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的伏黑甚尔一家》六神巧克力

83、【5】永生之宴（上）

　　“所以如果大家一定要留下的话，大家的任务就是帮我们解决外面的问题啦。”

　　两天之后，我们回到了东京咒高。劝说无果后，五条老师终于开始叹气着给我们分配任务，“其他的不需要大家管，还请大家相信老师们，唔……乙骨学长也在，大家可以先和他会合。”

　　妈妈在一旁抿着嘴笑，我爹不声不响地擦着他那把刀，看上去全场最不高兴的就是他，不过我想想他们前天夜里的吵架内容，心情也沉重起来。前一夜他们爆发了一次争吵，我在隔壁听了全程。

　　这很罕见，我爹对妈妈向来言听计从，这是第一次他们真的吵起来。

　　“纪真，听我说，”爸爸说，“我们可以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带着惠，没必要去掺和什么天元的烂摊子，世界毁灭就毁灭吧，至少我们能在一起不是吗？或者说你和惠离开这里，旧的天元消失而没有新的天元的话，世界的失衡未必会很严重……”

　　“你我都知道这是谎言，甚尔。”妈妈温柔却坚定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旧的天元逝去的时候，新的天元必须诞生，否则残余的咒力无法被控制，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但是我不想这样，”我爹说，“世界毁灭说到底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要为了世界牺牲自己吗？”

　　“我从来没有那样伟大的情怀，甚尔。”妈妈说，“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和惠。”

　　“因为爱你，我在祂的洗脑术式下反抗逃离，后来有了惠，惠是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因为爱惠，我才会在意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才会鼓起勇气反抗天元大人。”妈妈说。

　　“我对这个世界的所有情感，本质上都只是我对你和惠的爱的投影罢了。”

　　我竖起耳朵听，那边一时间静默无言，看上去我爹和妈妈谁也没说话，良久，说话的还是妈妈。

　　“天元活着，迟早都是威胁，”她说，“只有她死了，新的天元诞生，世界才能恢复应有的模样，我们才能继续幸福地活下去。”

　　“……成为天元，不是和囚犯一样吗？”我爹突然问道。

　　“终日苦守在薨星宫不见天日，维持她残留的结界，收回她那些不该有的力量，还有什么……残秽……”

　　“就算是囚犯也会越狱的啦，放心，”妈妈说，“甚尔只要像之前一样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毕竟有的事情，也只有甚尔能做到。”

　　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隔壁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我没再听到什么，只好悻悻地坐回床上，在黑暗的房间里茫然地盯着窗外寂寥的星星，这一刻我的想法居然隐约和我爹有了点重合，但是如果是妈妈的希望的话……

　　我回过神来，往日热闹的东京咒高由于没有人显得有点萧瑟，虎杖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又很快散去，我们远远望到了一个人影，走近去看的时候，乙骨学长正微笑着看着我们，和我们打了个招呼。

　　“你们也来了。”他看上去似乎并不惊奇，“我听夏油老师说了。”

　　“乙骨学长的话，是主动留下的吗？”顺平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乙骨学长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半晌，他说。

　　“唔……应该算是主动留下的吧，虽然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都撵过我，但是作为咒术界的特级，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的学生，大家的学长，我有义务也有责任留下来。”

　　“前面可是天元大人啊。”虎杖笑着调侃了一句。

　　我们都知道他对天元大人的崇敬到底包含了多少水分，这不过是个大战开启前的小小玩笑，但出乎我们意料，乙骨学长看了看虎杖，竟然温和地笑着回答了他的问题。

　　“天元大人又如何呢？”乙骨说，“对于我来说，没什么比我所重视的人们更加重要了，所以他们选择祓除天元大人，我当然也会坚定地站在他们这边。”

　　“我也是。”虎杖说，“按照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个咒灵的——啊，伏黑小姐的说法，如果天元大人没有了，咒灵啊咒力啊都会恢复应有的平衡，然后缓慢衰退……我其实没觉得咒力是什么好东西。”

　　他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我们，似乎一说出口，连他也觉得有点离经叛道，但并没有人反驳他，我突兀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我的鼻尖，带着点晶莹的折射。

　　下雪了。

　　“那么，请大家准备好哦。”妈妈笑着走了过来，和我们打了个招呼，“要开始了。”

　　她像是小时候哄我一样，摆出了一个复杂的手影。

　　“【令行禁止】。”

　　她说。

　　似乎有什么东西破了个洞，我看到汹涌的咒灵涌了过来，妈妈的表情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我召唤魔虚罗击退几只咒灵的时候，她居然还在温和地笑。

　　“她一定没想到吧，”妈妈自言自语，“没想到居然还会有有机会成为成体的种子。”

　　“天元的结界已经打开了，我禁止了她吸收世界力量的能力，”妈妈的声音被风扯得很远，“请大家祓除这些咒灵，这大约是她的强弩之末了。”

　　“那妈妈要去哪里？”见她转身要走，我在战斗间隙问道。

　　“我啊……”妈妈回过头来，俏皮一笑。

　　“我去改变游戏规则。”

　　“那就一起上吧，”乙骨学长说，“附近已经提前被日车老师和顺平同学用强力的结界术包裹住了，请务必在这里完全祓除他们。”

　　淀月上下纷飞，幽蓝色冷光喷吐，治愈的力量对咒灵来说却是难以忽视的伤害，在我们面前，画着的是一个小型的结界术式，我总觉得这个吸收周围咒力的结界术式应该列为顺平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同时虎杖的领域已经展开，刀光间咒灵纷纷惨嚎逃窜，魔虚罗拔出退魔之剑，我伺机而动，精准地将刀刺向咒灵，那边，钉崎的钉子已经跃跃欲试。

　　“我其实还蛮想试试这招的。”钉崎说。

　　“【领域展开.茨生遍壤】。”

　　领域以钉崎为圆心展开，所有进入她领域的咒灵，似乎都会在灵魂上受到不小的创伤，咒力来源是周围环境的情况下，我们暂时不用考虑咒力不足的问题，也因此，在咒力量足够的情况下，我们终于看到钉崎术式的真实面貌。

　　那是无论对谁，都会造成真实的灵魂打击所构筑的领域。

　　咒灵看似源源不断，但似乎在我们的努力下，终究还是有减少的趋势。

　　“我说，等搞定这些之后，我们要不要去薨星宫看看？”又是刀光落下，虎杖大声问道。

　　“解决了这些问题再说，虎杖同学！”顺平同样扯着嗓子喊道，在他面前又落下了几只咒灵。

　　“看上去似乎无穷无尽，”乙骨学长说，“但力量都不算强，想必大战在即，天元大人已将力量尽数集中在自己身上了吧。”

　　“那五条老师他们岂不是很危险？”我问道。

　　似是回应我的问题，地底突然响起了沉闷的爆炸声，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眼神中的担心之意。

　　但是……

　　如同五条老师信任着我们，允许我们留下来，并将祓除咒灵的任务留给我们一样。

　　……我们也应该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