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回廊》御七爷

21、落子无悔

　　“事有蹊跷？”颜镜辞说。
　　“不好说，因为到最后揭露悲剧的时候，名单表上是没有虎门的。”水巫云说。

　　颜镜辞有点好奇，问:“‘悲剧名单’？”
　　又说漏了，水巫云心道要死。
　　经过三秒钟的斟酌，水巫云放弃了。

　　他说:“我自己列出来的。每一次轮回，结束时间不等，有新人，我就写下来。然后在下一次轮回，我去救他。”
　　“说不上救，算是给我的工作减少一点压力。虽然，一个也没有救到。”

　　“.........”
　　颜镜辞说:“救人比杀/人难。”
　　“嗯。”水巫云说:“所以，我不想救。”
　　“每天都会有人通过网站向我倾诉苦痛，欢乐的很少。我理解且尊重，只要他们不被鬼手感染对我来说就是好消息。”

　　颜镜辞学着水巫云撑头，凝望着他，“比起许知寰，你更偏向一个医生。”
　　“先生是指救人？”水巫云问。
　　“不是。”
　　“救你自己。”

　　水巫云一顿，思想都慢了半拍。
　　二人对视良久，前者把目光挪开了。

　　“是吧。”他说。
　　这时，夏梓星推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顾遥朝和一个小朋友。看到水巫云，夏梓星立马抬手把小孩子抱起放顾遥朝怀中，然后对准后者直接一jio踹了出去。

　　水巫云打招呼的手愣在空中，“......梓星...那个......”
　　“没事！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啊对乌云你来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刚不在哈哈哈......”

　　水巫云就这么盯着夏梓星僵硬地走动，总结完，问:“你和遥朝......不会拐卖孩子了吧？”
　　“哈？！”夏梓星被定格了般定在原地。
　　“我用不...不对我犯什么拐孩子啊？！”

　　“看出来了，你是真的。”水巫云说，这句话还给夏梓星搞宕机了那么一瞬，反应过来之后哈哈干笑两声。

　　“什么真什么假的......”
　　“没什么。”

　　夏梓星走进厨房，水巫云没什么动静了，颜镜辞这时问了一句:“你怀疑他？”
　　“嗯，先生不也是吗？”水巫云滑着电脑屏幕。
　　“你没打算瞒我。”
　　“嗯？先生是指什么呢？”

　　颜镜辞轻笑，问:“突然就不想藏了？”
　　“意识是一瞬间的。”水巫云说。
　　“那我很好奇你在这一瞬间想了什么？”

　　水巫云抬眸，嘴角上扬微乎其微的幅度。
　　“先生不试试猜一下吗？”
　　颜镜辞装作难办的样子，说:“哎？那这可不好猜了，巫云能给点提示吗？”

　　“因为信任你。”水巫云直接给出了答案，手指轻快地敲击着键盘回信息。
　　回完信息，水巫云发现颜镜辞不知何时，在自己手边放了一个精致的小黑盒。

　　“给我的？”水巫云问。
　　“当然。”颜镜辞点头。

　　打开一看，一对精致的黄玫瑰耳坠。
　　“你好像总能把握我的喜好？”水巫云拿起耳坠细细观察起来。
　　“不好把握，但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讨厌。”颜镜辞回应，目光一直锁定在水巫云脸上。

　　“谢谢......你很喜欢送我礼物。一见面就送，这样我可要减少我们见面的频率了。”水巫云说的面无表情，像开玩笑又不像假的。
　　“别啊......”
　　“我总觉得，来见你不能什么都不带。所以......”

　　水巫云嗯一声，“你和我说过的。我一直觉得每次是我去找你，可我好像也没什么能给你的。”
　　惦记。

　　“没事，人来了就行。至少我能知道你有麻烦还记得我。”颜镜辞像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语气还挺愉悦。

　　“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有麻烦才会找你？”水巫云盯着颜镜辞。
　　不过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说起来也没什么底气，水巫云干脆直接闭嘴了。

　　“不是那个意思。对我来说，只要你肯找我我就很开心了。”颜镜辞说得认真，水巫云没有多说，只是打字的速度变快了。

　　不一会，什勒进了咖啡厅。
　　顺其自然地坐到了颜镜辞身边，觉得不得劲又挪到了水巫云身边。
　　“坐我身边是什么晦气事吗？”颜镜辞一脸无语。

　　“啊哈哈那倒不是，主要是难得见巫云几面。”
　　“蝻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过我还有一事......”什勒从包里拿出几份文件推向颜镜辞，转头淑文地看着水巫云。

　　“巫云，是这样的，有件事可能得麻烦你一下。”
　　水巫云点头，“你说姐姐。”
　　“我想请你，去一趟天堂鸟。”
　　看着文件的颜镜辞突然抬眸，什勒示意前者不要意外。

　　“你既是轮回者，肯定也知晓天堂鸟有一本「预言书」，它只会书写转折性很大的预言。可能在你眼中，什么事情早已称不上转折。”
　　“不过......我还是想请你，去见证预言。”

　　什勒说的委婉，但水巫云知晓这时请他去天堂鸟，那个预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时候未到。”
　　水巫云说。

　　“我知道你们很担心我，但事关仇家临门，我并不建议这么早就拜访贵府。虽已去过一次，不过是无人知晓的情况。”
　　此话一出，是谁都能听出来了。

　　“巫云，你不是天堂鸟的仇家，回廊也不是。和我们有过结的是曾经的使者，你不必在意身份问题。”什勒说。
　　水巫云却坚决拒绝，“姐姐，我担心的不是身份问题。”
　　“听我的姐姐，时候未到。”

　　一阵清晰的纸张撕裂声响起，什勒”有些惊讶地说:“家主，您撕它们做什么？”
　　颜镜辞给出的回答也很明了，“不想看。”这个回答说的轻松无所谓，少年狂野展现的痛快淋漓。

　　“我想您也不乐意看，但...罢了，就这样吧。对了......”什勒又面向水巫云。
　　“烛燃那孩子近阵子想你想的厉害，问你什么时候能去他梦里和他比试武艺呢。”
　　颜镜辞略敢不满，“想比试可以找高惊言或钟欲，惦记人家一个主法能，和自己专修八竿子打不着的打做什么？”

　　什勒干笑两声，水巫云则表示，可以啊，怎么不可以。
　　“我可以的，什么武器我都会那么一点。随时有空，最近没什么委托，而且最近乌托邦没什么动静的意思。”

　　颜镜辞不是很同意，“难得空下来救好好休息，你的状态不是很好，你自己能感受到的。”
　　“...嗯，就当满足一下孩子？”水巫云眨巴眨巴眼睛。

　　颜镜辞无奈点头，反手把这个月准备送水烛燃的定制法能武器退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水巫云听到颜镜辞的手机不停传来震动，小声提醒说:“先生，信息真的...不看吗？我感觉，还挺着急的。”

　　颜镜辞则表示，“没事，也没有很急。”
　　反正又不是我急。

　　水巫云闻言也没有多问，回完了最后一个信息，有点身心俱疲。
　　什勒早早离开，就颜镜辞一直陪着水巫云。
　　后者看了一眼时间，竟然都晚上六点了，他忙问:“先生，这个点了，真的没事吗？”

　　颜镜辞挑眉说:“没有。事实上，天堂鸟的效率很高，反而留下的事情不会很多。”
　　水巫云哦一声，很小声地说:“天堂鸟到底是做什么的......”

　　“巫云想知道吗？”颜镜辞莞尔看着水巫云，等后者回应。
　　相比这个，水巫云还是很好奇颜镜辞怎么听到他说话的。

　　不过打听其他组织内部是干什么的...这和窃取情报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他问的还是组织的家主。
　　水巫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还是不了，天堂鸟不是一贯不与其他组织共享业务信息吗？”

　　颜镜辞皱眉，“这有什么，又不是两个相同的概念。”
　　“哪里不同？”
　　前者眯眯眼，注视着水巫云。

　　“因为是你，所以可以。”
　　“因为是你，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只要是目前能说的。”

　　水巫云一时没接话。
　　二人沉默良久，颜镜辞刚要开口，水巫云先一步说:“对于我，你好像从不计后果。”
　　“先生，知道吗。如果我是反派，你的信任会致使你满盘皆输。”

　　颜镜辞似是没有思索，“你不是棋子，不在我的落局中。就算是，利弊权衡是一个掌棋人在落子时就该做好的觉悟。”
　　“出于我手没有死局。”
　　“你不是，所以你的说法在我身上不成立。”

　　水巫云惊怔在座，他已经不能用狂妄形容面前的男孩儿。或许是先生喊多了，致使他对颜镜辞的处事经验上有滤镜。
　　可他迷惘间忘了，颜镜辞今年才二十二岁。

　　“你对我很坦诚，让我没想到。即使是经过了那么多次轮回，你的每次回答都让人出乎意料。”
　　“不过......”水巫云沉了声，目光闪烁的注视颜镜辞:“如果我说先生是我未走出的下一步，先生会怎么想呢？”

　　颜镜辞只是顿了一下，唇起时带着一丝笑意:“那就悉听尊便？”
　　“言重了。”水巫云说，“你的信任与我，于回廊而言过于沉重。”

　　“迟早会习惯的。”
　　“巫云，我想知道，我是你的哪一步棋子。”
　　水巫云否认了这个称呼，“先生不是棋子，仅此而已。”
　　“嗯？”颜镜辞有些惊讶，“那我入局是为了什么？”

　　“有用。”水巫云淡淡说。
　　“时间差不多了。”水巫云闭眼，数多蓝蝶浮现在其周围。前者从回廊能量中提取了部分蓝蝶精华，汇聚成一张符。
　　他递给颜镜辞。
　　“拿着。”

　　颜镜辞打量着手里的符咒，“这是......”
　　“保命符，可挡无数招式，用一次就没。”
　　“我死不了，能供起来吗？”颜镜辞问。
　　“夸张了，不过会用到的。”

　　这时，夏梓星走了出来，看到颜镜辞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
　　“你怎么还在？”
　　颜镜辞则一脸悠然问:“我不能在？”

　　水巫云看夏梓星那走过来的表情都知道他估计骂的很脏。
　　夏梓星指着门店墙上的钟，“哎哎几点了你看看，我们要下班了。”

　　水巫云看了一眼才想起来，“对哦，你这个点该休业了。”说着起身，夏梓星哪是让水巫云走，立刻把人按了下去。
　　“哎呀我们乌云想坐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大不了我喊遥朝过来帮我看店。”
　　又看向颜镜辞，“客人您什么时候走呢？”

　　“我听巫云的。”
　　这句话倒给水巫云整噎住了。
　　看两人眼神打架打的凶猛，水巫云小声插嘴:“那个...其实确实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就不麻烦梓星了。”

　　颜镜辞立刻开口:“我送你。”
　　夏梓星拍桌拦前者，“慢着！”
　　前者挑起一边眉，“哦？刚刚店主急着赶我走，现在又不让我走了？所以我这是走还是不走呢？”

　　最后就是，水巫云用符咒封住了两个人的嘴，和夏梓星告别之后拉着颜镜辞就走。
　　“两个活爹......”水巫云心想下次还是不让颜镜辞和夏梓星碰面了......
　　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夏梓星对颜镜辞恶意那么大，不该有问题的才对......找个机会得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