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顾三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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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华信公司旗下的一款对战类全息游戏出现BUG，监测员在清理过程中也遇到了全息空间脱离系统管理的情况。
当时的监测员对此并不在意，因为在执行BUG清理任务时，意外是时常会有的，他坚信公司很快就会把程序修复好。
监测员对突发状况有着良好的面对心态，但这不代表同场玩家也能如此平静地接受这个现实。
全息空间脱离系统，退出程序错误，玩家们对真相一无所知。
猜忌，怀疑，阴谋论，恐慌大张旗鼓地蔓延到全息空间的每个角落。
据说当时同场玩家里有个脾气很冲的小混混，自称是全场玩家的代表，吊儿郎当故意装出一副“老子全世界最牛”的样子质问监测员。
监测员百般解释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小混混听不懂又到处找茬，监测员越解释他就越激动。
解释到最后监测员被他怼得不耐，两人起了争执，小混混一气之下拿起游戏装备直接清空了监测员的血条。
监测员“死”在了那场游戏里。
后来，全息空间重新回归了管理系统，这个监测员却迟迟没有在游戏中复活。
二次世界的事物都是有存档的，不管一场游戏破坏了几成场景，在下一场的开局，场景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三次世界的人类本就不属于二次世界，他们在二次世界根本不存在“存档”。
人们所谓的复位都是在系统控制下进行的，系统记录下玩家的行动轨迹并保存，好让玩家在游戏失败后重新复位，以保证玩家的安全和游戏的正常运行。
所以，全息空间脱离系统管理后，游戏中的死亡就意味着抹杀。
他的意识被游戏抹杀了。
全息空间再也检测不到他的灵魂，这个监测员就此变成植物人，出现严重意外的对抗游戏也因此被迫下架。
这次的意外让游戏开发商华信公司损失惨重，有一段时间里，华信的老总不管在哪都要被人追着骂。
直到四年前，全息技术进入发展新时期，日新月异的游戏行业不断推出新产品，监测员的惨剧才被人们渐渐遗忘。
在这之后，华信公司沾了新时期的光，一朝跟风起死回生，现在在全息游戏制作行业里，华信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公司。
“谢谢。”温洵小心地动了动左手，疼痛让手指的运动显得有些僵硬。
“害，洵哥你跟我客气什么。”整理好医药箱里的药品，戚九问：“洵哥，那我们接下来就待在这里等消息吗？”
温洵眸底好不容易有了些神采，淡淡道：“嗯，但你要是想出去探索探索，我也不会拦着你。”
“不不不，我不想！”
在知道空间脱离系统管理后，戚九仅有的那么点胆子全都消散了，她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待在这儿等顾三礼回来吧。
毕竟，作死是没有好下场的！
啪——
柜门关闭发出一声轻响，几乎同时，客厅里的灯灭了，温馨的空间蒙上一层寒意。
温洵：“……”
说好的绝对安全呢！？
求生意识驱使温洵一把掀开毯子，可能是短暂昏迷的缘故，双脚刚着地，温洵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了地板上。
右手堪堪撑住自己的身体，幽幽月光下，透明玻璃窗前的植物早没了影，温洵一抬眸——无数只黑窟窿爬满玻璃窗。
四端皱襞收缩扩张，交杂着暗黄色分泌物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味，隔着玻璃窗依然可以闻到。
温洵的注视助长了它们的气焰，暗黄色分泌物层层堆积，在两大面玻璃窗上落下放射状裂纹。
似乎只要最后一击，它们就能打碎玻璃结界，冲向它们的目标，它们的猎物，它们的……“母亲”。
“洵哥……”
温洵一把抓住戚九的手腕，在玻璃窗的碎裂声中，两人一路狂奔，直达房门。
“不行，有人从外面把门锁上了……”温洵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门缝间插销稳固，木质房门纹丝不动。
微蹙的眉心透露着几分不耐，它们幸灾乐祸，发了疯似的冲撞着，破碎声此起彼伏，像是危险到来前的变奏。
“洵哥！我…我们刚来的时候，墙上有这个挂机吗？”
挂机？
温洵沿着她的目光看去，一架挂机凭空出现在房门旁，不管是型号，颜色，还是提醒装置，都和电梯里的挂机一模一样！
瞳底晦暗不明，隐隐生出刺骨的冰，猩红灯光交替闪烁。
音乐声很快占有了八〇三号房，诡异的，杂乱的，锐利到欲要刺穿耳膜，既像是女人的尖叫，又像是孩童的哭声。
“滴——”
电话自动接通，入耳的先是一阵凄厉笑声，像是听了一场既悲惨又好笑的笑话，在闹剧落幕后，尖锐灵异的童音缓缓流出。
“妈妈，这里是Lily，为什么要丢下我？我现在在公寓门口哦。”
“滴——”对方没有给任何的回话机会，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这个…！”戚九突然睁大双眼，表情扭曲。
爆炸声打断戚九的话，几分钟前还完完整整的玻璃窗，现在已经碎成了渣渣。
破除这层透明结界，它们肆无忌惮地闯入八〇三号房——
漆黑漫天，一张张一片片像是空中滑翔的蝙蝠，只不过它们没有那么敏捷，聚拢成一团向温洵俯冲而来。
沾着血指印的球棒回到温洵手中，宽大睡裙被冷风粗鲁掀起，温洵手起棒落，干脆果断。
一棒子下去黑团散成一片，朝四面八方飞去，它们伺机而动，等待着最佳时机一翀而下。
“洵哥小心！”
玉质水壶从温洵脸旁擦过，与正从左侧方突袭的黑影精准相撞，水壶四分五裂，浓茶溅落在其他碎片之上。
“戚九，拿钥匙！”温洵趁着空荡，冲茶几旁的戚九喊道。
戚九一时间恍了神，对啊！她找物业拿了钥匙啊！
就是不知道，开门钥匙可不可以从内部打开外部的锁。
少女身姿轻如飞燕，一时间，黑影碎片放弃与温洵的纠缠，而后竟齐刷刷扑向戚九，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戚九！”温洵脸色煞白，瞳孔紧缩。
钥匙串凉透了温热掌心，戚九故作镇定地转过身，黑色巨物海浪般翻涌着向她逼近。
低空划过一道银色曲线，温洵感受不到钥匙串砸向手心的痛，琥珀色眼眸碎了个彻底。
戚九颤抖得越发厉害，她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活下去。”
嘭——
生死之间，红白狐尾冲破大门，像是藤蔓一般将戚九紧紧缠绕，鲜红火焰跳动着，承载着主人的怒火烧毁所有不识好歹的越界者。
火焰为八〇三号房带来光明，嚣张黑影只剩一摊灰烬，戚九蹭蹭他柔软的绒毛，晶莹泪珠终于溢出眼眶。
昏黄火光下，一张个性十足的脸进入温洵的视野。
来人一头及腰红发，有些凌乱地拍打在白色衬衣上，他赶来得非常急切，顾不及自己一向在意的仪表。
头顶上的狐狸耳朵要比他的发色浅得多，黑色西装裤后，是将戚九紧紧包裹的九条尾巴。
汗珠自高高的眉骨滚落，沿高挺的鼻梁一路滑至下颚，瞳色与地上的灰烬如出一辙，睫毛不长但很密，两只好看的眼睛正下方，赫然是两颗对称的红痣。
“三三！”
顾三礼眉头紧蹙，缓缓收回自己的尾巴，九尾火狐双手抱臂，偏开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真是蠢得可怜，要是我没及时赶到，你就打算牺牲在这儿了？”
头上那对毛茸茸的耳朵竖得笔直，明明就是受到惊吓的表现，口嫌体正直非他顾三礼莫属。
“我这不还好好的吗，再说了，三三你一定会来救我的，不是吗？”
“切，谁要来救你？只是当了我的助理而已，连这点工作都做不好还想和我提要求，你别太过分。”
“我哪里有和你提要求？”戚九疑惑。
“三三你一定会来救我的～”顾三礼夹着嗓子故意道，“这不是在要求我，每次你遇到困难都要及时出现？”
戚九看着他那副变扭样儿，心里乐开了花，她知道的，三三总是嘴硬心软。
每当她遇到困难时，顾三礼都会出现，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或者是哪个世界。
“你傻笑什么，钥匙拿到了没？”
“钥匙！洵哥！洵哥你怎么样了洵哥！？”有顾三礼的保护，戚九放心地跑进了客厅。
温洵握着房门钥匙，跌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被暗黄色分泌物污染的球棒倒在他身侧，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对自己身体状态的无奈。
自己怎么菜成这样了，温洵感觉他活不到唐离把空间管理权收回的时候了。
“我没事……”
“没事什么啊没事！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胡话？”手背贴上他的额头，戚九轻轻啧了一声，“三三的医术可好了，我让他给你看看！”
在戚九的各种拖拉拽下，还生着气的顾三礼不情不愿地走到沙发前。
“抬头。”
声音要多不耐有多不耐，和温洵说话的同时，顾三礼还不忘调侃戚九几句：“你朋友挺多啊。”
温洵在他的目光下抬起头，暖黄火光都遮不住白到吓人的脸，唇间没了血色，像是冻死在雪地里的尸体。
视线相撞的刹那，顾三礼的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惊愕之意涌入瞳底，却又转瞬即逝。
“麻烦了，谢谢……”温洵合上双眼，倒向沙发一边。
这个声音，这张略带扭曲病态美的脸，就算这人烧成灰了顾三礼都不可能认错！
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儿？
作者有话说第5章 顾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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