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异世界，但出公差》声声笙

7、七（修）

　　小神女似乎对他们很感兴趣。
　　费倪这几日总有这样的感觉，沐暖虽每日满城瞎跑，看似漫无目的，实则颇有些采风官的意思。
　　默默暗中观察JPG

　　结束了今日的公务，费倪开始日常脑补。
　　思考小神女的来处已经成为费倪闲暇时的消遣。
　　正此时，外间养着的锦雀儿忽然喳喳叫了两声，费倪寻声望去，正看到顺领着沐暖从廊后转过来。
　　费倪：？
　　此处与神女居所并不同路，千人将神女引来这里是……

　　垚县县城周边有村落三座，相隔都不算太远，一座乃是本地氏族的私产，一座则是民众自发聚集后慢慢建成的。
　　费倪带队，沐暖袖手跟着，同去的还有一小支顺亲点的部队，全都是些沐暖见了好几次的熟面孔。
　　此时赶路，基本靠腿，前天刚下过一场大雨，路难走。走了大半天，才看到稀疏的人烟。
　　原地修整一番，这才进村。
　　此前早已有队伍来这里搜过一波，因此倒也没出现预想中如之前那般搜人的情况。
　　沐暖跟在费倪旁边，打量着周围。
　　村子很小，最多百户人家，建筑肉眼可见的远不如城中，稀稀落落的散布着，有的甚至在沐暖眼中根本算不上住房，就是个草蓬，四处漏风。
　　他们就近选定了第一家，有兵士上前叫门，说是门，也就是个矮矮的用干树枝扎出来的垛，放在看起来似门的地方，大约是为了堵风。
　　不大的室内一眼望的到头，一个火塘，上面还煮着东西；茅草堆的床，底下垫的石头；破破烂烂的铺盖，内芯似乎也是草，还有大小几个陶罐，屋外有个用树枝和石头搭的小窝，里面是空的。
　　这些就是这一家的全部了。
　　里面只有老人，女人和孩子，枯瘦如柴的模样，寒风中裹紧瑟瑟发抖的身躯。
　　城中的人已经很瘦了，身高也偏低，平民区尤甚，没想到这里更……夸张。
　　就连秦的士兵，也是瘦的。
　　除了那些被俘的氏族，没见过圆润的。
　　年轻些的女人在秦兵的注视下，慢慢的挪了过来。
　　“你家的男人呢？”
　　沐暖注意到费倪说话的音调和以前有变化。
　　楚国的语言和秦国的语言原来不一样的吗？
　　她又看女人。
　　女人比她高不了多少，要知道她现在最多也才一米一，女人只比她高半头，顶多不到一米三。她的双颊凹陷，细细的脖颈撑着头颅，仿佛下一秒就会折断。
　　如惊弓的鸟，卑微到了尘土般敛着光秃秃的翅膀，瑟缩着想把自己藏起来。

　　女人很害怕，她想躲，可她不能躲，身后是祖母与妹妹，她难得的鼓起一点点勇气。她怕眼前高大的秦人，怕他们手中的兵刃，也怕他们护在身后的贵人。
　　“问你话，为何不答？”
　　女人瑟缩了一下，头垂的更低了，几乎是用气音回话。
　　“回，回大人，官吏来征丁，阿父去岁便走了。”
　　去岁，也就是去年。
　　去年楚派刺客刺杀王，失败后为防秦反击，紧急募兵，倒也合理。
　　费倪点点头，“你，带上你家里的人，去村口。”
　　一旁的士兵适时上前一步。
　　女人被吓的连连后退，又刷的跪下了，只磕头应是。
　　沐暖全程没做声，只是看，此时跟着费倪离开，走之前又看了女人一眼。她还在磕，仿佛感觉不到疼，半条腿浸泡在屋檐漏雨的积水里。在城中时，那里的居民还知道求饶询问，还有些精气神，还会有些微的反抗，到了这里，便只剩驯服了。
　　连一句疑问，都不敢有的样子。
　　沐暖微微敛眸。
　　问题好像比她想的还要严重些，难怪顺要她跟着费倪走这一趟。

　　接下来的每一户，基本都差不多，沐暖内心悄悄数了数，七十二户，有些家中积灰已久，已经没人了。
　　没有一家有成年男丁，最大的男孩子个头还不到她的腰，小小的身子支着大大的脑袋，跟随家里长辈跪着磕头，一声哭嚎也没有，本该盛满希望与纯真的双眼里，全是麻木。
　　只偶尔看到几户尚算能看的人家。

　　一直到和费倪他们来到村前那一小片空地时，沐暖都在头脑风暴。
　　最初接触到游戏直播这个行业时，沐暖的敲门砖就是模拟经营类，因此系统的查过很多相关资料。
　　基建，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如果只考虑物质建设而不注意人文，游戏进程很快就会无法推进，最后的结局五花八门，基本都是寄。
　　星盟的模拟经营类，做的好的那是真的逼真，人家都是融合了无数数据库里的真实案例的。操刀编写背景的，名校大拿只能算是垫底。
　　被反复捶打过的沐暖的基建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如果这里是她曾经玩过的模拟经营类游戏之一，现阶段这个情况，只能说已经奔驰在寄的道路上了。

　　皱眉。
　　再看看？

　　费倪一直在留心沐暖。
　　那日被大变活衣惊到，事后回想，又觉得也有可能是障眼法，速度快或许是自小生养在山林，与猿猴为伴练出来的，皮肤细嫩则可以解释成是远遁山林的隐世家族的后裔，力气大是天生神力……但又自知有些牵强，因此总是矛盾。
　　但矛盾不影响他对沐暖如今的态度，王上重视，令他们好生照看，言外又指细致观察，去书家中，长辈意料之外的言辞不详，只说让他学习。
　　就怪。
　　但不妨碍费倪是真的上心。
　　因此，在看出沐暖心情不佳后，考虑到神女的年龄可能不大，以为是被那些人吓到了，便对身边的兵士使了个眼色。
　　小孩子嘛，要哄，费倪自认在这方面还算有经验。
　　收到暗示的士兵悄悄把带了一路的精致的木制玩具塞到了沐暖手里，见沐暖抬头看他，还咧嘴笑了笑。
　　他的门牙少了一颗，脸上坑坑洼洼的，笑的并不好看。
　　见沐暖抓住了，士兵便又退了回去。
　　沐暖认出他是守在她院门前的那个人，以前从未仔细看过他的脸，如今再看，黝黑的面庞上居然还带着稚气。
　　他或许还没我年龄大。
　　沐暖默默胆想。

　　陆陆续续的，人都来了，有刀笔吏数了数人数，见对的上，便各自分工上前记录。
　　一切进行的安静且压抑。
　　沐暖：……
　　看这里的村民瑟缩着小声回答问题，一个小小的喷嚏都能让他们受到惊吓。
　　人怎么会活成这副样子呢？
　　人怎么能活成这副样子呢？

　　“秦国也是这样吗？”
　　费倪与沐暖离的近，听明白了沐暖的疑问。
　　他看了眼沐暖，回答，“要好一些。”
　　黔首是国之根本，如果秦国不是频繁对外发兵，黔首们的生活要比如今好上不少。
　　对比其它君王，秦王在重视黔首这方面，确实做的要好很多。

　　沐暖点了点头。
　　她的脸色有些沉，但语调仍是轻快的。
　　“我联系个人，你们暂时别管我。”
　　费倪一愣：？
　　联系人？谁？
　　不等费倪开始新一轮的头脑风暴，沐暖已经用行动解答了他的疑惑。
　　只见小神女原地蹲下抱膝，整张脸都埋进了手臂当中，身体力行的凹出了一个大写的丧。
　　紧接着，在费倪和守在身边的士兵们不解的眼神中，用一种黏黏糊糊的声音叫道。
　　“哥哥？”
　　“哥哥，你在吗？”
　　费倪：……
　　费倪：？？？
　　什么哥哥？哪个哥哥？
　　啊？

　　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佘奕书正在观察现阶段汇总的数据。他这一组，二批次一共两千七百名志愿者，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已经紧急拉回了一千九百多人。
　　“精神力要求甲以上，还是低了。”
　　一位老者在他身侧，“还有承压评估，精神海稳定测定，志愿者自身的抗压能力，逻辑能力，判断力，执行力……唉——”老者叹了口气，“你这里比隔壁情况好些，他们那边几乎全军覆没，当初按志愿者职业进行划分还是有预见性的。”
　　老者揉了揉眉心，“这才刚开始……留存的那些志愿者，适应的都怎么样了？”
　　佘奕书回答，“有几个还不错，剩下的，估计都撑不过第二轮。”
　　还要再说，忽听到有志愿者濒危的报警声，这几天他们已经听过太多次这种声音了。
　　老者跟着佘奕书走到对应监控屏前，看到那几条岌岌可危的折线，心里又叹气，却听到佘奕书笑了一下。
　　？
　　老者不解的看过去。
　　“王老不必紧张，”佘奕书点了点光屏，“这位，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那几个精神海适应性稳定增长的人之一。”
　　“……可这……”被称为王老的人又看向光屏，半晌恍然，“这是你这组的那个三甲？听说是个游戏主播，”点了点头，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来了点兴趣，“精神力微操学的不错，”又看激素监测，“嚯，还给自己来了点心理暗示。”
　　到底是经验丰富，虽然不懂这些科研的的东西，但基本的看数据能力还是有的，王老自己军旅生活多年，也是前不久因为这事儿才从军区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