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云上之人》旧梦上

15、第十五章 图书馆的幽灵（上）

　　塞拉菲娜与沃林顿和蒙太这一场纠纷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水花。大部分人更关注的是斯内普居然给斯莱特林扣分了！闻所未闻。这导致斯莱特林们的气焰都下去了一些，比赛在即，格兰芬多们志得意满的。

　　塞拉菲娜还是一如既往地，尽可能远离狮蛇两院的纠纷。她的禁闭安排在晚上，帮助平斯夫人整理书籍。而她借此便利搜集了不少她感兴趣的禁书，希望在批条有限期内尽快读完。所以她把时间完全花在了图书馆里。连米拉都忍受不了太长时间待在图书馆——她加入了合唱团，由弗立维教授亲自带领的那个，圣诞节要表演，时间紧任务重，她立刻就忙起来了。

　　这样，塞拉菲娜更加独来独往。

　　但她的生活并不平静。

　　首先是费兰·梅多斯。塞拉菲娜用了诅咒，这对他并不难猜测，毕竟沃林顿和蒙太没能长出头发。梅多斯似乎像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试图再次激起塞拉菲娜的黑魔法表演。他在事件发生的第二天早上的黑魔法防御课上就迫不及待地提及了常见黑魔法“无法治愈”的特点，甚至还叫了塞拉菲娜上台展示她的脱发咒。

　　塞拉菲娜十分困惑，她以为她和这位老师关系已经破裂，对方不想再看到她才对，但梅多斯似乎很迫切地想看看她展露黑暗的一面。

　　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地、强烈地试图证明她的天生邪恶？塞拉菲娜觉得梅多斯有点儿太，无聊了。她展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脱发咒，更类似于给水果削皮时所用的，而不是直接抑制毛囊使之不生头发。

　　梅多斯很失望。

　　“看来莱斯特兰奇小姐不具备诚实的美德。”他没让塞拉菲娜下去，直接忽视她，面向课堂说道，“学了超出课程进度的知识，却不肯展现出来，而且表现得如此谦虚。”

　　“是该夸赞您这样替人着想吗？怕您的能力惊艳了我们的眼睛？”

　　“这就是脱发咒，先生，您说了让我展示脱发咒。”塞拉菲娜一脸莫名其妙。

　　“好吧，这就是你的态度。”梅多斯挥了挥手让她回到座位。

　　“既然我们的莱斯特兰奇小姐不愿意展示她的实力，我们只好继续讲课了。”梅多斯拿着课本走到第一排的位置，“可惜我们为此浪费太多时间了，我们得抓紧！”

　　他敲了敲桌子，“沃尔珀特小姐，你来说说我们上次讲到了哪儿？你一直是最专注的人。”

　　维多利亚自信地站起来，看了塞拉菲娜一眼，答道：“食尸鬼的辨认。”

　　“很好！拉文克劳加五分。”梅多斯说道，声音充满了一个好的教授应该有的那种，对于授课的热情。

　　塞拉菲娜却有些愣神。维多利亚看向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茫然又迷惑。她习惯了在黑魔法防御课坐在最后一排，却没注意到，两个多月来，维多利亚总是坐在前排，很是积极。

　　塞拉菲娜描述不出来维多利亚给她的感觉。米拉下课后走到她身边，两个人一起去礼堂。塞拉菲娜还在想这些事，觉得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米拉还以为她在为梅多斯的刁难感到不快，试图开导她。

　　塞拉菲娜却摇摇头，问：“维多利亚这么喜欢黑魔法防御？我都没注意。”

　　米拉很惊讶：“你怎么突然关注她——哦，我不是说这不好，”她想起了她之前收效甚微的促进寝室和谐的努力，耸了耸肩，“维多利亚只在这门课上学得特别好，梅多斯教授也很经常赞赏她，当然她就很积极。”

　　“哦。”塞拉菲娜点了点头，没有再多想。

　　但午餐吃得并不安稳。两个火红色的身影来到了拉文克劳餐桌。塞拉菲娜咽下一口土豆，认出是韦斯莱兄弟，把手伸进口袋准备拿魔杖。她以为他们是又来进行“决斗切磋”了。但离得近了，她才发现二人脸上笑盈盈的，看得她一愣。

　　她旁边的米拉抱起双臂，很是不客气地开口：“哟，乔治、弗雷德，又是你们。这次你们可不能拿粪蛋来糊弄我！”

　　“呀，林内特小姐——”双胞胎中的某一个说道，塞拉菲娜分不出是谁。

　　“我们为上次的行为深表歉意——”另一个说。

　　“特意携带乳汁软糖来致歉——”

　　“若您乐意——”

　　“请您告诉我们——”

　　“永久脱发的咒语——！”

　　“什么？”塞拉菲娜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这一出表演。米拉好像习以为常，哼哼两声：“那要看塞拉乐不乐意教你们。还有，我、不、喜、欢、软、糖！”

　　塞拉菲娜被弄得有点迷糊。首先，她明明就坐在旁边，但韦斯莱兄弟却特意去问米拉关于脱发的咒语，虽然只要米拉愿意她一定会告诉她，但这件事依旧很奇怪。而且……米拉和韦斯莱兄弟……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塞拉见米拉“呼”地转过来，抓住她的手：“你不会答应的，是不是，塞拉？”

　　“啊……嗯。”塞拉菲娜含糊地应了。米拉的情绪波动突然变大，让她有点儿不习惯。

　　“看，你们没机会咯！还是老实用你们的粪蛋对付斯莱特林吧！”米拉转向韦斯莱兄弟，颇为得意。

　　两人中的一个捅了捅另一个。

　　“被看低了呢，乔治。”

　　“有点太有趣了不是吗，弗雷德？”

　　“林内特小姐，我们不止有粪蛋哦！”

　　“准备好见识韦斯莱的花样了吗？”

　　米拉点点头：“真是迫不及待。你们最好别是用只鸡把人吓跑。”

　　“我们才不会对我们的鸡宝宝这样做！”双胞胎做了个鬼脸，像他们来时一样风风火火地走开了。

　　“看来有某个斯莱特林要倒霉了。”米拉耸了耸肩，坐下来继续吃饭，她的情绪又回到了平常的样子。

　　塞拉菲娜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和他们这么熟了？”

　　“什么熟悉？”米拉被噎了一下，“我抱怨过很多次，你忘了吗？他们总是恶作剧。无聊的恶作剧。”

　　塞拉菲娜斟酌了一下，问：“你是真的不想我交给他们脱发咒吗？”

　　“什么！当然不！”米拉叫道，“他们已经够闹腾的了！而且，你不是说这个带点儿黑魔法，多了不好吗。”

　　塞拉菲娜眨眨眼。是的，没错，她是这样告诉了米拉。她不是和她讨论黑魔法的人选，米拉只是把黑魔法当做自己好友的一个，不良的小嗜好。

　　“那么，你们提到了鸡，那是怎么回事？”塞拉菲娜换了个话题，好奇地问。

　　米拉以某种义愤填膺的语调，讲述了一场不公正交易。她有一次在黑湖边闲逛，在草丛中发现了一只鸡蛋。几乎同时，双胞胎也发现了。可能是海格的某只鸡跑了出来下的蛋。就其能不能孵出小鸡，她与韦斯莱兄弟发生了争执，韦斯莱兄弟把蛋带走，带到温暖的格兰芬多休息室。赌注是，如果能孵出小鸡，韦斯莱兄弟要给米拉再弄到两个蛋。如果不能孵出小鸡，米拉要和韦斯莱兄弟一起进行两次夜游。

　　“我赢了。”米拉说，脸色不太好看，“但是他们给我的是两颗粪蛋。”

　　塞拉菲娜没忍住哈哈大笑。

　　“总之，我不喜欢他们。”米拉以这句话结束了话题，接着去寝室准备看一个下午的小说。晚上，她还有合唱团排练，所以她抓紧了一切时间放松。塞拉菲娜听她说起，她在看麻瓜小说，《东方快车谋杀案》。而塞拉菲娜之前在泰德的书店里看过一两本这位知名麻瓜作者的小说，她也很感兴趣，所以她们说好了，米拉看完就给塞拉菲娜看。

　　不过——塞拉菲娜坐在图书馆里，看着自己长长的书单，默默叹了口气。她可能至少到圣诞才能看到那本小说了。

　　现在，她想提起全部注意力，继续去啃《灵魂流质理论入门》——非常“入门”的一本书，其重量能拿来锻炼力气。她已经注意到，卢修斯·马尔福给她的一堆东西中，其他的物品她不过多检验就能感受到危险等级，但那本日记本不同。

　　她开始时觉得上面可能只是施加了自己不了解的屏蔽魔法。但她看了《魔力分类方法（最新版）》后，她练习了几个咒语，在日记本上测试，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她基本可以确定，日记本上的魔力，大概是记忆残留、情绪残留、生命力残留、灵魂残留这四种之一。不幸的是，其中每一种都是魔法中一个广阔的领域，并且和很多残忍的黑魔法的联系非常非常紧密。

　　塞拉菲娜不打算进行“破解”，这种黑魔法物品往往包涵了炼金术或是古代魔文的一些技巧，而她在这些方面还一知半解。她只想弄清楚这日记本上到底有什么。

　　自从上次使用诅咒后，塞拉菲娜就有些小心翼翼。她不确定后遗症的说法是不是斯内普恐吓她的，不过她确实感觉不太好，就暂时中断了诅咒的研究，看了点儿反诅咒的书——作为消遣。

　　但……埋在书堆里的生活，并不像过去那样让她平静了。

　　维多利亚的眼神让她不安。她不乐意和人产生交集，其中包括和人交恶。沃林顿和蒙太那种赤裸裸的恶意她应付得了，但她不确定该怎么对维多利亚。甚至可能她未必对自己有恶意，塞拉想，只是自己感觉不舒服罢了。保持更远的距离是她通常的手段，但这又像某种逃避。

　　对于其他人她也总是这样，她注意到他们看自己的目光之后她就决定远离。她在自己和别人之间总是竖起高墙。米拉总是和她一起，可她也有自己的交际，她一向更活跃开朗，不太乐意同塞拉菲娜讲话的人都会和她交流。两个月来，她认识很多人，高年级的，其他学院的，总是有很多新鲜的话题和她分享。

　　塞拉菲娜独自坐在图书馆的时候，偶尔会想，她只有米拉一个朋友，而米拉有很多朋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她最好的朋友。每当这时，她就会感觉有点茫然若失。但，米拉怎么交友是她的自由，她自己竖起进入她内心的墙，不能怪没有人走进。

　　其实她知道怎么礼貌地和人相处。但她既不热衷于八卦琐事，也不关心时尚之类女巫们可能会关心的问题。她没有太多的学业烦恼和大家一起抱怨。对于流行的娱乐活动，巫师棋，高布石，甚至魁地奇，她都不那么热衷。她只是喜欢飞行的快感，不爱争抢某个球。

　　独处本该是她所熟练的事。但，在图书馆看书的间隙，她抬头，看到三五聚集的人群，看着他们低声交流，发出浅浅的议论和嬉笑时，她感觉到了一种焦躁，一种匮乏。无法从书本中得到的，匮乏。她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某种，情绪。

　　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接近时，整个校园都弥漫着兴奋和躁动，青春期的荷尔蒙几乎无处不在。但塞拉菲娜觉得更为焦躁。她发现自己注意力下降了，连之前所熟练的阅读大部头书籍都做不到。她不可能在禁闭期间看完自己列的书单上的书的。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看下去的欲望。

　　她太无聊了。无聊总是推动她往更未知的地方前进，往危险的领域探出脚趾，提高她鲁莽的概率。但她答应了斯内普教授，至少不要让黑魔法入侵她全部的生活。于是，她便有些无所事事，坐在图书馆里，却总是神游，不知道要想做什么。

　　狮院和蛇院的比赛安排在周六，前一天是她禁闭的最后一个晚上。她的任务是帮助平斯夫人把归还的书籍放到原来的位置，同时检查有没有人在闭馆后还逗留图书馆。简单的劳动，她一边做着，一边想，明天的比赛或许可以让她换换心情。

　　米拉也说她最近有点沉闷，太，脱离生活了。学习和书籍之外的生活。她几乎是半威胁式地要求她去看比赛。她说她已经和韦斯莱兄弟说好了帮她们占两个位置。不熟悉，哼！

　　好吧，好吧。或许她应该看看公告栏，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她感兴趣的学习小组，认识认识新同学。拉文克劳有各种各样的学习小组，一般都是不限学院、年级的。她去看看也不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进入禁书区最北边靠墙的位置。最后检查的地区。塞拉菲娜闻到了灰尘的味道，这儿黑乎乎的，依靠高高的窗户那里射入的皎洁月光才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一排排书架的模糊的影子。

　　应该不会有人躲在这里吧？塞拉菲娜想，这儿的声音来源最大可能就是那些书了。她目光集中到一本书上，它被铁链锁住，书脊处有血液流下。

　　这时，她听到侧前方，被书架挡住的地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像人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