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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 ...

  •   相比于西区热闹非凡的麻瓜剧院,魔法剧院则显得门可罗雀。隐蔽在街角的乌鸦剧院门口更是没有任何信息,连张《仲夏夜之梦》首演的海报也没有。
      剧院大厅内同样静悄悄,纳西莎和卢修斯一块通过飞路网,从壁炉里钻了出来。
      纳西莎扭头四处看了看,发现这会的大厅内只有他们二人,说道:“好冷清啊……我还以为首演会很热闹呢。”
      “不瞒你说,我感觉这场首演就很奇怪。”卢修斯说,“罗道夫斯不肯送我们门票,可是谁能想到没过几天他父亲直接将免费门票寄到我家来了。”
      “我们家也收到了。可惜我爸爸妈妈今天要去拜访姨奶奶……你父亲也不来,最后还是只有我们俩来看。”纳西莎说,“不过我猜呀,是因为排演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莱斯特兰奇先生多半想先进行小范围的演出试试反响。”
      两人站在自助茶水台边上,纳西莎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捧在手里,享受着氤氲的热气扑在脸颊上。
      “等等,今天有化妆要求吗?”她盯着某处问道。
      “票上没说。”卢修斯回答,抬起头随着她的目光看去。
      有两个身着黑袍,带着面具和兜帽的巫师正从楼梯上往下走。
      “先生们。”纳西莎趁两名巫师经过身边时开口道,“请问演出结束之后会有化妆舞会吗?”
      带着面具的巫师顿了一下,用低沉的嗓音回答:“没有。”
      他们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径直离开了乌鸦剧院。
      “两个怪人。”纳西莎摇摇头说,“我还以为他们也是观众呢。”
      “你们好。需要帮忙吗?”终于出现了一位妖精侍者。
      两人跟着妖精侍者来到他们的座位上,卢修斯顺势环顾整个剧场一圈,别说二楼的楼厢和包厢,就连堂厢的观众都寥寥无几。突然他定睛于斜上方的包厢:“梅林的胡子!但愿我没患上了眼疾——那是你姐姐吗?她什么时候对魔法戏剧感兴趣了?”
      纳西莎瞄了一眼:“噢,是的,那就是贝拉。前几天海德拉教授向她发出了邀请,我好像忘记把这事告诉你了。真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们说好了什么事都要告诉对方的。”
      “好吧,她身旁那人看上去就是海德拉教授。”卢修斯迅速收回了目光,一屁股坐了下来,自言自语地抱怨道:“真倒霉,我讨厌在学校外碰见老师。”
      “海德拉教授有什么可怕的呀,你真是个胆小鬼。”纳西莎对他的反应不屑一顾,甚至举起一只手朝他们挥了挥。
      “西茜,别这样。”卢修斯低声恳求道。
      可惜贝拉和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当然未注意到坐在一楼的他们,纳西莎失望地收回胳膊。
      她无聊地四处打量,惊奇地说:“咦?我看到了我们学院的好多熟面孔。”
      “这倒是很正常,泥巴种才不会来看魔法戏剧呢。”卢修斯说。
      “幸好今天安不在。”纳西莎抬起手捂住他的嘴,“少说那个词,别养成习惯了。”
      剧场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纳西莎将身体坐正,悬空的双脚情不自禁地晃动起来,压低声音欢呼:“要开始了,好棒。”

      整座剧场暗了下去、静了下去,贝拉特里克斯的心绪却变得纷乱起来,连心跳也变快了。她猜想是同伴给她带来了无形的压力,偷偷瞥了一眼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后者的目光盯着尚未拉开的大幕,脸上的神情却显得心不在焉,似乎在想着别的事。
      “教授,您喜欢这出戏吗?”她小声问。
      “嗯,是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随意地回答,“雅典的少年少女和不列颠的少年少女有什么区别?没有的。因此看他们为盲目而冲动的爱情吃苦头是很有意思的事——永远热烈,永远等待着享受,永远悸动着,永远是青春年少。听上去很美妙,实际上很愚蠢。”
      贝拉特里克斯认为他又在指安多米达和泰德的事,不再吭声。
      大幕拉开,演出开始了。
      “我越是恨他,他越是跟随我。”
      “我越是爱他,他越是讨厌我。”
      贝拉特里克斯看着舞台上的两个雅典少女互诉烦恼,不由得自己的心情也一点一点变得沉重起来。
      中场休息时间,一位妖精侍者来到了包厢,他称剧院经理邀请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去见个面。
      “贝拉,恐怕我没法陪你看完这出戏了。我的老朋友似乎很想见到我,你应该不会介意吧?”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站了起来,与其说是询问她的意见,毋宁说是告知。贝拉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随着妖精侍者离开了。
      现在她一个人独坐在包厢里,包厢的地面、侧面和天花板都被一层暗红色的丝绒包裹着。贝拉特里克斯深陷在这片猩红之中,她的胃突然开始一抽一抽地疼痛。
      到了第四幕快要落幕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起身离去。来到通道里,一切喧哗与骚动都被隔离在了墙内,她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弛下来。这座乌鸦剧院她只在两三年前来过一次,她对那场剧目意兴阑珊,纳西莎倒是很喜欢,还和东道主罗道夫斯成了朋友。她不了解这座剧院的构造,推测剧院经理的办公室应该在楼上,于是沿着通道寻找楼梯。
      她在东南角找到了楼梯,一个妖精侍者正从楼梯上下来。她闪身躲进一旁的柱子后面,注意到那位妖精侍者的胳膊上搭着一块白布,白布上沾着新鲜的酒渍,这个发现坚定了她对于剧院经理办公室的猜测。
      待妖精侍者走远,她轻手轻脚地登上楼梯来到四楼,沿着长长的走廊,来到两扇巨大的门前。
      她听见木门里面隐约传来交谈声,于是蹲下身子,将魔杖变形成了窃听器,抵在门缝边。

      妖精侍者领着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走进剧院经理的办公室。在整座暗红和金色相间,富丽堂皇的剧院中剧院经理的办公室显得别有洞天。室内装潢以明亮的白色调为主,摆放着一层一层的书架,更像是一间医院风格的私人藏书室,就连房梁上的乌鸦雕塑也是白色的。妖精侍者为他打开了门,随后便悄然退到了门口等候。
      屋内没有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背手而立,环顾四周后评价道:“不管是这里,还是莱斯特兰奇庄园,我总是不理解这一点——乌鸦分明是黑色的,乌鸦巢却是白色的。”
      科沃斯·莱斯特兰奇从某个书架背后露出头来,笑着说:“就像我也不能理解你,主人。你已经成了黑魔法领域的国王,偏偏要去学校里教小孩子黑魔法防御术。”
      “我还以为你会感谢我呢,科沃斯。我在欧洲的时候,有相当多的巫师想要拜入我的门下都被我拒绝,而现在我可是让你的两个儿子都成了我的学生。”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说。
      莱斯特兰奇朝他走了过来,一边摇头:“说实话,我感觉这些年轻人好像对我们的事业不感兴趣。比如我那个年长的儿子,心思全不在学习魔法上,似乎一心想要继承这座剧院,把我这个原本的兴趣爱好发扬光大,变成莱斯特兰奇的支柱。另外一个虽然刚入学,但从他小时候的表现来看,他的魔法天赋也只是平平。”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对他的抱怨不置可否,而是问:“马尔福呢?”
      莱斯特兰奇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真糟糕,又迟到了,他这人总是这样……”
      他的话还没说完,墙上的壁炉发出强烈的噼啪声,火焰也蓦地变了颜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身影从中出现。
      “晚上好,科沃斯老弟!”马尔福愉快地高喊。他走出熊熊燃烧的壁炉才看见一旁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于是摘下礼帽,伸出右手:“很荣幸见到您,黑魔王大人。”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阿布拉克萨斯,你知道我们之间就不必这些礼节了,我不喜欢这样。”
      “别忘了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莱斯特兰奇说。他走到酒柜旁,拿出一支威士忌。
      正在他端详瓶身的时候,马尔福冲着他喊道:“科沃斯,不如来点蜂蜜酒呀!就像我们在霍格沃茨时那样。”
      莱斯特兰奇听了他的话,放下手中的威士忌:“也好。不过我这没有存放蜂蜜酒,得叫人送上来。”
      在等待妖精侍者送酒来的过程中,三个人都在壁炉前的三张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马尔福看着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我真好奇,咱们尊敬的鼻涕虫教授还在喝大量的蜂蜜酒,吃大量的菠萝蜜饯吗?”
      妖精侍者带来了蜂蜜酒,并且安静又迅速地给他们斟上。
      “当然,就连鼻涕虫俱乐部也还存在。学生们来了又去,每年都有新鲜血液作为鼻涕虫的养分。”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回答。
      “这么看来,在霍格沃茨教书可的确是一份好差事。”马尔福说。
      然而他话音刚落,室内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马尔福握着酒杯的手颤抖了一下,部分酒液洒落到他的前襟。妖精侍者立刻来到他跟前,替他拭去了酒渍,随后在莱斯特兰奇的眼神暗示下安静地离开办公室。
      “不瞒你们说,这份工作没那么美妙。”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缓缓说道,“虽然麦格女士让我一周上20节课,只有40小时的工作时间。可是她没算上高年级的额外辅导时间,即便是轮值,但其他教授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逃避,把工作全推到了我这个新人头上。并且,额外辅导一周理应只有8小时,而实际上远远不止,向我求助的学生排成了长龙,我总不能残忍地拒绝8小时以外的学生——因此我刚经历了第一周就能与我们过去那位总是身体抱恙的梅乐思教授感同身受,幸好,我只打算在霍格沃茨干一年。”说完,他长舒了一口气,室内的气氛也变得松和下来。
      马尔福轻咳了一下,开口道:“抱歉,我刚刚的意思是——虽然我不知道您去霍格沃茨教书是为了什么,但我相信一定是因为一个很必要的理由。”
      “是的,很有必要。”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说,“阿布拉克萨斯,在你来之前科沃斯和我还在聊这个话题:孩子们,年轻的小巫师们——”
      他停顿了一下,办公室的门像被一阵大风吹开一样突然打开了。贝拉特里克斯满脑子在猜测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来霍格沃茨的必要理由究竟是什么,半个身子都还靠在门上,这下她猝不及防地在他们眼前栽了个跟头。
      “——比如我们眼前的这位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小姐。”
      贝拉特里克斯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手中变形成了窃听器的魔杖藏在身后,同时羞愧难当地连连道歉:“对不起,教授,我很抱歉偷听了你们的对话……”
      “没关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语气出乎意料地平和,“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贝拉特里克斯讶然,发现另外两位长辈也都没有反应,犹豫着挪动脚步。可是接下来,她的后背忽然生出一股无形的推力,推动着她快步来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面前。
      “坐下吧。”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说。
      后背那只无形的手将她按在了沙发上,贝拉特里克斯的脊背绷紧,甚至有些僵直。
      “不用紧张,你应该在之前就认识这两位先生了吧?他们俩都是我的朋友。”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说。
      马尔福朝她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我们已经很熟悉了,是吧,亲爱的贝拉?”
      “您好,马尔福先生。”贝拉特里克斯说,又转向莱斯特兰奇,“您好,莱斯特兰奇先生。”
      “你好,布莱克小姐。”莱斯特兰奇点点头,随后望着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似乎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行动。
      贝拉特里克斯很快便意识到,虽然他们身处莱斯特兰奇经营的剧院内,坐在乌鸦纹章的下面,但恐怕身边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才是目前这个场景的主导者。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现在离谢幕还有半个小时,你不喜欢这出剧么?可以把你的感受告诉给科沃斯,我想他很需要这些反馈。”
      莱斯特兰奇转头看向她:“是的。布莱克小姐,你对我的戏有些什么看法?我洗耳恭听。”
      “没有,事实上这出剧很好,只是……”贝拉特里克斯感到尴尬,“对不起,恐怕是由于我自己对魔法戏剧并没有太多兴趣……”
      “那就是我的问题。我带你来这不仅让你感到无聊,还浪费了你的时间。”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说。
      “不,不,不是这样的。”贝拉特里克斯连忙否认,“教授,我喜欢和您一起出门,并没有觉得无聊。”
      “我明白了——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下半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说,“抱歉。有时候我还是将你视作一个孩子,并武断地认为你对大人的事没有兴趣。”
      大人的事?贝拉特里克斯茫然地看着他。
      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一旁的莱斯特兰奇和马尔福相互对视了一眼。
      马尔福率先开口了:“先生,或许应该让贝拉先回去,反正一会……”
      “喂,阿布拉克萨斯,你的机灵劲这会去哪了?你没有听懂我的话吗?”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而他的脑袋一直偏向贝拉特里克斯,看着她,“布莱克小姐,据我所知,你的朋友艾米莉不是一直在暗中对我进行调查,试图找到我的‘真实身份’吗?”
      贝拉特里克斯一惊,紧张地回答:“教授,艾米莉的想象力向来比较丰富,对于她的行动我们只当作一个玩笑而已。”
      “实际上,与其说她的想象力丰富,不如说她有着某种敏锐的直觉。”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说,“现在,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你可以要求我坦诚我的真实身份,亦或者,你可以选择直接回家。”
      贝拉特里克斯依旧一头雾水。
      “只有十五分钟了。”莱斯特兰奇显得有些焦急,“先生,没必要在现在……”
      “科沃斯,闭上你的乌鸦嘴。”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说,眼睛还是看着贝拉特里克斯。
      贝拉特里克斯低下头:“我不明白,教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告诉我你的选择。”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说。
      贝拉特里克斯抬起头看着他:“实际上对于您的真实身份,我有一些大概的猜测……”她停顿片刻,鼓足勇气后继续道,“您是一位黑巫师?欧洲那群食死徒中的一员?”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聪明的贝拉,答对了一半。不过,不,我不是食死徒,你面前的科沃斯才是——”他忽然瞥了眼马尔福,“阿布拉克萨斯,你是吗?”
      马尔福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大人,我将成为食死徒视为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因此如果有机会的话……”
      “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可是你也有无数个借口呀,阿布拉克萨斯。”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发出一声轻笑,“ 我明白你或许嫌黑魔标记丑陋,不愿意在你白皙平滑的小臂上留下它。但是没关系,你们是如今硕果仅存的保持血统纯正的古老家族,仅凭这一点,我就可以继续不厌其烦的给你们家机会。并且,无论你的心里是否另有打算,都不会影响我给予你们应有的利益。”
      “非常感谢,大人……”马尔福满头大汗,声音颤抖地说。
      贝拉特里克斯的后背也是一片冷汗,到了现在,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好了,贝拉。”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转过头,面对着她,“现在请允许我重新向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那位可怕的黑魔王伏地魔大人。”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将魔杖抵在了自己的脸颊上,他的面孔如同翻开一本书的扉页一样被揭掉,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光滑如蛇鳞,苍白如石膏的肌肤,五官像是被蜡融化过,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
      贝拉特里克斯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他。另外两名成年巫师安静得仿佛不在场。
      过了一会,她开口问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纯血巫师吗?”
      “是的,我继承了我的祖先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意志。”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回答。
      贝拉特里克斯低下头,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那么,您在伊法魔尼的经历也是编造的?”
      “显而易见,我在过去就读于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
      “那您在学校里表现出来的勤勤恳恳、乐于助人也是假装的吗?”
      “难道你觉得黑魔王就应该是个从头到脚都坏透的人吗?”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却反问道,“停下。别再问那些愚蠢的问题了,否则我倒是要开始为自己的选择后悔——我面前这个孩子真的是最优秀、最合适的学生吗?”
      “对不起,教授。”贝拉特里克斯感觉自己的脸颊因羞愧而发热。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噢,看来已经到了谢幕的时候。”莱斯特兰奇开口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今天还要继续我们的计划吗,主人?”他的语气里带着某种不满。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看了他一眼:“科沃斯,再给我五分钟。”
      “五分钟。”莱斯特兰奇将帽子从衣帽架上召唤而来,起身朝门外走去。马尔福见状也赶紧跟着他离开。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目送着他们离去,久久没有开口,房间内陷入了某种异样的寂静。
      “您在今天邀请那些纯血家族的成员来看戏,实则是邀请他们加入你们,对吗?”贝拉特里克斯忍不住问道,“您去霍格沃茨任教,也是为了在学生中招募追随者?”
      “对也不对。”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说,“我在霍格沃茨只对一个女孩产生了兴趣。另一方面,你就没有想过我其实很享受海德拉教授这个身份?说真的,我喜欢霍格沃茨,并且在少年时一度将它视作我的家,我唯一的家——恐怕没有任何同学比我更爱霍格沃茨。既然眼下有这样的机会重返校园,我保证会将我的一年任期干满,因此你也不用担心这学期接下来的时间没人教你们黑魔法防御课。”
      “那就是您的目的。”贝拉特里克斯说,“您一会儿要去做什么呢?发表一番演讲?还是进行一场挟持?”
      “和英国的纯血巫师们见个面,仅此而已。”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回答。
      贝拉特里克斯倒抽了一口冷气:“您就不怕被魔法部发现吗?”
      “今天的每一位观众都经过我们暗中筛选。”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说,“最大程度地保证隐秘和安全,假如不幸出现意外——那就只能提前将食死徒的威胁散播到英国,而我本人实际上并不愿意见到这样的场面。”
      贝拉特里克斯咬了咬嘴唇,说道:“教授,只有这种方式才能重振纯血的荣光吗?”
      “不然呢?”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漫不经心地说,“贝拉,你生在布莱克,一个没落无可避免的古老家族,你自己的心里应该很清楚。就像我的朋友科沃斯、阿布拉克萨斯的心里也很清楚——是的,只有这种方式,只有一个意志坚定、法力无边的巫师才能扭转纯血的颓势——只有我能完成这个使命。”
      接着,他站了起来:“我是时候该登上舞台了。至于你,贝拉——”一旁冷冰冰的壁炉忽地被点燃,他继续说,“飞路粉在架子上。”

      贝拉特里克斯独自在房间里坐了一会,然后并没有使用飞路网离开剧院,而是走了出来。
      她不知道剧场内部现在是什么样的情景,但是走廊里很静,灯光也昏暗。
      快到楼梯口的时候,她看到下面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躲到了阴影中,手中紧握着魔杖。待到那个身影冒出头,她当机立断地使用了一道束缚咒。
      “贝拉?”
      她根据声音判断出那是罗道夫斯,赶紧解除了魔咒,并且飞快地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可你怎么……”罗道夫斯还没说完,突然被她一把抓住领口,抵在了墙边。
      贝拉特里克斯用魔杖指着他:“罗道夫斯,你其实一直都知道?”
      罗道夫斯将双手举在胸前,快速眨巴着眼睛:“你指黑魔王的事?是啊,他是我爸的朋友,我从一开始就认识海德拉教授。可是我当然不能跟你们说呀,不然在海德拉教授动手之前,我爸已经先给我来上一道钻心咒了。”
      “你早就是食死徒的一员了?”贝拉特里克斯问。
      “没有,没有,我还小呢,而且我自己也不乐意。”罗道夫斯回答,“因为说实话,我对我爸热衷的那些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反正我们现在过得挺好的,不是吗?跟泥巴种井水不犯河水。我一直不太赞同他为了所谓纯血主义而选择和魔鬼做交易……”
      “魔鬼?”贝拉特里克斯低声问,“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噢不,是我说错话了,都怪报纸上老这么渲染。”罗道夫斯紧张地回答,“我也不了解尊敬的黑魔王是什么样的人,贝拉。我只知道我爸跟他在霍格沃茨上学时是同学,现在的关系却怪怪的……相比于同学、朋友倒像是仆人,还带着某种可怕的狂热信念。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爸的状态本来也不太正常,他的朋友不是正常人倒成了件很正常的事。”
      贝拉特里克斯收起了魔杖,松开他的衣服:“那你现在怎么出现在这?”
      “黑魔王在剧场里,我受不了那种氛围,于是溜了出来,打算去我爸办公室拿剧本来着。”罗道夫斯一边理着衣服一边说,“贝拉,比尔利教授的曼德拉草魔法戏剧社团在圣诞节要演出《莎乐美》,你要是圣诞节留校可以来看看……”
      “等一等,你知道今天都有那些家族被邀请了吗?”贝拉特里克斯问。
      “神圣二十八族,减去那些不在乎血统的。”罗道夫斯说,“再加上一些热衷于此但没上名录的家族——说起来,这部分人甚至多过在名录上的呢。真搞不懂,建议他们重新编写一部《纯血统名录》新版,旧的显然过时了。”
      楼梯下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罗道夫斯的脸色刷的变了。
      “梅林!他们结束了,不能让我爸发现我没留在剧场里听黑魔王讲话——”罗道夫斯拔腿就跑,还不忘停下来回过头对她挥挥手:“贝拉,学校见!”
      贝拉特里克斯慢慢走下楼梯,结果发现罗道夫斯被他父亲抓了个正着,正沮丧地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跟在面色铁青的父亲身后。
      “你还在这里呀,布莱克小姐。”莱斯特兰奇看见她,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可是主人已经走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谢谢您,莱斯特兰奇先生。不过我只是去找我妹妹纳西莎,然后会带她一起用飞路网回学校。”她回答。
      “好的。”莱斯特兰奇说,“稍等,布莱克小姐,我有些话想和你聊聊。你的二妹妹安多米达和我儿子在一个班,所以我之前就听说她在和一个泥巴种谈恋爱。请别误会,我只是善意的提醒,并不想干涉你们的生活。毕竟我自己作为家长,理解孩子们在学校期间的恋爱冲动难以控制。但在目前的情况下,纯血和泥巴种的结合是主人不愿意见到的。因此我建议你们为了布莱克自身,还是劝阻安多米达小姐及时止损为好。”
      贝拉特里克斯犹豫了一下,回答:“他知道安多米达的事。”
      “是吗?”莱斯特兰奇有些惊讶。
      “安多米达上回就是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因为这事打了诺特,海德拉教授怎么会不知道呢?”罗道夫斯插嘴道。
      “啊,我下次一定记得对你用噤声咒。”莱斯特兰奇转头用魔杖当作木条抽了儿子一下,接着继续对贝拉特里克斯和蔼地说,“好吧,布莱克小姐。那是我多管闲事了,很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
      贝拉特里克斯觉得莱斯特兰奇的话有些奇怪,但一时没琢磨出来他是什么意思。随后她来到一楼,在大厅找到了纳西莎。
      她看见纳西莎蜷缩在沙发上,一边发抖一边哭泣。卢修斯则在旁边安慰她。
      贝拉特里克斯急忙走了过去:“怎么了,西茜?”
      “贝拉!”纳西莎猛地抱住了她的腰,将脑袋埋进她的衣服里,“你去哪了?好可怕,好可怕……莱斯特兰奇居然跟黑巫师是一伙的,我再也不要来这里看戏了……”
      贝拉特里克斯看了眼卢修斯,后者赶紧向她解释:“演出结束后,他们没有放观众们散场。接着,那位令欧洲巫师闻风丧胆的黑魔王出现了……”
      咦,卢修斯并不知道黑魔王就是海德拉教授吗?可是他的父亲……贝拉特里克斯隐约觉得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身上还有更多的谜团。

      一行人通过飞路网回到了学校。此时已经过了宵禁时间,不过一路上都没有人。经过舍监办公室的时候,他们不禁屏住了呼吸、放轻了脚步。
      然而,在危险即将解除的时候,贝拉特里克斯却听见舍监办公室里传出了安多米达的吼声。
      “不,我们根本没有违反校规!何况你没有权力这么做!只有邓布利多教授有权力开除我们!”
      贝拉特里克斯和纳西莎面面相觑,纳西莎着急地要去推门。
      卢修斯伸手拦住纳西莎,轻声说:“等一下。我建议我们先回去,了解一下我们不在的时候安多米达发生了什么再说。”
      他们赶回了公共休息室,从艾米莉的口中得知安多米达带着朋友们趁晚餐时间将城堡里的每个教室都刷成了粉红色,包括舍监的办公室。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呀?”卢修斯疑惑地问。
      “错的不是她,是舍监。”艾米莉说。
      “可是舍监说要开除她。”纳西莎忧心忡忡地说。
      “不可能。舍监哪来的权力开除学生?”艾米莉满不在乎地说。
      “不,他还真的有这个权力。”卢修斯说,“去年年底的校董会上新通过的一条校规——贝拉,你打算去哪?现在去找舍监无疑是火上浇油……”
      “我要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贝拉特里克斯回答。
      “他不在学校里。”艾米莉冲着她说,“不然哪能让舍监把安多米达抓过去?”
      贝拉特里克斯没有回头:“那我就去找别的教授。”
      不过说实话,她并不知道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这会是否回学校了。她报着渺茫的期冀敲了敲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办公室的门。
      门自动打开了,里面没有亮灯,只有外面透进来的微弱的月光。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安静地站在窗前的阴影里,像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贝拉特里克斯走进办公室,大门又在她身后闭上。
      可是她现在顾不上害怕了,急切地说:“教授,希望您帮帮安多米达。”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朝前走了一步,将半张苍白的脸露在冷峻的月光下。他又戴上了面具,可是眼睛里依旧泛着红光。
      “我可以帮她,不过你打算给我什么呢?”他的声音低沉,“布莱克小姐,和魔鬼做交易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贝拉特里克斯浑身一颤:“您知道……”
      “是的,我知道小罗道夫斯怎么向你谈论我的。黑魔王无所不知。”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说,“安多米达和泰德,只能留下一个。”
      “可是如果没有泰德,安多米达会……”贝拉特里克斯低下头,“……会做出难以预测的事。”
      “啧,看看你自己,贝拉,如此的软弱、纠结、优柔寡断……比哈姆雷特还要糟糕。”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说,“你的父母、你的叔伯阿姨们也一模一样,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在众多古老的纯血家族里,布莱克的没落显得格外明显。”
      贝拉特里克斯没吭声,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
      “当然,黑魔王非常有耐心。”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继续说,“我可以再给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我现在将教给你一道魔咒,由你自己去解决你们的舍监。”
      贝拉特里克斯闻言抬起了头,惊讶地望着他。
      “魂魄出窍——”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吐字清晰地念道,接着抬起手臂,用手指在空中画着圈,“手势是这样,像一个螺旋。很简单,对吧?有趣的是,三大不可饶恕咒的施法方式都简单得令人惊讶。”
      贝拉特里克斯猛地别过头去:“我看我还是去找麦格教授好了……”
      “事实上,她没有足够的权限,只有邓布利多能用合法的方式阻止你们的舍监。可惜你不一定能联系上他,让我们看看国际巫师联合会临时主席最近的日程……”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走到书桌前,从文件堆中翻出一本备忘录,同时用魔法变出一颗光球,“昨天,11月30日,在都柏林呢,倒是离我们很近。不过,瞧,11月31日,今天已经前往巴西和巴西魔法部长见面;明天、后天都在卡斯特罗布什魔法学校……他可真是个大忙人呐。”
      贝拉特里克斯咬了咬牙,开口问道:“如果我施法失败了应该怎么办?”
      “心中不要想着失败就不会失败。”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说,“这实际上是魔法的基本规则之一,然而遗憾的是大部分巫师一生都领悟不到这一点。”
      贝拉特里克斯从口袋里拿出魔杖,在空中画了个螺旋,对着他念道:“魂魄出窍!”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需要我配合下去吗,贝拉?”
      “你现在是海德拉教授,因此不可以伤害你的学生们。”她一脸认真地说,像是真的在向着夺魂咒的对象下达命令。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微笑着看着她,可是没有作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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