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略懂医术望公主莫要嫌弃》不吃清汤

4、第 4 章

　　林悯现在已经可以一个人去林宅，不过并不像小时候那么频繁，但每三日东方乔都会检查他的功课。有时林春山也会同行请东方乔稍加指点。
　　东方乔博览群书，书房更是文山书海，关于医术的手札也是数不胜数。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林悯如今已将东方乔的医书悉数领悟，但手札却不能尽数参透。期间林悯喜爱去老郎中那里，许多药材虽从书上习得却也是第一次见。老郎中自知林悯师出高人，自从看到东方乔所写两张药方便自知望尘莫及。林悯年幼学识渊博，但不自傲。每到医庐，若忙则在一旁安静等待，时日一长甚至可以自行开些简单方子。若是得闲起初是跟老郎中认识些常见药材，或是听其自夸昔日见闻，林悯都会表现出很强的求知欲让老郎中甚是喜欢。提及百合，陈皮这些的时候跟在林悯身后的言真就显得异常“好学”，日渐熟络，每每老郎中上山采药都会跟从，两人都背一篓，林悯总会将老郎中篓内药材分担些到自己的里面。接过一个小孩到底也背不动多少，惹得老郎中大笑，又减轻林悯的负重。
　　针灸之法常拿林春山做实验，扎废一条腿或是一只胳膊也是常有的时，若是第二日不见好林悯便会大慌求助东方乔，东方乔也曾叮数次不精莫行医，但每每林悯勾起兴趣还是会“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林春山架不住软磨硬泡便听天由命。
　　一次李广押镖深夜而归，叹道四肢有些酸痛，林悯闻之替林广捏腿推背，又装作不经意间：“父亲，儿今日习得一套行针之法可舒筋活血，不知您一下如何？”
　　林广早已身心疲惫又被林悯这两下捏的飘飘然：“嗯。”
　　第二天林悯还是被林夫人尖叫吵醒的，林广也在床上躺了两日，第三日才可下床走动。
　　期间东方乔有来，却也只能舒筋活血，不能直接治好。林悯则跪在床前忏悔，还因此被罚抄写全部医书毛笔都写烂了七根。林广求情不得用。
　　京城
　　京城内人人皆知东方崚十分疼爱长公主东方青青，甚至赐其皇姐封号——灼灼公主。东方青青也是出了名的刁蛮，琴棋书画不知换过多少女夫子，最多不过坚持七日。皇上大怒准备责罚女夫子，多亏皇后马氏求情众人并无性命之忧。两人商量着或许是只是东方青青不喜欢寻常女儿家的东西，便让其到上书房，还安排了几个年龄相仿的孩童陪读。起初还算安稳。
　　东方青青每日早晚都会给母后请安。对于母后她可谓是又爱又怕。从小就练就了看脸色的一门功夫，马氏心情好的时候她可以随意洒脱，可马氏生气时父皇也拦不住。
　　原本东方青青本应下了上书房便来给母后请安，今日待到夕阳斜才姗姗来迟。殿内似有一股寒气，侍女一个个都有些胆寒。
　　马氏面无表情，这才是东方青青最怕见到的，不禁将身板又直了几分：“儿臣给母后请安。”
　　“你们都先下去吧”
　　待到侍女退下殿内空无一人，马皇后端起茶杯吹了一口：“给母后讲讲今日太傅都教了什么？”
　　“回~回母后，今日太傅讲了《论语》。”
　　轻抿茶杯后放回一旁：“哦~，那母后考考你‘生而知之者，上也’何为次，何为下？”
　　“回母后，儿臣不知。今日太傅并所授并未提及。”
　　马皇后脸上挤出一抹笑：“你到也是实在。”
　　殿内气氛似乎缓和了几分：“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马皇后听后脸色瞬间又平静下来：“可今日元儿可是对答如流呢。”
　　东方青青听后猛地抬头“马又元这家伙”竟然敢告本宫的状！
　　“元儿怎么了？”
　　东方青青低头不语。这马又元不仅驻北大将军的长子还是马皇后的侄儿比东方青青年长一岁。
　　马皇后大怒，一巴掌把茶杯打翻：“平日里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今日若不是太傅挡着，元儿的脑袋上非得被你砸个洞不可。”
　　东方青青吓的赶忙下跪，依旧低着头，强忍着威压，红了眼眶。：父皇怎么还没来呀！
　　死寂不过三个呼吸却让东方青青恍如隔世，马皇后虽严厉但每次都会给东方青青一个解释的机会：“起来吧，本宫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
　　“谢，母后。”
　　东方青青深吸一口气：“这几日马又元总是带头欺负百合。”
　　“混账，为了个陪读丫鬟竟敢如此大失礼节！”
　　东方青青双腿再次发软下跪。低头见大厅照进一缕夕阳。
　　东方崚缓缓走了进来。
　　东方乔回头见到心心念念的救命稻草。没有起，而是跪着转过身。
　　马皇后也起身相迎。
　　“儿臣参见父皇。”
　　“臣妾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朕方才在门外听见皇后训斥，不知青青所犯何事？”
　　“身为嫡长公主竟为一个陪读丫鬟大闹上书房，实在是臣妾缺乏管教才让她如此娇恣放纵。”
　　东方崚走近东方青青，后者依旧跪着不起。“确有此事？”
　　东方青青语声聚下：“百合平时就因身份地位总受他们欺负，今日他们却说上书房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儿臣气不过。”憋了半天总算可以哭了。
　　“书房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这句话戳中二人的心头，东方青青哭的眼泪汪汪让东方崚也心疼不已：“吾儿受苦了。”说着一把抱起东方青青。
　　泪水打转红了眼眶，东方青青与东方崚对视一眼，委屈与泪水夹在喉咙里一把抱住东方崚：“父皇！”
　　东方崚摸摸东方青青的头，又看向皇后：“又不是什么大事，爱妃就不必再责罚青青了吧。”
　　东方青青把脸埋进父皇怀里，克制着嘴角的上扬。
　　“陛下所言极是。”
　　东方青青缓缓放开东方崚，后者拉起马皇后的手：“蓝蓝消消气，时候也不早了，不如传膳吧。好久没有一家三口吃过饭了。”
　　“父皇，母后儿臣还有些功课就不打扰了。”
　　“哦~？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般勤奋好学？”
　　“母后今日所言让儿臣幡然醒悟，正所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本宫明日会派人到你宫中指导些仪礼，三日后我要见到成果。还有今后每日我都要抽查当日功课。还有。”
　　东方崚一把握住马皇后的手，还不忘回头给东方青青一个眼神：“蓝蓝该用用膳了。”
　　后者会意：“儿臣告退。”
　　转身提着宫服大步流星，走出宫殿长舒一口气，嘴角再也克制不住的上扬：二皇兄的主意果真不错。
　　时间追溯到东方青青大闹上书房，东方青青头脑一热拿起砚台朝着马又元的脑袋砸去，后者不急躲闪，所幸太傅用身体当下，随后到地不起，众人皆惊，东方青青也有些慌。传来御医时上书房已经乱成一锅粥，这时二皇子见状查看，发现东方青青正苦恼些什么，后者像是看到救命稻草，因为二皇子虽年长她四岁，但平日里与他最是亲近，总会带她玩些好玩的，自己有事也会想办法。
　　二皇子告诉她父皇平日得闲总会到永安宫与皇后一同用膳，已有两日未去，今日朝堂无本上奏，自管躲起来待到晚膳前夕，或是待到父皇启程之际绕近路先行一步。若是皇后娘娘大怒，切记拖延时间即可，‘上书房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这句话倒是他们的把柄，记得当着父皇的面说，父皇最是心痛你，你若大哭定可保你周全。事成之后迅速抽身越快越好。
　　东方青青年幼有些道理尚不理解，但还是将计划悉数牢记心中，在二皇子那里躲到日头偏西才离去。
　　兴定七年上元节
　　山南水北谓之阳，山北水南谓之阴。景阳城因位于景水之北而得名，景水也就是一个大湖泊，当地人也叫镜子湖，谐音景。镜子湖湖水清澈，曾有小孩试图揽月摘星而失足溺亡，所以在湖的外围种上了柳树和荷花。
　　上元灯节四面八方的人都会汇集于此。官府会提前几日规划范围，围着湖分了三个区域。有些舞台找个好位子提前几日搭好。待到游玩之时灯笼挂满镜子湖，放飞的长明灯更是将湖面点缀上了一抹红。
　　景阳城内个户人家门头也都挂起了大红灯笼，林言真一大早便嚷嚷着要和哥哥们一起去镜子胡，以前年纪小两兄弟不带她玩，去的时候也一直被林广抱着，而两个哥哥早就跑的不知所踪。今年上元节林广押镖还没有回来，林夫人便不去凑这份热闹，再三叮嘱林春山照顾好弟弟妹妹。
　　林悯从小就很成熟，日常起居从不麻烦他人。起初夫妇二人还有些担心，东方乔表示都是自己所教，才放下些许担忧。林悯虽然看似彬彬有礼，拒人千里之外，但并未疏远家人，融入了“林生镖局”的生活，为这个家带了不少欢闹。
　　林春山从小便有身为长子的自觉，对弟妹都关爱有加，勤奋好学，民间夫子多为落榜学子，最多是个不能再更进一步的秀才，有了东方乔的指点，林春山与这些夫子相比也毫不逊色。
　　三人垫了些晚膳便动身上元灯节。林春山身揣二两白银和两百文铜钱，这些钱已经足够一个四口之家两个月不愁吃喝。
　　林言真左手牵着林春山，右手牵着林悯，高兴起来还会跳两下。
　　还没到入口听见有人吆喝着：“冰糖葫芦，香甜可口的冰糖葫芦诶！”
　　林言真抬头两眼发光：“哥哥我想吃冰糖葫芦。”
　　“老板来三只冰糖葫芦。”
　　“一共六文钱。”
　　进到里面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刚进来还都是些卖吃食的，像是桃花面，混沌店，还有卖糕点的。路过糕点铺的时候林言真就默默停下脚步，痴痴地望着客人面前龙须酥。
　　这盘的龙须酥的主人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丫鬟与保镖。年龄与兄弟俩相近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朝着林言真招了招手：“你若是喜欢过来吃点也无妨。”
　　林言真也是不准备客气：“谢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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