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这就是你想要的》管落

7、第 7 章

　　19、让

　　马可曾因为我是普通人而夸奖过我。

　　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更多的时候我都在为自己身为普通人而感到无力。

　　为了寻找和谈机会去马莱的时候，我有这种感觉。去阻止地鸣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我们这些普通人总是被那些有能力的人引导着，他们负责选择方向，我们负责跟随。但是，我也不是每一次都能理解他们的选择的。

　　此时此刻，我挺想找弗洛克那家伙聊一聊的。我真的很想知道，当初玛丽亚之墙夺回战的时候，他们那群几乎没有作战经验的新兵，是如何做到完全信任埃尔文团长，即便是跟着埃尔文团长去送死，也不质疑那些行动是否有意义的。

　　如果硬是要在阿尔敏身上挑出一点不如埃尔文团长的地方，估计也就是在这里了吧。

　　埃尔文团长身上有一种领袖气质，会让跟随他的人无条件相信他，即便他的命令是一无所知地去送死，也会有一大批人执行。

　　阿尔敏呢，我不能说他身上没有这个特点。但是比起埃尔文团长，他在这方面的确是弱了一些。

　　但阿尔敏本人似乎也完全不想要追求那样的领袖气质。为了自己的作战计划能顺利进行，就让自己的士兵在无知与恐惧中迷茫地死去。这种事，估计永远也不会发生在阿尔敏身上。

　　跟着阿尔敏行动以来，我好像还没有过迷茫困惑的时候，比起埃尔文团长的高深莫测，他更偏向于让我们理解每一步行动的意义和目的。

　　但是，此时此刻我却迷茫了，虽然阿尔敏已经跟我解释了很多，但是我还是很迷茫。我们的行为真的能有结果吗？真的会成功吗？这些问题不论我怎么去想，答案都是不会。

　　“兵长，您之前是怎么做到无条件相信埃尔文团长的呢？”

　　弗洛克那个癫狂又烦人的家伙已经死了，我只能去找利威尔兵长。

　　但是利威尔兵长估计也不是很想回忆那些悲伤的事情，他只是瞥了我一眼，问我为什么要问那些问题。

　　“没什么，只是觉得阿尔敏的决定根本行不通。”我说。

　　在听完我的回答之后，利威尔兵长给出了我前一个问题的答案：“不思考。”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他想说什么。

　　“埃尔文的命令，我只负责执行，我不会去质疑他，我也不需要质疑他。”利威尔兵长说。

　　“完全不让人意外的答案。”我说，“毕竟是埃尔文团长，能做到这一点完全不让人意外。如果阿尔敏更像埃尔文团长一点就好了。”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利威尔兵长问我。

　　我老实交代了我此时的真实想法：“如果阿尔敏能像埃尔文团长一样威严、强硬，让人觉得他不容置疑，我估计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我可以像利威尔兵长那样，无条件地听从他的命令，什么都不纠结，什么都不质疑……”

　　听完我的回答之后，利威尔兵长沉默了许久，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待我的回答的，不过我是发自内心地这么觉得。如果阿尔敏的性格更强硬一点，甚至说更专制一些，那么我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多余的心思和精力，去纠结那么多和他相悖的想法了。我会更顺从一些，少纠结一些。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有必要和你说清楚，我之所以会这样对待埃尔文给我的任务，并不是因为他有用威严或者什么别的东西压着我，我只是单纯的信任他。我所做的一切，完全建立在我对他的信任之上，仅此而已。”利威尔兵长说，“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和埃尔文之间的信任崩坏了，我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无条件接受他的命令的。”

　　信任，可是现在就是信任出现了问题。

　　“你在质疑阿尔敏吗？”利威尔兵长问我。

　　“我不是质疑阿尔敏这个人。”我下意识反驳了起来。

　　但是我们两个都知道，我就是在质疑阿尔敏。

　　我只好继续解释：“如果一件事是正确的，但是做了之后不会有好的结果，我就会犹豫要不要去做这件事。但阿尔敏是完全不会犹豫的。像我这样的俗人，很多时候，是不太能理解他的。”

　　“那你就去找他好好谈谈吧。质疑一旦产生，如果不好好处理，只会越积越深。而且，科尼不是已经离开调查兵团了？他没有阻止吧？”利威尔兵长说。

　　“唉。这种话，我怎么说得出口呢。难道我能把所有事都甩给他一个人吗？”我说，“虽然我质疑阿尔敏的决定，但这不代表我要和他绝交。我再怎么混账，也做不到把这个样子的他丢到一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