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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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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生活也不总是这样窘迫的,偶尔还会有惊喜。比如深秋的一天,空青和浮萍收获完了地里的萝卜白菜,准备回屋休息。一回头看见房门口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只大狸花猫,是标准的狸花猫花纹,脑门是M形线条,身上是条状和点状斑纹。大狸猫团成圆圆的毛球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两个人一脸惊喜来到猫咪跟前。空青蹲下来伸出手放到大狸猫鼻子前让它闻一闻气味,属于猫猫的见面礼节。这还是跟姜姜的相处中学来的。姜姜……,不知道姜姜和它妈妈还好吗?空青心里泛起一阵涟漪,突然又好想她,不知道她的事业进行如何了,是否还是那样的忙碌,是否又忙到头痛。
大狸猫眯眼转头闻了一下又用头蹭了蹭空青的手,把空青的思绪带回来。大狸猫应该是接受自己了,可是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大狸猫的鼻子怎么热乎乎的?正常来说健康猫咪的鼻子应该是凉凉的湿润的才对,鼻子又热又干说明它在发烧。再仔细看看大狸猫确实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缩着脑袋眯着眼睛,身上的毛也干枯毛躁,没有光泽。这只猫咪应该是病了。
空青和浮萍对看一眼,知道彼此想到一块儿去了。浮萍起身去倒了一碗水放在猫咪面前。猫咪无动于衷,看来真是病了。空青犯难了,自己会给人治病,可不会给猫咪治病啊,猫咪一直在母鸡蹲,很难受的样子。空青抚摸着猫咪的背,一筹莫展。
“我去叫俞老师。” 浮萍再次起身。
空青有点怀疑,俞老师也不是兽医,真的可以吗?俞桂枝不慌不忙地从屋里走出来。蹲下来摸了摸猫咪的鼻子,这会儿猫咪好像病情加重了,抻了几下脖子很痛苦的样子,又吐了一滩水。俞桂枝又翻起猫咪的尾巴看了看□□的位置。
得出结论: “这是猫瘟了。”
空青知道这可难办了,虽然自己不是兽医,也知道猫瘟死亡率是非常高的。这只狸花猫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能治。” 俞桂枝又淡然地冒出两个字。
说着起身,回屋写了个方子,就又去整理病案了。空青拿了方子去抓药熬药,还把方子研究了一番,跟人类治疗上吐下泻的方子差不多,少了几味药,剂量比人类的小得多。同时浮萍去拿了用来育苗的泡沫箱子,里面铺好了柔软蓬松的干草,放在炉子旁边温暖的地方,算是给猫咪做了个简易猫窝。药熬好了晾到合适的温度,空青抱起猫咪让猫咪成直立状,又用拇指抠开猫咪的嘴,浮萍顺势用勺子把药灌进去。大狸猫也好似有灵性,好像知道人类在帮它,并没有挣扎,而是乖乖的把药吞了下去。喂完了药,空青把大狸猫抱进简易猫窝,静观其变。
一个小时过后,猫咪的姿势伸展了一些,不再母鸡蹲。又过了一会儿猫咪完全伸展开侧身躺在纸箱里,头枕在纸箱边缘,闭上了眼睛。
“坏了!” 空青心里一紧,它不会死了吧?把手指放在猫咪鼻子下面,试探一下鼻息。发现猫咪是有呼吸的,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它只是睡着了。空青和浮萍一边忙活自己的事情一边不时来看看猫咪,一直到太阳落山。猫咪竟然颤颤巍巍站起来了,空青赶紧倒了点温水喂给猫咪。猫咪竟然伸出小舌头一下下舔起水。空青心生欢喜,看来猫咪好转了。不仅再次佩服俞老师的功力。又忍不住跟俞老师请教如何给猫咪看病。
“这猫咪嘛,复原能力是很强的,一般的小病都是能自愈的,甚至骨折都可以自己复原。不过呢,有几种病它们自己是很难自愈的,比如猫瘟、黄疸、肾衰……治法其实跟人类用药是很像的,知犯何逆,随证治之就可以了,只不过剂量药变小很多,毕竟体型比人类小。还有,你得知道有些药对人类来说是无毒的,对猫咪来说是有毒的,不能用,比如……。”
俞老师慢条斯理地讲解。
“猫是很有灵性的动物,生病的时候会躲到没人打扰的地方,不吃不喝,不让任何外界的东西打扰自己的正气来驱邪治愈。其实人也是有这个能力的,但是人心太复杂,被干扰得太多,意识不到自己身体正气的力量。这只猫咪可能知道自己对付不了这个病了,于是来找我们帮忙,也许是冥冥中的缘分吧……。”
在空青和浮萍的精心调养下,猫咪很快好起来了。没过几天就变得毛色发亮,精神抖擞。会用头蹭空青的腿,呼噜着享受空青的抚摸。那慵懒自在的样子跟姜姜如出一辙。空青也格外喜欢这只大狸猫。
“姜黄色的叫姜姜,你是狸花色的,就叫狸狸吧!” 空青挠着它的脑门征求它的意见。
“mia~。”猫咪清脆的用夹子音回应她,表示同意。
慢慢的这里的一切她都适应了。开始享受山间的生活。这里的生活虽然简单清苦,身体上劳累,但是心灵是充实的。在这里她可以呼吸到最清新的空气。山泉水经过岩层的层层过滤富含矿物质,纯净而甘甜。自己种的纯天然有机蔬菜没有任何污染,虽然长得歪瓜裂枣却味道浓郁富含营养,补益身体。她可以看到比凤尾山顶更繁盛的星空。
春季是绽放的季节,植物争相用一团团一簇簇的花朵证明着自己的繁殖能力,林间空地也开满了野花,能入药的,不能入药的,姹紫嫣红,交相辉映。夏季,虫鸣鸟语,森林郁郁葱葱。秋季,硕果累累,层林尽染,红叶黄叶让森林呈现色彩的天然层次。冬季,大雪封山,山顶云雾缭绕,分不清是雪是云。晚上外面山风呼啸,屋子里空青和浮萍跟俞老师把火炕烧得暖烘烘,坐在炕上吃着炉火烤出来的香甜的地瓜,狸狸也不出去乱跑了,在炕上走来走去,悠闲地用尾巴蹭蹭这个蹭蹭那个。劳动一整天后,躺在热乎乎炕上,听着狸狸舒服的咕噜声,睡得踏实。
春季无事的时候浮萍会带空青去爬山,坐在山顶的大石头俯瞰郁郁葱葱的山谷,几户人家点缀其中,心旷神怡。空青被自然之美震撼,也会回忆起木樨带自己爬山的样子。
而G市,木樨的春节依旧在紧张与忙碌中度过,上午在办公室做完今年最后一点工作。下午去父亲家过年,每次去父亲家比工作还要紧绷。父亲姜附和朱砂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她都要思考背后的含义,而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也都要仔细斟酌……晚上又要回到母亲家,与母亲一起共进晚餐,陪母亲跨年。母亲去睡的时候已是深夜,木樨安顿好母亲,轻叹了口气,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大口,想要缓解紧绷一天的神经,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只好放下酒杯用手指按揉太阳穴。
空青在就好了,她想。空青似乎有种魔力,仿佛她就是为了治愈而来到这个世上,她有治愈□□和心灵的能力。在她身边人的心情会莫名平静。而她开的药也效如桴鼓。好想她,想她把脉的样子,看书的样子,上课的样子,她逗姜姜玩的样子,她奶白细腻的肌肤,她柔软的身体……
姜姜仿佛懂得她的思念,罕见地凑到她身旁,用头轻轻蹭着她的手。
“你也想她对吗?可是她不要我们了。” 姜木樨把姜姜抱到自己腿上,温柔地抚摸着,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