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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在唐克斯家 ...

  •   “不用太担心,她只是还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安多米达带着塞拉菲娜回到唐克斯家,脑海中还回想着邓布利多的话。她问了塞拉她和邓布利多都说了什么,塞拉回答,他给了我糖果吃,说我不要太早考虑死亡的事。

      “或许你可以试试看去吃各种糖果,某种意义上,品尝糖果甜美的滋味比考虑死亡这种事更有价值。”

      塞拉菲娜说,拨开糖纸,把柠檬雪宝——邓布利多刚在麻瓜世界发现的糖果——放进嘴里。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有点开心:“虽然我听不懂很多话,但是我记住了。安多米达姨妈,我们可以走了吗?”

      安多米达温和地笑着点头,她怕塞拉太小受不了随从显性,带着她用飞路粉先去了对角巷,然后再穿过破斧酒吧,坐上骑士公交车,最后步行一段距离,终于到了。

      塞拉菲娜感觉自己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她问了安多米达,这种感觉差不多叫兴奋。她脸涨红了,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眼神明亮;她预感到自己不会回到过去的日子了,她真正出了莱斯特兰奇庄园那片被圈画的牢笼。这种感觉让她晕眩,安多米达曾担忧的她可能会出现的面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和抵触她一点儿都没有。

      后来,塞拉菲娜说,这是她最早感受到的激烈的正向情感。

      一切都是新的。泰德在准备晚饭,虽然他的手艺算不上出色,但一进门他们还是能闻到香气。多米达先把她带去了楼上整理出来的属于她的房间,把行李(准确来说是在对角巷顺便添置的衣物和用具,毕竟塞拉菲娜的财产只剩下一根魔杖、一件睡裙和一张作为莱娜遗物的纸)放进去。缠绕着绿色藤蔓的旋转楼梯让塞拉菲娜感觉新奇,床罩、墙壁、天花板都是不同层次的蓝色,屋角放着一个大大的鱼缸,养着不同种类的珊瑚、海草和金鱼(我看到你看到画册了,小塞拉。安多米达说。),书桌不大,靠窗,有常春藤的叶子攀着窗框伸进来。

      塞拉菲娜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了。安多米达递给她一个蓝色的玻璃球,她刚接过,这小东西就变成了一个钥匙的样子。“你房间的钥匙,如果你想锁门的话。”安多米达说道,接着就给了她自己消化的时间,去帮助泰德做饭了——下楼时她还在高声抱怨他的厨艺,但就算是塞拉菲娜都听出这里面不包含一点儿负面情绪。

      她躺在小床上笑着,根本没发觉自己在笑,只觉得身体肌肉都放松了,好像要睡一觉才好。床对面是一个大大的书架,摆满了书。大部头的在上面,画册、童话故事、小说放在下面,显然多米达认为她更需要多看看后者。身体不同寻常的热度让她不知所措。她站到窗前,让11月的冷风吹着自己,好缓解缓解。

      “妈妈!妈妈!你回来了——!”突然,一个响亮而富有生命力的声音这样喊道,吸引了塞拉菲娜的注意,“你怎么不叫我一声?你答应过我我帮你看着魔药的话你就让我捏捏表妹的脸的!”

      “哦朵拉宝贝,这妈妈说了可不算,你最好自己去看看你表妹——”

      塞拉菲娜已经来到了楼梯口悄悄向下望去。一个10岁左右的女孩子正抱着安多米达说话。她有着和泰德一样的心形脸,穿着怪怪的衣服,惹人注目的是她那一头极短的头发,塞拉菲娜眼看着它慢慢从绿色变成了鲜艳的橙色。这就是她姨妈说的她的表姐朵拉吗?塞拉菲娜想到。

      “啊,你就是小塞拉吗?!”眼尖的尼法朵拉·唐克斯发现了她,冲上楼梯——被第一节绊倒了一下,但她很快爬了起来——塞拉菲娜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一把抱住,强大的惯性让她俩双双倒地。

      “我是你的表姐,尼法朵拉·唐克斯!记住哦,只是唐克斯!”过分热情的小女巫都没有从塞拉菲娜身上起来,就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绍道。

      哦,她一定一辈子不会忘记这个人的,塞拉菲娜腹诽道。

      “记忆深刻,记忆深刻。”

      八年后他们偶然谈起这个话题,塞拉菲娜依然对这个初次见面表示了震撼。

      唐克斯哈哈大笑。她并不觉得自己是那种非常非常热情和自来熟的人,只是在塞拉菲娜的衬托下她显得无比外向开朗。

      “你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我以为我那疯狂的姨妈都没有教你说话。”唐克斯调侃道,“那时候有人来寄信骂你,我都回信骂他们欺负饱受摧残的可怜孩子!”

      “哦,哪有这么夸张。”塞拉菲娜往嘴里塞烤羊排——跟着唐克斯鬼混不仅让她身体强壮了一些,食量也增大了。

      “其实多米达已经在《巫师周刊》发表声明了,只是这些人都不看。我的爸爸妈妈确实伤害了他们,他们这样想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愿意这么想。”塞拉菲娜说道。她拿叉子把肉块捣松些,这是她无意识表示烦躁的方式。

      “欺软怕硬的家伙。”唐克斯翻了个白眼,“他们怎么不去骂马尔福,诺特,高尔,克拉布那些人呢?偏偏写信攻击你。”

      “诶呀,没事了。他们的注意力不是很快就被别的消息夺走了吗?”塞拉菲娜不以为意。

      “塞拉,你怎么比我更不在意这些?”唐克斯依旧有些不满。她已经去霍格沃茨上学了,同学们中有人知道她家收养了那个莱斯特兰奇家的孩子纷纷跑来问她,她知道实际上巫师们普遍对她有着偏见和恶意,就像对传闻中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不理性的崇敬和神化一样。

      “这次在马尔福家怎么样?”唐克斯问道。自从塞拉菲娜来到唐克斯家后,纳西莎·马尔福就一直邀请她去马尔福家住。

      “还行。”塞拉菲娜答得有点迟疑。

      唐克斯没有多问。

      塞拉菲娜会在春天去马尔福庄园住几个月。

      她对唐克斯解释说,那里其实比她想象中的马尔福家的样子好些。纳西莎姨妈和她记忆中一样温和,卢修斯姨夫对她有点爱答不理,但不重要。他家的孩子德拉科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也不能对塞拉菲娜怎样。

      马尔福家的藏书很多,这点就让她很满意,纳西莎姨妈不会管她看什么,她骂过过一两次非纯血和纯血败类,但在塞拉菲娜提出反对后她就不说这些了,只会教教她魔法知识,训练她一些贵族礼仪,带她认识认识一些纯血统家族。“这点很好,”塞拉菲娜描述在马尔福庄园的生活时重点强调了这个。大家族的庄园里有趣的东西更多一些,有很多书上介绍的稀有的魔法物品。纯血家族的聚会无聊,但不限制她独坐在一边,自己想入非非。

      “挺自在的,那些纯血家族的孩子也不大找我的麻烦。”塞拉菲娜说。

      她在马尔福庄园里度过了两个春天。

      不过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变得沉闷了一点,只顾吃饭。

      “不管怎么样,我们总觉得他们没安好心。”唐克斯等了一会儿,见她一副有心事但不想说的样子,也不勉强,“我们很担心你。”

      “我不会认可他们的纯血思想的——”

      “不是这个!”唐克斯连忙否认,“我们不是担心你会走到你爸妈的路上去——只是马尔福家不是那种当你身上无利可图时还对你好的人。”

      “你现在说话怎么和多米达一样。”塞拉菲娜挑挑眉,“难得他们都有事做不在家,难得的暑假,你不想玩点儿什么?我们别聊这个了吧。”

      “好啊。”唐克斯说道,也不纠缠。

      在唐克斯还没有上学、塞拉菲娜身体不太好的时候,塞拉菲娜完全是被唐克斯带着运动的。唐克斯习惯了上树下河,骑儿童扫帚,对付花园地精,照顾多米达药园中的草药,这些活动带着另外一个不善言辞的孩子一起玩儿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体验,唐克斯觉得自己是个姐姐了;同时,她发现身体上精疲力尽后,塞拉菲娜反而能话多起来,也更为伶牙俐齿。

      塞拉菲娜的身体很快足够承载她的魔力了。户外的微风、阳光以及肆意的奔跑显然有助于她释放天性。她脸色红润了很多,不像刚来唐克斯家那样,苍白得像个吸血鬼。

      唐克斯上学后,塞拉菲娜就安静了很多,不过在她自己来看,这不过是回归天性。她很快腻烦了爬树下河打地精这种活动,这慢慢对她来说太无聊了,她只保留了骑飞天扫帚这一个能让身体动起来的爱好,她喜欢速度加到最快濒临失控的感觉。安多米达不喜欢她这种玩法,总是叫她去照料药草或是陪着自己熬魔药。当然,安多米达教了她很多魔药知识,塞拉菲娜也乐于听,不过这都没有她自己看书研究魔咒,然后用她自己那根魔杖使用出来这件事更让塞拉菲娜开心。这种喜悦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她很难分享出去。

      唐克斯上学后有了新的爱好和烦恼,渐渐地会去同学家中做客,不再玩一些粗野的户外活动了。安多米达也不再教塞拉菲娜新的魔药知识,她认为塞拉魔力没有达到那种程度,而且也不必提前学习那么多高深的知识,同时她的订单越来越多了,没什么时间教导塞拉菲娜。有一段时间塞拉菲娜会和泰德去他工作的书店坐坐,但在有一次,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巫师嘶哑着嗓音骂塞拉“该死的小食死徒”并泼了她一瓶未经稀释的巴波块茎脓水后,泰德和安多米达都一致要求塞拉待在家中了。

      这样,在唐克斯上学时的日子变得更无聊了起来。1987年,纳西莎有一次突兀地来访,塞拉菲娜有点受不了家里一成不变的日子,便试探性地询问了安多米达自己能不能去马尔福家住一段时间,结果家里爆发了唯一一次争吵。塞拉菲娜不明白自己只是打算去马尔福家做客为什么安多米达反应这么大,也不明白自己明明说了只是去看看他们家的藏书为什么安多米达就觉得自己倒向了纯血统家族那一边。家里这种冷冷的气氛持续了一段时间,期间纳西莎还找上了门,结果激化了矛盾。

      一直到圣诞节唐克斯回来,家里气氛还是凝重。塞拉菲娜觉得厌烦极了,她觉得家中的书都没什么好看的了,什么魔药什么飞天扫帚都不再有意思。烦躁的感觉缠绕着她,糟透了,她不知道怎么和安多米达说话了,这种感觉和她在莱斯特兰奇庄园冲不破那堵空气墙一样令她难受。

      唐克斯发现她叽叽喳喳讲学校的事时家里人的反应特别冷淡,当然忍不住问家里发生了什么。泰德回答了她的问题,他已经夹在两个女人之间有一段时间了,心力交瘁。安多米达年轻时那种执拗的劲头爆发了,塞拉菲娜则固执的认为人和思想可以分开,她和自己的姨妈来往不代表她自己就支持血统论。泰德不熟悉马尔福家,但他觉得塞拉菲娜太稚嫩,不懂得环境影响人,同时太天真,以为自己怎么想最重要,别人把她看作纯血支持者无所谓。但他同时认为安多米达也太应激,马尔福家让她想起了自己逃出来的那个家,她的话语简直像利剑一样直插人心底,叫人难堪。

      “只是去看看,妈妈。”唐克斯似乎不认为塞拉菲娜不对,“再说,你怎么知道马尔福家就一定会把塞拉带坏呢?说不定没几天塞拉就觉得没意思回来了,让她一直觉得有意思的东西可不多,”说到这儿她和塞拉菲娜对视了一眼,她们脸上都有了点笑意,“而且没准儿我们还能知道点儿纯血家族的密辛什么的,譬如马尔福结婚后那么久才要孩子,是不是有什么——”

      她挑了挑眉,安多米达被逗笑了,她确实知道不少纯血家族的荒唐事,在餐桌上都当笑话讲过。塞拉菲娜也放松了。最终,唐克斯五年级和六年级的春季学期,塞拉菲娜都是在马尔福庄园度过的。安多米达和她都默契地避开了与此有关的一切话题,她们从没有聊起过在马尔福家的生活。

      转眼是1989年的夏天了,塞拉菲娜快要去霍格沃茨了。唐克斯早早回到了家里,她的作业非常多,甚至她自己给自己额外加了一些,说是准备傲罗办公室的实习,她希望拿到那个机会。安多米达和泰德不在家。安多米达是去出席德国的国际前沿魔药研究与创新峰会,泰德则是要面对魔法部关于麻瓜物品的搜查,他们书店有很多麻瓜小说,全体员工都在评估哪本书算麻瓜物品,哪本不算。

      这个夏天显得特别悠长,塞拉手里捧着《标准咒语,三级》在看。这本,她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只当做消遣。她手里的魔杖还是有点儿别扭,塞拉菲娜猜测它的原主人应该是很有个性的。不过,尽管如此,她将要有属于自己的新魔杖了,她还是很舍不得它,毕竟这八年来她都用它来学习魔法。

      唐克斯学习学不下去时就会去骑扫帚,塞拉菲娜也一起,这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刻了。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地上的一切都变得渺小,仿佛没有什么能困住她,没有什么能使她困苦。骑完扫帚她们出了一声汗,黏糊糊的,于是她们就会抢着去洗澡,接着分吃家里永远有存货的糖果冰耗子和巧克力蟑螂堆(唐克斯更喜欢爆炸夹心软糖),躲到安多米达放干燥魔药原料的地下室乘凉。

      两个人并排躺在地下室的地板上时,唐克斯提起塞拉菲娜快要去霍格沃茨上学的事。

      “你怎么没那么激动呢?感觉我都比你还在意这些。”

      “感觉就是一个期待很久的事情,它终于到来了,很自然,就没那么激动了。”

      “嗨呀,塞拉,你总是这样。”唐克斯摇摇头。塞拉菲娜真的是一个过分沉稳的小孩。她心想。

      “嗯……”塞拉菲娜拖长了尾音,听上去很迟疑。有些事,她埋在心底有段时间了,她一直不知道怎么诉说。她刚从马尔福庄园回来,安多米达就去了德国,泰德也早出晚归的,她没处开口,同时她自己也质疑,她害怕暴露自己,害怕自己在马尔福家的生活被刨根问底。

      可她总觉难受,这种言语无法表达,只能用身体不舒服来体现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她和唐克斯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看书,玩飞天扫帚,身体上的疲惫都无法让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消逝。

      她又想了很久,想起她刚来这个家不久时,安多米达就告诉过她,这是不正常的,你一定要表达出来,说出来。于是她有点犹豫地向似乎接受度最高的唐克斯开了口,同时斟酌着有哪些话可以告诉她。

      “朵拉,你知道,我以后,不会再去马尔福庄园了。”

      “嗯?”在闭目养神的唐克斯感兴趣地抬起眼皮,侧身看她,“怎么了,马尔福家出了什么事了?”

      “我和纳西莎吵架了,而且……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塞拉菲娜眼神有点飘忽,嘴角抿起,这是犹疑的样子。

      “什么?”唐克斯问,手撑着下巴,十分好奇。

      塞拉菲娜深吸口气,慢慢组织语言。这是发生在复活节前后的事,其实没有过去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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