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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if线-结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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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宁虽然等得有些着急,但也还是耐心等到了乔栩大学毕业那天才拉着人去扯证。
乔栩前一天才参加完毕业典礼,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蒲宁拽着坐上了去往国外的飞机。飞机划破晨雾,乔栩靠在舷窗边,看着天际渐次晕开的微光,心中蓦然涌起一阵恍惚——昨夜的学士帽还在眼前翻飞,而此刻已奔赴另一场人生仪式。
因为是在国外,两家父母就没有跟着他们去。
领证,顺便就玩了一趟。阳光洒在异国街头的石板路上,乔栩握着蒲宁的手,指尖传来对方掌心的温度,那些携手走过的四季都在这一刻悄然回流。
阳光斜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还带着公证处的微凉,却早已被体温焐热。乔栩侧头看向蒲宁,他眉眼依旧如当年梧桐树下那个少年,只是目光更沉,盛满了只属于他的温柔。
他们走过长长的街巷,影子被拉得很远,延伸到往后的岁岁年年。
其实两个人不想这么快回国的原因还有一个——不想被两位母亲唠叨。
岑瑶跟蒲母一个比一个着急,刚扯完证,两个人就开始对他们信息轰炸,谈的最多的,就是他们婚礼的事。两个当事人的想法是,就两家人一起,再叫些重要的朋友和亲戚,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说说笑笑,把祝福收下就好。
不过这话一出,很快就被两个母亲当场驳了回去。
两个人被烦得不行,索性趁着出国领证的机会,躲了个清静。
异国的黄昏温柔绵长,街角咖啡馆飘来旧日熟悉的旋律。
乔栩靠在蒲宁肩上,手机再次震动,母亲发来语音:“婚礼可不能马虎!”他无奈地笑,抬头望向蒲宁,却见他也正低头看着自己,眼里盛着笑意与默契。
“我妈她们还是这么急性子,听我爸说,以前她自己结婚的时候都没这么激动过。”乔栩是真没辙了。
蒲宁轻捏他的耳垂,嗓音低笑:“等回去再商量,反正没我们两个主角在,她们也没办法。”
所以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两个人收拾好行李回国那天,两位母亲早早候在机场出口,手里攥着精心准备的婚礼方案,目光灼灼地迎上前来。乔栩下意识往蒲宁身后躲了半步,换来对方一声低笑。
蒲母立刻扬起手中的文件夹:“这回看你们往哪跑!”
岑瑶也不甘示弱:“婚礼日期、场地、流程都得听我们的!”
蒲宁搂紧乔栩的肩,无奈道:“妈,能不能让我们自己定个日子?”
“不行!”两声斩钉截铁的回应同时响起,岑瑶有理有据,“你俩唯一一次婚礼,俩小孩儿啥也不懂,这婚礼到处都是讲究,得让长辈把关!”蒲母点头附和,翻开方案第一页,红笔勾出的流程密密麻麻,连敬酒路线都规划好了,就差新人点头。蒲宁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乔栩憋着笑把头埋进他肩窝。
还能咋办?只能举手投降。
乔栩抽了抽嘴角,故作严肃地看向蒲宁:“要不……咱们再溜去度个蜜月?”蒲宁瞥他一眼,眼底笑意藏不住:“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何况蜜月也是得先结婚的。”
乔栩瘪了瘪嘴:“咱们就不能打破一下传统吗,非得按部就班走流程?”蒲宁抬手勾了勾他翘起的衣领,轻笑:“传统确实该尊重,毕竟是我们的婚礼,就别抱怨了。”他目光沉了沉,忽然凑近乔栩耳畔,“不如这样——流程照她们定,但誓词环节,留给我们自己写。”
乔栩眸光一动:“行啊。”
“你们两个叽里呱啦说啥呢?”两个母亲走在前头探讨着各项细节,这会儿才发觉两个人根本没跟上来,回头一看,两个人脑袋凑在一块正低语着什么,神情专注。
“嘿,秘密。”乔栩笑得眉眼弯弯,一脸得意,岑瑶看着他那样就忍不住翻白眼,但在外面要注意形象还是忍住了。
蒲宁牵起乔栩的手,十指相扣:“我们说婚礼就按你们安排的来。”
这下都开心了。
两位母亲满意地交换了个眼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乔栩指尖轻轻摩挲着蒲宁的掌纹,笑意藏在眼角眉梢。机场人来人往,广播声与脚步声交织,却盖不住他们之间低低的私语。
最后的婚礼的确是按照两位母亲所给的流程来的。
蒲宁特地找两边的家长商量过,仪式正式开始的时间安排在了傍晚时刻,至于空出的大白天,他有自己的安排。
他牵着乔栩在城市各处穿梭,走遍每一处他们走过的地方,从老城区的梧桐树影到江畔的晚风,每一步都像在重播过往的帧帧画面。他们在旧书店前驻足,玻璃窗里映出相视而笑的脸。
13年,像一场漫长又温柔的跋涉。
是领居、是哥哥、是恋人,蒲宁是乔栩生命里始终如一的光。
黄昏的余晖洒在江面,市中心的酒店礼堂,金色灯光渐次亮起,宾客们陆续入席。大概是考虑到乔栩面子的重要性,岑瑶“很艰难”地答应乔栩不让他单独从礼厅大堂慢慢走进来
灯光渐暗,一束追光自穹顶垂落,精准打在两个人身上。
他们并肩而立,影子被拉得很长,与记忆重叠。蒲宁握紧乔栩的手,低声说:“准备好了吗?”乔栩点头,眼底闪着微光。
音乐缓缓流淌,像是从时光深处涌来的潮水。乔栩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发颤,却始终没有松开蒲宁的手。
曾有几时,乔栩的确幻想过有一天会有这样的场景——站在众人目光交汇的中心,与蒲宁并肩面对余生。可他从未想过,幻想成真的这一刻,心跳会如此真实而剧烈。
司仪的声音在耳边模糊成一片,乔栩只听得见蒲宁平稳的呼吸。
这场仪式并不复杂,却因简单而动人。
没有繁复的环节,只有两人亲手写下的誓词,在彼此凝视中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蒲宁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你是我逃不掉的宿命,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