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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凌晨四点,伯牙村最高的树顶,站着一个白发少年。
      “高人,这绝对是高人。”时一双手捧着望远镜趴在伯牙村村民自建的小别野二楼边望边感叹。
      时一是怎么注意到树顶有人这事儿的,要从他昨天和他的学生王乐乐的家长们一起喝完酒说起。
      周五放学,支教老师时一受邀去了自己的学生王乐乐家,和王乐乐的爸爸爷爷大伯二伯一起,边喝边吃边唠嗑,男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一盘花生米、一盘猪肘子、几扎冰啤酒,大家互相吹牛好不自在。喝到凌晨几个男人都有点困了,王乐乐的爸爸热情邀请时一在家里的大床上凑合睡着,时一也没客气笑呵呵的答应了倒头就睡,半夜酒醒了些迷迷糊糊的醒来了,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放下心想:“已经是3点28分了啊。”他原本计划着睡到早上再走,但一想到家里的狗子只吃了早饭,这会儿多半应该是饿着呢,还是咬了咬牙从床上爬了起来。
      怕惊动其他几个老爷们,他用手机微弱的亮光照着地面,总算在地上的一堆鞋里找着自己的运动鞋在哪儿了。
      吱~~~~~
      时一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卧室的门,他也没着急走,先去院子里存水的水桶舀了一瓢子的水倒脸盆里,洗了把脸清醒清醒,这才跨上他的摩托车。
      他得打起精神来了,王乐乐的家在山下,他的宿舍在山上,得骑摩托车围着山绕圈到山顶才能回家。
      夜晚的伯牙村静的连蝉鸣都听不到,静谧的小路上,时一的摩托车发出的突突声让时一很有安全感,他不是独自走夜路,还有摩托车陪着他!
      村里的路灯还算明亮,时一又骑得慢,突突了20分钟终于快到山顶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第一次夜骑要顺利到达终点了的时候,远远的,车灯忽然照到了路中央有一根细长的东西。
      什么鬼?时一纳闷的将骑车的速度放慢。大拇指不断按着摩托车灯的操作按钮将远光近光来回切换,想看清楚立在路中间的东西到底是个啥。
      “这是蛇还是绳?”他疑惑的问到。
      准确的说,这是一条浮在空中像被夹板拉直的蛇。
      在车和蛇的距离1米时他终于看清眼前的东西是个啥了,蛇和手腕一样粗,大概有1.5米长,纯黑色的鳞片即使在村里昏暗的黄色灯光下也反射着寒冷摄人的光亮。它除了头是垂着的,身体被拉的笔直,最重要的是这条黑蛇是浮在空中的,尾巴尖离地有半米远。
      “擦擦,遇到鬼鬼了。”他惊呼了一声连忙夹着摩托车后退两步,迅速把着摩托车把手掉头准备从路边田里的土路绕回家,他并没有注意到,那黑蛇像是会瞬移一样,在原地拉扯着时空消失,再出现时除了姿势没变,距离却离他更近了。
      咣当,摩托车从水泥路冲向右边的田里的土路上。土路不仅坑坑洼洼还总掺着碎石子,骑摩托车是有一些颠簸的,但时一在土路上却越骑越快。
      他总听到身后有嘶嘶的声音,好似有蛇在他身后吐信子,他摩托车噪音不小,那嘶嘶声并没有被他摩托车行驶的声音盖住。
      土路没有灯,从后视镜里看完全是墨一样深沉的黑,他很不喜欢没有灯的路,看后视镜的时候会让他觉得身后无光的世界很窒息。
      嘶嘶~~~嘶嘶嘶嘶~~~~
      嘶嘶声离他越来越近,甚至声音比他还快,由他的身后擦过耳朵出现在前面。
      他的车灯又照到了路中央有根夹板夹过的棍,那条黑蛇又出现在了土路的中间。
      时一用了他当年拿奥数第一的计算速度思考了一瞬,觉得这事儿有点渗人,随即狠狠的拧了一下油门,管不了这么多了!大不了给乡亲们赔钱!他猛的一拐车头便冲进了菜地里。
      没骑多远,菜地里坑坑洼洼的小沟壑让他的车直接蹿了出去,他没抓牢车把被甩在了一边,车子自己往前又翻了一阵,最后不知道是哪条沟壑给了它致命一击,它倒在路边着了。
      突如其来的火光让嘶嘶声猛地停了下来。
      蛇怕火!时一方才光顾着骑车跑,看到火烧摩托车终于想起来了,他顾不得自己摔疼的右腿和擦伤严重的胳膊,用左腿努力拖着走了几步离摩托车的火光近了一些。
      远处的看家狗被惊动了几只,开始汪汪叫。
      时一从裤兜里摸出了一盒压扁的烟,一个抗摔耐打某品牌打火机,甩开了打火机盖划了一下打火石。
      嘭!
      摩托车的油箱炸了,一块油箱残骸被甩到他脚边。
      他吓得缩了缩脖子。
      “一炸太平。”几秒钟他缓过劲了嘟囔了一句,他心里觉得油箱炸了,摩托车全身上下也再没有什么好炸的了,安心的就着打火机刚被划着的火点了烟。
      呼……
      他抽了几口烟后又想着反正衣服已经脏了用腿走有点疼,他用胳膊肘撑着爬了几下离摩托车坐的更近,撩开裤管就着火光瞅了瞅捏了捏关节处,不疼,就是膝盖一大块皮都擦掉了。
      那就先不打120了,天亮了能看清情况再说。
      他放下裤管边抽烟边观察着周围,他拐到田里的时候还没有注意,现在才通过村里的地标性建筑——土地庙,发现他人都已经到山顶了。
      关于这个土地庙他来的时候就听村民说过,这土地庙和土地庙旁边的槐树从村子成立就在了,土地庙每个月只有初一和十五开门,90年代本来是想拆,推车来推了几次每一次车正准备铲上去的时候就熄火了。还有一年,一个村民来土地庙门口偷土地庙的柴火,回家没过几天就发高烧傻了,反正很玄乎。
      时一皱了皱眉,把烟屁股摁到土里。今天正好是十五,每个月的十五土地里的香火都会燃个通宵,今天却一点亮光都没有,这是为什么?
      他的思绪陷入了伯牙村土地庙的怪谈,他极力想拉回注意力却总忍不住用余光往土地庙瞥,在他的视线不断被土地庙吸引的时候,有一抹不和谐的白色吸引了他,等一下,村里最高的树,上面有个啥?
      时一摔倒的地方距离土地庙有将近50米的距离,不算太远,他从兜里掏出已经被摔裂了屏幕的手机,打开照相模式对着树拉近焦距,他注意到手机右上角的时间从3:59跳到4:00。
      咔嚓。
      他按下快门键,再放下手机时,树顶上站着的人已经不见了。
      照片里,大树的最顶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一轮明月挂在他的身后。夜间模式的照片能拍到大概颜色就不错了,时一放大照片果然看不清对方的面容,更无法分辨对方的性别,但时一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也是在看他。
      还有2个小时不到就天亮了,他就这样一会儿看看土地庙旁边的树,一会儿瞅瞅周围,伴着身旁摩托车燃烧不时发出的噼啵声,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睁着眼睛坐到了天亮。
      不知道是不是在火光旁边呆的太久,他的眼睛在晨光中看东西模糊了几分钟。待到视觉正常后,他举起右手对着山下一排一排的自建小别野,拇指和食指轻轻一碰说:“凌晨的伯牙村,拿下。”接着,一瘸一拐的朝宿舍走去。
      已经有人牵着牛朝田里走来了,见到满身狼狈的时一忍不住关心的问发生了什么,时一为了不让村民担心只能尽量挺直腰板笑嘻嘻的说他摔了一跤。
      热情的村民看他走路姿势奇怪不由分说的将他抱上了牛背。
      村民在前面牵着牛边走边说:“时老师您坐稳了,这牛他很老实不会乱甩人。”
      时一明白村民是担心他身体,他点了点头后感激的说:“行,那谢谢您了,您家孩子以后要补课随时给我说。”
      村民笑着没有说话。
      坐在牛背上时一经过摩托车残骸指着地里问到:“师傅,您知道那片田是谁家的吗?我摩托车摔里面烧了毁了不少田。”
      “是老庄家的,没事,我给老庄说一声。”
      “庄师傅家住哪里,您方便带着我一起去庄师傅家商量一下赔偿的事情吗?”
      村民摆了摆手说:“先回家。”
      时一也没有再坚持,想着先回宿舍把自己收拾收拾下午再去找村委说赔偿的事情。
      因为时一摔的地方离家不远,他只在牛背上呆了几分钟就被村民从牛背上抱下来,村民搀着时一走到院门口后说:“时老师,等村医上班我让他来您家一趟。”
      “好的,谢谢您了。”
      村民点点头转身牵着牛走了,目送村民走远后时一推开自己的独栋小院门。
      汪汪汪汪……咕咕咕咕~~~他的柴犬丫蛋摇着尾巴扑了上来,一只趾高气昂的大公鸡正站在台阶上对着他打鸣,脖子上挂着的
      两个大肉垂一颤一颤的。
      时一安抚了丫蛋激动的情绪,慢慢的走到院子右边从厨房拿了狗粮给它的小碗添的满满的,又换了一盆水给它喝,看着丫蛋吃上狗粮了才往屋里走。
      咕咕咕咕咕~~~~~大公鸡持续不断的在打鸣。
      “走走走走走,别叫了,吵死了。”时一疼的龇牙咧嘴的边上小院的台阶边挥手赶那大公鸡。伯牙村外出打工的人不少,他来支教的时候村委给他协调了一套新盖的小院让他住,原先住在这里的老人去城里给娃带孩子去了,老人临走的时候说让他随便造,只拜托时一帮忙照顾好家里的这只宝贝鸡,这鸡的祖先是斗鸡冠军,非常骁勇善战,这家人用它看家护院。
      平常这鸡只在台阶上打一阵鸣就回窝里睡觉和时一互不干涉,奇怪的是今天时一挥手赶它时它猛一下扑腾着两扇大肉翅飞的老高,鸡嘴子就冲着他的脸叨了过来。
      “我去,你什么情况啊。”时一挥舞着双手对着那鸡一顿“输出”,没有恋战,只点闪避,关了卧室门便躲进了卧室里。
      他的床头柜抽屉里应该有药,一进卧室他二话不说的拉开卧室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面有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都是村里的学生娃觉得好的拿来给他玩儿的,伯牙村的自然条件还算不错,冬天种植草莓夏天种植樱桃,地多的人家一年有几十个W的收入。抽屉里有平板、游戏机、做工很精细的玩具枪……他和孩子们的家长也说好了,支教一结束就会把这些耽误学习的东西还给他们。
      时一坐在地上疼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脑袋有点犯晕合上床头柜第一个抽屉又拽开第二个抽屉说:“嘶,不在这里,应该在第二个抽屉。”
      有了有了有了,碘伏棉棒纱布。
      他小心翼翼的撩开裤腿给自己清理伤口、消毒、绑了一圈纱布,搞完后又疼又累。他用左脚单跳到书桌旁端起桌上的隔两夜茶没几口就喝光了,放下茶杯的时候他想:“还好今天是周六他能再睡一会儿,沉睡可以帮他忘记浑身的疼痛”,他单脚跳回床边决定现在就执行睡觉这个指令。
      祖上得过斗鸡冠军的大公鸡自从见到时一鸡冠子和颈羽一直是抖擞支棱的状态,在时一进屋后它没有和往常一样回窝而是踱步守在卧室门外。
      嗡嗡嗡嗡……一直苍蝇晃晃悠悠的飞了过来,只见那鸡迅速甩了一下头,苍蝇瞬间就被它啄进了尖尖的嘴里。
      咕咕咯咯~~~~~~

  •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投稿,真心感谢愿意进来看文的你~写的不够好的地方还请轻点说~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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