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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和周柯荧在网上被爆出被警方带走的消息,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两人的行为引起众怒,在网上讨伐他们的同事,不少网友感叹孟阮芝的勇敢,呼吁大家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反抗资本。
《放下》由成莲接手,宣传后期,节目组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
冰雕正式开放展览的那天,孟阮芝缓缓松了口气,除了配合警察提供证据,她几乎像上了发条一样,对蝴蝶冰雕的外形精雕细琢,才堪堪对自己的作品满意。
《放下》是一个窗口,她想通过镜头的语言弥补自己的遗憾,让更多人看到梦蝶喜欢的蝴蝶冰雕。
航拍机器在空中飞过,五个女孩站在各自冰雕前,和作品完成一次完美的落幕。
她们脸上绽放的笑容,是对自己事业的热爱,对传承的敬畏,对未来的展望。
宣传结束后,机器接连关闭,孟阮芝将工具放进工具包中,和工作人员接连拥抱,更有感性的人泪洒当场。
何晓英一下扑在孟阮芝怀里,眼眶红彤彤的,“孟老师,好舍不得你,我以后再也遇不到像你这么好画的艺人了。”
孟阮芝拍了拍她的背,哑然失笑,“你这话可不敢乱说,说不一定你以后成为知名化妆师,我可预约不上你的时间了。”
“我不会的孟老师,只要你想画,我随时腾出来时间。”说完她品了品这句话,蹙了下眉,“不对,你这张脸应该也不怎么需要化妆吧。”
孟阮芝斜她一眼,嗔怪的语气,“认识这么久了还恭维我呢?”
“你是不是该感谢下我?”何晓英身后传来一个骄傲的声音。
孟阮芝见怪不怪,和何晓英告别后,朝舒乐扯了下唇角,“谢谢你主动借给我施工队。”
“不客气。”舒乐报臂,有点小傲娇。
孟阮芝莞尔,“希望师妹在冰雕这条道路上万事顺遂。
舒乐顿了下,扬起下颏,“希望师姐事业有成,毕竟少了你这个对手,少了点意思。”
两人女孩相视一笑,各自转身,走向各自的康庄大道。
*
孟阮芝刚回到房间,便收到了靳渡的消息。
靳渡:[蝴蝶冰雕完成了?]
孟阮芝的指尖顿在屏幕上,刚想编辑,对方连续发来两条信息。
靳渡:[转瞬即逝的美好,不邀请我观赏?]
靳渡:[我可是邀请你看了一次。]
孟阮芝脑海中闪现游乐园的烟花,她都能想到靳渡发这句话的表情和语气,眉眼上挑,带着懒散的勾人的野劲儿,先发制人地给她定个罪,让她新生愧疚,然后得到他想要的诉求。
孟阮芝没摆谱,也这么照做了。
她编辑了条短信。
[为感谢靳先生的两次特别烟花,今晚10点,特别邀请靳渡先生参观孟阮芝女士的冰雕作品。]
靳渡收到后,唇角虚勾,回复道:[没问题。]
昏沉的斜阳从空中倾泻而下,远处的大桥有霓虹灯闪烁。
在模糊的碎光中,靳渡从朦胧晦暗的夜色中走出。
他穿着黑色大衣,头发特意打理过,不疾不徐地向她走来,他背着光,眉骨和眼窝深邃立体,冰面的光把他的眼睛映射得特别灼人,看一眼心里就发烫。
他走进了些,和她脚尖对脚尖,咫尺距离下,孟阮芝闻到了久违的木松香,隐藏着若隐若现的侵略感,团团将她包裹住。
她微微仰头,视线定在那张英俊的脸上,出神片刻,被一道低沉散漫的声音唤醒。
“怎么约这么晚见面?”
孟阮芝将下巴缩进毛衣领里,如实告知:“因为这个时候附近没人。”
靳渡洞若观火地说:“怕被拍?”
孟阮芝兀自点点头,“被拍还要澄清,很麻烦。”
靳渡声音微哑,颗粒感明晰,“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
孟阮芝抬眼,掠过他下颌利落的线条,眼神专注地盯着他的黑眸,“上次你就是这么做的啊。”
她明明只是想解释自己没有想跟他撇清关系,可这话说出来带着明显的反问,还莫名带了点酸味。
“上次你还没有决定出现在大众视野,我怕你承受不了网上舆论。”靳渡唇角一勾,走进了些,低声说,“现在看来,是我过度担心了。”
他还没说完,便拿出手机,一本正经道:“那我现在发官宣微博。”
闻言,孟阮芝抬手按下他的手机,“我说了,你现在还在考察期,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她说出心里的担忧,“现在节目组本来就有我们的绯闻,我们还是低调点。”
靳渡倒是不以为意,仍旧勾着散漫的唇角,“我跟国际比赛的获奖选手传绯闻,怎么说也是我高攀了。”
他的话带着调侃,却直达人心扉,孟阮芝脸颊灼热,仰头看了他一眼,“别贫了,领你去个地方。”
日落西山,薄薄月辉洒落,靳渡跟在她身后,跟她来到一处帐篷,中间围着火炉,燃着灼灼红光,而帐篷前面,放着两把躺椅。
两人走进,相继半陷落在躺椅上,火炉的热意滚滚而来,驱散了些寒气。
孟阮芝看了眼靳渡,眼睛明亮:“你先闭上眼睛。”
靳渡看了她一眼,低笑了下,满足她的期待,缓缓阖上眼皮。
“我说睁开的时候再睁开哦。”孟阮芝拿出手机,按下控制灯光的app,随后对他说:“睁眼吧。”
靳渡掀开薄白眼皮,看到了一座巨大的蝴蝶冰雕,灼灼红灯,像蝴蝶正在振翅,由于振翅的频率,红□□光交相辉映,像是浴火重生的蝴蝶。
他移开视线,落在孟阮芝身上,女孩穿着黄色大衣,内搭白色毛衣,乌黑的长发松散地落在耳后。她的侧脸轮廓清落白皙,脸上的细小绒毛在火光下跳跃。灯光在她羽毛般的睫毛下形成一小片阴翳,朦胧的灯光下,隐约可见氤氲的水汽。
她唇瓣红粉,唇角上扬,眼睛盯着灵动的蝴蝶冰雕。
而靳渡的眼中,盛满了灵动的她。
“小时候,妈妈说想再做一个蝴蝶冰雕,可是却没有精力做,那时候我想做却没有能力。”孟阮芝叹了口气,眼中盛满遗憾,“长大做到了,妈妈却看不到了。”
靳渡想起之前在墓碑前,那个极力克制蝴蝶骨煽动的女孩,他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抚道,“她会看到的。”
“她会看到吗?”孟阮芝心底变得湿润。
“天上的星星能看到,吹过的风声能听到,空气中的浮尘能感受到,他们都会把这个消息带给想见的人。”
靳渡眼眸很深,“妈妈会知道的。”
孟阮芝心底有溪水缓缓流淌,她脸颊一热,“你为什么叫妈妈?”
“合法身份。靳渡暗沉的目光投向她,”我叫一声不过分吧。”
孟阮芝将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咕哝道,“我不是你老婆。”
靳渡搭着靠椅扶手,霓虹灯光下,他的影子纠缠着她的,他轻笑,“我努努力,争取让你给我个名分。”
“靳渡。”孟阮芝倏地说,“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
“是我忘了。”
靳渡怔了一秒,神色很快恢复如常,“为什么提这个?”
“我们不是刚认识一个月,我们认识了十年。你十八岁的时候,我十岁,我跟着妈妈去参见你的成人礼,我没有送你什么礼物,你却送给了我几束昙花。”
靳渡喉咙滚了下,沉声,“你送了。”
“嗯?”孟阮芝想不起来,追问,“我送的什么?”
她脸蛋憔悴,有一缕乌发贴在唇边,靳渡自然而然伸手,将那缕头发挂在耳后,轻声道,“很重要的东西。”
微热的指尖划过耳骨,孟阮芝微微面热,移开视线。
倏地,男人轻攥着她的腕骨。
孟阮芝心弦一动,任由他攥着,但他眼神太欲,她受不了那种视线。
靳渡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不准她躲避。
孟阮芝被迫盯着近在迟只的他,心脏一下又一下跳动着,她咬着脸颊内侧的腮肉,下巴也开始变得酥麻,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
心悸到喘不过气,吸气和呼气都显得费力。
体温上升,全身滚烫,两人气息纠缠在一起。
时间在缓慢流逝。
男人情绪仍旧绷得很紧,眼底是隐藏着克制不了的疯狂。
他声音微颤。
“要不要试试?”
“跟我。”
靳渡还是高估自己了,等待的那五秒时间了,漫长到像过了一个世纪。
以往的每个深夜,靳渡独自剖析自己,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男女之情,又是什么开始出现越轨的奢念。
追根溯源,这种想法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开始,他自我欺骗只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只要离婚协议生效,她不顶着他妻子的身份,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也消失了。
可每次她提起这份离婚协议,每次提醒他两人之间的合约,以及三个月的期限,他克制不住的心慌,像是有把悬在他头顶的刀,只要到达期限,刀落,他就会被处以死刑。
那些冷战的日子,他克制不住地想见她,可是见到后却被她厌恶,他在想,是不是他太过冲动,太过强势,太过阴暗,又或者她根本不喜欢他。
还没想明白这一切,她就失联了。看到她淹溺在冰窟中,他瞬间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相较于永远和她维持夫妻身份,他更希望她健康,平安,幸福。
如果她不接受,他会给她想要的自由,只要她健康快乐地活着。
预想到今后再也遇见不到像她这样的女孩,他承受着幸福从他手中悄然溜走的无奈,他克制住翻涌而上的贪妄,说道。
“你可以拒绝,但...”
一个总是以冷脸示人的人,却在和她冷战中甘拜下风,靳渡有时候会自嘲,那些他曾经对别人追求的不屑,最终像回旋镖一样,正中他的眉心。
原来也有这么一天,他会体会到爱而不得的痛。
孟阮芝唇瓣龛动,含糊地说:“好。”
靳渡眉眼倏地变得狎昵,“什么?”
孟阮芝抬眼看她,灵动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给他肯定的答案:“靳渡,我们试试吧。”
靳渡上前,低头去找她的唇,深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