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型日落》帝子金陵

3、分班

　　每次分班考结束的那两天，都是十中最动荡的时候。
　　一班的学生还好，一来他们班人员变动不多，二来班上的各个大佬都习惯今天上课用哪本带哪本，其他都堆在宿舍，这样就能在狭窄的课桌尽量给自己留出最大空间学习。
　　除了白雨，他嫌每天早起收拾书太麻烦，背着一个空书包就跑，所有书都堆在学校，他又不习惯收拾，时间一久便乱得不成样子，老师只好把他调到讲台边上，不影响其他同学。
　　但其他班的就有些不成样子，全年级有一半以上的学生要换班，他们不像一班那么洒脱，每天有明确的学习计划，需要哪本带哪本，大部分都是把所有书全背学校一摞摞码在桌上，平时是方便了，一换班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成绩起伏大的甚至要搬好几个楼层。
　　整个年级哄闹成菜市场，胆子大的纷纷掏出手机浑水摸鱼。
　　于是，八卦的传播速度仅次于光速。
　　很快，一班两位大佬掉到二十班便被传得人尽皆知，不乏有人借着换教室的借口凑过来。
　　“我怎么感觉人越来越多了。。。。。。”白雨从半人高的书摞后探出头，池霖不用看都知道这位少爷现在有多郁闷。
　　“进班之后就没这么多人了，大概。”池霖低着头闷声道，他一向不习惯人多的环境，现在头被吵得隐隐作痛。
　　“借过，借过一下！”一个有点聒噪的公鸭嗓子呼啸而过，白雨只感觉眼前一晃，便被重重撞倒在地上，头和半截身子被埋进书里。
　　白雨摔得有点懵，呆呆地在地上躺了半分钟才窜起来。
　　“我靠！那货故意的吧。”说着就往池霖那边凑，“胳膊，腿，还有我的脸，全摔伤了，疼死我了。”
　　凑到一半才发现，池霖手上怎么还有一个人。池霖一只手死死拽着对方的手腕，保持着一个尽可能远又不让对方走脱的姿势。
　　黄毛，长脸，全是青春痘，白雨在脑海里检索了一遍，没搜到这号人物。
　　自己应该不认识，那池霖抓着他干什么。
　　“靠，你把老子松开。”熟悉的公鸭嗓子响起。
　　白雨终于明白这货哪来的了，就是这黄毛撞的自己，二十班在走廊的最里面，他和池霖又是尽可能靠着边站，这样都能精准的撞到自己怎么想都不对劲。
　　白雨感激得望了一眼池霖，正在跃跃欲试准备给公鸭嗓子那满是青春痘的脸来上一拳。
　　还没动手便被池霖拦了下来。
　　“别打，违反校规。”
　　“不打不解气。”
　　“你刚被杜家伟罚下来，一圈操场还没扫呢又要惹事是吗？”池霖白了他一眼。
　　“那你说咋办？”白雨讪讪地把手缩回来。
　　“。。。。。。”
　　池霖一拳打在公鸭嗓子脸上，白雨隔着三步远都能感觉到那拳有点重，趁池霖甩着用力过猛的手腕，黄毛赶紧一猛子挣脱出来，连滚带爬地跑了。
　　“你不让我打说违反校规，你打就不违反了？”
　　“我处罚没你重，还是初犯，被发现了肯定比你罚得轻，所以由我来打肯定是最好的。”池霖低头垂着眼睛轻声说道。
　　“就不能不打么。”白雨义正言辞地反驳，完全忘了刚才是谁非要来上一拳。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传统，每次换班都会给新人一个下马威，以往在一班的时候他们都是直接拿出竞赛题招呼新人，没想到到了二十班是用拳脚招呼。
　　根据以往的经验，别人越是要给你下马威，越要镇回去，不然很可能一直被得寸进尺。
　　池霖刚进一班的时候，两小时刷完一整张数学的竞赛卷，后来连杜家伟都不敢怎么找他麻烦。
　　“真摔伤了么？”
　　“其实还好，就是书全乱了有点麻烦。”白雨咬牙切齿地望着一地狼藉，他一个学期都不一定能收拾几次书，短短几天就收拾了两次。心累。
　　托方才打架的福，之前三三两两围过来看热闹的群众纷纷散去，要从二十班搬出去的同学也大都搬得差不多了。
　　“霖哥，你和雨哥两个就坐后面那俩位置吧，其他前面的位置都有人了。”周浩迎了出来招呼着白雨池霖，他是二十班的学习委，看起来老老实实的。
　　白雨对他第一印象不错，二话没说就把书搬了过去，甚至还稍微整理了一下。
　　“哥，你们真的是考砸下来的吗？我怎么不信呢。”白雨前面那个短头发女生江诗琪回过头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讪。
　　“其实我是年级前五。杜家伟脑子一抽把我送下来了。”白雨摊摊手，翻了个白眼。
　　“额。。。。。。嗯？”江诗琪明显愣了一下，毕竟对于二十班的人来说，年级前五有点过于遥远，她认定眼前这个人在装，但是好心地没有戳破，讪笑着转回自己座位。
　　白雨巴不得她赶紧转回去，结束这场尴尬的社交，江诗琪还没完全转过身，他就迫不及待地转头去找后面那位。
　　“喂，后面两个月咋办。”
　　“嗯？”池霖还在低头整理着座位，有点惜字如金。
　　“在这里学两个月，回一班进度肯定要落后。”白雨叹了口气，好在托池霖的福，一拳镇住了一帮小混混，不然他们以后麻烦事更多。
　　确实，池霖默然，老师上课讲的都是他们假期自学的东西，要想赶上一班的进度只能靠自学。
　　“假期买好的综合卷还没做，老师上课的时候偷偷在底下刷吧。”池霖无奈道。
　　高一一共九门课，一班两个月差不多新课就都全部结束，池霖默默算了算，他和白雨要两个月时间自学完九本书，不然就算考回了一班上课也跟不上，只会越差越大。
　　池霖突然觉得自己也开始有点崩溃，但他不像白雨那样，脸上藏不住事，在想什么别人一眼就能看穿。他崩溃只是话更少，笔转的更快，他平时话本来就少，所以一般人看不出来。
　　池霖刚这么想着，一抬头正对上白雨的视线，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白雨恰好不是一般人，最近真是诸事不顺，池霖使劲捏了捏眉心。
　　“要不，周末一起去我家补课吧，我妈之前请了一个家教，正好一起上课。”
　　“好。”池霖听见自己说，手中转着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声音异常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