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云上之人》旧梦上

12、第十二章 一场“血祸”

　　塞拉菲娜知道自己是一个非常自我、不够坦诚的人，她有很多事情从不和人说。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在来唐克斯家之前的生活，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自己对黑魔法的兴趣。

　　除了黑魔法之外，她很早就对历史和政治书籍感兴趣，推论出血统论的可笑，同时，在马尔福家的生活也让她看清了真实的纯血家族的生活样子，太过于无趣，她不想踏入也不想认识其中的任何人。

　　她知道纯血贵族们对黑魔法的接受度更高，但，塞拉菲娜早就发现，他们根本不会使用，也不明白其中的美妙之处。大部分所谓贵族，也不过是庸碌无能之辈，靠着祖宗的荫蔽张扬跋扈。

　　但此时此刻，坐在医疗翼的床上，塞拉菲娜知道她内心的小角落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大家都看到了她实在有成为黑巫师的可能。她叹了口气。会黑魔法不等于是黑巫师，这一点她是这样认为，但大众的观点当然不是。

　　对于她将要面对的，人们对她的态度，她有点担忧，却不乏一种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落下的释然。

　　当然最先面对的，是她认识的唯一一个同龄朋友，米拉·林内特。

　　在庞弗雷夫人处理她的伤口时，米拉叽叽喳喳地说明了伤口的来源——一场决斗。这点燃了庞弗雷夫人的怒火，治疗一结束，她就匆匆动身去找校长。

　　“学生们自己不小心或者互殴的伤害已经够多了，我没想到伤害还能来源于一位教授！”她是这么说的。

　　米拉没有回课堂，在庞弗雷夫人走后，她直截了当地问道：“黑魔法是什么？”

　　塞拉菲娜愣了一秒，然后解释道：“你知道，魔咒通常分为符咒（spell）、魔咒（charm）、恶咒（jinx）、毒咒（hex）、诅咒（curse）——”

　　“我不知道，弗立维教授还没讲到。”

　　塞拉菲娜被噎了一下，无可奈何地说：“那你现在知道了。”

　　“总之，这是一个普遍分类。还有一个粗浅的区分，即分为黑白魔法。黑魔法主要指带来严重伤害，能够控制他人，甚至致死的魔法。基本上，恶咒这个级别的咒语就能带来轻微的不适，到毒咒、诅咒，几乎都能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和损伤。但具体一个魔法算不算黑魔法，还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除了公认的那些伤害巨大的。”

　　塞拉菲娜说完这一长串话，叹了口气，道：“梅多斯说我释放的是黑魔法，也不能算错。我在烈火咒上加了一个永久伤害的效果。通常负面效果无法消除的，都算黑魔法。”

　　“我懂了。也就是除了威力大点儿没什么不同呗。”米拉站起来说道，脸上的表情都放松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塞拉菲娜犹豫了，嘀咕道：“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她知道黑魔法是危险的，她不否认这点，但她依旧喜欢这“危险”，学习黑魔法根本没有米拉说的那样轻描淡写，人们对它的害怕是有原因的。

　　但米拉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塞拉菲娜有种混杂着忧虑、难受和开心的感觉，她知道米拉表现出这个样子是因为支持自己。她没法儿再说什么了。

　　塞拉菲娜也不知道梅多斯和庞弗雷夫人找校长的结果怎样，反正没有人找她聊聊这件事。唯一的一个是晚上来找她的唐克斯。

　　唐克斯了解了她是怎么知道这个魔咒的（“从书上看到的，当然。”塞拉菲娜说），接着就劝她不要和老师置气，决斗也要适可而止。

　　“我知道你喜欢魔咒也喜欢决斗，”唐克斯说，“可这与我们之前打闹的那种决斗不一样！梅多斯教授是一位真正的傲罗！”

　　接着她就开始了她自己对傲罗这个职业的展望。到她们分手时，塞拉菲娜都怀疑她不是使用了黑魔法而只是简简单单地在课上反驳了一下老师，否则怎么所有人都表现得如此轻描淡写？

　　塞拉菲娜感觉很茫然，不是那种躲过一劫的庆幸，而是明明应该发生点什么却没有发生的无措，像等待人生中第一次暴风雨来临，第二天醒来却发现海浪平静什么都没有的那种茫然若失。

　　米拉和塞拉菲娜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们不再提这个了，只简单地聊了聊课业，然后米拉就开始大谈特谈她喜欢的麻瓜小说，塞拉菲娜时不时提问一下。拉文克劳的学生们比起之前，离她俩更远了。

　　一个和她们同级的学生，罗杰·戴维斯，突然走到塞拉面前，颇有气势地站定，伸出食指指着她，没头没尾地说：“你不可能在霍格沃茨施展你的黑魔法！邓布利多会看着的！”

　　塞拉菲娜猜测这人此刻心里应该觉得自己是英雄在向反派放狠话。她笑了笑，说：“谢谢你的提醒，戴维斯。我知道了。”

　　戴维斯大概想象中认为塞拉会说出其他一些狠话，见塞拉这么平和反而哑口无言，灰溜溜地又走了。

　　这个小插曲暗示了在学生之中关于塞拉菲娜的种种说法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同时也揭开了塞拉菲娜并不平静的生活的序幕。

　　斯莱特林又开始有各种团体要邀请她入伙，但不知为何都带着一股傲慢的口气，在她拒绝后，她又在斯莱特林那些人口中成为了“傲慢”的代言词。

　　格兰芬多的人则总是要和她较量一番，有的直接说她是黑巫师，有的更为礼貌，但他们有一个共性就是百折不挠，这次用咒语击退，下次还来。塞拉菲娜很快就不胜其烦，恨不得除了上课其余时间都待在拉文克劳塔楼。

　　赫奇帕奇的小巫师们没有直接说塞拉菲娜是黑巫师的，这多少有几分唐克斯的功劳，但他们都三五成群地走，也总是避开塞拉菲娜，就这点已经让塞拉菲娜很是感激。

　　费兰·梅多斯自第一次上课后再也没有提及塞拉菲娜，直接把她当空气，她提交上来的作业也一律打A。但对塞拉菲娜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她直接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写其他课的作业，捣鼓她的黑魔法物品。

　　她最近去图书馆找了一本不在禁书区的关于诅咒的书在看，同时拿了卢修斯·马尔福丢给他的一堆东西中唯一看上去她能接触的——一本普通的本子——去研究。

　　不过，她当然知道这不太可能是卢修斯误放进来的，尽管她试过各种检测魔法都没检测出什么东西来。她请米拉认了，这是一本产自麻瓜公司的日记本（当然她没告诉米拉她怎么得到这日记本的），上面只有主人的名字：T.M.里德尔。

　　她已经查了很久，有名的黑巫师中根本没记录这人的名字。她陷入了僵局。

　　但是，飞行课要来了，她暂时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她想念飞行的感觉，想念加速到最大濒临失控的那点，想念大汗淋漓的感觉。她的注意力几乎不能集中在课业上。

　　当然某种程度上来说，出现这症状的不止塞拉菲娜一个。飞行课吸引了一年级大部分学生的注意。没人再纠结塞拉菲娜的事了，大家全都在讨论魁地奇、各类扫帚或是自己的飞行经历。

　　米拉或许是少见的不情愿的人。她说：“我连自行车都骑不稳，而骑扫帚——天哪，双脚离地！”说着喝了口橙汁压压惊。帕翠霞鼓励她骑上去就知道了，这是这位胆小腼腆的女巫唯一敢于发表意见的话题，她很激动，也摩拳擦掌。连一直以来对米拉和塞拉菲娜没有好脸色的维多利亚都很兴奋和期待，帕翠霞和米拉说话，她都没有阻止帕翠霞，而是加入了讨论。

　　塞拉菲娜默默听着，一瞬间有种她们寝室关系还不错的错觉。

　　到了飞行课这天，上午大家就没什么心思学习了，麦格教授似乎也很理解大家的心情，提前下了课。拉文克劳的新生们像一群被放出牢笼的雏鹰一样争先恐后地来到蓝天白云之下。赫奇帕奇的学生也很快到了，塞拉菲娜看到塞德里克·迪戈里，和他打了个招呼。

　　迪戈里是赫奇帕奇少有的能和她保持正常态度交流的人，他们见面都会打招呼，对塞拉菲娜来说这算是一段友好的距离舒适的关系了。当然，迪戈里身边的朋友们看到她眼神中还是带着担忧和一点点恐惧。这是没办法的事。

　　教飞行的霍琦教授有一双锐利的鹰一样的眼睛。她指示同学们先从让扫帚“起来”开始，这对塞拉菲娜这些打小接触扫帚的人来说就有些过于简单了。

　　但米拉还在努力让扫帚起身时，已经有不少人在缓慢飞行了。其中当然包括塞拉菲娜。她观察四周，发现塞德里克也飞得很出色，控制力极其精准；之前在她面前装英雄的戴维斯也意外地不错。

　　霍琦夫人观察了一会儿，就专注于指导那些飞得还不够好的人了。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相对另外两个学院来说闹不出太大的祸。塞拉菲娜骑着扫帚慢吞吞地围着场地飞了一圈又一圈，开始觉得无聊了。

　　接着，不知是谁——大概是戴维斯——提出比比速度。这几乎是所有魁地奇相关游戏中最安全的了，已经会骑扫帚的一圈人没有反对的。塞拉菲娜一反常态，积极地加入其中。这吸引了其他人奇怪的目光，但没人阻止她。

　　原本的、玩闹性质的比赛是要从场地的一端飞到另一端。但塞拉菲娜无视了这个限制。她飞得快极了。她根本不想停止。耳边风声呼啸，长袍鼓起，像雌鹰张开翅膀一样。塞拉菲娜觉得很快乐。

　　“快停下——”

　　突然身后传来什么人的喊叫。塞拉菲娜侧了侧头，发现竟然是塞德里克·迪戈里。她转动扫帚柄，灵活地来了一个摆尾。

　　“想把我叫回去？好啊，追上我！”她向训练场的方向冲去。她把速度加到最大了。塞德里克在后面喊着什么，但风声太大，塞拉菲娜什么都没听见。她也不想听见。她的全身紧绷着，四肢因为长时间发力而酸痛，腹部有沉沉的下坠感，但她恍然不觉。

　　一直到她落到场地上，看到一群同学张大嘴巴，她还感觉是自己飞得太好了。塞德里克在几秒后到达，气喘吁吁：“对不起霍琦夫人，我追不上——”

　　“够了！”霍琦夫人脸色涨得通红，鼻孔因为愤怒而张大，喷出气来，“拉文克劳扣二十分！你需要为此关一周禁闭，莱斯特兰奇小姐！”

　　塞拉菲娜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回复“好的教授”，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直到霍琦夫人让她去医疗翼，同时米拉脱下了自己的长袍系在她腰上。

　　塞拉菲娜一低头，发现扫帚上自己刚才坐过的地方有一片红色在缓慢流淌，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感觉到的腹部的不舒适其来有自。

　　……后来的塞拉菲娜遇到过很多危险的时候，但她最不想回到的永远是一年级的第一节飞行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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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儿只是思想上比同龄人稍微成熟点，其实生活经验还是不是很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