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上下左右小上上

11、第 11 章

　　“辛克莱尔牧师。”卡拉敲了敲辛克莱尔房间的门，辛克莱尔和瑟瑞的目光也转移到她那里，卡拉瞥了一眼瑟瑞，道“您的账本核对完成了吗，我这里的账有一点没对上，可能是在您那里。”
　　“我看看。”
　　卡拉走进来把账本递给辛克莱尔，之后他们还谈论了关于教堂的扩建，城镇的修缮，以及污水和垃圾的处理等等。
　　瑟瑞对这些人类的东西不太感兴趣，他懂得这当中的一些，所以明白这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再加上在这之前，卡拉和辛克莱尔就已经商量过相关的事宜，现在就算瑟瑞知道皮毛，也还是帮不上忙。他们俩越聊越深入，瑟瑞有点烦，刚才和自己聊天的时候辛克莱尔就心不在焉，现在一说起那些人类的东西，他倒是说的起劲，哼，看我不跟你找点别的事情做，瑟瑞想着，翻出了窗户。
　　卡拉注意到瑟瑞已经离开，说出了她一直想对辛克莱尔说的话：“您还是要注意一下，瑟瑞。”
　　“什么？”
　　“他总是忘记收敛他的魔力。”卡拉道，“在教堂里还收了收，在城镇里可以说是很放肆了，懂一点魔力的人类都可以感觉得到，再加上他那双从来都不知道遮掩的红色眼睛，很容易被人认出他恶魔的真实身份……当然，如果您就是故意这样的，就当我没说……”
　　辛克莱尔听到卡拉的话也才反应过来，因为瑟瑞收敛他的魔力对他来说简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再加上瑟瑞在教堂里也从来都是收敛魔力，所以辛克莱尔从来都没在意过这种事情，为什么瑟瑞要在城镇里故意放出魔力呢？要知道，他要是随便被一个有一点魔力的人类注意到了，那就不是像在辛克莱尔这里这么简单了。
　　当然，不仅辛克莱尔这边疑惑，卡拉这边也是很疑惑，因为精灵的知识很全面，她甚至知道瑟瑞放出魔力的原因。恶魔故意放出魔力就是一种领地意识，他在告诉周围的恶魔，以及其他的灵兽，这一块地方是他的，或者说，这块地方上，有他的猎物……卡拉用脚趾头想，这个猎物都是辛克莱尔，她本能地认为辛克莱尔知道瑟瑞这么做的企图，而辛克莱尔的不制止，不论是在瑟瑞，还是在卡拉看来，都是一种自投怀抱的行为，像是默许了瑟瑞的这种做法，自愿成为他的猎物。
　　这也正是卡拉疑惑的点，辛克莱尔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那种……额……这么主动表达爱意的人啊。
　　但辛克莱尔同时也是被蒙在鼓里，他看着一脸严肃的卡拉，想了想，这事情也确实有点严重：“我知道了，我会提醒瑟瑞注意的，毕竟他要是被抓走了，也没人为教堂打杂了。”
　　卡拉的表情变化莫测，这句话在他的理解中就是，叫卡拉不要多管闲事，这是他和是瑟瑞之间的小情趣……哦！我的天哪，卡拉深深地看了辛克莱尔一眼，没想到啊，没想到，仪表堂堂的辛克莱尔牧师，居然，居然是个闷骚！这也太可怕了，真的是被那个恶魔给迷住了？天哪，卡拉慌忙找个借口离开了，心里则一直在暗骂自己，真是，神圣的主啊，原谅他们吧，不过是一段禁断的爱情，唉，算了，辛克莱尔牧师也挺可怜的，身为牧师，连爱人的权力都没有。
　　卡拉的这些想法，辛克莱尔是完全没想到的，他更不知道，卡拉默默地为他和瑟瑞之间的所谓的禁断之恋，祈祷了几百次。
　　不过瑟瑞确实是故意这样做的，就是出于一种原始的欲望，将自己的猎物圈禁起来，让他只属于他自己。
　　奥利芬是个很开放的城镇，有许多商人和旅行者来这里进行贸易和歇脚，近些年来，由于人类和恶魔有了表象上的和平，会魔法的驱魔人越来越少，大部分像辛克莱尔这样天生就拥有魔力，受到神的祝福的法师，大部分也都被送入了教堂。
　　而普通人中有魔法天赋的，大部分都会因为修炼的艰难而放弃，少部分愿意修炼的也都愿意听从教堂的指令，当然，巡游驱魔人还是有的，就比如，刚刚踏入奥利芬小镇的这位年轻人。
　　“驱魔人？”城门口负责检查的卫兵看了一眼身份卡，又看了一面前这个瘦小的小男孩，眼里的不相信都快要溢出来了。就这么个小瘦猴，还驱魔，感觉随便来只小猫都能给他吓死。
　　“怎么了？你大爷长太帅了？”小瘦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卫兵的鄙夷，反而双手叉腰，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哼。”卫兵冷哼一声，还是照例询问，“那个教堂的？”
　　“切，你大爷才不依附那些贪赃枉法的教堂，老子是巡游驱魔人，牛吧？”
　　卫兵大笑：“就你这小身板，怕是夜晚听到恶魔的故事就会吓得尿床，然后叫妈妈吧……”
　　周围的人也笑了起来，但小瘦猴毫不在意，他还是那个态度：“那是你没听过老子的名字，老子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巴伦-米勒，以老子的法力，别说一个恶魔，来十个恶魔，老子都不带怕的，你们教堂的牧师大人都不一定能够打得过……”
　　卫兵还是在笑，小瘦猴一把夺过他的身份牌，自顾自走进了城里，卫兵在他身后笑着对他说：“牛皮吹上天，你有本事去杀了恶魔王啊！亲爱的巴伦魔法师。”接着又是一阵哄笑。
　　巴伦住进了奥利芬的一间旅馆里，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他一进入这个小镇，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魔力，他有预感，这小镇里，藏着魔物，而且，很有可能是恶魔。
　　巴伦没有打草惊蛇，他趁着天色暗了下来，借着月光，用自身的法术找到了那个魔力来源。
　　“这是……”巴伦有一瞬惊讶，但也只有一瞬，“居然是教堂。”
　　教堂此刻也陷入了沉睡，巴伦在教堂周围侦察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别说魔物了，连个人都没看见。
　　按照当朝法律，外来人必须要向当地的主教牧师请示之后，才可以进入当地的教堂，不然就会判为解读神明。
　　巴伦盯着魔力的中心点，咬了咬牙：“不管了，反正早就知道教堂里的不是什么好人了。”
　　他径直走进了教堂，月光透着五彩的玻璃，折射下来缕缕亮光，斑斑驳驳的落下来，祭台上放着一祭台的红玫瑰，在斑驳的月光下，显得更加娇媚。越来越近，巴伦可以感觉到，那魔力的中心就是祭坛后面那尊巨大的圣母像
　　巴伦跳上祭坛，玫瑰花就像鲜血一样四溅开来，他拔出剑，剑锋直指圣母像：“你是什么怪物，有本事显出真身，跟本大爷较量较量！”
　　突然，圣母像的眼睛变红，那声音像是圣母像发出来的，又像是来自远处。
　　尖尖的，细细的，而且拖着长长的尾音。
　　说话的人像是带着笑，在着黑暗里显得格外恐怖。
　　“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斗？”他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咯咯笑着。
　　“本大爷……”巴伦气急败坏，直接从跳起来刺向了圣母像。
　　他还没刺中，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又从他的左边传来，像是来自左边的偏殿。
　　“别给我搞坏了，那个塑像……我在这呢！”那声音变得更加粘腻，巴伦又冲向左边，那声音又跑到了右边，并且还在挑衅：“太慢了，太慢了……”
　　巴伦不断顺着声音跑来跑去，但那个声音好像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从远到近，初步向他逼近，巴伦开始有些慌了，他朝着一处黑暗大叫：“有本事显出本身啊，躲躲藏藏算什么？”
　　“谁在那里？”突如其来的一个人声惊了巴伦，巴伦神经陡然紧绷起来，他不管不顾地朝人身的那处刺去。
　　辛克莱尔矫捷地躲过了他的攻击，念出了咒语：“圣光！”
　　他的手里浮现出一簇暖黄色的光，形似火苗，照亮了大半个教堂，巴伦耳边那尖尖的女声也消失了，他捧着脑袋晃了晃，勉强恢复了神智，看清了来人。
　　“你……你是谁？”巴伦的剑还是指着辛克莱尔。
　　辛克莱尔面色不变：“我倒要问问你，你不想是本镇的居民吧，你有申请吗，贸然就冲进教堂。”
　　“我……我来是来保护你们的！”巴伦是指他要抓住那个魔兽。
　　“哦？是吗，但是你的剑指向的是我不是吗？刚才也是想要刺我？难道我就是你要找你的魔物吗？”
　　巴伦支支吾吾：“万一……万一，你就是那个魔物变的呢？”
　　辛克莱尔一笑，拔出佩剑，在火光下，可以看见佩剑上的徽章，那是皇室家族之一辛克莱尔一族的徽章：“失敬了，我是辛克莱尔家族，现奥利芬安娜教堂教父……”
　　“兰伯特-辛克莱尔。”
　　“你是教父？”巴伦先是惊讶，接着抓了抓头发，骂了两句脏话，“你是教父，难道不知道你这个教堂里有魔物吗，白痴！”
　　辛克莱尔挑眉：“是吗？我没感觉到呢！”
　　“你一天天干什么吃的，这么明显的魔力，你还教父呢……你……”巴伦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他感觉到的魔力没有了，突然之间，就没有了……“怎么可能？”
　　“是你？”巴伦盯着辛克莱尔，“你干的？不对，他恐怕是恶魔吧……”
　　“好了，这位驱魔人先生，在您找出那个须莫有的恶魔之前，请您先跟我走一趟，您没有报备，随意闯进非指定聚居地的教堂，我们可以先聊聊这件事。”
　　“你想得美！”巴伦啧了一声，随机念出咒语，“移形换影！”
　　一阵烟雾后，巴伦消失不见了。
　　“哟，跑了？”黑暗里传出一声讥笑，是瑟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