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相依》林夕席子

8、霍了然

　　霍天醒来看见眼前的床饰愣了一下，转而想起自己重生之事，偏头去看一旁地上空空如也。
　　吱……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霍天见王福端了盆水进来，翻身起来。
　　“少爷，你醒啦。”王福把水放在架子上，然后急急跑到床前蹲下身把鞋摆放好。
　　“嗯。”
　　霍天由着王福给自己穿鞋，就像十年前一样让王福伺候自己洗漱，而王福认真熟练的样子让霍天有一种一切都没变的错觉。
　　没遇见那个女人，没有担上叛国罪名，一切一切都仿佛梦一般，那十年身处诡谲的复仇地狱，日日被怨恨灼烧皮肤都是噩梦一场，现在梦醒了就好了。
　　可是……霍天接过王福给自己盛的粥时，王福消瘦的脸颊和鬓角的白发都在告诉霍天，这不是梦，他曾死去不是梦，现在复活更不是梦。
　　王福按照之前伺候的习惯站在一旁守着霍天进餐。
　　“王福，你靠山好歹也是新皇，怎么这个府里连个仆人都没有？过得这般寒碜。”今一早上除了王福，霍天一个活人也没见着。
　　“不是，前几日府里出了点事情，煦儿觉得不安全，就把所有仆从都遣散了，新的仆从煦儿说等了然回府他挑放心些。”
　　“了然？”谁？
　　“少爷，了然是这王府的管事，这府上的事情都是由他管着的。”王福说
　　“嗯。”了然？什么奇怪的名字？
　　“殿下……殿下……殿下……”
　　霍天他们这才住了嘴，急切的声音从前堂顺风而来，不到片刻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男子风风火火的出现。
　　“少爷，他就是了然，是个好人哦。”王福小声在霍天耳边道。
　　这个人？
　　霍天看着朝自己这边飞驰而来的人，微微皱眉……这个人身上的气质好特别，像是个手握权利的傲人，怎么也不像个唯唯诺诺的仆人。
　　“了然，跟你介绍……”
　　王福正要说什么，那黑衣男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王福：“殿下，让奴才看看可是伤着哪儿了？”
　　“我……没事！”王福挥挥袖，摊手道：“了然，这是……”对了，少爷不许别人叫他少爷，那该怎么给了然介绍少爷呢？
　　谁知霍了然跟本不关心，嘴里不停道：“奴才就不该让神策军来的，以至于殿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幸好殿下没事，要是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神策军一个也跑不了！！”
　　霍天听着微微挑眉，这得多大的口气，端了神策军？不知道还以为他服侍的是个多了不起的主。
　　终于知道王福这蠢样是怎么来的，就这些服侍奴才的无知造成的吧！
　　“没事没事，了然先不说这些，我介绍一下……他是……”再把他家少爷晾在一旁王福怕少爷生气。
　　霍了然偏头不在意的撇了眼霍天，道：“知道，奕辰王霍天嘛，皇上已经传信告诉奴才了。”
　　啊……煦儿说的吗？
　　王福悄悄看霍天脸色，只见后者脸色如常，放心下来，是啊，少爷说了在府里是可以叫他少爷，只有府外才不允许叫。
　　“奕辰王这是过早了？”霍了然看见桌上放置的空碗，冷声问
　　“嗯……”霍天喉咙哼了一下，心中有些不爽。
　　这个人算是什么东西也敢用看狗一般的眼神这样看自己
　　“就一个？”霍了然问
　　“不然呢？”霍天反问，这还有其他人？
　　霍天话音刚落，就见霍了然眼中泛着杀意，神情阴冷，似要撕碎霍天。
　　“王福，本王还没吃饱。”霍天借口支开王福
　　“少爷，你等一下，厨房还有好多，我这就去盛来。”王福端起碗正要走，就被霍了然一把拦住，道：“殿下，这种小事奴才去就行。”
　　“不要，这是少爷让我做的。”王福怕被抢走什么死死抱住碗，然后推开霍了然飞快的朝厨房跑去。
　　殿下……霍了然被推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吃惊的看着王福奔跑的背影，似乎不认识一般。
　　等王福离开霍了然抽出腰中配刀，架在霍天肩上，道：“你对殿下做了什么？”他侍奉殿下九年了，从未见过殿下为何人这般委屈自己。
　　“既然你已经收到皇上的信，那草民是谁，草民做什么管事还不知道？”霍天气定神闲道
　　新皇的信中说让这个人扮演殿下已经死去的少爷……叛国之臣霍天。
　　霍了然知道这不过是哄骗殿下的权宜之计，等殿下薏症好了，这个冒牌货就没什么用。
　　可这冒牌货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使唤尊贵的殿下。
　　霍了然思及，心中做了定算，手臂一动直直朝霍天砍去。
　　霍天一惊急忙起身避让，道：“管事，这是做什么？”
　　“既然都是冒牌，那还是选个听话的妥善些，谁知你打着殿下什么主意，别像之前假借还魂之事实行刺杀。新皇也是走投无路才会选你这个人，我可没这么好糊弄……”
　　霍了然步步紧逼霍天，心中杀意更甚，绝不能让这个人伤害殿下。
　　霍天察觉霍了然的杀意也认真对待起来，得亏霍天在地府时没有休息，无时无刻都在提刀乱砍，所以功夫还不至于丢了。
　　三招两式之下霍了然被霍天夺了刀，攻守易形，霍天将霍了然逼在角落。
　　“本王活这么久，你还是第一个单枪匹马敢把刀架在本王脖子上。”
　　别说一对一，就算是再多两人霍天尚且有些自信能打得过。
　　能在冰凉的边城立下战功的王爷又怎能是不学无术的闲散王爷。
　　“本王？叶奴……不过才一天时间你就真把自己当霍天了。”霍了然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自己下一刻就会没命，反而一脸讽刺。
　　“本王是不是跟你这样一个死人也没关系吧。”霍天真是厌恶这个人的眼神，真想将他的眼睛剜出来，看着就心烦
　　“嗯，是没关系了，但……是跟你这样的死人。”霍了然偏头，道：“暗卫，杀！”
　　什么？霍天感觉背后一阵寒意，凭着直觉躲避身后冰冷的刀光。
　　霍天退向一侧，环视凭空出现的四个身着黑色锦袍蒙面人，眉头微皱。
　　暗卫？身着黑袍刺绣红莲，戴玄铁面具，这不是前朝皇族霍氏的亲侍，这个人究竟是谁？竟然能命令暗卫。
　　“你是什么人？”霍天问，能命令暗卫就算不是皇族也决不是那种在小小王府当个管事的人，而且还表现的对王福那般忠心耿耿，这人绝对有问题。
　　“你死也不会知道的。”霍了然得意的勾起嘴角。
　　王福身边到底藏着什么妖精鬼怪，这些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到底想得到什么？……对了，王福呢？他不是去盛粥吗？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你是在在等殿下？”霍了然一眼看穿霍天的想法，道：“放弃吧，一个冒牌货而已殿下是不可能在意的。”
　　才回来不到十天，霍天再一次体会被人逼到走投无路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十年前昔日的部下转头提刀从四面八方冲上来捉拿自己领取赏钱一样，没有尽头。
　　“你这么杀了我，难道就不担心你家殿下薏症又犯了？”
　　霍天被人押着无法动弹，没有办法只得搬出王福，从他刚才一口一个殿下，霍天赌霍了然对王福的忠心。
　　霍了然一步步走向霍天，道：“殿下的薏症由来已久，你觉得你一个冒牌货真能治好殿下的薏症？”
　　自从奕辰王死后殿下就得了这疯魔的薏症，看了多少名医国手都不治其症。
　　如今新皇听信一个牛鼻老道去什么应县故地找药，还以为能找回来什么仙药，没想到竟然是个人？
　　所以收到信当晚他就拼命赶回来，就是怕居心不良的人伤害殿下。
　　果然……这新皇找的人就是不靠谱，把殿下像下人粗使一样使唤，对霍了然来说王福就是他的天，敢这般怠慢他的天，霍了然能放了他？
　　这个冒牌货今日必死无疑了。
　　霍了然接过暗卫的刀正要一刀结果霍天，突然门外咻的进来一名暗卫。
　　那暗卫一把夺下霍了然的刀，掀开面具在霍了然的耳边说着什么，只见霍了然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望着那暗卫，然后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
　　“废物，要是殿下有个什么，你们全去死！”
　　霍了然顾不上霍天，直径朝门外跑去。
　　跑这么快？一定是王福出什么事了……霍天心想
　　不过有暗卫在王福能出什么事……这家伙脑子开窍了，知道搞点事情分散对方注意力。
　　平日总说他蠢，这十年不见关键时候还是靠谱，如果不是王福，霍天刚才只怕又交待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