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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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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在全息世界里受的伤不会带到现实世界，否则温洵保守估计，自己每次结束任务后都要到ICU走一趟。
现实世界的自己舒舒服服地躺在恒温舱里，全身上下完好无损。可在全息世界里受的每一处伤，都是结结实实的痛啊！
“洵哥！你…你没事吧？啊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洵哥你怎么在这里？”女孩手忙脚乱，架着温洵的胳膊把人扶了起来。
“洵哥！洵哥你说句话呀洵哥，你别吓我！”女孩一副哭天喊地的架势，吵得温洵不愿面对。
“行了，我还活着……”
“太好了！！”
“戚九。”温洵神色凝重，轻唤她的姓名，随后便抬腿迈向走道深处。
戚九会意跟上他的脚步，刚才还叽叽喳喳赶着哭丧的少女，此刻立马发现了其中异样，秀丽眉间紧皱不舒。
戚九是温洵的前搭档，之前和唐离一样是外部监测员。
她们的工作与温洵不同，她们不进入全息空间，只负责定位BUG污染源，而后向内部监测员传递信息，以提高工作效率，是BUG处理行动的指挥官。
两人共事三年，站在戚九的角度上，温洵就相当于她好姐妹的存在。
但在三个月前，戚九因家庭原因离了职，在此期间两人仅仅见过一面。
“全息空间出现BUG了？”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惊人的准确。
“嗯。”温洵在八〇三号房门前停下，确认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跟上来后，交代道：“退出系统还在修复，等唐离消息来了，你就先退出游戏。”
“明白。”戚九深知出现
BUG的全息空间会颠成什么一副模样，“那洵哥，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
“你不是主控吗，知道午夜十二点后哪里安全点吗？麻烦带个路，我想歇会儿。”
“好的，那我们——嗯？等会儿，洵哥你刚说什么？”话音360度大转弯，戚九抬头看向温洵。
对方保持着一贯的冷静，脸色却难看极了。
温洵本来就不算黑，这几天又没休息好，在灯光的衬托下，肤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白，毫无血色，看着像个活死人。
“刚刚来找你的时候在电梯里运动了一会儿，想找个地方休息，顺便和你了解一下主线信息。”温洵耐着性子向戚九重复了一遍。
关于BUG处理流程戚九再熟悉不过，一边考虑到安全问题，一边又考虑到温洵的身体状况，戚九推开了八〇三号房门。
暖黄灯光悄无声息溜出门缝，平缓柔和的温馨感与走道的凄冷格格不入，戚九在一片静谧中关上了门。
走道在微弱的关门声中隐去光芒，大理石地板层层坍塌，露出美好外表下深不见底的恐怖裂谷。
影子深处，它们睁开了一双双黑窟窿般的眼睛——
相较于几分钟前惊悚的公寓楼道，八〇三号房可谓是真正的世外桃源，陈设高档，排布简约，落地窗前还养着一排温洵叫不上名儿的植物。
待在这么个安逸的环境下，简直安全感爆棚。
温洵也终于有机会去脱那件宽大的黄色睡裙，指尖小心翼翼地躲避污垢，好不容易掐起一小块布料。
睡裙的上半部分却仿佛长在了温洵身上，怎么掀都掀不掉。
看样子，一时半会是脱不下来了……
身高一米八的成年男性穿着黄色女款睡裙，真是怎么看怎么违和。
温洵干脆放弃挣扎，脊背沿着沙发的弧度滑入那片绵软。
“洵哥，我这边的任务信息共享给你了，你的表盘收到了吗？”戚九说办就办，毫不拖泥带水。
“收到了。”
一小面蓝色光屏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启明官方推出的“公寓玩法”并不属于主线内容，只是一个夺人眼球的限时活动。
而戚九所在的全息空间，就是限时活动里顾三礼六星新卡的奖励剧情，一二一号房的女人。
任务前景：
亲爱的实习生，你好。
昨天夜里，顾律师基本没开过张的事务所里又来了活，你本以为顾三礼会和从前一样看都不看就拒绝掉，但事实狠狠地打了你的脸。
对委托一向一屑不顾的顾三礼果断接下了这个私活。
作为他的新助手和事务所里唯一的实习生，你跟顾三礼约定好第二天一同前往繁景公寓十二层的一号房——
“从公寓正门进来后，我们直接去了一二一号房，房门上了锁，我敲了半天也没人来开，只好下楼去找物业拿钥匙。”
思索须臾，戚九大概回忆了一遍剧情，接着道，“三三没有和我一起去，他留在十二层，没告诉我他要干嘛，他让我拿了钥匙就到这里等他。”
“在这里？”温洵敏感地揪住了空间方位。
“没错，这里是他的房间。”在温洵了然的目光下，戚九信誓旦旦向他保证，“放心吧洵哥，这里绝对安全！”
“哦，绝对安全。”温洵语气松散，略带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附和着，为接下来的话做足了铺垫。
“所以，你为什么会蹲在楼梯口堵我？”
“哈哈，我这不是…这不是在做系统任务吗？”戚九有些心虚，说到最后几乎没了声。
“洵哥你要相信我啊！真的是系统给的方案，三三一直没回来，我就选了出去看看。”
“行，拿着球棒出去看看？”
刚拆封的球棒上烙下两个暗红色血指印，温洵没再打趣戚九，确认接收信息后从沙发上直起身来。
一串贴着不同标签的钥匙串缩在茶几角落，看到它的瞬间，温洵思绪一怔。
“你们去一二一号房的时候，门是从里面锁上的？”
“对。”戚九不假思索，回答完才发觉这个问题有些古怪，“洵哥，怎么了吗？”
“我的原始出生点就在一二一号房，当时的房门是从外面锁上的，我用道具带入角色才把门打开。”
“唉？可是我们刚来的时候，门外是没有锁的啊。”
一种发生率极低的可能涌上大脑，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空间重叠？”
空间重叠是游戏制作方更新程序时没有及时清理掉的时空漏洞。
即制作方在更新了一二一号房的剧情数据后，没有及时清理掉前一版本的设定数据，从而导致W7421全息空间里出现了两个一二一号房。
两个空间共用一套系统，交替运行。
一般情况下，旧版本的空间被称为表空间，更新后的空间则是与之对应的里空间。
“也可能资源包里本来就设置了两个空间。”温洵补充道。
技术性的错误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鉴定，温洵低头看向闪着微弱白光的BUG处理记录仪。
奇怪，都这么长时间了，唐离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
“你去一楼拿钥匙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物业长什么样子？”
“没。”戚九真诚地摇摇头，“我在电梯里接到了物业的电话，顺便和他们提了一嘴，他们就直接把钥匙挂在大门旁边的钉子上了。”
“物业的电话？”温洵追问。
“嗯，我进电梯的时候，电梯里多了一个蓝色垃圾袋，里面装了点废纸和一个很脏的玩偶。我觉得不太对劲就没有急着按楼层，然后就接到了物业的电话，他们让我到一楼把这袋垃圾扔进垃圾桶里。”
电梯里忽然出现的垃圾袋，很脏的玩偶，物业的电话……
温洵心中警铃大作，“长着一对歪七扭八的兽角，羊嘴人脸，肚子上脐带还没剪掉的玩偶？”
“洵哥你怎么知道？”
“我把它留在一二一号房里，没有带出来。”
“……”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共同道具的出现意味着两个空间的剧情正在交叠运行。
怪不得这个全息空间会这么诡异。
【指挥台编号S7907申请与监测官对线，信号基站搭建中，正在连接——】
说曹操曹操就到，记录仪上的灯光变成绿色，温洵稍稍调整音量，听到的第一句话却不是污染源坐标。
“温洵，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停下手边的所有事，让记录仪和唤醒装置对接。”
变故陡生，唐离一向是个佛系面世的乐天派，共事以来，温洵就没听过他用这么严肃且不容拒绝的语气说话。
两人心照不宣，温洵取下记录仪，指尖推动摄像头内缩，二进制光谱鱼贯而出，湍急水流般将温洵吞没。
【滋……监测员编号A1000中止清除滋滋…智脑与控制台正在滋…滋滋……】
机械音卡顿不堪，二进制编码分离解体，像是受到了巨大威胁的沙丁鱼群，四处逃窜。
连接通道被迫关闭。
【信号源错误，对接失败…滋…对接失败……】
剧痛根本不给温洵一点反应的机会，理性意识片片破碎，好比千万根银针一齐刺入大脑，头疼欲裂。
温洵痛得说不出话来，突如其来的痛感引发了短暂的耳鸣。
“洵哥！”
“温洵！”
戚九第一时间扶住了温洵下坠的身体，手臂力量不足直接把人放倒在了沙发上。
痛感与时间一同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温洵再次睁开眼时，自己正平躺在沙发上。
一小条毯子盖在身上，热毛巾紧贴额头，戚九抬起他的左手，熟练地为他包扎伤口。
“洵哥！洵哥你醒啦，感觉好点了没，你吓死我了。”
“没事……”温洵有气无力，似乎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
“唐离，刚刚是怎么回事？”
记录仪的灯光依然亮着，不知道是不是温洵的错觉，他好像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
“小洵，这个全息空间不太正常。”
唐离轻叹一口，解释道：“任务一开始，污染源的定位就很模糊，我尝试用程序去攻克它，但根本没有用，这个空间已经脱离了我们的程序管理。”
“但你们不要慌张，你姐已经把技术部的人都召集起来了，我们会尽快找到解决方法把你们救出来的。”
唐离的声音很有亲和力，认真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温洵没有回应他的话，出现
BUG的全息空间随时随地都在变化，它们本就不可控制。
记录仪中传出七七八八的杂音，唐离在结束通话前，特意叮嘱他们：
“记住，在此之前，不要让自己在游戏中死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