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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 荣烈 ...

  •   夜雨滂沱,湿润了空气,空气中带着一股潮湿以及腥锈的气味,那时血腥的味道。
      明昭循着这血腥找去,腥味越来越浓,只见一红衣人昏倒在路旁,明昭当机立断进行了简单的救治,便将人带回医馆。
      那人许是因为之前受伤的缘故,在睁开眼看到她的一瞬间眼里流露出惊惧与仇恨,于是,她开口道:“这里是医馆,我是这里的大夫,你的伤势很重,需要一段时间疗复。”
      那人怔了怔,随即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瞪大了双眼,哈哈大笑起来。
      “我这是在做梦吗!”
      大笑间,身体的剧烈起伏使得伤口裂开,白纱染红,名昭见状只得拆下纱布,重新上药,在这期间,她感到一双眼紧紧盯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重新包扎后,那人笑了笑。
      “我可以问问医者的名字吗?”
      明昭:“重要吗?”
      红衣人:“救命恩人的名字当然重要,现在,医者可以告诉我名字了吗?”
      明昭:“明昭。”
      说完,便要离开。
      “明神医,记住了,我的名字叫荣烈。”
      明昭离开后,房内回荡着声声呢喃,荣烈反复诵读着这个他早已铭刻于心的名字。
      医馆的患者很多,明昭忙不开身,于是便由明月夜来替荣烈进行今日的治疗。
      “你好,荣烈姐姐,娘亲嘱咐我来为你换药。”
      荣烈看着眼前的少年,眉眼间与明昭相似,尤其是那双眼透着令人惊心的紫,毫无疑问,他是明昭的孩子。“明神医呢?”
      明月夜:“娘亲在诊治其他的患者,所以由我来为荣姐姐你治疗,请姐姐放心,我的医术很厉害的!”
      他叫自己什么?荣姐姐?
      “小神医,其实比起荣姐姐这个称呼,我更喜欢荣哥哥这个称呼。”
      明月夜看了看面前的红衣人,墨发如瀑,眉眼如画,肤如凝脂,貌若好女,原来不是姐姐,而是哥哥,一时羞红了脸。
      “对不起,荣哥哥,是我误会了。”
      荣烈:“小事,我已经习惯了。我实在是长得太像女孩了,小时候就连我的阿娘也会常常将我做女孩打扮,她总是说,我即可以当男孩养,又可以当女孩养,有我一个孩子,可以抵两个孩子。小神医,看你眉清目秀的,小时候应该也被明神医做女孩子打扮吧?”
      明月夜:“娘亲并不热衷于打扮。”
      荣烈:“那明神医热衷什么?总不会是救人吧!”
      明月夜:“好像还真是这样。”
      荣烈:“难道当了大夫后就会爱上救人吗?我小时候也被一名医者救过,就是大名鼎鼎的医仙倚清秋,小神医,你听过他的名字吗?”明月夜“我和娘亲的医术就是清秋先生传授的。”
      荣烈:“原来小神医是医仙高徒,佩服佩服。”
      明月夜:“其实先生并没有收我和娘亲为徒弟,先生虽然不吝于传授知识,却从不收徒。”
      荣烈:“这倒符合清秋先生的风格,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简直颠覆了我对医者的认知,这样冷清的人竟然是一名医者,简直吓哭小孩,不过他的医术确实高明。小神医不必失落,你小小年纪便医术了得,未来成就必不在医仙之下,还未请教小神医名字。”
      明月夜“我叫明月夜,荣哥哥唤我明月就好。”
      荣烈“明月,很好听的名字,是明神医取得吗?”
      明月夜“娘亲希望我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明月夜,一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就算明月照亮了漆黑的夜,也改不了黑暗的本质,明昭,你为什么会给自己的孩子起这样一个名字?还有他曾经一度以为明昭的明是冥府的冥,没想到竟然是光明的明,热衷救人,真是好笑,战场上的紫眸修罗不是应该热衷于杀人吗?
      今天依旧是明月夜来为他诊治,除了第一天他见过明昭之外,此后数天,他竟然再也没有见过明昭一面,不过他倒是与她的孩子渐渐相熟了。
      “明月,第一天明神医为我治疗时我还没有从被人追杀的惊恐中恢复,所以对明神医有多加失礼之处,我想当面道歉,况且,明神医对我更有救命之恩,我更应该好好感谢,不知道明神医在何处?是否方便我前去。”明月夜:“荣哥哥不必自责,荣哥哥你只要恢复健康就是对娘亲最大的感激了,而且荣哥哥你还在静养,不易走动,娘亲要是知道会不开心的。”
      荣烈:“不知道明神医不开心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明月夜:“明神医不开心,后果很严重。”
      荣烈“有多严重?”
      明月夜:“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会让你不停剥洋葱了。”
      荣烈:“剥洋葱?好新奇的惩罚。”
      明月夜:“看来荣哥哥你是真的很想惹娘亲生气啊。”
      荣烈:“因为明神医看着就像不会生气一样,甚至是感觉像没有情感一样。”
      明月夜:“娘亲只是外表看起来冷漠,其实娘亲很温柔的。”
      荣烈:“因为明月你是明神医的孩子,所以她才会对你温柔,对你的父亲,她或许应该都不会像对待你一样那么温柔。”
      明月夜:“不过她应该很爱我的父亲,不然不会有我的存在。”荣烈“真是羡慕你的父亲,竟然可以得到明神医的爱。”
      明月夜:“荣哥哥你也得到了娘亲的救治,这也是属于娘亲的温柔,医者最大的温柔不就是治愈患者的伤痛吗?”
      荣烈:“我现在又开始羡慕明神医有明月你这么贴心的孩子了。”
      平日里贴心的小神医今天看起来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紫色的眼睛都变得黯淡了。
      荣烈:“小神医,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哦?你是有什么心事吗?如果你愿意,这里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听众。”
      明月:“今天是我的朋友与我分别的日子,他总是跟在我的身边,一开始我当他是需要帮助的人,而我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但在心里却认为他其实和其他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是什么时候他在我的心里有了分量?
      明月:“是什么时候我真正将他当成了朋友?是初见时他灼热的视线温暖了我的心?还是他那双总是紧紧牵着我的手牵动了我的心?还是他那因为我的一举一动而变换的感情感染了我的心?还是他明明身体虚弱遇到危险时却总是护在我的身前的傻瓜一样的举动传染了我……
      明月:“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将他当成了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挚友。可我不仅没有医好他的身体,还没有保护好他,让他成为大人间肮脏博弈的棋子,如果我的医术可以像先生那么厉害就好了,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需要我,而他们的需要会成为我左右博弈的力量,我无时无刻不再痛恨自己的无力,也无时无刻想着要精进自己的医术,可世上终究只有一个倚清秋,而我远远不足。”
      明月:“我只能另辟蹊径,在提高医术的同时学起过去认为微不足道的人际交往。荣哥哥,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唤你姐姐吗?那是因为我这样做,那些姐姐会很开心,他们开心,就会对我有好感,对我有好感就会成为我的力量,不过看来我不仅在医术方面不足,在情绪管理方面还差得远。”
      荣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人是情感的生物,情感牵动我们的情绪,由爱憎有悲欢,由悲欢有人生,生不由己,死有何欢?生而由己,死又何惧!生死之间,不过爱憎。”
      明月:“看来荣哥哥也有心事,其实明月也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荣烈:“我有一个爱人,我也有一个仇人,而我总有一天要做一个了断……”
      明月:“或许情感才是这世上最难以医治的病……”
      荣烈:“缅溺于情天恨海的人本就无人可救,小神医不必太过伤感,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人说起我的心事,心情确实不那么沉重了,所以,小神医你一定会成为像倚清秋一样,不,是超越倚清秋的神医,然后救出你的小女朋友的!”
      明月:“原来荣哥哥这么看好我,那我就承你吉言了,希望超越先生的日子可以快点到来。”
      他的伤势渐渐好转,可他却不希望这伤势好的太快,这段时间他也对明昭有了一些了解,一些颠覆了他从前对明昭一切认知的一些了解。
      终于,他的伤已经彻底好了,他绑架了明月夜,在她与明月之间,只能有一个人存活,这是他的报复。
      “明月,你知道英雄是什么颜色吗?”
      不待明月夜回答,荣烈自顾自地说着,他的容色染着疯狂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戚。
      “是红色!那英雄的红,是敌人的鲜血染成的红,是同伴的鲜血染成的红,更是万千无端被卷入战火的无辜生灵的鲜血染成的红……”
      明月夜惊慌过后,很快恢复了镇定。
      明月夜:“荣哥哥你或许曾经是残酷战火下的受害者,可如今的你却是和平世道的加害者,你变成你讨厌的人了……”
      荣烈:“明月,你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我有一个仇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明月你还不知道你亲爱的娘亲究竟是什么人吧!你知道吗?在知道你的名字之前,我一直以为明昭的明是冥府的冥,不然她的刀下怎么会有那么多亡魂,不然她的刀怎么会干脆利落地向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挥下?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双修罗一般冷漠无情的紫眸,所以你知道当我重伤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到那双紫眸时我有多么的恐惧?当我知道救了我的人时我有多么震惊与愤怒吗?”
      他也还记得,你曾说你还有一个爱人,明月夜问道:“所以荣哥哥你是当初那名孩童的亲人吗?”
      荣烈:“当初死的人是我的阿娘,明昭朝我挥刀的时候,是我的阿娘用她的身体护住了我。”
      明月夜:“所以荣哥哥你是希望我的娘亲做下和你的阿娘同样的选择,然后让我经历你当初的痛苦才这样做,对吗?”
      荣烈:“是,当我知道原来明昭她竟然有个孩子的时候,我就打算这样做了,没想到那样冷酷无情的人竟然会有孩子!她怎么可以有孩子!她原来真的会爱人……”
      明月夜:“荣哥哥,你所爱的人和所恨的人是我的娘亲,明昭对吗?”荣烈“是,是啊!我爱明昭,我爱她!我爱她啊!我恨着她……”
      明月夜:“我认为荣哥哥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并不只是复仇下的谎言。”
      荣烈:“你现在还叫我荣哥哥是想要打感情牌让我心软放了你吗?长袖善舞的你,一点都不像明昭。”
      明月夜:“如果我像娘亲多一点你就会放了我,停止报复吗?还是从一开始你就不会伤害我?”
      冷然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一席飒爽身影凛然出现。
      明昭:“你要报复的对象是我,放了明月。”
      自从明昭一出现,他的目光就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
      “只要你自尽,我就放了明月。”
      明昭无半点犹豫:“一言为定。”
      明月知道娘亲的话向来说一不二,连忙道:“娘亲,荣哥哥不会伤害我!”
      明昭温柔地看着明月:“明月,这不过是因果报应,娘亲只希望你此后可以放下仇恨,幸福自在的活下去。”
      明月再是早熟,此刻也是失去了冷静:“如果没有娘亲,是要我怎么幸福?”
      荣烈讽刺道:“真是好一出母子情深啊!”
      明昭:“荣烈,对不起,是我害你失去了母亲,杀人偿命,我愿意用我的性命偿还我的罪孽。”
      明月夜:“娘亲,不要!荣哥哥,现在停下还来得及!你也很痛苦,不是吗?”
      荣烈:“明昭,你的命,还不起!我要你明昭记着,你永生永世都亏欠我荣烈。”
      明昭:“是我,对不起你荣烈,是我,亏欠你荣烈,今以命偿还。”
      最后一眼,看见的是明月安好,意识的最后,是一只翩飞的紫蝶。
      少年失枯情淡薄,浴血沙场成修罗。白刃无情命来索,慈母舍身护子活。稚子悲泪唤物我,弃武从文试描摹。晚玉明月与情说,蓝桥云深得其所。天理循环有因果,业报还须命消磨。夜来蝶舞恍如昨,明昭夕过月明多。
      过往种种,皆成过往,定格在记忆的才是宝贵。
      血染晴天,好像下了一场血色的太阳雨,这血灼眼,更灼心。
      荣烈瞬间放开了被挟持的明月夜,接住了倒落的明昭,用手盖住了血流不止的伤口,好像在为她止血,可这血依旧汨汨流淌……
      “这是我第一次拥抱你,也是我第一次有资格抱住你,明昭,我终于可以安心的,像世间所有的有情人一样拥抱你……”
      “明昭,你知道吗?其实那一天阿娘有嘱咐过我不要出门,但我总是听到关于战场上紫眸修罗的故事,所以我对你真的很好奇,所以我没有听阿娘的话偷偷跑出了门,看到你的第一眼,你那双令人人惊心的紫眸便彰显了你的身份,这双紫眸仿佛在警告想要靠近的人,有仿佛在吸引人想要靠近,那时还是孩子的我根本抵挡不了这种诱惑,所以情不自禁地像你跑去。你可知,当你向我挥刀的刹那,除了刀鸣,还有我的心跳。”
      “从此我有一个仇人,我有一个爱人。午夜梦回时分,浮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双凌厉无情的紫眸。阿娘死后,阿爹很快娶了新的妻子,他好像只是短暂地悲伤了一下,可我对你的恨与爱却是与日俱增,你杀了我的阿娘,我没有办法不恨你,可我又没办法不爱你,我只有欺骗自己,我告诉自己,我要找到你,杀了你,为阿娘报仇,其实我不过是想要再见你一面。你是天梁府主,想要找到你,其实很简单,可找到你之后呢?所以我明知道你的下落却总是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故意不去找你。然后我便得知了你失踪的消息,你已经失踪多年,可我却为此安心,因为我知道,当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了断一切的时候,我不愿了断你我的因果,从此与你再无瓜葛。”
      “当我重伤醒来的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就像过往千百次的梦一样,可伤口的疼痛清晰地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梦,了断的时刻到了。在医馆的这段日子,我知道了我不曾了解的你的一切,也知道了你有了一个孩子,当看到明月夜的长相的时候我便知道当初你和夕夜来成亲的事情原来是真的,原来你也可以爱上一个人,我感受到了背叛。明昭,你知道吗?其实就算你今天不来,我也不会伤害明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无辜。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你不要以为你一死我们之间的一切就会结束,我说过我要你生生世世都要记住我!”
      “阿娘,原来情会让人变成魔鬼,九泉下,你会认出被爱恨洗练变得面目全非的孩儿吗?对不起,阿娘,原谅孩儿,这么多年才为您报仇。对不起,小神医,荣哥哥好像没有办法可以看到你超越医仙的那一天了。因为我的仇恨让你失去了娘亲,可你的人生不应只有仇恨,现在就让这一切在我这里画上句点。”
      说完,抽出明昭伤处的利刃,穿心而过,血色的刃贯穿两人,情仇纠葛的人死生相依。荣烈,荣烈,一见倾心,一见失亲,一生爱恨,尽系一人,死生之间,爱恨无解…
      “这一次,我终于可以坦然面对我的心了……”
      明月夜拔出沾染鲜血的白刃,如月皎洁的脸上一片鲜红,晶亮的紫瞳麻木中蕴藏疯狂。
      “荣哥哥,你不用道歉,因为我已经不想成为像倚清秋那样的医者了。你说的对,缅溺于情天恨海的人,无人可救,而爱与恨,是时间最难解的痼疾,而我无所解,也无所救,如今我只能放任自己在这情天恨海中无尽漂流……”
      “倚清秋救了荣烈,娘亲救了荣烈,荣烈杀了娘亲,救一人而杀一人,是救或不救?医者救人,被救者杀人,罪在谁身?娘亲,这一次,我知道了自己的答案,我好像没办法成为像你这样的医者了,你还会喜欢这样的明月吗?现在荣烈已死,先生,我该恨你吗?”
      曾经他望着水面上自己小小的倒影,想象着未来的自己,未来,他会不会长得高大强壮,抢得可以为娘亲和先生遮风挡雨,未来,他会不会成为让娘亲先生骄傲的医者,与他们一同救治无数人。
      一片红枫落下,涟漪模糊了倒影,一股清幽的草药的香气袭来,冷冽的声音泛起。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自己的未来?”
      此时水面上出现了一大一小两条身影。
      “未来?”
      大大的身影仿佛一尊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雕像,可语气中又有着真实的疑问。
      “未来的我会像先生一样高拔挺立,医术高明。”
      香气愈加浓郁,头上覆上了一层温热,先生人是冷的,手却是温热,不然怎么会烫的他眼睛滚烫,想要流泪,不能哭,他是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能在先生面前漏气。
      倚清秋摸了摸他的头:“你是你,你有自己的道路。”
      水面上的景象也随之变化,宛若冰冷雕像一样没有温度的谪仙身影此刻眉眼间却流露如水温柔,小小的人影,更是满眼溢满孺慕之情,温情一面,尽映水中。
      此时,明昭也来到他的身边,抱住了小明月。
      “娘亲只希望明月的每一天都幸福快乐,明月只要尽情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明月也回抱住了娘亲:“明月也要让娘亲,还有先生幸福快乐!”
      水面变映,母子和乐,良师在侧,欢声笑语,一片温馨。
      “先生,明月的梦想已经不是成为一名像你一样的医者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在追随着长者的身影前进,可其实他们只希望自己幸福快乐,活出自己的道路,而自己对他们孺慕却在无形之中将自己困于囹圄,限制了自己的可能性,限制了自己的未来。
      从此,他不再是一名医者,医者终究医治不了人心,蓝桥云深,不过是那虚幻的镜中花,沉沦的心,无药可医。
      “先生,你的爱太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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