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来啊！来互相伤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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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熠追封项阳追回宿舍楼内，来人连蹦带跳蹿上六楼，封项阳突然转身单手擒住迟熠：“嘘嘘，不闹了哈。”
迟熠双手被擒，抬脚就踹：“谁先闹的？”
封项阳挨了一脚也不恼，伸手从气喘吁吁的少年口袋里拣出宿舍门钥匙开门：“晚上有事儿喊我。”
他把迟熠推进门，又把门关上了。
迟熠张开的嘴一句“滚”就这么对着门板背后贴着的那张课程表喷出来。
封项阳脸上笑容收敛，转身回宿舍。
这外高分部地皮到底哪不对，怎么小鬼们一个两个都往这儿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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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2宿舍，迟熠对着门板咬牙切齿了半天，到底喘平了气，胡乱脱了校服，衣服扔地上就光着脚去浴室开水洗澡。
一秒后浴室传出惨叫。
620宿舍，封项阳一个激灵蹿起来，一只脚穿球鞋一只脚穿拖鞋就冲出来，敲门大喊：“迟熠！”
被冷水直浇了的迟熠哆哆嗦嗦：“没事儿！”
封项阳惊疑不定：“确定？你怎么了？”
迟熠没脸说自己忘了开热水，只能喊：“没，真没事儿。”
封项阳贴着门听了会儿动静，想了想问：“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后一句你答的什么？”
迟熠只觉被羞辱了，愤怒道：“滚！”
里面回话的是迟熠无疑了，封项阳这才转回去。
花洒“哗啦啦”冲了热水下来，迟熠僵住的脑子也终于转起来了。
刚才，在他突然被“黑屏”的视野范围之外发生了什么？
翟佳丽那仿佛被蒙了一层膜似的脸又在眼前晃过去。会不会……那不是他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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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熠就急匆匆套上睡衣，踩着浴室拖鞋就连滚带爬去敲对面门：“封项阳！”
门几乎是下一秒就开了。
“怎么了？”封项阳光着身子头发上还带了泡沫，他极警惕，开门说话的同时间就已迅速将迟熠上下一打量，旋即将人拽进双臂环抱范围，越过他肩膀侧头望向门外走廊。
封项阳肌肉线条修长漂亮，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身材好得像条骏马，潮湿的躯体和陌生的气息让迟熠有些不自在。
迟熠咳了声：“哦，没，就是……”他不知道要怎么起话头，磕巴了下，“能进去说么？有事儿想问你？”
封项阳确认了迟熠无恙、外头安全就松开了迟熠，把人往房间内推：“进来，坐吧。我先去洗完。”
“怎么了？”封项阳冲完出来在床边坐下，视线锁在迟熠身上，“想问什么？”
这句话一出来，迟熠就知道封项阳就是故意蒙他头的了。他理了理疑问，谨慎挑选措辞：“那个女生怎么了？你和她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迟熠说着话不自在地蜷了一下脚趾，面前的封项阳和之前不同，平日里的混不吝消失了，脸上总带着的笑也没了，这下他原本五官中冷锐气势就压不住了，人看着就挺凶。
迟熠有点怕这样的封项阳，说完话往后靠了点。
这点小动作封项阳立刻就觉察到了，他起身去给迟熠热水，转过头脸上已经就带了迟熠熟悉的那抹笑：“我说小同桌……你这什么反应？害怕我对你意图不轨？明明大半夜跑我房间来的人是你吧？”
迟熠被一激顿时就支棱起来了：“没！”
封项阳失笑，去拿吹风机替迟熠吹头发：“我想想怎么跟你说吧，头发先吹干，当心感冒。”
迟熠人都僵住了，脊背笔挺贴椅背，心说这什么待遇？隔壁校霸给他吹头发？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句话从心底冒出来的同时，他只觉得耳朵被温暖的手指揉了揉，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响指，他来不及骂人就觉得困意滔天袭来。
迟熠一头栽倒。
封项阳搂住昏睡过去的迟熠，想了想还是就着把人扣怀里的姿势给他吹干了头发，然后才把人抱起来，打算送回对门宿舍。
而后，他发现对面的门被风吹得关起来了，而穿着睡衣拖鞋就来敲他门的迟熠显然没带着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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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激昂的起床号准点响起，扰人清梦，迟熠翻了个身，埋进大毛绒玩具熊怀里继续睡。
封项阳一个激灵猛就醒了，全身僵硬一动不动，小心翼翼低头看了眼埋在自己胸口的人，确定这位还无知无觉，然后一点点小心地挪腰，试图把大清早格外精神的小兄弟离趴他怀里这位远着点。
这时候，睡得懵懂的迟熠隐约觉得好像不大对，毛绒熊怎么这么硬？
他闭着眼上下摸了摸，“毛绒熊”猛抽了口冷气。
迟熠又往前靠了靠，“毛绒熊”发出压抑的叹息。
迟熠不甚清醒，乱糟糟的脑海里一面奇怪毛绒熊怎么有动静，一面闪回昨晚乱七八糟的梦。一时是笑容和焊在脸上似的明丽女生，一时又是座位前排考不好就会趴在桌上哭泣的背影。
半梦半醒间，混沌的思维在俩者之间直觉似地找联系，这个时候封项阳的影子突然就出现在了这梦里。
封项阳和以往都不大一样，显得冷峻，有种不同于学生的锋锐。
他在梦中不受控制的从自己的床上起身跑去了对门宿舍……
封项阳避无可避人已经就要掉出床外了，正盘算是干脆把迟熠喊起来还是把人挪开自己先下床免得尴尬，下一秒迟熠突然睁开眼。
俩人四目相对。
封项阳眯着眼盯着那双刚睡醒，正从懵懂迷茫中一点点变得清亮的眼睛，内心感慨少爷长得是真帅，忍不住摸了下鼻梁：“早？”
迟熠在这一声有点暗哑的问早声中完全清醒，对着隔壁校霸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条件反射抬脚就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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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17班一众就发现迟熠黑着脸进班就把煎饼扔在了封项阳桌上。
迟熠给封项阳买了早饭！？
呜啦啦读英语的声音消失一瞬，全班静默。
黄嘉和祁伟对视——莫非！在他们不知道的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封项阳完成了对迟熠的征服？
跑操的时候俩人暗中放缓步子落到最后，对封项阳挤眉弄眼：“封爷？”
封项阳知道他们要问什么，眼珠子一转就说：“未来是光明的。”
黄嘉和祁伟连连点头，兴奋握拳：“九中光明的未来都靠你了！”
这俩有所不知，事实与他们脑补的相距胜远——迟熠这是花钱消灾。
隔壁校霸让渡了自己一半床，没睡好不说大早上还被踹下床，一路上就对着迟熠嘚吧诉苦，为了让某人闭嘴，迟熠决定用吃的堵上他的嘴。
一整节数学课，迟熠都没趴下睡觉，转着笔侧靠着墙，时不时瞥眼把自己兜头蒙校服外套下头不知道在干嘛一直奋笔疾书的封项阳。
“你干嘛呢？”迟熠戳戳他。
封项阳头都不抬：“补作业。”
迟熠从来交作业老赖，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能交，闻言也不以为意，但总觉得哪哪有点不对。
作业不是早读课就交了？还是有课代表没在跑操之后就把作业交上去，让这厮能抱个佛脚补全？
他挠挠下巴没想通，趴下来玩了会儿俄罗斯方块，想想又看眼封项阳。
他其实只记得自己敲了对面的门，也确实进去了，至于“门被风吹得关上了不得已借宿”都是封项阳补充的。
但想来想去除了这样也没其他可能，不然他是疯了跑到对门去。可能他原本打算将就睡个床板什么的，只是最后不知道怎么就抢了人的床。
只要想到他把封项阳当毛绒熊，忍不住社会性死亡。
迟熠没法继续思考了，俄罗斯方块也玩不下去了，搓了下滚烫的耳朵听公开课。
封项阳把校服撑开道缝隙，瞥小同桌变红的耳朵尖，忍不住嘴角就勾了勾，心说这什么害羞品种，还当校霸？
俩人这般难得的相安无事截止至语文课——封项阳对着姚文双手奉上他数学课上紧赶慢赶赶出来的一篇五遍的古诗词。
面对没收到抄写内容而难得板起脸的姚文，迟熠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还有一大堆文言文没抄，以及，还欠陆主任一篇2000字的检讨。
“迟熠，你别瞪你同桌，封项阳要抄的是比你少，但你要抄的多这也怪不着人家！”姚文卷着作业本敲迟熠脑门，“我给你宽限一天，明天必须给我交上来！”
于是语文课一下课，17班众人就见封项阳动作娴熟地一跃而起，同时间他的椅子横向飞出。
封项阳脚下都不带停就冲出教室，迟熠紧追其后。
黄嘉和祁伟同时捂额，就不该相信封项阳的。
上课铃响，两人气喘吁吁回教室。
封项阳衣领凌乱，背后带了个脚印，坐下就撂狠话：“下周三——”
迟熠一口气喝完矿泉水，瓶子一扔冷着脸：“来啊，来互相伤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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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完迟熠封项阳就请了假，接连两天迟熠忙着蹲守也没逮到封项阳一根汗毛，气得牙痒痒。
再算算自己一礼拜五天已经吃了两天六顿炒饭，人都要死了，就把这账也算封项阳头上去了。
“不是……迟哥，怎么就一礼拜两天六顿炒饭了？咱天天中午将就晚上不都出去吃小饭桌的么？就昨儿，我们昨天不还打车出去新城区吃了日料的么？”
迟熠不为所动：“也许我就是被那顿日料荼毒得记忆错乱了的——你忘了福岛排海了么？”
徐世杰不信邪：“辐射能影响记忆？”
迟熠冷笑：“降智。不然我问问你，你还记得福岛排污经过洋流循环多长时间后会影响全球？”
好家伙，紧跟时事！
徐世杰惊呆了：“人要排三十年呢，这怎么算？”
迟熠嗤笑：“看，降智了吧？这就是证据。”
窦垚听后窗口的对话就捂脸：“这是道时事题不是要你来算。你算的清楚还要计算机模拟干嘛？新闻没看么？57天大半太平洋，10年内影响全球。”
迟熠指海鲜过敏的窦垚：“看，这是没降智的。”
他又看了眼隔壁空荡荡的座位，就手一推——摧毁了对方摞在课桌前面挡老师视线的“防火墙”，下楼，跟程鹏飞汇合。
俩人借着夜色遮掩溜进旧综合楼上三楼，到了走廊尽头，迟熠就翻身踩上窗台探身向外伸手去够，一会儿拽了台GoPro回来。
迟熠换电池，边开机边说：“得俩月了吧？对面走廊就只有那女生去过，也没拍到什么其他的。”
俩人一起头凑头看屏幕，录像中对面走廊果然无事发生。
程鹏飞不以为然：“你这就只有两小时电量，排列组合地排拍摄时间，你还指望拍到个啥？你不也觉得好端端提贡品对面墙磕头挺诡么？”
迟熠：“去西楼看眼，最近那女生好像就没再来过。”
墙角摆着一碗落了香灰的胭脂米，旁边有几只燃过半的白蜡烛。没出现新的香，也没再多出纸钱和蜡烛。
俩人面面相觑，这是招魂仪式玩结束了，就不来了？
程鹏飞把GoPro从迟熠手里拿走，看先前的视频：“我再看眼人认个熟悉，下回学校里头找着了就问问在这儿干嘛呢。”
迟熠抬头看石灰粉刷的墙面。因为色料受潮，墙面颜色深浅不一，暗色的水渍似乎在墙壁内勾出了怪诞的多手人形。
“哎，你看这妹子，是不是有点像翟佳丽？”程鹏飞突然喊。
迟熠猛地回头：“谁？”
程鹏飞比划：“翟佳丽啊，就高一你前排那个，我上回说女大十八变的那个。”
迟熠盯着视频看了会儿，那女生让他觉得心里头有点发毛，但具体怎么回事他却又记不起，只隐约觉得他似乎看见过这人极恐怖的一面。
“别了，你还是别找她去了。”迟熠说，他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找了个理由，“就……总归你不知道人是玩什么招魂游戏还是真再求什么，去问了多不好。”
俩人从综合楼出来，程鹏飞不住校，和迟熠作别，又说：“对了，你都给加了定时开机了，你给改接个线得了，再连个云端，你就在宿舍里开电脑看不好么？天天来换电池……”
“网络不安全。”迟熠说着把程鹏飞一推，打折哈欠回宿舍，好巧不巧对面宿舍门正好打开，封项阳一脚已踏出房门。
四目相对，迟熠哈欠打一半愣是给收了，封项阳脚顿时就往门内缩。
迟熠冷笑撸袖子，纵身飞扑，封项阳被“嗖”地直撞进门内按在地上摩擦，狂喊：“迟哥，你冷静！”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来啊！来互相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