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相依》林夕席子

26、有人这般惦记着

　　尽管叶奴已经不是霍天，但王福还是不顾霍了然重新安排房间的提议让叶奴与自己同住一屋。
　　原因无他，王福想让霍天回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自己。
　　叶奴环视四周华贵的装饰和考究的布置，再看自己身上精美的衣服，手不不由抚摸丝滑的面料。
　　好舒服呀，比父亲重金购买的面料还要好。
　　父亲？
　　也不知道父亲得知自己死亡的消息有没有一点点难过，还是说他会很高兴，觉得摆脱了自己这样一个累赘。
　　是呀，叶奴死了，就在王福问叶奴名字时他终于回想起来一切。
　　他死了，就死在被绑架的第三天，那个寒冷异常的夜晚。
　　累日的饥饿和害怕让他一个高烧死在了寒风阵阵的破庙里。
　　是因为他死了所以那个奕辰王才会还魂到自己身上？
　　叶奴将整个事情理了一遍，最终得出奕辰王霍天还魂的事实。
　　府中的小奴接连上了吃食，叶奴看见来急忙站起身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两手相抓显得局促不安。
　　“公子，菜已经齐了，请慢用。”为首的小奴道
　　“谢……谢谢。”叶奴有些结巴道
　　等人走后叶奴重新坐回凳子上，只是看着却没有动筷。
　　他们对自己这般好是因为那个奕辰王吧！他还会回来吗？那时自己又会再死一次吗？
　　叶奴深吸气，眼中恐惧慢慢褪去……再死一次又如何？反正这世间也没什么值得留恋了。
　　现在他能穿上如此华美的衣服和吃上这些珍馐美馔也是因为那个奕辰王，如此将这副身体给他也无妨。
　　叶奴拿起筷子夹了一箸菜吃下，不馊，热的……
　　可口的饭菜在唇齿间刺激叶奴的舌头，一瞬间叶奴鼻头一酸泪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原来活的像人是这样的感觉……
　　叶奴吃完饭还未开口守在外面的小奴便进把东西撤了下去。
　　诺大的房间又只有叶奴一人，外面阳光正好，叶奴看了眼不远处的床榻，抿了抿嘴继续坐在凳子上。
　　这一坐便是一整个下午，叶奴坐的腰疼，却不敢起身活动，似在坐牢一般直直的坐在那儿。
　　“殿下……”
　　叶奴听见外面的声音急忙起身，正盘算着自己该何时下跪时，便听见门口传来声音。
　　“不必行这些礼了。”王福见叶奴拱手要给自己行礼，出声制止。
　　这是少爷还魂要用的身子，可不能让他作出这般低姿态，不然少爷回来定会好好收拾自己的。
　　“谢殿下！”
　　“坐，晚膳用了吗？”王福坐下，招呼叶奴也坐下。
　　叶奴看向王福指示的位置不敢动，直到王福身边的霍了然点头才怯生生的坐下。
　　“回殿下，中午吃了，不太饿。”叶奴道。
　　中午他吃了许多许多，又没做什么体力活，自然不饿……不饿。
　　王福道：“没关系，现在是晚上，可以再吃点的。”
　　王福话音刚落小奴就端着饭食上来，比中午叶奴一人时要精致许多。
　　“这个喜欢吗？”
　　“谢谢殿下……”面对王福给自己加菜，叶奴有些惊慌失措，忙不迭道
　　“你吃这个……这个……这个……”王福一直给叶奴夹菜，一直到叶奴的碗堆的满满当当。
　　“……殿下……够……够了。”叶奴道
　　“这些你可喜欢？”王福满脸笑容问
　　“喜……喜欢。”叶奴见王福那温柔的面容，不自觉的低下头
　　“你果然不是少爷。”
　　那语气中的失落让叶奴脸上的羞涩停滞，叶奴抬头望见王福脸上的神情，像是做错了什么，急忙起身跪下道：“殿下惩罚叶奴吧！是叶奴惹殿下不快了。”
　　“我家少爷可挑剔了，可你一点也不挑，唉……叶奴，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王福问
　　“不……不知道……”叶奴道
　　“也不知道少爷在那面好不好，那面冷吗？”王福自言自语道
　　“……”
　　房间里的俩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都不敢接王福的话，只是沉默着。
　　唉……王福叹了口气，饭也不想吃，放了筷子走到床前，道：“了然，我困了。”
　　“来人！”一群人端着水盆和毛巾进来。
　　霍了然走上前褪去王福的衣物，接过小奴递来的温热毛巾轻轻擦拭王福的脸庞和手。
　　等伺候完王福睡下，霍了然挥手让人撤下膳食，留叶奴一人跪在原地。
　　“叶奴，你不睡吗？”闭目的王福道
　　“是，殿下……”叶奴撑着地起身，放轻脚步走到床榻前，看周围并无多余床铺。
　　这没有多余的床，自己睡哪儿？睡地上吗？
　　叶奴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这么好的衣服睡地上？
　　“殿下……”叶奴想了想开口，问：“小的还是站着吧！”
　　“为何？”王福幽幽睁眼。
　　“这没有睡的地方，要睡地上的话小的这衣服……”
　　“睡……”王福本来想让他打地铺，可想着要是半夜少爷回来发现他睡地下而自己睡床，那他得被少爷弄死，想来想去王福，道：“跟我一块睡吧！”
　　啊？叶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嘴巴微张，跟殿下一块睡？自己吗？殿下不嫌弃自己吗？
　　“不愿吗？”王福问
　　“不不不……不是……”叶奴习惯性摇头，他哪有什么资格不愿啊！
　　他一个用来挡灾的孩子，用完就丢的存在，怎可能有不愿这两个字的权利。
　　叶奴解了衣服折好放在一旁，然后轻手轻脚爬上床榻，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叶奴不敢动弹，就连呼吸声也被控制不敢太大声怕吵了旁边的人，不知过了多久叶奴听见耳边规律的气息，确定身边的人已经熟睡，才敢偏头去看王福。
　　他叫奕辰王少爷，那他一定是王福，两年前被人发现在奕辰王旧址搞活人祭祀，就连新皇都惊动了。
　　那时应县都是关于他的猜测，其他人说他疯了，可这样一看也不像传闻的那般失心疯啊。
　　突然睡梦中的王福翻身并无意识的朝叶奴这面拱了拱，吓得叶奴赶紧闭上眼睛
　　“唔……少爷……”
　　叶奴听见王福的呓语，睁开眼睛，眼中怅然，要不是奕辰王需要自己这副身体还魂，别说是殿下，只怕自己死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有人这般惦记着……真好。
　　叶奴想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鼻尖一阵清香，伴着这香味叶奴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