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谁是囚徒？15【系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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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就是这里——第一区，飞升阵列。”恶魔煽动着翅膀，悬停在了全息屏定位的目标地。
他下方的室内广场此刻如尸体农场，不同腐败程度的尸块散了满地。
刺耳的警报长鸣，但除却机械守卫外，没出现任何一个神职者。
科技已经让这面目全非，但结构上隐约还能看出油画中那个小镇广场的影子。
封项阳拆完了最后一具五六米高的八足机械守卫，利落的翻身落地，大步走向广场正中的纪念碑。
纪念碑上方，恶魔悬停着，转头看向走来的黑暗骑士。
“下来。”骑士喊道。
于是桀骜不驯的恶魔收拢了翅膀，像一只驯服的鸟儿，落在纪念碑下，和走上来的封项阳并肩而立。
“系统不想我来……因为1139NPC能在这里得到先知留存在这的半数力量。还不需要神职者权限许可。”
1139这NPC必定是这副本内的幕后大BOSS。
系统正因为没法控制占据了NPC躯体的迟熠，“拯救邪灵”又没法抹除他，才不得不在密室走廊内做了误导性布置。
迟熠伸出手触碰纪念碑。
封项阳还是有些紧张，他下意识拽住迟熠手腕，但与此同时，迟熠的指尖已碰到了纪念碑。
就像指尖触碰到了液面，一道涟漪荡漾开去，纪念碑上光线流转，数据流瀑布般滑落，最后，凝成一道虚幻的人形。
这刹那迟熠忘记了呼吸，瞳孔骤然紧缩，乍然而起的尖锐的耳鸣声刺得他大脑嗡然作响。
面前的人形，赫然是他自己，正是现实中他本人——迟熠的模样。
副本中的角色先知，竟然他现实中的样子！？
只一眼，冷汗瞬间浸透了脊背。
迟熠恍惚就想起了那段混乱的陌生的记忆，以及那夜混乱的梦。
他是人，还是弗拉基米尔说的，不可名状物复活的生灵，42号污染场域里诞生的怪物？他是不是其实是在那次夏令营之后附在人身，去了现实世界……是不是正因为他是来自系统内的怪物，才会突然之间阅读障碍？
翟佳丽……这副本的主导意志，她是不是在暗示什么？这个明显一直和系统关系匪浅的的女生，在告诉他什么？
“迟哥，身材不错嘛。”
封项阳戏谑的声音倏然在耳边响起，迟熠瞬间回神，他不动声色按下惊悸，把一口气拽到喉头位置，努力维持住原本的调门：“什么？”
封项阳一拐胳膊就勾住了他脖子，流里流气地吹口哨：“腰细腿长……哟，还有人鱼线么。”
迟熠倏然又扭头看虚拟人像——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儿？这只有下半身围了圈的薄纱裙子是什么鬼？这穿了和没穿似的是想怎么样？
迟熠一头毛躁转头看封项阳，后者刚把视线转来看他，这会儿就又转回到那人像身上。
迟熠咳嗽，封项阳连忙再把视线转开，揉了下鼻子。
“那什么，那现在怎么说？你是要……换个身体？”
“不知道。”迟熠嘟囔又去戳虚拟人像。
这次流转的光影顺着他的指尖攀上来，像镀层般爬过，将1139号改头换面。
三秒之后，迟熠本人拖着恶魔毛边的翅膀，还有不怎么受大脑控制的尾巴，腰间围了条薄纱，光脚踩在一地尸水中，和封项阳面面相觑。
相对无言中，只有刚才闯进来时触发的警报还在“滴滴”作响。
迟熠按压眉心：“就不能给我件衣服么？”
封项阳恋恋不舍把之前圈在迟熠脖子上的胳膊放下来，迟熠这会儿的身高勾他脖子就不那么顺手了。而且，这会儿再勾着迟熠，占便宜占得就太明显了。
骑士必须表现绅士，于是封项阳果断脱了制服外套：“翅膀能收么？
迟熠翅膀收拢裹住自己，刹那，恶魔的翅膀就变作了洁白的纱质长袍，恶魔终成了画中先知的模样。
“这回懂了，先知就是恶魔扮演的。”
纯白纱衣的恶魔站在尸山血海，衣不沾尘，长身而立，犹如最圣洁的神明。
“那现在要做什么？”封项阳跳下纪念碑前的高台，转身拽住神明的手腕，将他从高台上拽落顺势打横抱起。
迟熠不乐意：“你干嘛？”
封项阳：“光脚踩尸体不恶心？”
恶魔有翅膀没衣服，只能二选一，果断放弃挣扎。
“现在干嘛？”封项阳又问了一遍。
这瞬间恶魔脸上的尴尬宛如实质。
照迟熠推测，到这会儿白大褂怎么样也该出个场推动剧情发展，来一出镇压不成拜倒他脚下，诉说千年前的历史悲歌，给封项阳后续任务提示了啊。
走廊里油画是为了混淆封项阳视线不假，但这里的事件节点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不可能没触发，但现在这一副要先知一个人独自美丽的架势是什么鬼？
连机械守卫都不再刷一次？连警报提示都没升个级？这看不起谁——
“焯……真的是看不起我。”迟熠捂额。
他突然知道为什么一路过来都没撞见神职者了。
“他们撤了，不是副本内的撤离……就，那白大褂和他搭档是系统的人，管理员之类的，他们应该就是之前进监舍三人组中的俩个。管理员虚晃一枪，跑了。”
迟熠按压眉心，从记忆中拽出了蛛丝马迹。
“油画是系统在副本启动时发现我入侵，仓促之下打下的补丁。但在凌晨一点半左右，我们到商场的时候，又发生了系统没料到事情——”
“电梯里出现的鬼。”封项阳恍然大悟。
不夜城生死混杂，死人正常活动，能穿墙的女鬼就不是不夜城内该出现的东西。
迟熠说：“管理员提过最近不少原生副本都出了问题。弗拉基米尔应对娴熟，估计就是他到处打通道把副本和外界连了起来……他在找一个系统绝对不可能拽进副本的人。这个人这次出现在了不夜城，还和电梯内出现的鬼有关。管理员不想和这人打照面。”
管理员来人忌惮，但距今为止副本内也没被搅得天翻地覆，可见来人不算武力值逆天的，能被管理员忌惮那就肯定是因为身份。
迟熠估计官方有专门处理这类事件的部门，那人就是官方的。
迟熠只是猜测，封项阳就不一样了，他这会儿心里门清儿，那只鬼只能是某个役鬼的序列者放进来的。
强攻击型序列号拥有者，据他所知，都在579部队。
迟熠打量封项阳神色，直觉这位八成知道进来的是谁了，他也不追问，就一摊手把选择权直接交了出去：“那现在是等人汇合，还是继续副本带上老头先回圣堂再说？”
封项阳看了眼迟熠，直觉迟熠觉察到了放出鬼来的那人其实也在寻找他们。
他犹豫不决，和579部队的人一起行动或许更安全，但他的序列号难说是不是会被发现。
封项阳吁了口气，说：“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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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内，被塞进柜子里的老头终于重见天日，不等反应就被装进行李箱。
迟熠边系鞋带边小心翼翼瞥密室外，嘴里叼着烟，含糊道：“保安会不会追过来？这里会不会有警察？我们这算不算抢劫？”
他们再度从异次元空间折返，就去把商场搜刮了。
“反正，他们一会儿就找不到我们了。”封项阳自觉去给迟熠重系鞋带，唯恐万一出来什么大逃杀，这人鞋带散了左脚拌右脚。
迟熠撒了手，把点燃的烟塞进封项阳嘴里，自己再点了根，说：“那老头塞箱子里，会不会体位性窒息？”
封项阳浑不在意：“管他呢，反正邪灵要的是他躯壳……现在还不保准能找到办法给他来次身份验证。”
迟熠看时间，此时是凌晨四点四十六。
他掐了烟站起来，就着封项阳的手喝了两口可乐。
“对了，说到改身份验证……是不是只有白大褂能做？管理员撤走连个替补的NPC都不生成，应该算放弃这副本了，那干嘛不直接把副本团灭了？毁尸灭迹难道不是杀人放火基本素质？”
封项阳不知道怎么和迟熠解释，何况目前对副本他认知也有限，也就只能定义为特殊鬼域。
封项阳表示：“你不要真的当全息游戏副本看。这是种特殊场域，有自己的主导意志，系统应该只是通过某种方式介入了进来，它可能像寄生在螳螂身上的铁线虫，可以操纵螳螂的行为，但不能把螳螂变成蟑螂。”
迟熠困惑：“哦……但铁线虫可以让螳螂跳河自杀的。”
封项阳：“……就是个比喻。那你当是改造机械蟑螂好了，可以操作移动，但不吃不喝蟑螂会死，蟑螂死了也没法操作——”他眉头突然就皱起来：“系统不能直接团灭结束副本，但可以间接？”
迟熠茫然地看他。
封项阳捏了下鼻梁：“亮仔，他把那神感者带走了。他不是复活者，也不是你这种bug，他之前说过没了小云和阿南估计活不下去，他估计是已经死了变成系统操纵的NPC。”
翟佳丽能变成主导意识，阿南能被变成道具，亮仔也可以被变成NPC。
电光火石间封项阳恍然产生了个极怪的念头，目前只有阿南身份不清楚，其他俩个都和碎尸案有所牵连。
封项阳立刻联系灵媒，但通讯无人接听，
“这副本是系统的圈套，系统还在抓捕弗拉基米尔放进来的那个人。”
迟熠：“亮仔到圣堂大概要多久？”
封项阳潦草计算时间：“我们还有四十分钟。”
迟熠无声咒骂。
现在没到早上，不到任意门开启时间，他们没法进圣堂去拦截，而能将他们瞬移回去的白大褂已然跑路。
难怪白大褂撤走系统都不给生成个NPC进来补位，就是在这儿等着呢。
迟熠原地转了圈，仰头把可乐喝完，死马当活马医，说：“你说我现在把老头宰了，会不会就算给他重新身份认证了？我再怎么说也是先知？”
封项阳哭笑不得，正想说什么，又顿了下，突然就说：“红袍神职者的权限比白大褂更高。”
迟熠唔了声，立刻就想到了第三区主控室罐子里泡着的那八个，说：“但要怎么把人弄醒？”
之前检查意识上传的操作者是白大褂，而那罐子显然打不破——那会儿枪林弹雨横扫都不见分毫损伤。
要是那罐子再容易被打碎，里面人容易被唤醒，那这副本设计的漏洞未免太大，翟佳丽这主意识估计也瞒不过系统。
封项阳打了个响指：“但飞船里头不是还有一个么。”
作者有话说第56章 谁是囚徒？15【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