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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逢事变 ...

  •   “陛下,王大人求见。”

      门外传来小厮声音,梁衡眼神示意杨方前去。

      梁知念提了心思,注意着乾清殿外的情况。

       “陛下,臣——”

      “好了好了,咱家一个帕子还堵不住你的嘴了。”

      “你们将他好生押着,切莫冲撞了陛下。”

      杨方跟了梁衡也有十载,又是司礼监提督,是以外朝后宫都得敬他几分面子,此时他承了梁衡的意思,是要将这王佩打发走。

      外头的喧闹声停息,杨方这才返回,毕恭毕敬朝景帝拱手道:“陛下,是吏部的王大人。”

      景帝作头疼状:“锦衣卫处可传来消息了?”

      杨方一抚拂尘:“指挥使还并未遣人过来。”

      梁衡会意,怕是看梁知念此刻在这,便没有多说什么,只向杨方摆摆手。

      “玉珍,你有多久没有给父皇沏茶了。”景帝又执起朱笔,手握呈章,转移话题。

      “陛下身体不适,王大人有什么事还是跟大理寺卿说道罢。”

      杨方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梁知念掩下神色,若按照她得到的消息,这王佩怕就是和谢家议亲王熙的父亲。

      眼下王谢俩家都缠上了祸事,估摸着只重不轻,王家根基浅,初来京都时实力不稳,是以多攀附当年大家。

      那王湘虽与京都王家不是一脉所出,却应是多有照拂。

      如今议亲,怕是要弃车保帅,那王家长女配庶子,见得王家有求于人。

      梁衡对那王佩这番态度,梁知念心中有了计较。

      “父皇政事繁重,儿臣也不打搅了。”

      梁知念向来不问多余,见梁衡要忙,自己便会先行离开。

      临走之时,乾清宫外那王佩被几个太监按跪在地上,杨方正欲说些什么,目光一斜捕捉到了公主裙摆。

      杨方自是眯着眼一派谄媚地恭送公主,梁知念见得多了,这人惯会给主子上面子,作讨喜之派,但对他身下之人确实鼻朝天般,据说狠戾手段也是出了名的。

      能做上提督的位置,又伴君侧这么多年。

      梁知念只睨了一眼,好些侍从簇着离去。

      待回柳园,林令也是在院中等候多时。

      “殿下,桂妈妈招了。”

      梁知念闻言颔首:“这信物孰真孰假?”

      只见她纤手中握着一只宝绿玉佩,这玉佩晶莹剔透,纹刻精致,一看便不是桂妈妈这类宫人所能有的。

      不是宫人,那便是主子的,桂妈妈的主子,除了梁知念,那便是已逝的林后了。

      “这玉佩是林后死时,本欲托付给殿下的匣子中置的,桂妈妈见它不凡,就自己私了。”

      林令如是道,“她藏得深,应是不假。”

      “她见此物便知价值,为何不去卖了换成银钱?”梁知念眉梢微蹙,问道。

      “她道原本是要去典了的,可那当口见了这玉佩不收,连问了许多,没一家收这玉佩的。”

      梁知念闻言细细看去,任她看之,这玉佩确实是快好玉,却未见得什么端倪。

      可那匣子却有异处。

      匣子底部暗藏玄机,梁知念察觉之时,竟是一封书信从中掉落。

      这信是写给林后林姝,口吻见来是林姝的兄长,当年荣国公家的世子。

      当今林家手握京中财政大权,林家家主官居首辅,梁衡少时即是太师,其女林姝更是生来被国师批凤命,当年夺嫡之时,梁衡正是因娶了林姝,气势大涨。

      林姝兄长林宴,更是才惊艳艳,精通兵法,以一己之力操练军队捍卫北境,而以军功发家的贺家那时被压一头,在林家底下附小做派。

      而这信中所言,怕是林父身死之时,林宴得到消息,忙递密信让林姝在宫中自保。

      字字箴言,无一不在提醒林姝,狡兔死,走狗烹,望她珍重保下性命,来日方长。

      这玉佩既然是母后当初要留与她的,如今算是物归原主。

      “还有一要事启禀。”林令接着又道。

      “王家的事有些眉目,原是王佩涉向商贾之流买卖官位,陛下命大理寺提审此案,现下只有内阁锦衣卫处知晓此事。”林令话锋一转,“王家本家本就经商发家,因而王佩这罪名怕是难脱。”

      “大理寺卿,可是苏家人?”

      梁知念问道,她前世还记得,苏轩盛也是科举被废之前入仕,布衣出生,家中无背景,能在京都摸爬滚打到三品大官实属不易。

      “正是,卑职打听到苏大人已承了陛下的密令,锦衣卫这侧也多有协助,所以陛下之意......”林令未说全话,梁知念自然明白。

      “如此,那我们便正赶上,谓借力打力。”梁知念将玉佩置回匣子中。

      母后当年所处环境如何,她那时不知事,毫无察觉。

      上辈子更是黄粱一梦,不知真相就在自己身侧的桂妈妈身上。

      “桂妈妈现下何处?”梁知念问道。

      “不知殿下意何处置,现在还押在东厂处。”

      “将她先带过来,我有些话要亲自问。”梁知念道,“锦衣卫内现下什么情况?”

      “殿下放心,锦衣卫本就内隙严重,卑职只不过放了小饵,便有人上钩,生了讧,这会已闹到指挥使处了。”林令面上出现一丝松动,他向来爱板着脸,表情甚少。

      “让这梁知锲焦头烂额,倒方便我们做些别的事。”

      *

      待桂妈妈被带回柳园,便立刻哭闹着要见梁知念。

      “我与殿下自小相看到大,自是问心无愧,那芝叶一家子有心害我,我一介孤苦,又无势可仗!实在迫不得已啊!”桂妈妈皱着一张脸,身上没什么伤,原是她一把老骨头,受不得刑,一动手便连连要招。

      原本静谧的柳园声浪掀起,惊起一片雀。

      芝穗引着桂妈妈进了内阁,梁知念已是端坐于主位,居高临下。

      桂妈妈见状,又再喊起了冤:“奴婢自知大错铸成,可也是被逼无奈之举啊!”

      “哦?说来听听。”

      梁知念此言一出,让桂妈妈心中升起几分希望。

      她与公主十几年的情分,更是曾照料过林后,公主断不可能听一家之言便要治她的罪。

      “那芝叶早已叛变公主,升了一等宫女后便常常仗势欺人,奴婢曾阻止,她却威胁奴婢,甚至叫奴婢与她狼狈为奸,她那弟弟害了人,奴婢也是怕牵连殿下,这才不得已助纣为虐了。”桂妈妈声泪俱下,“奴婢也是无心之过啊!还请殿下宽恕!”

      梁知念眉眼微翘:“这么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柳园。”

      “那你说那芝叶叛变我,她像谁投了诚呢?”

      梁知念犀利一言,教桂妈妈正欲肯定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吞了下去。

      “这......奴婢又怎会知道,明眼人打眼一瞧便知她心早已不向殿下,至于跟谁有龌龊,奴婢又怎会得知。”

      “那你说,会不会是陵阳郡主?她常来柳园,与芝叶也相熟。”

      “怎......怎么会呢,郡主向来与殿下交好。”桂妈妈心中一颤,她不愿说,就是怕梁知念起了疑心,对梁知惜生了戒备。

      如若不然,她们以后怎么动手。

      “确实如此,堂姐向来对我甚是照顾,又怎会与我宫中婢女有什么联系。”梁知念自顾自道,这番话自圆其说,桂妈妈见她没有再追究的意思,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

      “你侍候母后也有些时日,我倒是不知母后留与我的东西,到了你手里。”

      梁知念另起一端。

      “殿下有所不知,这匣子是娘娘临终前托付于我,叫我再殿下及笄之时给您,可奴婢家中突逢变故,便动了歪心,想着先借娘娘珠宝一用,倒是必定赎回。”

      桂妈妈解释道。

      “看你这意思,那匣子不止有个玉佩,也有些别的物什,不过你能当的都当掉了?”

      “你可知皇家的东西,自然有皇家标志,寻常人家怎敢私自典当,当行更是不敢”

      梁知念正色厉声。

      “殿下饶命!!”桂妈妈头贴在地,狠狠磕了头。

      “你应是将其他早就转移至宫外,这才剩了个只有玉佩的匣子。”梁知念道。

      “说说吧,那些东西在哪?”

      桂妈妈冷汗顺着下巴浸了衣领,她怎不知公主现下的气势比那拿着刑具的锦衣卫还要吓人。

      林后当年留给梁知念的必然不可能仅一个玉佩,自是些御赐亲物,不乏有宝贝。

      留了块玉佩,不过瞧它不太起眼,时间久了倒忘了。

      “奴婢......”桂妈妈百口莫辩,证据确凿,梁知念也心知肚明,林后不可能只给她一枚玉佩。

      “偷藏了主子东西的奴婢,你说该怎么罚?”梁知念依在靠背,手边还有盏新茶,白雾从缝隙中袅袅升起。

      这梁知念,从落了水醒后便不对劲,她以往向来不愿提及林后,似乎总是刻意避着,桂妈妈也乐得其所,最好梁知念这辈子都不要再多想。

      可当下是她被问拿,以往那锦衣卫梁知念权当摆设,这会子来了个林令便跟亲信似的。

      桂妈妈咬了咬后槽牙,实在不行只好装了疯傻,这样她之前说的话倒也做不了数。

      谁知此刻外头一阵响动,芝穗本在外候着,也是快步走上前道:

      “殿下,太后娘娘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先暂停更新了,写的有些乱了,正文需要大改。
    感谢宝宝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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