将手伸进腰带间，摸出几颗珍珠：“我只有这些了。”
掌柜从淮安手中将珍珠一颗一颗扣出来，又堆上笑意：“客官请跟我来。”
珍珠没了，小蛟龙的眼泪流了出来。
“住在最好的房间，那些人就会主动来找我们吗？”袁芷凑近迟钰，低声询问。
迟钰皱眉瞥了她一眼，轻轻笑起来：“自然……不会。”
“你不是说……”袁芷还未说完，掌柜已经将三人带到了房间门口。
“赶了一天路，疲乏得很，等我睡醒再说。”迟钰没等袁芷说完便进了其中一间房，关上了门。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睡觉，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把就鲛人这件事放心上！
意识到不能完全依靠迟钰，袁芷将淮安拉进了房间。
小蛟龙还沉浸在倾家荡产的悲伤中不能自拔，袁芷承诺完成任务后带他去灵山捕捉妖兽才使他破碎心灵稍稍愈合。
“迟钰背后有太多秘密，不可尽信，要救鲛人还是得靠我们自己。”
袁芷从怀里取出小鲛人给的鳞片，仔细端详。那鳞片上有着极其细密的纹路，从不同角度看甚至会泛出偏蓝或偏紫的光泽。
“既然要被拍卖，那鲛人现在应该就在城内，距离不远或许能这鳞片有所感应。”
从背包里取出一张追踪符，用灵力将鳞片的气息注入符纸中，而后往前方一掷。
符纸脱手的一瞬间化为一缕蓝紫色光芒飞出窗外，但没飞出多远便四散开去，不见踪影。
“师姐，怎么样？”
袁芷摇了摇头：“能感觉到鲛人的确在附近，但是却找不到具体方位，恐怕是有人设下了屏障。”
淮安撑着脑袋，眉头皱起：“这么说，抓走鲛人的那群人里，一定有会术法的修士。”
“是修士、魔族还是妖族，可不好说。”
不全是凡人，情况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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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钰将房门掩上，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安排好了吗？”
转过身去，一魔修赫然半跪在他身后。
“都准备好了，只要将人引到城外竹林，必能取她性命。”那魔修低头答道。
“嗯。”
似想到什么，迟钰接着问：“那只鲛人呢？”
“已经找到了，只是得再过两日那些人才会把他弄出来。”
迟钰垂眸思索片刻，沉声道：“等他出来了，你负责把他买下来，丢回镜海。”
半跪着的魔修抬头：“尊上不亲自去吗？”
“明日我便会返回魔域。去吧。”
那魔修化为黑烟原地消失，室内一片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