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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事急 ...

  •   秦文烨犯的是大罪,按理说不仅是他,连秦老将军他们都要受到牵连,秦老将军一身浩然正气,戎马半生,却不曾想膝下出了这么一个儿子,当即向皇帝负荆请罪,太子站出来为其求情,朝中人皆知皇帝对太子的进言尤为重视,于是纷纷附和请求皇帝宽宥,最终皇帝只是降了秦家大公子的官职并罚了俸禄,此事才算了结。

      而有心之人趁机上奏弹劾傅长欢御下不严,造成如此局面,请奏必要责罚傅长欢。

      郎家没有表示,但难说上奏弹劾的人不是受其指使,祁晏站出来揽责,说秦文烨本是他手下的,自己御下不严招致祸端,请求责罚,言官说傅长欢是大将军,统管三军,每位将领犯了事,傅长欢怎能推脱责任。

      此事说大不大,但经言官之口,仿佛傅长欢成了不愿担责,不有所作为的懦夫,傅长欢心中冷笑,这些言官也就逞口舌之快,抓着这点鸡毛蒜皮的事不放,真是闲得慌。

      傅长欢跪地,抱拳对皇帝道此事是自己疏于管教属下,请陛下责罚,皇帝罚傅长欢禁足一月,并且暂时将其职权交由他人。

      “陛下竟然让姓黄的暂代你的职权,你不知我每日见他趾高气昂的样子,就想揍他!”

      叶行川气冲冲的,撸起袖子对着天上大骂。

      “稍安勿躁,郎家有备而来,此事无论如何我都躲不掉,既然他们想扶持黄霖上位,那就让他得瑟得瑟。”

      傅长欢安抚叶行川,无所谓道。

      叶行川见他气定神闲的,忍不住道:“你真咽得下这口气?!”

      傅长欢哼笑一声:“他既敢接这个位置,就看他有没有本事坐。”

      “大将军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

      叶行川虽然明白傅长欢在军中威望无可替代,但他还是气不过:“真是便宜他了。”

      傅长欢伸了个懒腰:“正好我也不用每日操心大小事务,落的清闲。”

      叶行川嘟囔道:“你是清闲了,我和祁晏就要整日见着那张欠揍的脸,气得饭都吃不下。”

      祁晏:“……”

      他可没这么说。

      傅长欢笑了一下,调侃道:“得了吧,我瞧着祁晏也不像你说的那样,怕不是只有你每日吃不下饭。”

      叶行川立马看着祁晏,问他:“祁晏,你自己说,你是不是跟我一样见着姓黄的就想揍他?”

      祁晏在叶行川充满期待又炯炯有神的目光里,违心又无奈地点头,回道:“是。”

      叶行川满意了,朝傅长欢挑了挑眉。

      傅长欢:“……”

      祁晏你真行。

      傅长欢正无语着,就听祁晏开口道:“此事是我失察,让郎家钻了空子,给你添麻烦了。”

      傅长欢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失笑道:“此事冲我来的,与你何干,你平日也不怎么讲话,今日说这么多,就是在我面前自责的?”

      祁晏性子沉闷,惜字如金,除去公务,基本不怎么说话,军中跟他说过话的人屈指可数,叶行川倒是喜欢天天找他说话,祁晏竟也不嫌烦,由着他说,有时候傅长欢都不耐烦,如此一想,他们俩还真是互补。

      祁晏听傅长欢这么说,轻轻点头,不再说话了。

      反倒是叶行川听傅长欢叫他“小川子”,顿时不乐意了:“我说兄弟,你我同岁,你叫我小川子不太合适吧?”

      “还有啊,祁晏闷闷的不想说话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他从小就这样,也改不了,他不喜欢说话,我帮他说,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呢。”

      叶行川说着说着,拿胳膊肘撞了祁晏一下,挑眉笑着道:“是吧?”

      祁晏微微笑了,应道:“嗯。”

      傅长欢摊手道:“行行行,你们好兄弟,我就多余说的。”

      耳边叶行川还在叽叽喳喳,傅长欢头疼地起身,视线触及药圃,忽地想起早饭后就没看见顾一澜了,于是她招来丫鬟,问道:“夫人呢?”

      丫鬟恭敬道:“回将军,夫人出府去逢春医馆了。”

      ……

      本想来逢春医馆买些药材的顾一澜此时看着面前的人,内心有些复杂。

      两个时辰前,她到逢春买药,掌柜的见着她还有些惊讶,随即笑着道:“顾大夫稀客啊,好久不曾见过了。”

      顾一澜点头,道:“算来应有三个多月了。”

      掌柜的笑呵呵道:“今日是来买药材的?”

      顾一澜“嗯”了一声。

      掌柜让她随便选,给她一个便宜价。

      顾一澜表示不用,掌柜则是说毕竟之前顾一澜也在逢春待过一些时日,而且还是从这里出嫁的,算是自己人了,给她便宜一些也没什么。

      由于掌柜态度坚决,顾一澜只得无奈接受。

      她买好药材正准备走,就见逢春的一个大夫黑着脸走进来,“啪”一声,将手中的青囊扔在柜台上,怒气冲冲地对掌柜道:“老夏,你说这是什么事?我们做大夫的不是人啊?由得他们如此作践?”

      老夏见他被气得不轻,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大夫喘了口气,讲述道:“城西那家姓唐的,你知道吧?就刚来阙都不久的那家富商,明明是他家请我们逢春的大夫前去医治,我为大夫人治病也有几日了,结果今日一去家仆就将我赶出来,说他家夫人病情加重,骂我是庸医,还说逢春医馆欺世盗名,我与他们理论,请求让我进去再瞧一瞧,结果他们非但不听,还拿刀吓唬我,我又气又惊,就回来了。”

      老夏听完,皱了皱眉,他问道:“江畫,你说大夫人,莫非他家还有侧室?”

      江畫点头,道:“不错,我去看病时那侧室也在旁边,瞧着挺关心大夫人的,还询问我能不能治好,看着面善。”

      老夏摇了摇头,故作高深道:“你还是年轻了,纵然天分过人,但这高门大户的弯弯绕绕你看不清。”

      江畫不服气道:“我好歹也行医七八年了,怎么就成你口里不经世事的样子了。”

      他反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弯弯绕绕了?”

      老夏道:“我问你,那大夫人病情如何?”

      江畫立马道:“痢疾,病情不算严重,时好时坏,但也不是像他们所说加重了,我开的方子还是有用的,依我看再喝半月应当能恢复,结果今日突然告诉我病情加重,我如何能信,只当他们翻脸不认人。”

      老夏捋了捋垂须,推测道:“既然你肯定大夫人能治好,那他们今日阻拦你,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有人想害那大夫人。”

      江畫瞬间醍醐灌顶,他道:“难道是那个侧室!”

      话音刚落,一人便急匆匆闯进来,大叫着:“大夫,有没有大夫!”

      顾一澜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丫鬟酿跄着跑进来,她四下寻觅,与顾一澜对上视线,又瞥见顾一澜旁边的柜台上有青囊,以为她是大夫,于是上前抓着她的衣袖,恳求道:“你是大夫吗?求你救救我家夫人吧!”

      顾一澜不说话,那丫鬟急得满头大汗,老夏则连忙安抚道:“姑娘莫急,先说清楚救谁,去哪里救。”

      丫鬟拽着顾一澜要往外走,她急切道:“没时间多说了,路上自会解释,先跟我走。”

      顾一澜一时不慎被那丫鬟扯走了,老夏让江畫跟过去,江畫叫住丫鬟:“姑娘,既如此着急何不坐马车前去,如此更快些。”

      江畫说着牵来马车,逢春医馆有自己的马车,平日医馆中人出行,今日倒也派上用场了。

      三人上了马车,江畫扬鞭催马,马车在大道上疾驰。

      马车内顾一澜整理着被丫鬟扯皱的衣袖,表情不明,丫鬟此时稍微冷静下来,看顾一澜的动作,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便满含歉意道:“我是城西唐家的丫鬟,我家大夫人如今危在旦夕,我知道今日逢春的大夫被拒之门外了,但那并非我家夫人意思,而是侧夫人杜氏刻意为之,冒犯了大夫还请见谅。”

      顾一澜“嗯”了一声,当做回答了,如今人都已经在马车上了计较那些也没什么用。

      江畫虽然驾得快,但都避开了人,加之如今正热,街道上并无多少行人,不一会儿便到了城西。

      马车缓缓停下,丫鬟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朝着唐府奔去,顾一澜和江畫跟在后面,三人还未靠近大门,便被拦住了,一个人高马大,浑身富贵气的男子站在门前,周围有一群护卫,他们各个不怀好意地盯着来的三人。

      丫鬟见到中间那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少爷。”

      唐少爷居高临下地“嗯”了声,他缓缓道:“小荷,你胆子可真大,竟然擅自跑出去请大夫,不怕少爷我打断你的腿吗?”

      最后一句威胁十足,江畫心中暗道果然没错,这少爷说不定是那侧室的儿子,想阻拦大夫为大夫人治病,高门大户内里真是腌臜不堪。

      小荷听到这话,抖了抖身子,却还是坚持道:“少爷,就算您要打断我的腿,也要等到夫人好了之后,请您放我们进去。”

      唐少爷走上前来,指着地上的小荷道:“哟呵,你竟敢跟本少爷顶嘴,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唐少爷挥挥手道:“来人,把她给我绑了!“

      两个护卫按住小荷,她拼命挣扎,江畫看不下去了,冲上去推开护卫,大声道:“住手!”

      唐少爷见竟有人敢阻止,随即怒道:“你算哪根葱,不过一介庸医,还敢管我唐府闲事。”

      江畫听他侮辱自己,一时气上心头,骂道:“你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只敢欺负女子的败类。”

      唐少爷见有人骂自己,额头青筋暴起,指着江畫怒吼道:“给我抓住这个庸医!“

      其余护卫纷纷拔刀,围向他们,其中两个护卫上前抓人,被江畫灵活地躲了过去,他节节后退,却没被抓住,唐少爷见护卫们连个人都抓不住,顿时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狗东西,这么半天连人都抓不到,要你们有何用!”

      说罢他推开护卫们,亲自上前抓人,此时他们已被围住,江畫看着慢慢逼近的唐少爷,擒贼先擒王,眼下要找准时机近身,可唐少爷被左右护着,恐怕难以接近。

      江畫还没想出对策,顾一澜就动了,她快步冲向一旁护卫,护卫反应不及,被顾一澜击中手肘,刀掉落,顾一澜接住,随后她动作极快地把刀挥向唐少爷,左右的护卫欲举刀阻挡,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唐少爷颤抖着嘴唇,眼珠子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护卫们纷纷把刀朝向顾一澜,唐少爷哆嗦着道:“都别动!”

      江畫见此情形,趁护卫们不注意,连忙拉着小荷到顾一澜身边。

      顾一澜扫了护卫们一眼,缓声道:“让开。”

      唐少爷讨好道:“姑娘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啊。”

      唐少爷暗暗朝护卫们使了个眼色,有两个护卫刚要动,顾一澜就把刀一按,冷声道:“别动。”

      唐少爷颤颤巍巍地举起双手,道:“我不动,不动。”

      顾一澜押着唐少爷缓缓走向唐府大门,她对小荷道:“带路。”

      顾一澜押着唐少爷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大夫人的院子,一进院里,便看见一个身着华贵面容绮丽的妇人,她带着人堵在大夫人房门口。

      唐少爷一见到她,便大喊道:“娘!救我救我!”

      那妇人正是唐府侧夫人杜氏,杜氏见自己的儿子被挟持,脸上没有半点惊慌之色,她朱唇翘起,缓声道:“诸位这是做什么,硬闯我唐府不说,还胁迫我儿,真是目无王法。”

      江畫见这杜氏倒打一耙,便回道:“杜夫人,是唐少爷欺人在先,说到底,目无王法他也算一个。”

      杜氏不回答江畫,只对顾一澜道:“这位……”杜氏停顿一下,似乎是在想如何称呼顾一澜,“姑娘,你先把刀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顾一澜不跟她废话,只道:“让开。”

      杜氏笑笑,“别这么绝情,任何事我们都好商量的,你先把刀放下,我便让你们进去。”

      顾一澜见她嘴上说着商量,实际却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反倒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她懒得与其周旋,把刀轻轻一划,唐少爷脖颈间瞬间冒出血丝,他吓得直接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顾一澜目露寒光,一字一句道:“我说。”

      “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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