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隐路上的绊脚石》子七庚桑

69、第 69 章

　　院子依山势而建，选在山势平缓处。门前是一片平地，停着一辆越野车，是跟木樨同款的四驱越野车，也只有这款车能爬上这种路况很差的山路了。
　　这个院子让空青想到外婆家的大院子，房前是一片菜地。一侧是柴房，里面整齐的堆放着木柴，还有一坨坨黑色的硬质的东西，看样子不像是煤。另一侧是工具房，里面堆放着一些杂物和农具。正对大门的是一间红砖大瓦房。左右各两间屋子。
　　左边的屋子靠南侧窗户一个大炕，烧炕的大灶就在门外。右边的屋子靠南侧窗户摆放着一个诊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侧对窗户正在给一个看上去50岁左右的男性患者把脉。老太太精神矍铄，目光炯炯，身板挺拔，皮肤虽然有些细纹但水润光泽。这应该就是徐老师的师姐俞桂枝了吧，空青心想，既然是师姐，应该比徐老师大个一两岁，应该70多岁了，但是看上去也就50多岁的样子。
　　浮萍见师傅正在忙，没有说话，引导着空青来到俞大夫身后，观察问诊情况。俞大夫很专注地把脉，好像根本没看见她们俩一样，没理她们，继续问诊，开方子。空青出于职业敏感，看到了这位徐老师眼中最厉害的医生开的方子。方子里面的每一味药都是最常用的药，她都认识，但是这些药组成的方子她没见过，方义她也不太明确。看患者脸色暂时还看不出什么。不知道是治的什么病。俞大夫这会儿已经问完了诊，把方子签了名盖了章，扯下来回头递给浮萍。
　　“去，这张方子抓七副。”
　　浮萍接过方子去后面的药柜抓药了。
　　趁抓药的工夫，这位患者跟俞大夫攀谈起来：
　　“俞大夫，我可太感谢您了，我这病多难治啊，让您给我治好了，您救了我的命！下次来我必须给您送一面锦旗！”
　　“行了行了！你现在好的差不多了，下次不用来了。回去按照我说的方法服药，戒酒，清淡饮食，一周三次按我教你的方法艾灸，以后就不会再犯了。” 俞大夫对这位患者的过度热情似乎有些接受无能。
　　“哎，一定听您的话。” 这位患者乖乖点头听话。又转向空青说话：
　　“我说姑娘，你也是听人介绍大老远来看病的吧？你来对了！俞大夫可真是妙手神医。我是尿毒症，肾衰竭都抢救了，让俞大夫给我治好了。所以我这次自己开车跑了一百公里来到这深山老林也要找到俞大夫继续给我治疗。”
　　显然这位患者对俞大夫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这会儿浮萍已经把药抓好提了过来。
　　空青听到这位患者的病，又回头思索了一下刚才俞老师开的方子，这才恍然大悟，心想，妙啊，这个方子补泻兼顾，有升有降，简洁而巧妙。能开出这样方子的人必定医术高超。
　　“嗐，光顾着说话，忘了问你这次看病费用多少了？” 这位患者又转向俞大夫。
　　俞大夫轻轻一笑：
　　“这次是善后治疗，就给你打个折扣，5000就行了。”
　　空青心想，我没有听错吧？什么？5000块？那几味药七副加一起不过500块。
　　患者大叔倒是爽快，立刻把钱打了过来。边打还边说：
　　“您这看病可真便宜，我以前在别处花了十多万都没治好。这么好的医术还这么好的医德，这样的大夫现在真是太难找了！”
　　空青心想，这几味药抓七副最多不过五百块，要了你五千，还说便宜，这也太黑了，但又不好当面说什么，只好保持安静。
　　打发完这位患者。俞大夫终于回头正眼看了眼景空青。
　　“觉得我开的药贵？”
　　空青心里一惊，怎么这老太太会读心术吗？
　　“俞老师，恕我直言，我确实觉得您要价有些贵，这些药以市值来算不过500元。”
　　“切，你懂什么？我这些药都是自己和村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深山里采的，都是得了天地灵气的野生药材，无价！市面上那些种植药材能比吗？再说，我救了他的命，这点钱难到还没他的命贵？”
　　好吧，空青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
　　“你就是小徐子派来治病学习的？”
　　“嗯。”
　　对于小徐子这个称呼，空青非常不适应。徐老师可是学生们心中德高望重的人物。不但医术高明，医德高尚，人又谦恭有礼，大家风范。怎么到这就成了小徐子了？
　　“坐这我给你把把脉”。俞桂枝吩咐。
　　空青乖乖坐下，伸出雪白的手腕。
　　“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城里长大的孩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俞老师嘴里自言自语着。
　　俞桂枝把了两手的脉想了想，说道：
　　“暂时看不出来什么，发病的时候再说。“
　　“听小徐子说，你学的不错，我来考考你。” 俞老师收回搭脉的手，正视空青。
　　“嗯。” 空青倒是很好奇这位俞老师能给自己出什么题。
　　“你说说温病气营两燔的发热和伤寒大青龙证汤的发热怎么辨别？”
　　“首先辩脉，大青龙汤证表寒内热，一般来说脉是浮紧的，而温病气营两燔是郁热证明显，因为热入营分，脉象一般来说会沉下去，但由于营阴被伤，脉会变细或兼有滑象。其次，舌象上气营两燔情况下舌体会瘦、舌质会变绛红，舌苔会干燥。再次，……”
　　空青洋洋洒洒简直说出来一篇论文。说完也消耗了不少体力，有些疲倦。
　　俞桂枝眯着眼睛听着，不时轻轻点头。待空青说完，让浮萍给她倒了杯水。又问：
　　“针灸学怎么样？”
　　“我主攻汤剂，针灸只上过理论课，实践参与很少，给人治病也只会用汤剂。”
　　“果然学校只会培养书呆子。” 俞桂枝有些不屑。
　　空青无语，自己怎么就成书呆子了，也治好很多病人的好吗？不过人家说的也对，自己确实没有钻研过针灸。
　　“浮萍，你先带她熟悉熟悉这里，也好适应一下。” 说完俞桂枝忙自己的事去了。
　　“好！” 浮萍爽快答应。浮萍是年轻人，长期隐居深山，很少跟外面的人接触。如今山里来了个外人，是个高材生，还这么漂亮，心里开心极了，自然热情招待。
　　浮萍带着空青来到院子，给空青讲解院子各处的各项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