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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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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秘境入口不在皇宫，而是在斗场沙地，想来是历任皇帝都是绝对不愿意在这地方上面睡觉的，才远远躲开了去。
等禄王带着三人到了斗场，萧煜担忧地看了凤栖一眼，似乎担心这地方会勾起她不好的回忆，却没料对方一脸冷漠，跟着禄王踩着脚下的沙土走进铁门时，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几人一路无话，顺着铁门后的阶梯往下，然后穿过长长的关着奴隶和猛兽的囚牢长廊，在死寂的气氛里走到了光线昏暗的尽头。
“到了。”
禄王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把漆黑的乌铁钥匙，蹲下身来，插进地面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洞里，向左一拧。就听咯吱咯吱几声，那插着钥匙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随后向上一掀，地窖似的打开来，露出了下面黑漆漆的台阶，一路通往看不见的深处。
禄王站起身来，冷不丁说道：“诸位，请吧。”
他手里拿着一盏灯，烛火昏黄摇曳，衬得他脸色有几分阴魅，这会直勾勾地盯着三人看。萧煜皱起眉头，心里面刚生出三分警惕，却突然见到凤栖双眼紧闭，突然失去意识地向前栽倒，直接掉进了那地窖里。
…
凤栖醒来的时候，发现四周灯火通明，珠光宝气的很。她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极大的内殿，正前方是一座面目模糊的神像，身后大面色彩鲜艳，风格诡奇的壁画，似乎是某种战争的场景。大殿两旁厚重粗糙的石墙上镶嵌了半面宝石灵珠，这满室的莹莹光亮就是那宝石墙壁透来。
那神像不似任何凡人熟知的上仙，姿态颇有些怪异，左右手分向两旁，各执一物，凤栖定神看了看，发现一个是匕首，另一个则是个类似天秤的玩意。
“死亡不是终点而是起点，永生乐土的大门只对真正的勇者开放。”
冷不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凤栖回过头去，见到谢长烬靠坐在墙边，微微笑着对她点头致意。凤栖这才发现，在她身后不远处瘫了一堆人。乐语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歪着脸，下巴上沾了晶莹的口水。卫离坐在她身边，被她枕着腿，脸色苍白得很。
谢长烬，姚刃，和其他剑阁弟子都各自坐在一旁，大多都闭着眼睛，一脸疲惫。
凤栖觉着奇怪，不由问道：“你怎么在这？不是说先回万剑山了么？”
谢长烬闻言，苦笑一声：“禄王也是这么和我说你跟萧煜的。”
凤栖恍然大悟，随后生出几分好笑，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个禄王，嘴里面没一句话能信的，满肚子坏水，和他那个皇帝弟弟，真是一家子出来的。
“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谢长烬听她问，抬手向她身后指了指，说道：“那壁画上面有字。”
凤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到原来那壁画往上延申，到了上半部分，就从战争的场景慢慢变成了享乐的人群，虽然依旧色彩斑斓，动作狂野，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从狰狞变成了极致的喜悦，凤栖在那密密麻麻的线条里分辨出来几个字来，分别是“金色的大门”，“永生”，和“真相”。
至于谢长烬说的那句话，则是明明白白用彩色的炭笔如刀砍斧凿般刻在了壁画的最上方，带着一种仁慈又凌厉的味道。
凤栖不置可否，转过头来，看向谢长烬：“萧煜呢？”
“他去查探此地的出口了，估摸着这会也该回来了。毕竟，马上...就要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
凤栖话音刚落，四周突然一阵剧烈震动，让人难以站立。原本闭目休息的剑阁弟子纷纷惊醒，脸上露出了半是恐惧半是愤怒的表情，呼喊道：“又来了！？”
倒是乐语，一睁眼见到了凤栖，顿时惊喜万分，满脸发着光的喜悦在众人里分外格格不入。
“凤栖！”
她刚喊完，就见不远处的神像突然活过来了似的，原本模糊不清的五官突然动了动，接着一双眼睛慢慢浮出来，眼皮掀开，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盯住了这边或坐或站的一众剑阁弟子。
“嘻嘻。”
一声嬉笑过后，那眼睛又缩了回去，随后神像后面慢慢浮现出一团黑气，慢慢落到地面上。不过几刻的功夫，一只手突然扒着神像高高的小腿，探出来，紧接着是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众人。
凤栖皱了皱眉头，就见那少女花瓣似的嘴唇张开，软软地说了一句话。
“这一次，谁和我打？”
...
萧煜从那镶嵌满珠光宝石的石墙后面推门出来，刚好听见少女的问句。情急之间，只来得及向凤栖看上一眼，便拔剑走上了前去。
他冷着脸一走过来，那少女就撇了撇嘴，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又是你么？”
抱怨完，她越过萧煜，向他身后的剑阁弟子看去，眼睛里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几分贪婪和垂涎。萧煜向旁一步，挡住她的视线，冷声道：“看着我！”
少女视线转回他身上，瞳仁竖起来，愤怒地冲他吐吐舌头，凤栖远远看着，没料到她一张嘴，居然吐出来一截蛇信子出来。
“休要张狂！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辙么？”
少女冷笑连连，说话间抬手转了个圈，一转眼，就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蟒蛇，身体盘绕起来，扁平的三角脑袋高高竖起，一双黄褐色的冰冷眼瞳紧紧盯住萧煜，信子吐出来，嘶嘶作响。
“吃不得你，杀不得你，难不成，还不能将你卸开分段放么！”
凤栖眼瞳紧缩，见着那蛇向后一仰，随后猩红的蛇嘴里就喷出来了滚滚的烈焰，直冲萧煜喷去。火光电石间，凤栖猛地向萧煜扑过去，两人在地上搂着滚了几圈，堪堪避过了那道火团。蟒蛇见凤栖拉着萧煜坐在地上，顿时蛇尾猛地在墙上一甩，又喜又怒地喊道：“犯规！犯规！一个人变两个人！犯规！死！你们都要死！”
凤栖听她叫嚷，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来一颗流光溢彩的赤红珠子出来，等那蛇再喷火过来，她便是连躲都不躲了，直接将那珠子往身前一举，顿时那炙热的火浪到了近前时便猛地一停，随后那珠子悬空转了转，便如赤红海水般被卷进了里面。
谢长烬一行人在后面看着，没想到她这么一手，纷纷瞠目结舌。倒是萧煜，离得极近，认出来那珠子是凤栖从紫烟峰底得来的，被妖王心心念念的神器碎片。
那蟒蛇本来喷出烈焰，要将两人活活烧死，即使烧不死，也得皮焦骨脆，尾巴一甩下去，就碎成几截，所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已经游近了十几米。正要到两人跟前，没料到凤栖拿出来个东西竟然收了她的蛇焰，满目火光转眼消失干净，只有对方那双微微发着亮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她猛地停下来，愣了愣，蛇头上下打量了几眼凤栖，脸上突然带了几分狐疑。
凤栖以为她要发怒，拉着萧煜站起身来，正待对付，却听对方突然惊喜地喊道：
“是你？”
...
剑拔弩张突然变成了客客气气，谢长烬这方人十分不自在，尤其是见那蛇嘴大张，咧到头后去，对凤栖露出让人不忍直视的笑容来。警惕之中忍不住脸侧落下几滴冷汗，更紧张了。
那蛇笑完了，摇身一变，又变回了人形，随后两步就上前握住了凤栖的手，热情地上下摇晃道：“我可算等到你啦！”
凤栖甩开了她的手，皱着眉头说道：“我认得你么？”
少女见她不领情，也不在意，只自顾自地笑着，柔声道：“你当然不认得我，但是你们一族的祖先，当初跟我可是交情不错呢。”
谢长烬闻言，和姚刃对了一个眼神。凤栖家里有几分凤凰血脉的事儿，掌门自然和其他十几位阁主好生商议过。谢长烬作为副掌门亲传大弟子，对于此事也是了解一二，如今听那蛇女这话，顿时明白了这神殿，恐怕和传说中的神族凤凰有关。
凤栖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奇怪，只道：“我的祖先？也不知，是什么名号，想必当初也是极有名的人物罢？”
少女笑了笑，说道：“说了你也未必知道...不过告诉你又何妨？你听好啦，你的祖先，名号唤作毗罗大神，是千年前掌管漠河的神明，世间唯一的一位，与天地齐寿的神族凤凰。他当年与人类女子结合，才诞下了你们这一脉，虽然千年过后血缘稀薄，但是他依然派我守在这里，等候一个有缘的后代人族，来接受他馈赠的传承呢。所以我说呀，你真是撞了大运啦。”
“...”凤栖笑了笑：“毗罗？”
谢长烬一干人已经被这个消息所震撼住了，倒是萧煜，注意到了凤栖脸上表情的几分不寻常。他情知有异，只按下不表，站与一旁静静听着两人对话。
“没错，毗罗大神，就是你的先祖。”
凤栖点了点头：“那么，我的先祖大人，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传承留给我，还需要你在这里守护千年呢？”
少女闻言，丝毫不拖泥带水地一伸脖子，又变成了蛇头人身的模样，她张大嘴巴，伸手进去从里面掏出来了一个巴掌大的金匣子出来，拿着在身上蹭了蹭，然后往凤栖面前一递。
凤栖面色如常，也不嫌弃那匣子上面还残留着蛇诞，伸手接过后掂了掂，说道：“还挺重。”
少女变回人形，娇笑着抬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喜滋滋道：“你滴血上去，这匣子迎风就长，落地就开。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先祖留给你的传承是什么了。”
凤栖歪歪头：“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你知道么？”
少女闻言一愣：“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打不开。”
“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不知道要等的人是谁，就凭着毗罗的一句话，就在这里干等了上千年？”凤栖笑了笑：“你们蛇是平日里没别的可干了么？”
少女脸色僵了僵，过了片刻，又笑道：“我们冬眠嘛，地下这么冷，睡一觉，几百年就过去了，你们人觉得时间漫长，实际对于我们来说，不过几个昼夜的事儿。”
凤栖听完，将那金匣子收起，随后笑道：“满嘴谎言。”
少女本要反驳，但就在凤栖将金匣子放入怀中的一瞬间，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咔嚓一声，如同锁链断裂。少女猛地就闭了嘴，如同木头般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双手到眼前看了看。凤栖皱了皱眉头，就见少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突然抬起头来，向头顶看去。他们身处地下，自然是看不到外面，但是不知为何，在场的众人却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在看着天。
“我自由了。”
少女喃喃地，转过来，盯着凤栖，眼神闪烁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