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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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能打扰一下吗？”
突然找上我的是栉田桔梗，在开学第一天时曾立下了“要和班上所有人交朋友”的豪言壮志。就这点来说我是很佩服她的，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和所有人搞好关系有多累。
不仅指身体上的累，是身心俱疲。要知道每一个“朋友”的喜好与生日，交谈时不能让对方感到不愉快、拼命寻找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接住每一个梗，还要品学兼优、有可以被依赖的地方，永远活泼开朗、善解人意。
万人迷可不是好当的。
啊，这里顺带一提。之前有说过班内的派系差不多固定了。女生这边分成了两个小团体——一个是以平田的女朋友轻井泽惠为首的一派，另一个就是以栉田桔梗为首的派系了。
按理说能在男女生中都吃得开并有着一定地位的栉田桔梗肯定有那种相当吸引人的人格魅力 。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能露出那种让人感到幸福的笑容，但我的直觉却告诉我应该离她远一点。
与曾经的我不同，我早就对人际关系感到厌烦，她却像是乐在其中。
…为此不择手段。
不过人总是要社交的，所以当她开学那天找我要联络方式的时候我也没有拒绝。毕竟我有预感，要是拒绝的话之后绝对会非常麻烦。
“有什么事吗？”
“嘿嘿，小葵是不是和堀北同学关系很好啊。我听见小葵你叫她‘小铃音’了哦。”
栉田桔梗双手背在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我一直都想和堀北同学交朋友，但是每次我一靠近她，她就直接走掉了……我是真心想和她交朋友的，小葵要是愿意帮我牵线的话就真是太好了~☆”
撒谎，明明你根本就不喜欢她。
先是用失落的语气引起我的同情，然后再强打起精神引起我的心疼并把矛盾转移给了堀北铃音，最后用肯定的语气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意思。我要是不愿意那就是我阻碍班级团结，如果栉田桔梗最终没有和堀北铃音成为朋友的话就全都是我不愿意牵线导致的。
真麻烦，怎么一句话弯弯绕绕的。
我用天真的语气对栉田桔梗回击道：“可是我觉得，交朋友这种事还是要靠自己去努力吧？我也是过了好久才让小铃音同意我这么叫她的呢。”
“可是……”
我一把握住了栉田桔梗的手，用着比她还要阳光开朗的笑容，无比真诚的看着她的眼睛：
“没什么可是的啦，我相信，只要愿意用真心去做一件事，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你的心情也一定能够传达给小铃音的~☆”
“嗯，嗯……”
栉田桔梗的笑容似乎有些僵硬。
我赶紧收拾东西，装作很忙的样子从教室后门离开了。
——
事实上我也真的很忙啦。
自从我的「UMA怪奇灵异研究社」解散后，我便有些郁闷的带上画稿投奔了美术社。
美术社的学姐在看到我的画后便惊为天人，直接把我纳入了重点培养对象。
啊这。
我义正言辞道：
“学姐，我认为爱好只有在空闲时才能被称为爱好。若是将爱好变成了工作，那么我的作品也不过是没有灵魂的庸俗照片罢了。”
学姐不为所动：“我知道你的实力，别想给我偷懒哦，一个月画一副画已经很少了。”
呜呜，谁还记得我一开始只是想躺平。
这里的社团为什么这么卷！？
——
绫小路清隆注意到泽田葵最近似乎没有什么精神。
以前她只是在课间睡觉，现在上课也阻拦不住她了。
呆毛也无精打采的垂下来，让人看着就想揪。
不过由于现在班内低沉的气氛，泽田葵在其中并不显眼。
堀北铃音倒是没受影响，还是像往常那样在她耳边击掌将她叫醒。
就在今天上午，D班的班主任茶柱佐枝对他们说了一番不亚于是天崩地裂的话。
——
“什么？这个月的个人点数为零！？”
“哼。”茶柱佐枝对学生们的愚蠢报以冰冷的态度。
“你们上个月光是迟到、缺席，就有九十八次。课堂中私下交谈，或使用手机的次数为三百九十一次。入学典礼当天我应该也说过，这所学校以实力来衡量学生。班级的成绩将反映于点数上面，于是D班这次得到了「零」的评价，你们将原本应得的十万点全部清空，仅此而已。”
“你们以为班级点数为何会相差如此之大？因为这所学校是依照学生们的优秀顺序来分班的。简单来说，你们都是最糟糕的瑕疵品。不过才一个月就将所有点数败光，就算在历届的D班里，你们也是首例。我反而很佩服你们竟然能搞到这种程度，真是厉害。”
一旁在认真记录着什么的堀北铃音只是顿了一下，便不受影响地继续记录着。
茶柱老师嘲讽了我们一顿，说出了几个重要情报。
一、期中、期末考试里只要有一科不及格就得退学。
二、学校的高就业·升学率只针对A班。
三、点数很重要，可以买到一切。
四、在这所学校里，一切规则都要靠我们自己去寻找。
“这很正常，在社会上生存也没人会告诉你们潜在的规则是什么吧？这所学校可没那么简单。”
“即便你们在本月达到了零扣分，下个月汇入的点数也会是零点。不过反过来看，你们这个月再怎么迟到或者缺席也没有影响了，你们肯定很开心吧？”
“距离期中考还有三个星期，你们就好好挣扎吧。”
我听完茶柱老师那一通又臭又长的话时已经困得不行，在老师走后我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
我倒是不担心点数的问题。既然有扣除的方法那就肯定也有增加的方法，不过那是班上的领导人该去寻找的，和我无关。
虽然茶柱老师说怎么样都没有影响，但我觉得说不定会有什么隐藏的负分存在。
不过我现在好困，让我先放肆睡一会吧。
反正这里又没有飞机头到处查风纪。
——
“所以，你们想让我来参加你们的学习会？”
“嗯，因为泽田所有的科目都是满分。”
在某个课间，绫小路清隆与堀北铃音找到了我，身后还跟着三个小尾巴。
“你的成绩比我还要好，我认为有你的加入会更稳妥些。”
“……我考满分一开始只是为了能在课上随便睡觉。”我无奈扶额。
一般来说老师对于成绩好的学生都会特别宽容。成绩好的话就算我在课堂上随意睡觉老师都不会管。
谁知道这个学校是由S系统来管理的扣分制啊。
好麻烦，早知道我也像绫小路那样压分就好了。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绫小路在压分的。他每科都考一样的分数，一看这家伙就是在压分。
嘴上说着避世主义，实际上却做着堪称搞事的举动，真是搞不懂他。
算了，既然是小铃音的请求。
“不过事先说好，我不太擅长教人，只能说我会尽力吧。”
“好耶！感谢泽田老大！”
听着笨蛋三人组的欢呼声，我有些尴尬。我是真的没有把握啊。
以前我曾给哥哥进行了无数次补习，改进了无数种教学方式，但是哥哥的成绩却始终提不上去，还是后来Reborn老师来了之后才让哥哥的成绩有所突破的。
可是如果用Reborn老师的那种斯巴达教育模式来教他们，我怕我还没来得及教完他们就嗝屁了。
哎，我好没用。
不过……
“话说，你什么时候和那些人渣关系那么好了。”
我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与绫小路在手机上交流。
在上次的午夜冒险结束后，他送我回了寝室，与我交换了联系方式才放我进宿舍。
自从游泳课上那帮人渣发表了一番对女生的相貌与身材评头论足的话语后，我才体会到青春期男生的讨厌程度。
我不禁回忆起国中时期的男性友人们。虽然他们的性格各有千秋，但都是尊重女性的绅士，要么就是有着坚定目标根本不会去想这些情情爱爱的家伙。
至于那时班上的其他人，在我的带领下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很有自信。
整个并盛町在风纪委员会的统治下也基本没有小混混的存在……因为云雀委员长就是最大的危险！
所以在细数我过往的人生经历后，我发现除了夏马尔，这种人渣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不对，夏马尔是只会骚扰女性，根本不会对女性说这么下流的话 。
……一时竟不知哪种行为更恶劣点。
我当即给了他们每个人一发正义的铁拳。
“给我对女孩子放尊重点，再有下次，就不是一拳这么简单了。”
“对不起！泽田老大！！！”
“？”
先不提称呼的事，怎么有些人好像更兴奋了……
我抖了抖鸡皮疙瘩，决定以后离这帮人渣远点。
话说回来，我在课上看见绫小路的肌肉还挺不错。我当时顺手捏了捏，这家伙绝对是练过的。
绫小路回答我：“嗯，因为我想交朋友，怎么说这也是一种机会吧。你不打算多交几个朋友吗？”
“我看你是真的饿了。”我有些头疼。
“这种事急不来，朋友这种东西其实挺看缘分的。有的人哪怕是相处几十年也合不来，而有的人不过认识短短几分钟就要好的跟橡皮糖一样。”
我又想到了我的朋友们。
“我以前确实是觉得朋友多会很开心，被大家包围的感觉真的很棒。”
“但是在后来，我发现幸福指数或许不是与朋友的数量挂钩的。”
我想要京子和花那样，即便横跨十年的时空也彼此信赖着，对对方毫不犹豫出手相助的朋友。
我想要哥哥和他的守护者们那样，一起经历过各种磨难，能放心将自己的后背托付给同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将彼此分开的那种朋友。
虽然我和他们也是朋友啦。
但是因为我与他们在未来不能同行，所以我怕……
不，我注定会与他们渐行渐远。
“我认为朋友之间是会全身心信任着彼此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被拆散的、会把彼此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的。虽然这么说有些自私，但要是对方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朋友那就更好了。”
“很难找到吧。”
“很难找到啊。”
不如说真的会有那样的存在吗？
以前我认为那样的存在是哥哥，后来我认为那样的存在是大家，再后来……
我被大家拒绝了。
我不禁有些郁闷，我做人怎么会这么失败的啊！
算了，沉溺于过去的情感毫无用处，既然来到了新的环境，就要向前看。
我从回忆中清醒，却看见了绫小路清隆朝我伸出的手。
？
我疑惑抬头，却见他略带踌躇的开口：“或许，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我当成重要的朋友。”
他不顾怔愣在原地的我，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我承认最开始只是想要个朋友而已，并没有想那么多。”
“但当你说出对朋友的理解时，我同样对你的描述产生了憧憬。人这一生太过匆忙，大部分人只是萍水相逢、酒肉朋友。”
“我以前从未有过朋友，第一次交到的朋友是你，也是你告诉了我什么是真正的朋友。所以我想努力一次，和你成为真正的朋友。或许我会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但你可以信任我、依赖我，我也会同等的回应你的感情。如果你对池他们有意见，我也会尽量远离。”
绫小路清隆的话让我大脑宕机了一瞬，我像一只呆头鹅，听着绫小路跟鸭子一样叭叭个不停。
他是什么意思？和我成为重要的朋友？我？认识不过几天的我？为什么是我？
疑惑充斥着我的大脑，绫小路清隆冰凉的金红眼眸与死气状态下的哥哥逐渐重合。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自未来苦战回来，为自己又一次的进步而欣喜之时，却被一句不适合彭格列而丢弃在身后，只得不甘地看着哥哥和他的守护者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莫名其妙、无法接受，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最终只能灰溜溜的来到这所与外界隔离的学校表达不满。
…被哥哥和大家抛弃的我要再一次尝试去相信别人吗？
沉默在二人之间弥漫。绫小路清隆伸出的手依旧在我眼前，我的视线聚焦于他的掌纹发呆。
但是「超直感」告诉我，他没有撒谎。
我的余光瞥见了二人身上与并盛中学截然不同的红色的校服。
……是啊，我已经不在并盛了，这是我新的开始、新的未来。
而且真正的朋友从来都不是靠认识时间的长短来界定的，狱寺和哥哥不就是相识一天就成为了超级要好的朋友么。
绫小路也是个值得信赖的对象，在那场午夜冒险中从来没有嫌我麻烦、丢下怕鬼的我一个人离开过。
那么，相信他、也没事吧？
泽田葵垂在身侧的手缓缓缩紧，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一旁的绫小路清隆没有打扰泽田葵此时的头脑风暴，只是静静等待着她的回应，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太过着急了么？明明是个好契机的说。
正当他想将手抽回的前一刻，泽田葵猛然回握住他的掌心。有些用力，但并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你说的对，我也想努力一次。或许以后我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逐渐疏离，甚至变成陌生人，但是现在、我决定相信你，和你成为真正的朋友！”
谁会因噎废食啊，我这么个完美可爱美少女，怎么就交不到好朋友了！哼，讨厌哥哥走开走开！
泽田葵琥珀一般的双眼闪闪发亮，其中闪烁着什么他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清晨阳光下波光粼粼、闪着碎金的河面。太过耀眼，竟然有种让他想逃离的冲动。
这就是、朋友？
“……我很高兴，泽田同学。从今往后多多指教。”绫小路清隆很认真的看着我。
怎么交个朋友搞的像交往似的。
我压下心中那奇怪的别扭感，同样认真的回应他：“从今往后多多指教，绫小路君。”
……
激动褪去，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有些尴尬的缩回双手，看天，看树，就是不看绫小路。
嗯，今天天气真好啊。
绫小路清隆可能是察觉到了我此时的情绪，贴心的转移话题：“不过，我还是希望池他们不要退学。堀北想升到A班，不知道班上有学生退学会不会对班级点数产生什么影响。”
“是啊。不过不提点数的事，我也不希望他们退学。”我松了一口气，附和道。
虽然我确实被他们的发言恶心到了，但作为同学我也不想看他们被退学，怎么说都罪不至此吧。
我对绫小路开玩笑：“说不定后山上会有个什么END之E班，里面有个黄色章鱼老师来教课，最后大家一起去拯救世界呢。”①
“……？”
绫小路清隆发现，他好像接不住她的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