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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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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大牢。
穆川一众手下正在挥洒他们那使不完的牛劲。
大牢里倒是挺空旷的，除了部分老弱和要审理的犯人，其余青壮都被大司马给派去做城旦，大雍现在财政紧缺，不养吃白饭的闲人。牢房的门年久失修，每被撞一下，就会簌簌地掉落粉尘，弄得一众囚犯苦不堪言，只求让郎中令下令收了神通吧。
时间回到下午。
李继的乘辇从早上入城，除了为了所谓的非壮丽无以重威，带着数千披甲宿卫，数里长的朝贺队列外。车乘还在一路大撒|币，是真金白银地撒，从城东一路撒到现在，路边的百姓见者有份，山呼万岁的声音此起彼伏，人群阻塞了道路，东都城摩肩接踵，哪怕有驾驶在前方开路，有了李继的“不可恐吓百姓”的命令，车辆也是行走极慢。
刘安用力扒开人群，总算是在事态更升级前来到风暴中心。
穆川已经用长枪接连挑开五个持戟的甲士，身后的几个宿卫已经被淮南王宿卫从马上用长戟勾下来，穆川一个人腹背受敌，旋身从马上下来，一个箭步冲向前，木棍甩出弧光，打掉正向他挥来的三把环首刀。
“诸位，冷静，冷静！”
刘安看到地上翻滚呻吟的一众人马，大声叫道：“陛下有口令，淮南王同样有令，先住手。”
“你是什么人？”穆川把最后一个人的□□挑飞，挑眉问道。
“在下刘安，不日前册封为侍御史。陛下口令，郎中令今日不必御前值守，做好本职工作便好。”
穆川对刘安的话不置可否，挑起别的刺来：“陛下尚未亲政，你这个侍御史的官职是谁给你封的，又是什么时候封赏的，可有印绶？”
刘安吭哧吭哧不说话，“额”来“额”去，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陛下昨日出城私下里和淮南王相见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告知穆川，递出了自己的铜印，避重就轻地说道：“陛下见到臣便令臣为侍御史。臣以前是淮南王的家臣，对于朝廷封官授爵的事还不大了解。郎中令若有疑问，可以亲自去问陛下。”
说道这里，刘安理直气壮起来，停止了腰板道：“还请郎中令不要阻拦车乘，辇车阻塞太久，怕是会耽误宴席开宴。”
穆川还在追问：“陛下不愿见我，我如何当面问个清楚。”
刘安只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不太像是臣子跟皇帝说的，但是又找不出什么差错来，只摇摇头道：“穆将军不要为难在下，陛下口谕说让郎中令做好本职工作，接管东都城防，今日先不用御前值守。”
穆川把长枪靠在马身上，刘安这才注意到方才穆川一直拎着长枪，银白的枪头发出渗人的光。
穆川拱手道：“刘御史，烦请你和陛下说说情，郎中令本就伴陛下左右，以作护卫。我虽然不是位同三公，可以是秩俸两千石的九卿之职。我已经近半个月不见到陛下，淮南王又下令今后御前宿卫全部都由淮南王府私兵接手，我只想先去御前问个明白，这究竟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淮南王的意思。从今以后，究竟是该听陛下的，还是淮南王的？”
听了穆川这暗中拱火的话，刘安感叹不愧是京都，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口蜜腹剑，绵里藏针，跟他们以前淮南乡下完全不一样。又暗自撇嘴，心说你们这群神仙打架，不要带上我。顺水推舟：“既然如此，郎中令先下令让你的属下不要挡路，您随我一同前去面圣，如何？”
穆川矜持点头。
然后，刚到御前，就被李鸾一顿臭骂，他和李继话还没说上几句，就连同属下一同被送进来了廷尉大牢。被五个大汉解押的时候，李继躲在李鸾身后，勾着嘴角偷偷看着穆川笑。
穆川瞪了瞪李继，这个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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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将军，陛下以往见到你就跟耗子见到猫儿似的，现在有了他叔叔当靠山，就敢如此无视你了，若是以后亲政，怕是我等真没有好日子过。”
“这半个月我忙着处理城中多出来的那些人，让你看顾陛下半个月而已，怎么现在连陛下身边的宿卫职权都让人给夺取？”穆川坐在大牢中的草垫上，对着对面的下属赵琅道：“让你隔壁的赵玕别垂墙泄愤了，不就是被人一戟给勾下马吗？本来这里的墙就不解释，给垂塌了朝廷又得拨款来修。”
赵琅垂眉耷眼道：“唉……将军，你不在。你是不知道，陛下是真能折腾人啊。”
“不是让你有事情就通报我吗？”
赵琅长吁短叹起来：“宫中的内宦、侍从侍女、太医署、内府的匠令、织室丞、尚方令，大多都以陛下为主，我们只是执掌宫禁的宿卫。难道陛下和宫人沐浴一整天，我们这些披甲侍卫要在一旁盯一整天吗？”
“陛下沐浴一整天，和谁？！”
穆川的突然吼道，赵琅愣住，整个大牢里隐约的呜咽和其他叫冤声蓦地一静。
“我，我，我也不知道。是陛下在温室殿要沐浴，一旁服侍的宫人二十多个。沐浴完一整天，据说殿中扑腾得到处都是水，光是清理就就清了半天。”
“这事怎么不告诉我？”
“这算是陛下的私事，将军你只说要告知陛下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这种事情我们怎么好意思报告……”
穆川相信李继不会是有权利就骄奢淫逸享受的人，更多的是找借口为了躲宿卫的监视。但是想到有人服侍李继更衣盥洗，就忍不住噗噗往外冒酸水。
赵琅还在旁边补刀：“不过陛下身边服侍的那个真是美人啊。我听说真正的美人都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如今看到，反而觉得诗里写得比不上美人的万一。”
“那个内宦如何就称得上美人了？”
赵琅听罢低声道：“将军，你认得那名内宦。”
穆川睥他：“怎么，你还想认识他吗？宿卫和内宦不能私通，这是本朝的铁律。”
赵琅讪讪。
穆川还有想趁着这空闲问问李继这半个多月究竟在做什么，便听到门外吵吵嚷嚷，马上就有甲士举火把入牢，领头的那个高大威武，身披重甲，比穆川还要大一圈，粗声粗气带着淮南口音道：“郎中令穆川冒犯天子，冲撞车驾……”不知道是不是忘词了，这位虬髯大汉吭哧了半天，好像想起来词吗，傲然道：“现天子下令革去郎中令一职，回家闭门思过。穆郎中，交出印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