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丢了辅助后竟然得道了》近藤

4、第四章

　　李珏转身面向庭院，意念一动，火精剑显，剑意铮鸣。
　　她手握火精，起剑势防备。庭院蔓延的黑液感受到杀气，停滞堆叠，逐步形成人状。
　　“嗒——”
　　粘液随人状物的前进落地，又汇回本身。
　　李珏先发制人，火精一挥，剑气袭去，劈在黑液人身上，削去的臂膀离了躯干就失了形状，泥牛入海跌进地上的黑液里。黑液如蛆虫蠕动，重塑完好的人形。
　　这次，黑液人由走化跑，从庭院向李珏奔去。
　　李珏迅速离开房间越到屋顶。
　　地面流着潺潺黑气。黑液人见李珏飞至屋顶，歪了歪头。下一刻，头颅落地，身躯塌下汇回黑液，黑色蔓延的速度加快，攀上房屋，向李珏所在处涌去。
　　李珏避着黑液，在屋舍间跳跃。幸好这一圈都无人家，不必防着黑液袭击人群。
　　‘黑液的本质是这附近的黑气。’，李珏低身躲过黑液人一击拳头，闪避这一拳带出的液滴，跳跃滚落到另一处屋檐。低头看了眼沾了一滴粘液的透白气罩，‘有腐蚀作用，但这一滴还不至于破坏气罩。’
　　黑液攀上每个屋顶，未被覆盖的落脚地越来越少了。
　　李珏皱眉，‘黑气是有限的。既然它选择液化，’，在李珏最近处的黑液瞬间形成人爪，向她的脚腕抓去。李珏抬脚踏向屋檐外，‘如此一试吧。’
　　火精剑出现在李珏落脚处，带着她飞至院落上方。李珏看着黑液的范围开始缩减，厚度变薄，眼中有些得意，计上心头。
　　便是有人站在城外，也能看到户巷口立着一个巨大的蠕动的长条，扭曲环绕，好像要缠住吞并什么却又被阻隔。
　　无数人手从黑液窜出，争先恐后想抓住李珏的脚和剑。李珏一边注意脚下的人爪，一边凭身躯的柔韧，先是后仰躲避身前突袭——扔过来的断臂化作的黑液，又是侧头躲过惯性带来的液滴。
　　周旋许久，黑液位置不曾变动，体积不再增加。李珏御剑围着它绕了不知多少圈，见除了面前的庞然大物，其余的地方没了黑液的踪迹，她飞身到黑液最上方，火精剑在手，灌注八成灵力，狠狠劈下。
　　黑液不惧，晃动产生讽刺的“咕叽‘气泡声，李珏这一击和以刀劈水无异。
　　下一刻，本该因浩瀚剑气溢出到旁边的液体被无数道屏障阻挡住了，液体慌乱想跳出，却被剑气裹挟向下压缩。
　　黑气状态能轻易占据大量空间，化作液体时只能平铺蔓延侵略空间，能力增强，但限制也增加了，那要是强制再对它进行控制呢？
　　李珏在无数次绕圈圈的时候设下的一层层屏障，以灌注在剑中的泄出的些许灵力催动，黑液虽有腐蚀作用，但这许多层气罩，一时半刻无法破解。
　　剑气一路到底，黑液无处可逃，在巨大的压力下，固化了。
　　压抑的黑气彻底消散，李珏轻点落地，弯身捡起又被她附着一层屏障的液块，‘哪天碰到普度寺的僧人，把这连着那俩瓶子交给他们处理。’，掂一掂丢进储物囊里。看着面前一间间对她大敞四开的房间，叹气，‘要不是就剩两分力。。。’
　　担忧夜半有人偷袭，力竭的李珏依依惜别间间卧室，回到老地方休息。
　　。。。。
　　隐蔽在安平路这户没有养鬼物证的布匹商家中一整个上午。
　　府中严密封锁，防府内人出行发疯百姓口舌，影响府上口碑。
　　目睹一个接一个人间歇性发疯，李珏略微懂了发疯的原因。
　　这府中人记忆全部混乱。好像有谁把他们的记忆全抓碎搅拌又塞回各自脑中，短时间人还能强撑清醒，时间久了，混乱的信息越来越多就会找寻不到本我。
　　昨日在官府旁设的限制动了，虽说户巷口的案件没必要再通过官府了解，但以防又一起杯弓蛇影、自己吓死自己的故事上映，李珏撤去布置的障眼法，绿袍官人拾起地上突然出现的丹药瓶，确认解药在内，收起快步离去。
　　案件拓本的记载和删去坊间鬼神之谈的内容大致相同。李珏快速浏览，目光停滞在一行字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样子才能称作性别年龄面孔皆不详呀。。不，，别细想，快住脑。’
　　晃晃头将脑子里的奇思妙构删除，李珏前往另外两家布匹商处，‘走简单路线吧，动脑太难了。’
　　正赶上车家这户发现尸油瓶不见，严刑审问府中奴仆。有被屈打成招，进一步盘问一问三不知，瓶子也拿不出来。车家主心中急迫，身上覆了一层汗。喝退奴仆后，命人备好车马，携着车府管家向城外去。
　　离城有了不小的距离，二人弃马车改步行，行到一处岩壁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开始挪动地面上巨大的石块，没一会儿露出不小的地道，二人俯下身敲了敲地面，慢慢依序进入。
　　李珏见两人一个接一个下去了，脑中思索不出个结果，最后调整自身灵力，尽力让自己的气息降到最低，非跨越她一整个大境界的精怪道人无法察觉。
　　尽所能做好安全保障，李珏踏着车家二人的步子下入地道，‘若被发觉，见招拆招吧。’
　　几十步走下去，开头是平平无奇的土隧道，前方烛火萤萤，两侧漆制铜器不是今物。李珏看了眼上面的几个刻痕，似乎是几百年前坐落于此的小国文字。
　　再往前走，左右栅栏关着男男女女，单人单间，间间狭窄却布置精美。如果不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道里，个个长相衣着都能被恭维一句公子贵女，衣衫整洁，面容干净白皙，或坐或卧，听见有人经过，漆黑的眼瞳一瞥路过者，看到李珏这个面生的偷偷缀在尾后也不做声张。
　　越向里道路越宽阔，车家二人停在金纹红纱笼罩的床榻几步远，弯腰请罪。李珏快步在牢笼间的空隔蹲下躲起观察。
　　层层叠叠的红纱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祭台，缕缕白烟从摆放在祭台的香上似水下流，慢慢在床榻上聚了个美人形。美人的举止气质时时变化，或妩媚或英气。
　　李珏露着双眼睛窥视前方，周边牢笼里的人则是转动眼珠盯着李珏。
　　李珏瞧见了白鬼才是解了今日的疑，懂了什么才能算是性别面貌不详。
　　软玉质地的人皮紧紧包过五官，勒出褶皱，光影烛火浅浅刻画出五官的大致位置，饶是李珏学过看骨识人，透过白鬼表现出的外观骨骼也看不清男女。
　　白鬼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请罪的两人，发出不辨男女的低喝，“丑货，不是说了有事情透过分身传达给我吗！多看你们一下都污了我的眼睛。”
　　二人支支吾吾，低头不敢直视，“瓶子今儿一早没了。”
　　美人听此言气得正坐起身，声音尖锐， “蠢物，长得丑就罢了，竟敢骗我！从你们进来那瓶子就一直在你们附近。是觉得我愚蠢，还是看我在这地方待着无趣给我表演餐前节目呢！”，之后一个踏步竟是来到李珏身前。
　　在白鬼站起时，李珏直觉使然唤剑在手，默念剑决，数道剑影绕身保护。白影刚显在眼前，她率先出手，一剑划向突然出现的鬼影。白鬼以袖作挡，后退两三步站定，一小片衣袖飘坠落地。
　　“原是进来了只老鼠，让人生厌。”白鬼掩面轻笑，下垂的衣袖迅速延长甩向李珏。
　　广袖意图挡住李珏视线。李珏挥剑，衣帛向旁裂开，露出其后的白鬼以手作爪直抓李珏面门。
　　李珏横剑抵挡，白鬼被剑气所烫，后撤步消散，下瞬出现在李珏身后，抓向后心，李珏一个前手翻躲避，向后甩出道剑气后直向祭台那边的宽阔之地跑去。
　　‘这里太狭窄了。’紧挨两旁的牢房，李珏时刻担心误伤牢房中人。正好此刻她和白鬼位置对调，而祭台那边的车家两人对她造成不了伤害。
　　到祭台处，李珏回身斩断追过来的布帛，不想白鬼旧招复用，出现在李珏身后，一爪重重抓在她的后背上。爪痕深刻，背后的衣物碎裂。
　　顷刻间，青灰色的衣服晕开大片的黑红。
　　李珏向前闪一步，同白鬼拉开距离，转身执剑防备。
　　白鬼也没得着好。它那一抓让李珏周身的护体剑影似莲花散开，迅速穿透它的手掌。无色之水从掌心流下，剑伤如似火烧，麻木了白鬼整条手臂。
　　身后传来布帛破空声，眼前的白鬼也有了动作。
　　躲闪眼前的攻势，回身割断再次袭来的锦缎。
　　‘明明就这一个。’，李珏改为防卫，身体在打斗中已覆了层薄汗，来回躲避前后的攻击。
　　‘身后磅礴的杀气，破空的声音，难道现在是幻境吗，但’，李珏咬牙躲避时扫了下四周：车家二人吓得站不起身的惊恐，牢房里人脸清晰，有些人也偶有细微的动作。
　　‘是真实的，可她怎么做到的。’
　　有另一道微弱声音破空而来，李珏余光见一条细小白光朝自己钻来。
　　‘铮’一声，金属摩擦闪过一刹火花，她一剑挑飞从斜后方飞来的银针，顺势带了点震惊地瞥了眼牢房中人。
　　手爪迎面，李珏没有精力分神，重新投回战斗。
　　打斗已持续多时，此刻李珏身上挂了不少抓伤，虽说一直持守势保存体力，但到现在也消耗了不少，而李珏眼中的白鬼还是那副傲人模样。
　　一想到此，李珏将手中的利剑攥得更紧了些。
　　“?——”，斜后方又传来缓慢沉闷的敲击声。自银针偷袭后，李珏对牢房里的人也提高了警惕，这种巨大的声响引得她侧目。
　　牢房里的少年动作十分缓慢，每一动都在反抗着束缚住他肢体的无形之物。他举着手里的令牌，疲惫使他白净的脸上泛着红晕，费力地眨了眨眼和李珏对视。
　　李珏这一瞥看清了令牌上镌刻的小字，向他略微颔首，重新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战斗中。
　　这回合，二人身影在李珏有意带动下慢慢向斜后方少年的牢房靠近。
　　银针又一次钻来，李珏忍住了下意识地躲避任由它扎进身体。
　　眼前明了了。
　　身后持续偷袭的布帛消失，面前白鬼不似刚刚眼中所见的整洁，身上的水迹实际和她不相上下，身体已经趋于透明。
　　迷障破，李珏向仍伫立在栏杆后的少年轻轻抿嘴一笑，随后眼神重回争斗中，招式不再一味躲闪，大开大合的剑式朝白鬼席卷而去。
　　几招后白鬼被一剑钉在地上，痛苦扭曲，话语里藏着几分震惊，“你竟然看清了！”。它后悔没早些脱身去找老二，原本想着趁李珏还未出迷阵再多磋磨几下她就脱阵跑路，现在竟要彻底身死了。
　　想到它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这一屋子漂亮娃娃，白鬼还想挣扎起身，下一刻，它身上除了火精剑，还多扎了几道剑影。
　　白鬼在这城里肆意妄为了一年，如今带着这样的悔意和不甘，在李珏默念形成的剑阵下归于虚无。
　　祭台上的香，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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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费老劲丢出根针，李珏打飞，怒目：怎么回事啊大哥，我救你你咋还对我出手！？（指指点点）
王璟：看你转圈圈想帮下你，没想到你反应太快咧。（内心对手指）
一号小鬼算是个真人手办娃娃爱好者呢（胡言乱语）
写到红纱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火鬼王（哭泣，我美丽的火鬼王），白鬼的设定还和火鬼王一样，一样都好色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