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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杀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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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啦！”
“恭喜《夺天工》杀青大吉！”
“杀青快乐！嗷呜！”
无论台前幕后，拍戏都是个辛苦活，好不容易熬到杀青，所有人都在欢呼，像成群出笼的鸟儿叽叽喳喳。
郑宇捧着一束鲜花走出来，发梢上散落着零星的彩色纸屑，含笑道：“小殊姐，杀青快乐。”
“谢谢。”郁知言心脏砰砰直跳，接过花仍有些不敢置信，“我真的杀青了？”
“那是当然的啦~”于文华扭着不成样子的舞步晃过来，满脸写着得意，“昨晚上紧赶慢赶提前收工了，就等今天拍完这场戏好杀青，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郁知言：“我好像还有两个飞页……”
“都没了，”于文华伸开两条胳膊学小鸟扑腾，摇头晃脑地唱道，“你的飞页已经飞走啦~别的那呀呦别的那呀呦，明天我们就能撤场啦！啦啦啦！”
郁知言：“……”
难怪编剧说他的台词还要调整一下，没给细看就将飞页拿走了，原来是虚晃一枪故意迷惑他。
三人说话的时候，场务组和道具组迅速搭好了一个简易桌台，将提前订制的蛋糕摆在最中间，旁边堆满了水果、点心和饮料，还有金灿灿的向日葵做装饰，看起来十分喜庆。
高处也挂起了横幅，一条写着“恭贺《夺天工》圆满杀青，收视节节高”，另一条写着“我们的精彩永不停歇，期待下一次开机”，已经有演员和工作人员在前面比心拍照了。
周晴同样在拍照，她的经纪人像老母鸡护崽似的跟在后面，热情地派发红包：“见者有份哈，感谢家人们对晴晴的照顾，多多包涵哦！”
伸手不打笑脸人，领了红包的甭管私下关系怎么样，面上都跟着客气两句，一时间气氛极为融洽。
郁知言看着周围人热热闹闹，心头不禁有些茫然，他进组后天天盼着杀青，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却仿佛隔了层镜花水月，令人不敢相信它是真实的。
“殊姐，杀青快乐呀。”杨涵从人群中七扭八拐地绕过来，凑到郁知言身边说悄悄话，“等会儿咱们的应援就来了，有两大箱牛肉干、三箱果脯，还有一千个定制的茶叶罐，比那两块钱红包实惠多了。”
郁知言惊讶道：“你什么时候买的？”难道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知道今天杀青吗？
“这事儿多亏了小怡，”杨涵并不居功，“她跟着高姐在国外到处跑，估计杀青赶不回来，早早转了一笔经费，我就先准备上了。”
“前几天听说要杀青，我赶紧把东西运过来藏道具室了。本来没想瞒着，导演死活不让，说要给你个惊喜，这可不能怪我啊，都是于导的锅，嘿嘿。”
郁知言：“……”
确实很惊喜，如果不这么吓人就更好了。
两人闲聊几句，于文华便拿着熟悉的喇叭，招呼众人过来举行杀青仪式——和供猪头上高香的开机仪式相比，杀青简单许多，只需演讲一番然后切蛋糕庆祝即可。
“Ladies and gentleman！在场的所有朋友们！今天《夺天工》杀青了！”拍摄任务超预期完成，于文华宛如卸下了千钧重担，整个人飘飘然放松，和掌镜时的黑脸包公判若两人。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棚子里，我们一起奋斗，一起努力，流过汗，流过泪，度过了很多很多无眠之夜，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大家伙儿举起双手，把最热烈的掌声送给我们自己，好不好！”
“好！”
“说得好！”
“于导你是最棒的！”
掌声和叫好声同时响起，夹杂着几声嘹亮的口哨，有些感性的工作人员甚至悄悄擦起了眼泪。
“我们真的、真的太不容易了，呜呜呜！”站在角落的几个年轻姑娘又哭又笑地抱成一团，看见副导演摇着镜头过来拍花絮，立刻分开摆姿势，打着哭嗝道，“练了半个月就为这一刻，多拍几个镜头啊。”
“好说，回头给你们剪个独家放送。”
副导演笑呵呵地摇过来，拍完这边继续满场飞，等所有人都过了一遍，又把镜头对准于文华和他背后的横幅。
“我入行十八年了，每年都在拍电视剧，成功经验很丰富。当然了，失败的也不少。今天站在这里，我必须告诉大家，告诉台前幕后的所有人，你们，才是《夺天工》最大的功臣！辛苦了！”
郁知言听着，默默眨了眨眼睛：“……”
他极少参加这种群情振奋的活动，但是此时此刻，站在熟悉又陌生的人群之中，情不自禁地便湿了眼眶。
或许，这是来自花殊心底的情绪？他看过《夺天工》前期母带，花殊演得非常好，活脱脱就是书中走出来的林玉衡，意气风发魅力十足。
如果花殊在现场就好了……
郁知言暗自惋惜，没注意台上的演讲已经到了尾声，“朋友们，《夺天工》是我拍过、见过的最好的剧，我敢保证，它一定大红大紫，收视长虹！”
于文华振臂高呼，余光瞥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飘过也没在意，激情澎湃地喊道：“一起来！收视长虹！”
“收视长虹！”
“哎哟那是个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跟着喊完口号，立刻绷不住了，哈哈哈地大笑起来。郑宇尤其过分，仗着自己腿长，一个箭步跨上台，抢先把那团水母似的东西捞走，笑声嘎嘎地像只大鹅：“于导，你身份暴露了嘎嘎嘎嘎！”
于文华：“卧槽？！！”
一阵凉风吹过，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假发掉了，黑黢黢的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跳起来追打郑宇，“你个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王来抓我呀~”郑宇笑得直打嗝，没跑几步就被擒住了，抖着手帮于文华戴发套，嘴里嘤嘤嘤假哭，“于导，你不是全国最帅导演了，我好伤心呀。”
“滚一边儿去！”于文华气得擂他两拳，扭过头呵斥台下众人，“都保密啊，我堂堂一个美男子，秃头就够伤心了，谁也不许发丑照。”
“于导，封口费！封口费不能少啊！”
“就是就是，红包小了可不行！”
“于导要散财啦芜湖！”
一个棚里相处了近半年，众人才不怕他，哈哈哈地又笑又闹，郁知言也跟着笑弯了腰，眼睛水汪汪的。
没办法，杀青仪式要拍照，主演们都站在最前排，冷不丁直面导演从二八分小背头秒变地中海，冲击力太强了，根本忍不住。
吴小怡曾说过，“于导太爱熬夜，早晚得秃头”，没想到一语成谶了，哈哈哈哈哈！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闹腾了好一会儿才拍完大合照，然后切蛋糕、吃水果，尽情享受片场难得的休闲时光。
郁知言和郑宇却没有休息，作为男一号和女一号，配合副导演拍完花絮后，他们还要整理造型拍杀青照，最后录一个采访，讲讲自己杀青的感受。
“没错，应援的食物可以自取，我拿到了最喜欢的茉莉花茶，好开心！”郑宇拿着自拍杆走过来，笑容比向日葵更灿烂，“小殊姐，我想拍一个杀青vlog，你要不要讲两句？等剪好了我第一个发给你看。”
“好啊。”郁知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大大方方出现在镜头中，“嗨，我是花殊，今天是《夺天工》杀青的日子，我们正要去补妆……”
他年少时满脑子胡思乱想，想上天，想入地，想征服星辰与大海。
然而命运的神奇之处远非常人可以揣测，在他最荒诞的梦里，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花殊灵魂互换，措手不及地成为一个女明星。
人生奇遇，莫过于此，当然要多留些纪念才好。
……
塔维斯酒店
“《逍遥游之渡蓬莱》是ME自主研发的首款仙侠类游戏，在holo领域实现了多项重大突破，上线后深受广大游戏爱好者的青睐，日活用户最高峰值……”花殊开车从影视城回来，立马将心爱的摇椅拖到落地窗前，一边晒太阳一边努力背资料。
她估摸着，郁平八成是发现她的“良苦用心”了，上次喝完茶之后又打过两通电话，说是请到了什么美国来的投行资本大佬，“十亿美金加海外发行渠道，足够ME跻身世界前列了”。
这番描述十分动人，花殊兴致勃勃地听完，直接拒了。
郁平可能面子挂不住，之后再没联系过，但郁知言不敢放松警惕，专门抽调人手在ME组了两个临时部门，一个持续关注郁氏集团的动静，一个筹备《渡蓬莱》庆功会，线上线下同步直播，到时候安排几个“网友”提问，顺理成章地就能公开和郁平及郁氏集团做切割。
这计划简单又高效，花殊十分赞成，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郁知言的发言稿非常复杂，充满了各种拗口的数据和英文单词，还要配合ppt做讲解。
但是没关系，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郁总辛辛苦苦背了那么多的台词，她这点困难算什么？Fighting！
说到做到，花殊拿了稿子就开始行动，几天下来已经背得很熟了：“众所周知，ME在业界……通过大量试验对比，β12模式能带来更人性化的交互体验……”
从头到尾顺了两遍，再用手机录音仔细检查，发现通篇无一错漏，霸总气质相当到位，花殊满意地伸了个懒腰，收起东西回房间洗脸。
她已经去过ME好多次了，但庆功会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代表郁知言亮相，必须有个好形象。
这年头酒香不怕巷子深的理论已经过时了，内外兼修才是王道，她要偷偷卷起来，惊艳所有人，哼！
一刻钟后，花殊完成了清洁、热敷、保湿等步骤，穿戴好防粘发围裙坐在镜子前面，一边听着手机app播放短视频，一边认认真真地涂泥膜。
这是她很喜欢的一个牌子，价格贵，效果好，而且眼周、唇部、脸颊和颈部分别适用不同颜色的品，很容易区分，缺点是涂完以后看起来有点滑稽，所以她一直趁郁知言不在的时候悄悄用，没让他发现过。
“你们有钱人家的水太深了吧！朋友们都知道，郁氏集团董事长郁平的第二任妻子罗诗雯，现任郁氏集团高管，妥妥的心腹、自己人，可是往前推二十年，当你了解了郁平如何对待第一任妻子阮梦娴，才能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掏心掏肺……”
屏幕中，主播顶着大头玩偶特效叭叭叭叭，全是郁平当年怎么高调示爱，离婚后多么痛悔莫及，整个一大写的豪门追妻火葬场。
花殊：“……”
好离谱啊，成年人钱在哪里爱在哪里，结婚的不是真爱，轰轰烈烈打官司离婚的倒成真爱了？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提前开了1.5倍速，啧。
自从和郁知言互换，花殊在社交平台上搜索了许多关键词，早被大数据精准拿捏，接下来推送的几个视频全是郁氏相关内容，有的开扒豪门八卦，有的解析郁氏集团风水，还有的复刻郁平和罗诗雯的穿搭，角度五花八门。
花殊边听边吐槽，准备涂完泥膜后找些自己爱看的剧对冲一下，忽然听见一个花栗鼠音效响起，“家人们天塌啦！要不是亲眼看见，谁敢相信这是真的啊！郁氏集团召开发布会，强势打破了父子不和的传言，世纪大和解的画面今天会出现吗？”
铛的一声锣响，画面随之切换，郁平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中，西装笔挺笑容亲切，“老祖宗都说了嘛，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如果机会合适，为什么不跟ME合作呢？信息化时代，双赢才是正道理。”
花殊捏着泥膜棒，缓缓瞪大了眼睛：“……？”
什么鬼，郁平这是疯了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