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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结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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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段介安和谢三来到后院,刘向天和杨俊杰等人早已设好香案,备好乌牛白马等祭礼。令狐寻梦笑吟吟地迎上前来:“三爷怎去了这么许久?”
谢三笑道:“是杨兄的分筋缩骨手着实利害,冷云峰在轿中困了多时,差不多废了。我和段兄二人费了多时才打通他的筋脉。”
杨俊杰道:“说起来,那姓冷的也算是条汉子。这些年来,能抗住我的缩骨手,却不曾开口求饶的人,也只有他一个。”
谢三哼了一声:“那倒是他自小的脾气。又犟又硬,还刚愎自负。”他转身朝刘向天作揖道,“向天兄,久违!怎不见太傅?”
刘向天一袭白袍,面如冠玉,一派儒雅之气。他捋了捋长须,笑道:“恩师已休息去了。方才三爷不在,我等在此商议,我与杨兄、介安忝列齐名‘关中三杰’,但却未成真正结义,今日适逢团聚,向趁此良机祭告天地,从此结为异性兄弟。但不知三爷可愿与我三人一同结拜?”
谢三大喜:“甚好!甚好!”他又看看一旁含笑的段介安和杨俊杰,抱拳道,“承蒙诸位如此见待谢三!”
杨俊杰道:“能结识‘快刀三郎’亦是我等的荣幸。”他转而朝令狐寻梦一笑,“还要谢谢夫人为我们兄弟引荐哪。”
令狐寻梦颔首而笑:“哪里?这都是大家的缘分使然罢了。”
刘向天又道:“三爷既要与我等结拜,那么从今往后,也算是清社的兄弟了。三爷,可愿意否?”
谢三道:“自然求之不得。”
刘向天继续说道:“清社乃是恩师,亦是介安的父亲,当今太傅段怀仁所建。因恩师名号‘清水先生’,故称之为‘清社’。先生的原意是要召集天下有志之士,铲除外戚,永固赵宋江山,清社如今遍布天下,甚为陈氏一族所忌惮,社中士子不慎就会有性命之虞。我等原本就看出三爷气度不凡,乃人中之杰,早想邀你入社,只是这毕竟事关身家性命,定要与三爷说明其中利害才是。”
谢三道:“所谓见义不为非勇也,我谢三又岂是贪生惧死之辈?”
刘向天笑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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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刘、杨、段、谢四人面对香案,一字排开,焚香再拜。四人齐说誓道:“念刘向天、杨俊杰、段介安、谢三,四人虽则异姓,今日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誓毕,歃血为盟,酾酒于土。
四人中以刘向天年纪最长,拜为大哥,杨俊杰次之,谢三再次之,段介安又小谢三半岁,年纪最幼,为四弟。
段介安笑道:“如此一来,我们‘关中三杰’从今往后要改称‘四杰’了。”他拍拍谢三的肩膀,“三哥,你这名字取得大好,谢三,谢三,莫非你打娘胎里出来就是要做我三哥的么?”
谢三道:“四弟若不原意,今后我叫你四哥,你叫我三弟便是。”
众人哈哈大笑。段介安哂道:“三哥又来捉弄我了。”
祭罢天地,复设酒院中,诸人开杯痛饮,以图一醉。
酒过三巡。刘向天问道:“不知三弟欲将那冷云峰如何处置?”
谢三道:“不知大哥有何高见?”
刘向天沉吟道:“听说那宁王赵扬也在寻找冷云峰的下落。”
谢三点点头:“想必冷云峰是为了躲避赵扬,才投到了陈冕的门下。”
段介安道:“料想陈冕那厮也曾听说过冷云山庄的传闻,但不知他会做何打算。方才我与三哥还在商量,要好好借用冷月山庄这面旗帜,以固我赵宋天下。”
杨俊杰道:“却不知这传闻的真假。得冷月山庄者,又如何能得天下?”
刘向天道:“这一传闻,却是近年来才在江湖上传扬开的,之前倒不曾听闻。若不然,冷月山庄早成了群雄共逐之鹿,又岂能完好无损,数百年来不曾有人问津,直到今日才被世人觊觎?”
段介安道:“难道是有人有意为之?”
刘向天不语,复而又道:“也或许真有什么秘密,直到今日才被人发现。”他饮了一口酒,“赵宋危亡,清社又方成气候,我等现在如履薄冰,一丝一毫不可懈怠。无论冷云峰能不能为我们所用,也决不能让他落到陈氏的手中。得冷月山庄者得天下,若陈氏借机向圣上发难,则大势不妙啊。”
“大哥所言甚是。若不能用之,自当灭之。”杨俊杰鹰隼般的眸中闪过一丝凛冽,“冷月山庄虽然是面好旗帜,但一旦落入他手,便成了我们的威胁。”
谢三一怔,复而赞叹道:“二哥好见识!”他给杨俊杰斟满酒,“我敬二哥一杯。”说罢,一饮而尽,继而道:“不过我相信要想从冷云峰口中探出点什么,亦不是甚么难事。我曾在庄中多年,想必终有办法可使。总而言之,活人总要比死人好用,四弟,你说是不是?”
段介安点点头:“三哥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杨俊杰仿佛了然一般地看着谢三,笑道:“说来说去,难道是三弟舍不得那冷云峰死么?然则,三弟莫忘,大丈夫应以大局为重。”
谢三哧笑道:“二哥这是甚么话,我何曾存有私心?况且,我与那冷云峰还有前仇未清,我只不想将来留个公报私仇的恶名罢了。”
“妾身倒是有一法。”一旁一直微笑不语的令狐寻梦插话道,“但不知诸位英雄肯不肯哪。”
杨俊杰温言道:“不知夫人又想到了什么妙法。”
令狐寻梦道:“妙法倒是谈不上,不过算是‘重刑逼供’而已。”她一双美丽的眸子看着谢三,“就算不能问道甚么,也可让冷云峰从此乖乖听话。”
谢三强作坦然:“只是怕这些招数对冷云峰不起作用罢。”
令狐寻梦咯咯娇笑:“三爷难道以为我要用夹棍、铁烙?”她慢条斯理地说道,“西域有一种迷药,可以是人食后慢慢成瘾,若不按时服用,则会如万箭穿心、万蚁噬骨般痛苦,因此服药之人称之为‘药人’,乖乖地服从饲主,不肯违抗。”
段介安皱眉:“只是这手法稍稍阴毒了些。”
令狐寻梦柔声道:“非常之事当用非常之法,况且还是对付非常之人。兵不厌诈,不是么?”
杨俊杰笑着点点头:“夫人有这种药?”
“妾身不但有,还会调配。”令狐寻梦看着沉默不语的谢三,娇声婉转道,“既然三爷与那冷云峰有血海深仇,这饲主当然由三爷来做。三爷,到时候,你说什么,那冷云峰就听什么。你在他手下做牛做马这么多年,难道不想做一回他的主人,好好过把瘾么?”
谢三猛地抬起头,露出一个阴恻的笑容:“夫人说得极是,如此,谢某便按着夫人所说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