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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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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淮安将房间和自己收拾妥当，又过了一个时辰。
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又还未结丹，若是让自己御剑实在太慢，袁芷只能与他共乘一剑。
“师姐，怎么这么着急？”小白龙坐在袁芷的乱雪剑后，有些好奇地问。
“镜海附近发现魔族气息，师尊派我前去查探，你出身西海，想必对海情十分熟悉，所以师尊让我带上你。”
“可我在西海就不怎么出门，更不曾到东边串过门。”淮安有些担忧，“听父王说东边的鲛人族待人并不友善。”
何止是不友善。他们从来不参加水族活动。有一次西海举办宴会，西海龙王特意派使者邀请鲛人，谁料使者还未说明来意就直接被轰出了镜海。
察觉到他的不安，袁芷安慰道：“没关系，在海上辨别方向就好，其余的有我。”
夜色渐浓，二人才抵达镜海附近。幸而不远处小镇的客栈还有多余的房间，才不至于露宿海岸。
“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出海探查。”
将小白龙安顿好后袁芷原本准备在四周巡视一番，却被他从后面轻轻扯住衣袖。
淮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师姐，听说镜海附近的螃蟹最是肥美。”
蟹腿、龙虾肉一盘接一盘地端上桌，将桌子铺得不见空隙时，袁芷早就后悔了。
实在太过奢靡，况且修士本来应该清心禁欲，怎么能如此暴饮暴食。
见师姐面色不善，淮安连忙从怀里摸出一颗硕大光滑的珍珠来，小声说：“师姐载了我一路，这顿就当我感谢师姐的。”
好家伙，这是随身带了个财神。
面对这一桌子鲜香扑鼻的海味，纵使是顶着袁芷颇具压迫性的目光，淮安也实在坚持不住了，埋头苦干起来。
要杀要剐，等他填饱肚子再说。
店家提醒菜都上齐后准备退下，袁芷忙将他叫住，打探道：“店家，我听说镜海近日出现了些异象，可有这事？”
对两位财神，店家自然客气些，弯腰凑近她耳边低声说：“客官说异象，倒也算不上，不过是昨日海面比平时汹涌些，海水泛出了红色，或许是海里有大鱼受了伤也说不定。只是……”
“只是什么？”
店家将声音压得更低：“这几日夜里听不到鲛人的歌声了。”
鲛人族的歌声尤为动听，仿若天籁。
据说每一个没有乌云的夜晚鲛人都会三两成群在莹润月色下吟唱古老的曲调，有时甚至会引来成群的游鱼，回环旋转，久久不散。
袁芷虽未亲见，却也常在前人所著各种游记、地理志中看到此类描述。
但无论书中将鲛人吟唱的场景描写得多么天上有地上无，文后必得补充一段鲛人脾性如何暴戾，如何不可亲近之语，警戒好事者不可贸然接近。
既然店家说听不到鲛人唱歌很是奇怪，想必镜海附近的村庄是常常能听到他们的歌声的，近几日却不曾听见，难道真有魔族出没？
如今一切都只是推测，要查到魔族踪迹只能明日亲自去镜海寻找鲛人了。
思绪渐渐收回，却发现旁边沉迷干饭的小师弟早将一桌子海鲜横扫一空，恍如蝗虫过境。
蛟龙的食量实在惊人。
见袁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淮安耳根染上一抹红晕，回避着她的眼神：“我在家里食量不算大的，兄长一餐能吃两条大鲨鱼。”
在千峰门修行实在是委屈他了。
淮安说着将最后一碟蟹腿肉推到袁芷面前：“师姐，这里还有。”只是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肉，都快将盘子一并盯穿了。
袁芷将碟子推回他面前，摇了摇头：“还是你吃吧，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休息。”
回房后袁芷并未躺下休息，而是在榻上打坐调息。现在并不确定魔族是否已经离开，必须保持警惕。
第二日天光微亮时，两人便出了海。
此时海面还十分平静，只是四周雾蒙蒙的，不太分得清方向。于是淮安便化为原形潜入水中，试图辨别方位。
没过多久他又浮出水面：“师姐，方圆几里竟不见一只水族，连个问路的都没有。”
确实奇怪，白日找不到鲛人很正常，可怎么连鱼妖蟹精也不见一只？
正当两人发愁时，突然发现不远处的礁石旁似乎有一块光点一闪而过。
好像是鳞片一类的反光物。
“淮安，抓住它！”
那闪光物被发现后，一头扎进海里以极快的速度往深海里潜，不过一瞬袁芷就无法从水面看到它了。
只是它再快也不及淮安这蛟龙，游了不远就被挟住了尾鳍。
那东西死命挣扎着，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等将它拖到礁石上，袁芷才发现，这是一条有着珊瑚色色尾巴的雌性鲛人。她身长还不足两米，年纪应该不大。
小鲛人被淮安这只成年蛟龙拽到礁石上，已经吓得面色惨白，瑟瑟缩成一团。
知道她吓得不轻，袁芷和淮安都有些不好意思。淮安尽量放低声音，用水族语对她道了歉，又说明了两人的身份和来意。
那小鲛人情绪稳定了一点，怯怯开口，说了句什么，袁芷听不懂，只能等淮安翻译一遍。
谁料淮安也瞪大了双眼，“师姐，她说的好像不是水族官话。”
这就尴尬了。
淮安又尝试跟她沟通了几句，发现这个小姑娘的确是不会官话，但好在她听得懂水族语，似乎也能听得懂一些人族语言，只是不会说。
现在该怎么办？
谁能想到带了翻译还能语言不通。
小鲛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略作思考后她退入水中，却并未直接游走而是在水中做了个手势，似乎是让两人留在原地。
袁芷点了点头，小鲛人才转身潜入海中。
“这么让她走了，她如果不回来怎么办？不如我跟在她身后看看她要去哪里。”
袁芷皱眉将他拦了下来：“你贸然跟去，可能会把她吓到，更何况鲛人族性情难以捉摸，若是不小心与她的族人起了冲突，就得不偿失了。”
淮安只得又化为人形蹲在礁石上画圈圈。
等他的圈圈画到第九十九个时，海里终于传来了水流涌动的声音。随后，一个接一个脑袋在两人站着的礁石周围破水而出。
还是第一次在水里见到这么多脑袋。
这些鲛人中看起来最年长的一人开口道：“你们就是千峰门的修士？来我镜海做什么？”说的是人类的语言，看来是鲛人族里地位较高的长者。
袁芷行了一礼，答道：“我们是千峰门清衡仙尊坐下弟子，此次是奉师尊之命来镜海查探魔族踪迹。”
那长者冷哼一声：“魔族？我鲛人族常年不问世事，哪里来的魔族？仙门莫不是怀疑我族与魔族勾结不成？”
长者将尾鳍一甩，溅起一大片水花。海水顺着那力道打在礁石上将袁芷的衣角打湿了一片。
“长老误会了，仙门不过是担心鲛人族的安危，何来怀疑一说？”袁芷回道。
那长者甩了甩尾巴，作势要走。
袁芷连忙说：“听闻近日镜海异象频出，长老又带着这么多族人来见我们，不知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只单纯见两个修士，应该不至于让长老带着一众族人前来，想来必然是出了事。
“用不着你们操心！”
长老仍不肯说出实情。
就在情况焦灼之时，之前那条小鲛人快速游到长者面前，用袁芷听不懂的鲛人语对着长老说了什么，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长者微微叹了口气，似是妥协了，缓缓开口：“确实有一件事。这小家伙的兄长被人掳走了，我们上不了岸，看来只能请你们帮忙了。”
“难道是魔族所为？”
鲛人长老却摇了摇头：“是一群人类。这些天族里明令禁止鲛人再浮出水面，这小家伙一心想救她兄长，才会被你们抓住。”
听到这里，袁芷和淮安面上一热：“我们之前确实太过鲁莽。”
小鲛人摇了摇头，红着眼睛看着两人。
长老接着说：“若你们能将她兄长救回，魔族的事我们自然会和盘托出。”
“我与师弟自当尽力而为，只是不知被掳的鲛人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特点。”
现在什么信息都不知道，要找到一条鲛人实在无异于大海捞针。
粉尾小鲛人游近袁芷，将一枚蓝紫色半透明鳞片递给她。
应该是她兄长的鳞片。
这鳞片看着比小鲛人身上的大上不少，触感也十分坚硬，想必这条叫澜音的鲛人已经成年了。
“那天的渔船与附近渔村的船不同，像是直冲我们来的，他们还有一种工具，只要被那东西碰到就会失去意识。澜音是为了救她妹妹，才……”长老补充道。
看着眼前这个眼睛哭得红肿的鲛人姑娘，袁芷蹲下身来摸了摸她的头，哥哥为了救自己被坏人抓走，她心里一定十分悲痛：“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把你哥哥救回来。”
小鲛人听了袁芷的话，对她感激地对她点了点头，眼泪又哗啦啦流下来。而后她靠坐在礁石上，生生从尾部拔下一片珊瑚色鳞片，忍着疼痛递给袁芷。
袁芷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小师弟猜测道：“她应该是想以鳞片做信物，待我们找到她兄长，拿出鳞片才能让他相信我们。”
见鲛人点头，淮安才接过鳞片，复又问道：“你兄长会说官话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两人稍稍放心了，没有语言障碍救人总归是容易些。
送走鲛人后袁芷便给师尊传去密信，说明镜海情况。魔族确实到过镜海，但现在只能先帮鲛人找回同伴才能查到魔族来镜海做什么。
更何况目前看来，相比魔族，掳走鲛人的人类似乎更为可疑。但究竟是什么工具可以让一条成年鲛人瞬间失去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