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红娘团》飞天毛毛

6、第六章

　　周日，小莉也吃完早餐，准备出门去盯梢。
　　她受小美之托，一有空就蹲点在曾念戈家附近。小美对她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对小美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姐妹俩一拍即合，小美出钱，给小莉发工资，小莉出力，每天一有空就去蹲点。她钻进曾念戈家小区对面的餐厅里，挑个靠窗的位置，用小美发给她的工资点了吃的，边吃边守株待兔，耐心等待着曾念戈妈妈或是他爸爸的出现。
　　一连五天，小莉每天六点赶到餐厅，直到十点餐厅打烊才收工，结果却是毫无所获。
　　今天是周日，跟昨天一样，她叫上黄婷婷跟她一起蹲点盯梢。大半个上午过去，依然不见曾念戈妈妈或是爸爸的半点影子。
　　“婷婷姐，这样下去万万不行。”小莉说，“我们得改变打法，不能像千年王八一样蹲在这里一动不动。”
　　“你要当王八我不反对，别拉上我。”黄婷婷说。
　　“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比喻嘛。”小莉沉吟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双眼顿时一亮，急切说道，“婷婷姐，你家跟曾念戈家世代交好，凭你爸爸妈妈跟曾念戈爸爸妈妈的关系，曾念戈家有几套房、每套房在哪里、朝向怎样、装修如何等等，不说了如指掌，也应该是知之甚详吧。婷婷姐，你懂我意思吧？”
　　“你是想通过我爸妈打探曾念戈爸妈的行踪？”黄婷婷问道。
　　“没错。都说狡兔三窟，但我们如果掌握了曾念戈家所有房子的信息，那纵使曾太太比妲己还要狡猾，别说她有三个窟，就算她有三十个，我们也必然能找到她。”小莉越说越激动，“即使打探不出相关信息，至少也能将曾念戈爸爸妈妈引出窟来，能让他爸爸妈妈现身，然后我们再跟踪盯梢……”
　　黄婷婷赶紧摆手叫小莉打住，且当头给她泼了一瓢冷水。她说：
　　“曾阿姨的手段多着呢，她早就给我爸爸妈妈打招呼了，要想从我爸妈嘴里套话，你觉得有可能吗？”
　　“当然有可能啊。”小莉说得胸有成竹，她附在黄婷婷耳朵边低语一阵，然后拉着她来到一个小卖部打公用电话。她想出了一个被黄婷婷说是损招的妙招：
　　由她假扮成东山大学教务处工作人员，打电话给黄婷婷妈妈，然后在电话里套曾念戈家里的信息。
　　“喂，你好，请问这里是黄婷婷家吗？”小莉捏着嗓门，变化出一种连黄婷婷也辨认不出的嗓音，在电话里问道。
　　接电话的是黄婷婷妈妈，她在电话里嘀咕了一句什么，没好气地回道：
　　“打错了！”
　　“请别挂电话！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是黄婷婷妈妈吧？”小莉急忙解释说，“我这里是东山大学教务处，我们实在没办法联系上曾念戈，在曾念戈的信息表里，在紧急联系人一栏，发现填有你家的电话，所以冒昧打电话到你家了。”
　　“哦，没错，没错，我是黄婷婷妈妈，请问你找曾念戈有什么紧急事吗？”黄婷婷妈妈态度顿时好转，非常客气地问道。
　　“是这样，曾念戈有个省城来的朋友来东山找他，去他家，家里没人，一直没人，他这个朋友就找到我们学校来了。正不巧，曾念戈请了长假，我们也联系不上他，打他家的电话呢，也一直都没人接。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婷婷妈妈，你如果能联系上曾念戈的话，麻烦你叫他尽快来学校接他这个朋友。”
　　正所谓言多必失，小莉叽里呱啦这一大通话讲完，电话那头的婷婷妈妈顿时沉默了。她一直在静静聆听、揣摩和辨认，她老觉得打电话这人的声音有点熟悉，老感觉在哪里听过。
　　“老师，你请稍等，我叫婷婷爸爸接电话。”
　　婷婷妈妈搁下话筒，来到书房对正抱着一本书读着的婷婷爸爸说：
　　“老黄，东山大学教务处打电话来了，说是找曾念戈。我感觉有点怪怪的，尤其这打电话的老师吧，听声音，我老感觉有点熟悉。”
　　婷婷妈妈拉着婷婷爸爸来接电话，她悄声对他说：“我怀疑是闺女打的电话。”
　　婷婷爸爸一听，顿时糊涂了。
　　婷婷妈妈解释说：
　　“闺女不是一直缠着我们告诉她念戈家住房的信息吗？这丫头吃里扒外，她张阿姨待她比亲闺女还亲，她倒好，胳膊肘往外拐，一心向着那个心术不正想要攀龙附凤的乡下姑娘。”
　　“黄太太，说重点，说重点，电话不是还搁在那儿吗？你别叫人家等太久。”婷婷爸爸摘下眼镜，提醒道。
　　“哦，对对对，我的意思是你去接接电话，辨认辨认到底是不是丫头打来的电话。”
　　婷婷爸爸领命去接了电话，对话了一阵，他顿时心里一乐。他也如法炮制，对电话里的小莉说：
　　“老师，你请稍等，我叫婷婷妈妈继续接电话。”
　　说完，他将话筒搁在桌上，拉着婷婷妈妈返回到书房。
　　“是不是你闺女装神弄鬼打来的电话？”婷婷妈妈急忙问。
　　“不是，但也差不多，八九不离十。”婷婷爸爸坐进藤椅里，拿起搁在桌上的书。
　　“什么叫差不多？”婷婷妈妈一把夺过婷婷爸爸手里的书，“老黄，你有话快说，有那什么赶紧放！”
　　“黄太太，打电话的是小莉那丫头。”婷婷爸爸老神在在地下了定论。
　　“小莉？这丫头……你确定？”
　　“我一个音乐学院王牌教授的耳朵，连这点都辨认不出的话，这王牌教授的名号岂不是浪得虚名了？”
　　“也是，有道理。老黄，你瞧瞧我怎么收拾这野丫头！”婷婷妈妈像老虎出笼一样冲出书房。
　　婷婷爸爸也赶紧像豹子捕食一样从藤椅里钻出来，忙不迭将书房门关上，且加了保险，用双手捂住了耳朵。下一秒，婷婷妈妈河东狮吼一样的叫骂声从客厅里爆出：
　　“张小莉，你这疯丫头，你这小妖精，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电话那头，可怜的小莉被震得脑瓜子嗡嗡响，赶紧啪的一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