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女寺分尸案(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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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师父急忙换上和蔼的笑容，“久等了吧，实在是老衲出关后，寺中事物繁忙，被绊住了步子。”
花狸猫从贾念真怀里跳了出来，蹭了蹭素心师父的裤腿。贾念真目光从花狸猫一路向上，直到真正看到素心师父的脸，强撑起微笑，“寺中事务繁琐，我久等些也是应该的。”
“快快，坐下吧。”素心师父邀贾念真坐下，将花狸猫抱了入怀里。
贾念真见花狸猫乖顺地趴在素心师父怀里，出声道，“这狸猫可是受素心师父所养？”
“并不是老衲所养的。”素心师父手一下一下抚摸着花狸猫，这狸猫竟舒服地直哼哼，“夏日酷暑，这狸猫随寺中香客而来，无意闯进了老衲的禅房，兴许是日头高照，老衲瞧着这狸猫吐着舌头，身上全污渍。老衲一时便软下心，喂了些水给它，留了它几日……谁知这狸猫竟赖着不走了，也不怕生人，老衲便做主将它留在了寺里。”
“这狸猫倒是粘着素心师父，想之，就连畜生也知恩情。”贾念真轻吹着热茶，垂眸齿笑。
素心师父眼神微变，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花狸猫的大尾巴垂在素心师父腿侧，“阿弥陀佛……人、物乃是天者所造之物，天者有情造万物时，便给予万物情之……”
“佛门妙法，顺天道而为之。”贾念真娓娓道来，“在下刚来这寺之中，对寺里之事还需多多了解，这就要多麻烦了玉芳师姐……”
“玉芳？？？”素心师父打断了贾念真的话。
贾念真先是一惊，后天真回之，“玉芳师姐与我同住一屋檐之下，想必日后定能与玉芳师姐亲近不少。素心师父岂会不知？玉芳师姐与我同说，素心师父与玉芳师姐乃是知遇之恩。”
最后一句，贾念真是故意同素心说的。
“老衲与玉芳已是好久不见的旧友，她心中还念着老衲，老衲很是感激不已。”素心师父莞尔一笑。
“素心师父来这寺中已有多年，在下有一事还想请师父解惑。”贾念真说完这话时，面上故作有些为难，吞吞吐吐。
素心看出贾念真的为难，曰：“阿弥陀佛~出家人说话不打狂言，所言之，皆是凭心而论，如是不可说，老衲也定会守口如瓶。”
贾念真听到素心师父的保证，便也放下心来，道来，“夜里，玉芳师姐曾犯梦魇，嘴里念叨着，西院、孩子……白日，在下问玉芳师姐时，她却一嘴否决是我听错了。若是就我一人听到，或许是在下夜里听错了，可并不只有我一人听到了。在下心中不知如何？便想着问问素心师父。”
素心师父闻言，眉心皱起，不由分说曰：“阿弥陀佛，佛门曰，这梦里发生的事，唯有梦中人才方可知晓，而这梦之人所言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梦中之事，皆可追溯……”
“那并素心师父觉得，玉芳师姐所说是真？是假？”贾念真搭话，眼睛对上素心师父，面上含笑而眼无笑。
“老衲听静心言之，施主与家姐是因家中败落，又在夫家遭遇不公，被赶出了家中。”素心师父突然问起，岔开话题，“不知两位施主家在何处，可是赶了多久的路，才到扬州城。”
贾念真不明所以，可为保怀疑，答曰：“我与家姐是从齐鲁大地而来，这脚程快些需要半月，才方可到这扬州城内。”
“齐鲁大地。”素心重复着，若有所思曰，“齐鲁大地……老衲曾与师父到途径此地，三月时，城中的槐花树开得正旺。只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自打师父圆寂后，老衲便再无意境去看看这盛开的槐花树。”
“槐花百朵开，却无故人赏……在下家中也有棵槐花树，不知眼下可否还在。”贾念真曰。
素心师父未言，起身，花狸猫从素心师父身下跳了下来，一步三回头，又回到屋顶上蜷缩成一团，静静地趴着。
“老衲还有要是处理，便不留施主了。”素心师父背对着贾念真，闭眼，双手合一默诵诗经。
贾念真瞧着已然再未有可能，从素心师父口中掏出话来，便只能作罢离开，“素心师父既有要事，在下今日就先行告退，改日再来拜访您。”
贾念真向素心告辞，转身之际，用吃瓜系统爆出素心师父的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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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风飘过，枯枝作响，晚雀蹄叫，残花败，衰草折。
贾念真无神漫步在寺里，耳边再一次竹竿声，思绪回笼，四下好一顿查看，却未见一人身影。贾念真踱步向前，竹竿声越进，回头时，竹竿声戛然而止，再走时，竹竿声起，来往如此，贾念真心中烦琐更甚，觉得自己被人戏耍了。
怒从心来，贾念真不信邪般，偏要去看看敲竹竿之人目的何为……
跟着竹竿声走，到一沉不见底的池塘处，竹竿声便如了无音讯般，死寂沉沉。
贾念真愤然开口，曰：“这竹竿声虽响，却迟迟不见人的踪影，这到底有什么目的……引我入西院，让我目睹了玉芳师姐与素心师父所藏之事，眼下有将我引到此地，这次又是想让我干什么……躲躲藏藏的，为何不已真身现世……”
119号，围着整个池塘看，突然被什么吸引住了，转了它好几圈，抖了抖身上不慎沾上的水渍，对着贾念真道：“小主，这池塘里有大泡泡。”
贾念真随着119号所指的方向看去，只是一眼，面色大惊，下一秒，便跳入池子中。
恰逢途径此处的林黛玉与妙玉见贾念真跳入池中，只当她是不慎落入了池水中，边在岸上唤她，边在池边寻找可以将她捞上来的长竹竿。
贾念真未理会岸上，一股脑扎进池底。
果不其然，池中有一人正慢慢下沉，贾念真向着那人游去，奋力抓住下沉之人，往上游。
竟是玉芳师姐。
等二人浮出水面，贾念真拖着玉芳师姐，向岸边游去，兴许是贾念真原主这具身躯对比于玉芳师姐过于娇小，很快便没了力气，嗓子里呛进好几口水。
玉芳师父还尚未有苏醒的迹象，贾念真因体力不知，眼见玉芳师姐又有下沉。
关键时刻，妙玉跳下于池塘中，向着贾念真与玉芳师姐游去，拽住了玉芳师姐下沉的身躯，向着岸边游去。
“快抓住杆子！！！”林黛玉在岸上大喊道，手里拿着不知在何处找到的撑杆。
妙玉奋力拖着昏迷的玉芳师姐游向林黛玉递来的杆子，一手抓住杆子，一手拽着昏过去的玉芳师姐，向后看去，直到瞧见贾念真紧跟其后，抓住了杆子，随后便冲着林黛玉喊道，“拉！！！”
贾念真呛了几口水，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杆子另一端的人拉走，直到被人拽上岸。贾念真这才反应过来现状，内心大为震惊OS：原来林黛玉倒拔垂杨柳是真的……
林黛玉面色无常，手上与颈脖子上涨起的青筋还未消下去。
对上贾念真惊讶的目光，林黛玉解释道：“我自幼体虚，家中便为我请来了武夫子，教我强身健体，竟没想到这时竟能帮得上。”
“咳咳咳~咳咳咳~”
几人闹出的动静太大，惹来了不少寺里的尼姑，玉芳师姐刚上岸，便匆匆为其请来了郎中，医治。还好发现的及时，将人救拉回来，日后稍作调养便可。
禅房里，贾念真、妙玉与玉芳师姐裹着被子，手里捂着暖炉，林黛玉在一旁往炉里加炭。
“这初冬已然入寒，池子里的水最是冰冷，这寒气入了身子，定是要大病上一场……这治伤寒的药，要喝上几日了……”林黛玉嘴上话未停，手上不停给三人喂些热姜茶，美其名曰，暖暖身子，去去寒气。
“你们三人为何会救我？”玉芳师姐苍白着脸，木讷道。
贾念真曰：“这活人在我面前寻死，我若是见死不救，便无颜做人。倒是玉芳师姐，竟如此不将自己的命放于心上。”
玉芳师姐强扯出一抹笑，眼眶顿时红了，讥笑，“像我这般的人，早就已无颜面留于世间，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也倒是死而无憾。”
“玉芳师姐……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妙玉唤她。
贾念着瞧着玉芳师姐的摸样，由衷道：“玉芳师姐当真就再无牵挂了？？？”
“事到如今，你我也不必再装了，既已听到平身与素心的交谈，又何必装做什么都不知。”玉芳师姐一改往常的温雅，眼下瞧她道像剜人心的毒蛇。
贾念真歪头，故意露出天真的娇容，“在下不知玉芳师姐所言何意，您与素心师父的谈话我又岂会知晓？”
玉芳师姐直接拆穿贾念真的伪装，曰：“今日平身与素心约谈于竹宛亭中，平身走时偶遇了素心身边的道友，她提起，贾施主后平身与素心一步去了竹宛亭中，先平身一步出了竹宛亭。平身与素心谈话间，平身总觉得有第三人在，故然，平身猜测这第三人应是贾施主。”
贾念真未开口辩解，只是淡淡地看着玉芳，房中四人的气氛已然到达了凝点，林黛玉与妙玉心中升起一团猜疑憋在心里。
“平身想问贾施主欲往竹宛亭何为？”玉芳师姐见贾念真不语，追问道，“贾施主所为何人？来这寺里所为何事？所求何事？又或是所行何为？”
二人目光久久对上，恐有破竹而势，屋外刮起邪风，屋内静得只听得到炭火灼烧的声响。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女寺分尸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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