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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叶辞的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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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付致准备出门赴约，顾席之看他一眼。
“我去公司，一起吧。”
“不了，不顺路。”付致应了声，上楼换了件上衣，把白色长袖换成了黑色，又拿了一副墨镜别在领口。
顾席之没等他下来就先出了门。
他知道付致和品牌方约的地方是和他顺路的，所以才提出一起去。
但付致看起来不希望他知道什么，顾席之也不强求。
既然是不想他知道的事，顾席之也就没等他下楼听到他的心声，感觉不太礼貌。
哪知付致下楼没看到人，还嘀咕了一句：
“走这么快，难不成生气了？”
想着晚上再和顾席之解释，付致也开车出发。
这家美妆品牌叫“魅”，主打眼妆和唇妆产品，初露锋芒。
它似乎有独特的用料，给付致的样品里有种特别的香味，也因此很受年轻女孩喜欢。
付致在网上查过这家公司，老板几年前白手起家，最初的品牌名为“漾”，寓意是花样年华，中间经历过一次巨大的动荡，核心人员卷款逃跑，沉寂半年后，“魅”品牌艰难出世，广告语变成了“做自己的魅力女王”。
付致当初答应合作，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家公司和别的美妆品牌不太一样。
它的创始人是位离异的女性，她所提倡的“魅力”，并不局限于美丽的妆容。
“魅”系列的产品里，还有很多适用于已婚已育妇女的护肤品和保养品，虽然它最出众的是眼妆产品，但那只是为了引流而造成的现状，老板很聪明地知道，要先有观众，才能展现自己的特色。
到了地方，付致将车停好，戴上墨镜走进这家咖啡厅。
约他的负责人叫米诺，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
付致一眼就看见了向他招手的粉头发女生，笑着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你好，米诺小姐。”付致看着她同样被黑色墨镜遮了一大半的脸，微微挑眉。
米诺朝他点头微笑：“付先生，你好。”
两人分别点了咖啡后，她直接从一边的包里拿出合同，递到付致面前：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是我们公司准备的合同，我们的诚意都在里面，付先生可以先看看。”
付致看她一眼，低头翻看合同。
的确诚意满满，不管是品牌宣发视频，还是后续的新品宣传广告，对方都承诺给予付致最大的发挥空间，不会过多干涉，给的分成点也是行业内最高的，并且表示宣传流量一定会倾向他，甚至表明如果合作顺利，公司将会邀请他成为“魅”品牌的代言人。
最后这点让付致很惊讶，他不是艺人，目前的粉丝体量也没有达到拥有这种待遇的程度，对方怎么就一眼认定他可以的呢？
付致也不扭捏，直接问出了口。
米诺勾起红唇微笑，二人隔着两副墨镜，她直言：
“其实这份合同，是我们老板亲自拟定的，是她看中了您。”
付致挑眉，诧异道：“楚小姐？”
楚以漾不该是很谨慎的人吗，怎么会对一个新人如此坦诚？
“是的，我们相信我们老板的眼光，自然也会相信您。”
“所以，‘魅’诚心邀请您与我们合作，希望付先生能认真考虑一下。”
付致又把合同从头到尾翻了两遍，最后直接对米诺伸出手，笑道：
“祝我们合作愉快。”
米诺惊喜地取下墨镜笑着和付致握手：“合作愉快，欢迎你加入‘魅’！”
付致会心一笑，也摘下了自己的墨镜，灰色的瞳孔微微一转，顾盼生辉。
米诺呆了一瞬，忍不住发出感叹：
“天呐，近距离看真的...太难以置信了。”
除了这双眼睛，付致的五官同样没得挑，搭配起来后，真的会让人怀疑，这到底是真正的人类，还是一个精美的娃娃。
可那双眼睛只要微微一动，瞬间又变得生动起来。
米诺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一瞬，她跟了老板这么多年，此刻才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执意要和付致合作。
这就是一颗无二的宝石，等他绽放光彩只是时间问题。
付致无奈一笑，坦言：“那希望这双眼睛能带给‘魅’的都是惊喜，没有惊险。”
米诺将签字笔递给他，“付先生放心，‘魅’是打不倒的。”
付致认同地点头，低头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
在另一个世界的经历告诉他，遇到志同道合又足够诚恳的合作伙伴是件太难得的事，尤其对于刚刚起步的新人而言。
不得不说，穿进这本小说后，他好像一直都在走运。
签完合同，付致又和米诺聊了“魅”的各种产品和之后的广告走向，确认过下一个宣传内容后，他们才准备离开。
走出咖啡厅，两人分道扬镳，走了几步，米诺回头叫付致。
付致回头看她，就听到米诺笑着说：
“老板说，如果合同签成了，让我替她转达一句话。”
“好，你说。”
米诺神秘一笑：“付致，你的自信和美，就是你最大的武器，千万不要弄丢了它们。”
付致心神一震，直到米诺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回过神来。
回到车上，付致闭眼坐了很久，才开车离开。
他又来了叶辞的公司。
“你好，我找叶辞。”付致对前台微笑道。
前台记得他，没说什么，问了财务部。
“先生，叶辞今天还是没来上班。”
付致蹙眉：“公司有他的住址吗？我是他朋友，但联系不上他了，他最近刚搬家，我不知道他住哪儿。”
早知道当时应该再要个家庭住址，付致想。
他扯了个谎，找不到人可是大事，前台很自然地信了他的话，道：
“我帮您问问财务部的一组组长，他是叶辞的直属上司。”
“叶辞？谁找叶辞？”
付致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他回头，前台这才注意到他，忙道：
“小张，这位先生说叶辞联系不上了，你们是一组的，你要不问问你们组长？”
付致迅速垂眸，对被唤小张的人小声说：
“麻烦您了。”
张天奇看他耷拉着肩膀低着头，都不敢跟他对视，轻笑一声：
“哦，他啊，前两天说生病了，一直没来公司，组里一堆活儿呢，他不来我们都忙死了。”
语气里的敷衍和轻蔑似有若无。
付致瞳孔微沉，声音放得更轻：
“那您知道，他生了什么病吗？”
“那谁知道。”张天奇嗤笑，“他那张脸丑成那样，我们都巴不得......”
他话没说完，付致突然抬头直视他，灰色的眼睛沉沉的，像藏了巨大的波涛。
张天奇浑身一震，半天没说出话。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付致微微勾唇，声音轻飘飘的：
“没什么，就是好奇，能嘲笑别人长相的人长什么样。”
他的目光里满是不屑，张天奇看着他那张精致到不真实的脸，狠狠咽了口口水。
付致径直绕过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淡淡留下一句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张先生可要记得，嘴上积德。”
张天奇莫名后背发凉，缓过神来，咬牙切齿道：
“神经病。”
付致坐在车上，直接给叶辞打视频电话。
铃声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付致深吸口气，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白皙的手指关节通红一片。
他又发了条消息过去：叶辞，你是想和我绝交吗？
这次，叶辞秒回他一个视频。
接通后，付致看着画面里叶辞被纱布包裹得严实的头，忍着情绪问道：
“你们公司的人干的？”
叶辞垂着眼睛，没回答，只说：
“付致，你别管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付致蹙眉，“你在别扭担心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叶辞不说话，嘴唇抿成一条线。
付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下来：
“你觉得，我知道我唯一的朋友受了欺负，你不肯说，我就会不管吗？”
“叶辞，我们说好的，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叶辞猛地抬头，付致眼睛微红地看着他。
他瞬间慌了：“不是，我们当然是朋友，我...我只是不想你担心，你...你最近”
他欲言又止，付致追问：“我怎么了？”
叶辞露出无奈的笑：“我说了，你别笑话我。”
他看着付致，轻声道：“我看到了你每天发的美妆视频，也看到你每天都在涨粉，大家都在夸你长得好看，还接到了广告，当然，你确实很好看，这也是你的资本，但是就...”
他叹口气，自嘲道：“就好像和我......越走越远了。你的人生是我永远接触不到的光彩，你也越来越自信，我觉得自己站在你身边，会影响到你。等你以后越来越有名气，我就更不适合做你的朋友了，我们的生活会慢慢没有交集......”
“付致，你说......我这种心理，是不是嫉妒啊？”
他小心翼翼地问出最后一句，付致看他半晌，气笑了。
“叶辞，你他妈真的是......蠢死了。”
他的声音有些抖，叶辞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付致说脏话。
可付致的眼睛更红了，像是在强忍什么情绪。
付致垂眸，平复着自己，良久，才低声道：
“你总觉得自己会影响我，想的都是为我好，又算哪门子嫉妒呢？”
“叶辞，你知不知道，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因为我长得太好看，太优秀，而不敢靠近我。”
的确是第一次，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
付致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更知道自己的长相脱离了大众认为的男性审美，所以他越好看，越有人说他不应该长成这样，没有阳刚之气。
从小到大，第一次见他的人都会先夸他漂亮，但从来没有人觉得，他的漂亮是他变得优秀的资本。
所有人都会说：“你要是女孩子该多好。”
以前付致想不通，为什么是女孩子更好，后来付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尽管还是有人说他长得不够阳刚。
渐渐地，他的漂亮变成了一种怪异，他的眼睛成了怪人的标签，他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
靠近他的人要么是有利可图，要么是好奇，看他太高冷，过几天就消失了。
在他成立工作室前，没有人承认过他靠长相获得的成绩，就算后来，他身边围着一群奉承的人，也不过是因为利益的捆绑和吸引。
叶辞是第一个，这么直白地告诉他，他的长相是他的资本。
不，准确的说，是第二个。
毕竟在这之前，有人才对他说了相同的话。
付致越发觉得，穿进这本小说里的自己，收获了太多不真实的东西。
真实到他竟然开始贪恋这个世界。
这不该是个好兆头。
“可是，这是事实啊。”叶辞理所当然的声音拉回付致的思绪，他抬眸看着视频里神色认真的人，微微一笑。
“我知道，但还是要谢谢你告诉我。”
“辞辞，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永远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好的伙伴，我们都是与众不同的人，明白吗？”
叶辞心里暖暖的，也坦然地笑了。
“好，我知道了，以后我不瞒着你了。”
“我准备辞职了，付致。”
付致笑着说：“好，我支持你。”
“要不，你来给我当助理吧？”他心血来潮，脱口而出。
叶辞一愣，“啊？可我不懂美妆啊。”
“不用懂，我刚跟‘魅’签了合同，后面也许会涉及到直播，你就负责帮我和对方对接就行。”
“但你如果有自己想做的也没关系，我只是提一个想法。”
叶辞沉思了一会儿，说：
“我......试试吧。”
付致有些惊讶他会立马同意，笑道：“好，你先养伤，后面我们细聊。”
“对了，把你家地址发给我。”
付致没有说自己去过他公司，挂断电话后，他在网上查了“松一”。
看到公司股东名单里的一个名字后，付致恍然大悟。
手指点在那个名字上，付致冷冷一笑，瞳孔微深。
宋落......这是你自找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动力确实很难坚持下去，确认没人看后面就随缘更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