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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打斗 ...

  •   不知道为什么,钟屿最近总是请假,今天桑榆又要一个人回家了。

      初三学生放的晚,桑榆收拾好书包往出走,今天下雨了,路边买水果的小摊位都搭起了花花绿绿的避雨棚,他打着一把透明伞往前走。

      “别……别这样,同学,我下次……下次不会再忘了。”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忘记拖地,老师肯定不会骂我们。”

      “他真烦人啊,什么都做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

      桑榆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只是几句声音格外熟悉。

      那是一个小巷子,巷口处风很大,吹的人直打哆嗦,只见道歉的那人孤零零站在一边,也没打伞,还穿着短袖。

      桑榆走进一看,正是自己班里一个瘦弱的同学,叫蒋观棋,大家私下都叫他傻子,傻子挺高的,但因为脑子不太好使,总被人欺负,有明着欺负的,也有暗地里欺负他的人。

      果然蒋观棋的衣服被一个女孩拿在手里,那个女孩是他们班的臧齐慧,不难看出,是他们逼蒋观棋把衣服脱了,好“惩罚”他。

      桑榆走过去,给旁边的蒋观棋打上了伞,“哎,你们在干什么,快把衣服还给他。”

      桑榆故意把声调拉的很长吓唬他们。

      “走开,关你屁事。”李家骏挑衅道。

      桑榆有点害怕,还是把蒋观棋护在身后,“该走开的是你们,要是再缠着他,我就马上给老师打电话,像上次一样。”

      上个月体育老师请假,大家在田径场上跑了三圈就能自由活动。

      这所初中是一所公立学校,虽然设备比较老套,但是以优秀的师资著称。从某种程度上讲体育课就是让学生放松的,并无体育的意义。

      操场上其他的器材都比较乏味无聊,只有秋千好玩,可整个操场只有两个秋千,大家都在旁边等着,蒋观棋也想玩,一直排在后边等,快下课时也没玩上。

      一个女生指着蒋观棋,对一直霸占秋千的臧齐慧说:“让他玩一会呗,他都等一节课了。”

      班上一个叫李家骏的男生说:“别给他玩,他懂什么啊,反正马上下课了,你继续坐着玩。”

      还有人接着调侃道:“也是,他一天满校园的跑,也不上课,等一会我们都去上课了,他有的是时间玩,真羡慕啊。”

      蒋观棋等了一节课,就连等的没他时间长的人都在秋千上荡了会,只有他没玩上,他委屈又着急,不知道说什么。

      恰巧快下课了,桑榆路见不平,上去就是胡说一通:“什么啊,他不上课就不能玩了吗?这是你们家修的啊,管那么宽,你玩了这么久,那你下节课别上课好了。”

      臧齐慧气红了脸,下了秋千,愤愤地走回去了。

      李家骏从小备受宠爱,一方面觉得桑榆是故意来挑事的,另一方面对一个连话对听不懂的傻子这样岂不是很正常,他直接攻击道:“你他妈有病吧。”

      他竟然爆了粗口,桑榆从小到大没听过这么脏的话,觉得这人简直恶劣至极。

      桑榆生气地简直要发抖,想不占下风地回骂回去,可他脑子里并没有这类词汇的储备,只能说:“你欺负蒋观棋,还乱说脏话,你完蛋了,我要告诉老师。”

      话刚出口,李家骏就上前把桑榆推倒在地,桑榆只觉得一口冷风钻进了喉咙,大脑一片空白,自己就倒在了红色橡胶地上。

      “真是娘炮一个,还留着长头发,真恶心。”李家骏不屑地说。

      等桑榆再睁开眼时,钟屿就一拳头挥了过去,李家骏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反应过来后,二人拳脚相加,谁都不饶谁。

      “我去,五班这边有人打起来了,快过来看。”

      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那天以惨烈的壮举收场,李家骏很明显脸上直接多了个拳头印,钟屿身上大伤小伤,也不少。

      刚才李家俊打算直接扛着胳膊给钟屿来个过肩摔,还好钟屿反应过来了,虽然没有被摔在地上,但现在右臂有一种撕裂的痛感。

      好在周围人拉架的能力比较出众,叫老师的速度也比较及时,才止住了这场恶战。

      操场的地刚刚翻修过,红色的橡胶颗粒凹凸不平,桑榆刚刚倒下时毫无防胳膊先着地,此刻他小胳膊的伤口处参杂的石子,血淋淋的一片。

      钟屿走过去,把坐在地上抹眼泪的桑榆扶了起来去医务室。

      “哥……哥哥,你没事吧?”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叫过钟屿哥哥了,在这样害怕的情景下终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钟屿觉得腿有点疼,刚刚也消耗了不少体力,加上医务室比较远,他拉着桑榆走到前方凉亭上坐了下来。

      桑榆刚刚就觉得钟屿走路和平常不太一样,比平常慢太多了,桑榆边抹眼泪边说:“钟屿,你不会被他们打生病吧?”

      钟屿不说话,桑榆以为他是疼到说不了话,蹲下给钟屿揉腿。

      从钟屿这个角度看,太阳光下他的头顶毛茸茸的,温热的眼泪这样一滴一滴地打在钟屿有淤青的腿上,钟屿内心突然燃起一股无名怒火。

      他抄着胳肢窝把桑榆从地上抱起来坐到长椅上,桑榆泪眼朦胧,有点疑惑。

      钟屿晃晃他的胳膊问:“骨头疼不疼?”

      桑榆摇摇头,“不疼。”

      钟屿从头到脚看了一眼他,“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桑榆肿着眼睛回答:“没有了。”

      钟屿说:“那就别哭,烦死了。”

      桑榆忍着不掉眼泪,坐在一旁小声地抽搭着。

      钟屿觉得他烦,站起来往医务室走,阳光把钟屿的影子拉的斜长,桑榆像一只受伤的小狗一样耷拉着耳朵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

      两人前脚刚到医务室,班主任后脚就赶了过来。

      翟老师是他们班的班主任,她检查了一下两个人的伤口,让他们处理完就到办公室。

      消毒的时候很疼,桑榆总是躲。

      胳膊上还沾着小石子和泥土,护士姐姐说:“小同学,别躲了,不消毒的话会发炎的。”

      桑榆用没有受伤的胳膊抹了一把眼泪。

      钟屿把桑榆拉了过来,“姐姐,我先给她消毒吧。”

      护士姐姐看了一眼,觉得也行,主要是这孩子太不听话了,老是躲。

      白皙柔嫩的胳膊不同往日,沾上了血和灰尘,钟屿先蘸了点生理盐水给他把灰尘和石子沾下来,又拿碘伏从四周到伤口轻轻的打转。

      弄好之后,护士姐姐给桑榆撒上药粉,裹好纱布。

      洁白干净的纱布遮住了丑陋的伤口,桑榆乖乖地抱着胳膊。

      打架的人的人比挨打的人伤口还要多,钟屿脱了上半身的衣服,拿着云南白药往他身上喷,他后背有一处明显的淤青。

      十四岁的少年,已经有了薄薄的肌肉,正值青春少年时,很是好看。

      “钟屿,我帮你吧。”

      “嗯。”钟屿把药瓶递给了桑榆。

      草药味充斥在鼻息间。

      桑榆低下头喷药,发丝沾在了少年刚被打湿的薄肌上,痒痒的。

      “钟屿,还有其他地方吗?”

      “没有了。”

      “李家骏太过分了,竟然把你打成这样,活该臧齐慧不喜欢他,我前几天还看到他上课偷偷给臧齐慧传纸条了,我就应该直接举手告诉老师,他太讨厌了。”

      “别管别人的事,先管好你自己吧。”

      “你真是的,被他打成这样,还不让我说。”

      桑榆伸手拉他裤子,想给他处理腿上的伤口。

      钟屿抢过了药品,把裤腿拉了上来,“我自己来吧。”

      再见到班主任时,钟通海和另一个阿姨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了,桑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肯定是李家骏的妈妈。

      蒋观棋作为“目击证人”也在场,李家骏肿着脸站在旁边,看到两人进来,翻了个白眼。

      翟老师开口:“同学之间发生矛盾很正常,可是动手打人就不对了,谁先动的手?”

      一片死寂,没人承认。

      “蒋观棋,谁先动的手?”翟老师开口问。

      蒋观棋指了李家骏,“是他……他先把桑榆推倒了。”

      李家俊抬起头瞪鼻子上眼,“什么啊,他先来招惹我,一群疯子,真是有病。”

      “李家骏,把嘴给我放干净。”李家骏的妈妈喝道。

      李家骏自知理亏,没再说话。

      翟老师继续说:“这件事情要怎么解决?你们几个家长和孩子商量一下。”

      钟通海气质彬彬,先安抚了几个孩子的情绪,“孩子嘛,一个班里呆三年,出点小事,闹点矛盾也正常,别伤了和气。”

      李家骏的妈妈也说:“对呀,你们还有半个学期才能毕业,都是一个班的,要好好相处。”

      “让他道歉。”钟屿道。

      李家骏骄纵惯了,他妈妈也清楚也是八成都是李家骏的错,“先给同学道歉,听到没有?”

      李家俊理亏,说:“对不起。”

      “不是我们,给蒋观棋道歉。”钟屿说。

      李家骏斜眼瞟了一下蒋观棋,说:“对不起。“

      蒋观棋低着头,攥着手口吃道:“啊……没……没关系。”

      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雨越下越大,桑榆感觉对面的人好像蓄势待发。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点进来看的人,你的点击就是我的动力(^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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