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鸟》野我

24、第 24 章

　　7

　　我抱着舅舅睡了一夜。

　　或者说是，舅舅抱着我睡了一夜。

　　我睁开眼时，他紧紧环着我的腰，额上沁出的汗洇透了我的内衬，胸膛一片湿热。

　　我许久都没有动，手搭在他的腰侧，静静感受这片刻的宁静与温暖，就好似我们真的是一对情侣，而此刻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早晨。

　　我不是君子，更不是圣人，我只是人，是个男人，就当我卑鄙无耻，我亲了亲他嘴角，蜻蜓点水一般，本打算就这么撤离，却奈何这一下激发了心中更盛的烈火，我忍不住再一次吻了他，轻轻舔舐他的嘴唇，感受肌肤纹路的走向。

　　他醒了，没有动，就这么睁着眼睛看我，像是还没有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早上好，宝宝。”我贴着他的嘴唇轻声道。

　　他一下就推开我，身体撞在身后的墙面上，他发出一声闷哼。

　　我想去拉他，但是他伸长了胳膊和腿，四肢推搡着我，我无法靠近。

　　“你为什么和我在一张床上？”他有些生气，可嗓音还是哑的，有些有气无力。

　　我说：“照顾你，但是太累了。”

　　为了照顾舅舅，其实我快两天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我想向他寻求一个安慰：“这期间我还自己做了几张卷子，没有落下功课。”

　　他忽然就收了力气，想起来这两天他病着都是我在照顾他，他顿时有些愧疚：“对不起小随。”

　　我慢慢向他靠近，但他还是警惕地拿手臂挡着我，我用手背探了他额头，“已经退烧了，现在只剩感冒了。”

　　“那你离我远一点，不要传染了。”他还想推我，我只好抓住他的手腕，让他不要总是将我推离。

　　“舅舅，我好难受。”我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前，呼吸声都变得粗喘起来。

　　他语气变得着急，“怎么了小随？你是不是被我传染了，我看看。”

　　他双手捧着我的脸颊，想要看看我的身体温度是不是不正常，我任他试探，喜欢看他这样，我躺在枕头上看他，喜欢看他的眼睛里面有我，喜欢他为我着急的样子。

　　不喜欢他推开我，不喜欢他拒绝我。

　　“没有发烧。”他问我，“哪里难受？”

　　我攥着他的手腕，将他的身体拉进我，我牵引着他的手掌往深处探索查看，他忽然睁大双眼，狠狠从我手掌中脱离，整个人从床上弹起，几乎是怒目圆睁的看我，最后只脱口喊了一声：“江随！”

　　我从床上坐起看他，“我没有做什么。”

　　“但是你——”

　　“都是男人，难道舅舅不会这样吗？”

　　他哑口无言，知道我做得逾矩，但是又想不出反驳我的话语来。

　　我有些迟钝的回忆着过去，舅舅刚来养父母家时和我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大，而那时候的我却只有八岁，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但是舅舅却是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年。

　　身体的成长，必定伴随着某些青涩害羞的懵懂，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舅舅做过私密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他无法拥有一个独处的空间，又或者是我曾经撞破过他的尴尬，但是我还太小，对于人体的变化还一概不知。

　　“你出去。”他指着门。

　　“嗯。”我不再惹他，见好就收的走出了他的房间。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在密闭之处发泄自己的□□，而隐约还能听见隔壁房间的声音。

　　我在脑中想象着舅舅的模样，像拿着画笔在纸上雕刻他那般，更加细致地打磨他每一处的棱角，随着登顶的到来，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更加清晰，连同表情都变幻莫测。

　　事后我坐在椅子点了一支烟，面对舅舅，我有时候能克制自己的行为，而有时候却总是放纵过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舅舅敲了门，我让他进来，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和精糜味，他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自己的外甥喜欢他，又正值欲望懵懂，而这个外甥性格怪异又变态，难免不会靠着意淫做些什么恶心低俗的事情。

　　或许他对我很失望吧。

　　“小随。”他叫我。

　　“嗯。”我应他。

　　“我煮了饭，你出来吃。”

　　舅舅还是太善良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在克制和放肆间摇摆不定，因为他太好了，只要我稍微放软一点性子他就可以完全举手投降。

　　当我整理好出去时，舅舅却不在家里，他给我发了信息，说他出去工作了，我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面，独自坐到桌边慢慢吞吞吃起来。

　　他总是不愿停歇，哪怕病还没完全好透。

　　外面的车流声好大，喇叭声滴滴响个不停，而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居然有点怀念起养父母的家，起码家里还有个不太亲近的弟弟。

　　想到我弟，我就想到了我妈带回来的男人，我有点搞不懂大人的世界了，我妈既然不离婚，那为什么还要从外面带个男人回家？给我弟当后爸吗？这算什么？两个爸爸吗？

　　或许这就是舅舅把我当小孩来看的原因吧，因为我还无法明白我妈的做法。

　　收拾过碗筷后我就回房间做题了，看着日历上标记的日期，距离中考还有不到六十天，从我自己的学习方向来看，其实有很多题我依旧弄不太明白，舅舅不在家，我只能去找肖尧。

　　肖尧的爸妈给他找了家教，他总是让我过去，他不想上课，常常让我替他上，他自己偷跑出去玩。

　　因为有了免费的家教，我每天晚上都是凌晨才回家，有时候来不及坐车了就只能在肖尧家过夜，然后第二天我们再一起去上学。

　　我和舅舅各自忙碌着，我们就这样一直保持着错开的时间学习和工作，有时我对此很不满意，总是想要快点结束家教回家去，但是无奈夏天已经彻底到来，而我只能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不敢松懈。

　　舅舅不是一个遇事逃避的人，但在我们之间，他默认选择逃避。

　　就这样一直到我中考前，我们都没怎么说过话，哪怕我们两个人同时有一天没事，他也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做事情。

　　就算我有不会的题，我去敲他的门，舅舅也是教完我这一道题他就回屋子里去了，他对我越来越冷漠了。

　　我们在这样的相处模式中度过了初夏，最后来到了中考这一天，舅舅请了假，特地在那几天陪着我，就像他高考时我陪着他一样。

　　我们是彼此的依靠。

　　终于，我顺利地考完了所有科目，在那一整个盛夏里我都在拼命画画，因为作品发在网上，有很多人来找我接单。而这时候的我还只会用笔在纸上画画，还没有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电子画板。

　　后来成绩出来了，对我来说还算是理想，虽然它的分数只够上一个普高，但也算是上了。

　　作为奖励，舅舅买了一个平板送我，这样我就可以在绘画软件上画画，我上手的速度很快，起码我有了接单的能力，能为舅舅负担一些家庭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