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颈鸦》耳东星

6、过往

　　深夜，雨势越来越大，还伴随着电闪雷鸣。沈棠被吵得睡不着觉，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打开灯，想着看会书静下心。

　　许寻洲从房间里出来想倒杯水喝，看到沈棠的屋子亮着灯，想着沈棠也应该被这雷鸣吵得睡不着觉，就给她也倒了杯温水。

　　“咚咚咚”沈棠听到开门声愣了一下，随后说道：“请进。”

　　周简辰将温水放在沈棠的床边，看着沈棠手里的书，问道：“睡不着吗？”

　　沈棠点了点头，揉了揉眉心，喝了几口温水。说实话，书本上的字像是浮在她的眼前一样，她一点也看不进去，翻了几页后，沈棠发现自己一点也不记得刚才看过的内容。

　　“如果看不进去的话，和我聊会天吧。”周简辰看着沈棠心烦意乱的模样，想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

　　“好。”沈棠像是找到了出口，“你想聊些什么。”

　　“就聊聊赵母吧，我觉得再怎么对儿媳置气，也不会在儿子死后做得这么决绝吧。”周简辰有些疑惑。

　　“赵母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爱赵确。”沈棠清了清嗓，开始回忆。

　　“赵母对待赵确，与其说把赵确当成儿子，倒不如说把赵确当做所有物。在她心里，赵确就是让她在豪门有脸面的象征。他从小就对赵确严厉，从学习到吃穿，如果赵确有一点和她意见不同的地方，她就会打骂赵确。如果打骂不管用，她就会跪下来求赵确，然后拼命地扇自己巴掌。赵确害怕，也就满满顺从。”

　　“可是压抑的清醒还是在赵确心里蔓延，他从小就不自由。而随着赵确的长大，赵母的控制欲也越来越强。导火索是在赵确高中的时候，他有一个喜欢的女生，两个人挺甜蜜的，但是被赵母知道了。她立马跑到学校里去反映，向学校控诉，并且制造舆论使女孩被逼跳楼，而赵确也转校了。”

　　“至此以后，赵确就彻底爆发了。他开始变得不上进，上课睡觉，网吧打游戏，赵母怎么想的他全跟赵母反着来。赵母想着故技重施，继续跪在赵确的面前，可是赵确不吃那一套了，有几次两人直接闹到医院。高考前夕，在一次争吵下，赵母一不小心被赵确推下楼，鲜血流了一地，赵确人都傻了。高考总算好好考，但是最终还是选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学校。”

　　“到了大学，赵确也事事违背赵母的意愿。特别是当赵母知道他和我在一起整个人都快气炸的时候，他也依旧不松开我的手。赵母频频针对我，可最终赵确都帮我挡了去。后来赵母像是终于死心了，再也没纠缠。”

　　“怎么会这样。”周简辰听了深吸一口气，“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因为赵确还没有出生时，赵父出轨他的白月光，并且多次让赵母失去颜面。赵母是好面子的千金大小姐，而赵父的白月光是个可怜的小白花。赵父和白月光出去玩时出车祸了，赵父死死护着白月光导致自己身亡。这件事成为贵妃圈最大的笑料，而赵母是想从儿子身上挣回颜面，而自从赵确叛逆后。赵母就开始物色新的人选。她二婚并且生下了一个儿子，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二儿子身上，对赵确就像是死心了一般。可是她这样下去，二儿子只有可能变成第二个赵确。”

　　沈棠絮絮叨叨讲完了这么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周简辰看她有了些困意，也没有继续打扰，只是说明天带她回别墅拿回自己的东西，就默默地离开了。

　　沈棠盯着天花板，思绪慢慢飘远，疲倦感袭来，她合上了眼。

　　第二天，周简辰驾车送沈棠到别墅。到了门口，他默默地站在沈棠身后，像是刻意要替她找场子一般。

　　沈棠看着门口被暴雨淋湿浸泡，已经不成样的物品，忍不住皱了皱眉。门像是长了眼睛感受到沈棠的靠近，自动地开了门。

　　门后，赵母似笑非笑地盯着沈棠。眼神往后一瞟，看到了周简辰，忍不住讥讽了起来。“一晚上原来是和野男人睡觉去了，真是不要脸，我儿子还尸骨未寒呢就这么迫不及待。”

　　沈棠对赵母的讽刺早有预料，她看着如同垃圾的物品，盯着赵母：“这是我的东西，你现在这么破坏掉了，是不是要赔偿我。”

　　“呵，你真有趣。我只是觉着这东西太碍着我的眼，又不属于我，我想把它拿出去有什么错？为什么会烂掉还不是因为下了一场暴雨。要赔偿，你找老天爷去啊。”赵母看着自己新做的美甲，不屑地说。

　　“这个房子也没说是你的吧？你倒是当上主人了。”沈棠忍住破口大骂的心。

　　“哟，那你去控诉我吧。去吧，去打官司，去起诉。”赵母对于这些毫不在意，沈棠深知她的手段厉害，只是简简单单这样根本不能从她手里讨到便宜。

　　沈棠也没了争执的心思，只是简简单单从一堆东西中拣出几个能用的，就打算往回走。可是赵母还在背后嘲笑着：“哟，怎么还捡垃圾。”

　　“你！”沈棠回头刚想开骂，就听到周简辰开口了：“你也是很可笑，儿子死了还每天以嘲讽别人为乐，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也劝你积点德吧，别到时候第二个儿子不行又生第三个儿子，兔子生仔的速度都比不上你。”

　　说着，头也不回地拉着沈棠上车。后面传来赵母谩骂的声音，他们也置之不理，一下把车开走了。

　　“噗嗤”沈棠没憋住笑，“你骂人还挺狠。”周简辰尴尬地摸摸头：“是她说的太过分了，我忍不住。”

　　不经意间，两人目光交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