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彼岸花开（游戏王/W貘/慎OTL）[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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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过了多久呢。
没有人去计算，亦没有人去考虑这件事情。血色花束。一如既往的白发少年，巷内安静的身影。
那是一个往常般的静谧夜晚。貘良因为周末打工的关系耽搁了些许时间，等到他匆匆赶到常去的花店深夜留守负责值班的店员抱歉地告诉他血玫瑰已经卖完。
略微失望地轻皱了一下眉，察觉到少年困扰表情的店员过意不去地弯腰道歉。被对方的动作弄得有些无措，貘良快速环视一圈後打断了面前花店的员工滔滔不绝的自责。
“──那麽，请给我那个好了。”
他指著角落里那束嚣张绽放的血红，却没有看到店员一瞬间因吃惊而睁大的眼睛。
──嘛大概，只要是红色的都行……吧……
走在前往巷子的路上他抬头。是早已进入深夜的时间，大道两旁的灯火渐渐减弱直至消失，倾泻一地的银白让貘良意识到今天刚好是满月的日子。
位於头顶正上方的月亮几乎大到可怕，貘良想他好像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那抹肆意在黑暗中的亮。如水的月色映照在少年细瘦的身躯上勾勒出优美的线条，白色发线反射出清淡幽雅的光。
来到熟悉的巷口时他一眼瞥见了角落里抱膝而坐的安静身影。没有惯例的嚣张和大大咧咧的张扬招呼，黑色剪影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用力地抱紧膝盖似乎在忍耐什麽。
“巴库拉……？”
貘良试探性地轻唤，没有回应。他向前走近两步，有些担心地想要查看对方是否身体不适。脚步刚刚踏出，被唤作巴库拉的少年猛然间抬起头来，因痛苦而扭曲的神情和那双充盈著血色的红让貘良不禁一颤。
“别过来……！！”
巴库拉喊道，不似以往的沙哑声线，压抑著控制不住的狂燥。
“再往前一步的话──本大爷就杀了你……！！！”
动作骤然止歇，世界一瞬间安静得可怕。
“──滚。”
他说，随即低头将自己埋入黑暗再不言语。
貘良并没有离开，他只是有些无措地站立原地，安静地俯视著对方身体努力控制得很好的颤抖。良久以後，貘良慢慢地後退，然後在少年对面轻轻地蹲坐下来。
“发生……什麽事了吗……？”
他问，声线是从未有过的小心，语气轻柔地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没有回答，沈默似一道鸿沟横断在两人之间。貘良并不著急，他向後靠在因夜晚而变得冰冷的墙壁上，耐心地等待对方。
“血……”
过了很久对面的少年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微弱，却清晰。
“想要……──血。”
“──……！！！”
下一秒貘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力量压至墙边，身体撞击在石墙上的些许痛楚通过神经末梢传达至他有些混乱的大脑。抬头，蓝色眸子在黑夜里映出一抹令人战栗的血色豔红。
满月是黑暗汹涌的时刻。
想要血。
想要吸血。
想体验吸血时的战栗和兴奋。
想品味那种苦涩液体流过喉头时的甘甜。
想看对方因极度惊恐而扭曲的可笑面容。
血……
血。
“──不……行。”
像是从别的地方发出的声音。巴库拉伸向貘良脖颈的手臂蓦地僵在半空，一手按上一旁的石墙，扣紧。苍白的指尖深深陷入冰冷坚硬的墙壁。
轻蠕唇瓣，他不停重复著之前那句回响在自己脑海中几千几万次的话语。
──不行。
──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只有『宿主』……不可以。
所以，就算死也……不行。
“没有，关系……”
一如既往的温暖声线。巴库拉充血到赤红的眼瞳猛地一紧，人类的体温缠绕上自己脸颊。貘良向著前方伸出手臂，轻轻抱住了他。
“吸血鬼……没有血的话……会死的吧……”
“那麽，吸我的就好了……”
“真的，没有关系……”
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面时陌生男子痛苦到扭曲的脸孔，脆弱的□□在雨中崩坏成沙。
“……一直都让巴库拉如此地痛苦……实在，对不起……”
──开什麽玩笑！！！
维持仅存的理智正想开口反驳，对面少年话语中的最後三个音节成功地再次刺激到自己。一阵嘶哑的风声涌过。等到巴库拉再意识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利齿已经深深扎入了貘良颈部的动脉，新鲜的红色带著人类特有的温度润进自己咽喉。
血。
温暖的。苦涩的。甘甜而美妙的。
嗜血的本能让巴库拉无法停止自己的动作，他只能眼睁睁地任由那些液体滑入自己喉咙。雪白的利刃在月光的照耀下应和殷红血丝，彰显出触目惊心的绚丽色彩。貘良感受著那抹与记忆中相似的痛，随即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 ※ ※
【──宿主。】
【──呐，宿主。】
【──喂，你这家夥。】
为什麽你都不叫我的名字。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请你，叫我的名字吧……
──了。
那是我，永远也无法记住的，词语。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貘良首先感到了脖子伤口处剧烈的痛楚。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双透出复杂情感的暗红。
“……抱歉。”
他说。有什麽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手臂，貘良低头。目光所至是巴库拉被一把小刀狠狠贯穿的右手手背，新鲜的红色从那里奔涌而出，刀身在苍白的月色下泛出银亮的光。视线上移，紧紧握住刀柄的，是之前一直禁锢住自己的另一只左手。
“！！！巴库拉……！！”是你自己……？！
“抱歉。”
被呼唤的人用难得微弱的声音轻声重复，一遍又一遍。执著地。
最後关头他拼尽全力抽出怀里一直随身携带的小刀，冲著自己的右手毫不犹豫地猛刺下去。剧烈的疼痛唤回他残存的几丝理智，停止了对眼前人血液的无尽渴求。巴库拉带点慌乱地按住貘良颈部奔涌而出的红色，耐心地帮他止血。
“真的……很抱歉。”
“……没有关系。”
再一次地向著对面的少年伸出手去，碰触那并不冰冷的体温。随即抱住，拥紧。貘良动作轻柔像在宽恕一个做了错事的孩童。
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这不是你的错。
所谓永生的存在。
──介於活著和死亡之间。
【──那为什麽不去试著反抗？】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真的，我已经不想再一次地『失去』彼此了。
少年带来的花束被丢落在一旁，花瓣零落地散开。本就妖娆的红色沾染上温热的液体，清冷白光中安静地绽放。
──彼岸花。
无比忠诚地献上，对死者的永恒祝福。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彼岸花开（游戏王/W貘/慎OTL）[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