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只是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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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下午两点讲座正式开始，上午八点就得集合先过一遍流程。
双创是此次活动的主办部门，简泉和孙览去得更早一点在办公室整合一会要用的物资。
“这几天辛苦了啊简泉，不过忙完这一次你应该就都能掌握了。下周二还有个活动，但不是咱主办，你看你要有时间就来，也是当参与一下了。”孙览把草稿纸和笔装在一个箱子里，边和他聊着。
简泉知道这大概意思就是明年换届他还在这个位置，就应了好，说自己会多学的。
再想了想下周二自己的课表，刚想回话，脑子里又冒出他那位竹马，莫名心虚地很快答应，说自己下个活动还能来，有时间的。
孙览没太见过他这种状态，稀奇地看了一眼后乐呵呵地说，“没事啊简泉，咱组织要求没那么强硬的，一切看个人。”
“说到这个，咱们下个月是不是得定正式干事人名单了啊？”听到他说这个，简泉就想起之前还当干事时的几位同伴，好奇问了下。
部门初步选定这届八位干事后，孙览和之前的那位部长就叫他们出来小聚。一是简单介绍一下组织要求和部门工作内容，二是让他们有什么问题都提方便后期工作推进。
所以等东西都上好了后，孙览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们的几个干事都连连发出疑问。
“恭喜八位成功加入我们双创的大家庭！但是你们还得实习一个月，一个月后的八进四才是最后正式人名单。”
简泉提到这里，孙览也想起来了，“对，所以你们这一个月里参加大大小小活动的出勤率、表现都特别重要。”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你当时的反应，唉不对，你好像没有反应，所以对比起来才格外突出。”孙览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简泉，“简泉，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啊？”
简泉手上动作没停，数着矿泉水把它们放在另一个箱子里，想了想说，“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你说八进四啊？”
“对。”
“你不觉得紧张什么的啊？”
数好了他就把箱子提着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然后朝孙览看过去，“还好吧。就觉得这事果然不简单。真要有什么特别难忘的，大概就是挺麻烦的吧，不过也挺公正，大家机会都一样，最后能不能留也是看自己。”
“嚯，你这心态，不愧是我们认证过的人。”孙览眼睛都亮了，回想了一下他说的话又低头打印流程表，“不过，公正这个事，还真不好说。”
不常见他这么落寞，简泉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认真听他说。
“这事反正每年都有啊，上面要真有什么想法我们也拦不住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简泉一句招呼堵回去了。
孙览还好奇简泉突然是怎么了，抬头就跟那几位干事对了个眼，这下才反应过来简泉是不想让这事被传出去。
于是他也立马切换回乐呵呵状态，跟他们一个个的打起了招呼。
招呼打完后简泉就去干事那边说现在还有什么事得干了，看着一个个有条不紊的背影，他退到后面和孙览对视了眼。
也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正”的事。更别说还在竞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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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把东西拿到大厅，其它四个部门的人也都差不多到齐了。每位干事按照前一天活动群里分好的职务找带领这个组的部长，听他们安排。
简泉被安排在孙览手下在操控室坐着看台下各位部长怎么做，结合着孙览给他的讲解，一时半会他就摸清各个岗位的工作内容了。
“没问题的话你就在这里待着吧，这活动也不大，只是往年必须要走的一个形式，也是让这届新生先小小地参与感受一下。”孙览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者你跟这几位助理也可以多聊聊，反正今天这不用太忙，人员溢出了都。”
简泉点点头，说了解了。
“行，那你好好看吧，我先回办公室做个表去。”没走几步路又转过来神秘兮兮地看着他。
简泉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后颈问怎么了。
“简泉，我真特好奇一事。”他直接拉了把椅子坐在简泉面前。
“学长，您说，千万别憋着。”被他这么看着，简泉心里猜想也不是什么正经事。
“我先说明一下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孙览急着证明，立刻竖起三根手指举在太阳穴，他人又有点胖，动作一猛，连着脸上和胳膊上的肉都在抖。
“我刚刚和你说话的时候注意到你的手机一直在亮，不小心看到了那人是江港元……”部长之间有个群，孙览能认出那是江港元没什么稀奇的。简泉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孙览越说越心虚，“就是想问问你俩，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啊？”
“只是朋友。”简泉也不和他装傻，有话直说了。
“啊……行。”孙览挠了挠头，“那……”
简泉见他还欲言又止挑了挑眉向他亮出聊天界面，是江港元发来的自己下午也会来这个讲座的消息。
“学长，我很好奇的是，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是那种关系？”他双手环住胸口，知道后面的人也在偷听，但这对他来说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这个疑问，孙览不禁坐直身体，收起表情细想了一会才回他，“与其说你们是那种关系，不如说你们好像离那种程度还差一步。”
简泉歪头等他说下去。
“戳破那层窗户纸。”
简泉呼吸一滞，胳膊都不自觉地轻抖了下。他想张嘴说点什么，却发现空气堵在喉咙，冷空气穿进他的嘴里然后顺畅地钻进胃里，刺得他必须得裹紧自己压住胃，即使肠胃器官被挤压成烂肉也只能这样做才能保护自己。
直到眼睛也干涩到不得不眨，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觉得在外人看来他一定就像个机器人。莫名其妙出了故障，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好起来可以继续运作。
为什么呢？
可能因为那句话就是让简泉运行出现故障的原因吧。
因为他差点就做了这事。如果真的做了，他可不敢保证现在和江港元还能是这种关系。
他总是在后怕。
“哎哎哎，简泉？没事吧？走神了这是？”孙览这一连三问终于扯回了简泉的心思。
“没事。”手机又亮起来，他却心虚一样得不敢拿起来看，然后固执地不知是给谁重复，“我们只是朋友。”
为什么要重复？
可能是为了和之前一样让自己断掉那种念头。然后专心做朋友。
只是朋友。
这就是他们的关系，也只能是他们的关系。
“你真没事啊？那我、我还想问你个东西……”
简泉这时心里已经麻了，想着不会有比上个问题更棘手的了就让他放开问。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他明显想笑却不敢放肆，“那位夏云塘，和你什么关系啊？”
得，又来一个。
“学长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他惯会用转移注意力安抚自己，也是真的想听孙览说，毕竟上个答案就够惊喜他的了。
“这两位都和你有点说不清道不明。如果上一位只和你差那么点，那这位就是和你已经有过什么又分开了的。我想个准确的形容啊……对了！前男友！他往你面前那么一蹲，那态度跟我之前听说过的完全不一样，听说他完全是那种……”
“学长！”简泉咬牙切齿，终于忍不住打断他，食指撑在眉心，很是苦恼地按在那里转了转，“他是我发小。”
“啊？”
“我说的再准确点。我十二岁那年我两就分开了，没再一起长大过。”
说完就捞过手机走出去了，甚至有点趔趔趄趄，实在是害怕这位神仙又跳到自己不知道的哪个雷点上。
安静的操控室里只留下孙览和那几位偷听的助理面面相觑。
“我是不是问的有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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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孙览的那一语道破，简泉在越接近下午两点时越感到紧张。他还在操控室早上的那个位置，只是现在在尽力地调整自己脑袋里的那些东西然后开导自己：和之前一样就好了，想想之前是怎么做朋友的再那样做就好了，不要太夸张演技不要太蹩脚就好了……
“小泉？”太紧张的神经让简泉只能听到有人叫他，他猛得一回头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夏云塘？”看清来人后简泉满脸疑惑，同时还有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放松。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衬得他比平常更冷更不好靠近。
又不叫我阿灼了啊。夏云塘在心里默默失落了下，连着嘴角的弧度都比平常还要大了点。
“小泉没看到我发给你的信息吗？我提前有给你说过的，大概是早上十一点左右的时候。”
“啊……”那个时候差不多是和孙览聊天的时间，自他走出去后就一阵心烦，手机更是直接揣兜里一点都不想拿出来了。
“所以小泉没回复是因为没看见不是不想回吗？”夏云塘眼睛都亮了点，“我还以为是小泉怕我把你一起拉回邦榕才不理我。”
“……那倒不会有这种想法。”邦榕是他们原来住在一起的小区名，小区有些老了，但因为住得习惯，房子保养也挺好，他们就没有像别的邻居一样搬走。
回完话后他们之间又沉默了，简泉想可能是因为他俩本身话就少吧。
“好可惜，我还以为小泉今天还会叫我阿灼呢。”
他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委屈，简泉却因为这句话心底莫名钻出了一股无名火：为什么夏云塘可以这么自然，就好像没有在十二岁的那年分别，好像他们这些年都还在一起。
他心里甚至生出了一些埋怨，我这样不自然，面对你时不再是之前的那个状态，是因为被留下的那个人是我才会这样吗？因为只有我在固执地守住那段日子，只有我走不出来、只有我在意着吗？
那之前我为你做出的那些改变又算什么呢？
他在心里发狠，不想回什么话，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从哪说。
更不想因为这失控再影响到什么。
“原来，我们最好的关系其实是网友吗？”
靠着最开始每天一通的电话，到了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周、一个月，甚至高中进化成书信来往。
这些不都是因为你才这样的吗？
“我们之间最好的状态不就是……”不见面的时候吗？
他还是没能说出这后半句话，他知道他今天太不对劲了。
夏云塘以为他是跟着自己的话要说“网友”，又意识到这样可能不礼貌于是停下。
空气焦灼得像是夏天烤炉上扭曲的景象，他想必须得说点什么让事情回到正轨。
“那小泉等会有时间吗？有的话……”
“阿泉。”
简泉这半会儿没那么紧张，一听声音就知道这次是谁了。
江港元穿着一身浅棕色大衣出现在门口，脖子上围了条绿红格子围巾，应该是刚从图书馆出来，走得急，连金丝框眼镜都没来得及摘。
他步履行稳，几步就站定在简泉身边，听到简泉小声叫了叫他点头回应，然后转过身微笑着看那位以冷脸帅出名的夏云塘。
“你好，你是阿泉的那位发小吧，我叫江港元，幸会。”他微微躬身，笑着向对方伸出手，像个商人。
夏云塘在不知何时又恢复到平常的状态，只是此时看起来更像是没睡醒就被人叫醒的一脸不耐烦。
他冷冷地盯着江港元，大概有了三秒，在简泉都想迈出一步说点什么的时候才握回去。
“幸会。”没有几秒就甩下了手，像是有肌无力一样，“我也听小泉说过你，那位初三和小泉一个班的转学生。”夏云塘以前生气的时候很喜欢顶腮，眼白也会多出几分，形象点形容大概就是，狼要捕猎了。
现在看来，这个习惯好像还是没变。
而江港元总是笑着，像只狐狸，总是不动声色，再怎么问他也是一句没事。
可能因为磁场太冲，简泉确信此时的他们三人没一个是心情好的。
“好了你们快找个位置坐下吧，快到点了，我也得去帮忙布置了。”简泉一步上去就横在他们中间。
“那小泉一会有时间吗？”夏云塘先问。
他知道江港元估计也要问这个问题，故作思考然后回，“活动完了得收拾东西，再接下来可能还得复盘，毕竟是我们主办的第一次活动。”他背对着江港元，因为夹在两个高个子中间，不得不抬起头看着夏云塘。
门口的人逐渐变多了，他们三个又实在太惹眼，简泉必须得给个交代才能不耽搁接下来的工作。
“我后面会联系你的，一有时间就发给你。”夏云塘注意到他的小拇指又在不自觉地蜷缩，简泉又在紧张了。
他并不乐衷于在简泉的脸上看到这些让他头疼的表情，他更喜欢看他冷静、游刃有余。但碍于这里还有别人在，一想到简泉这样反常和那人有这么大的关系他心里就有种情绪在作祟。
于是他弯下腰和简泉的那双漂亮眼睛对视，近到鼻尖离鼻尖不到一根食指。
“那麻烦尽快联系我，我真的很想你。”说完还偏头带着颇有意味的眼神在他耳朵上的那颗痣上停留了几秒。
转身离开那里走向人群时他又想起了简泉的眼神。
简泉肯定都没意识到自己有几分委屈在里面。
说好的不喜欢看他受惊慌张……
冷风呼呼刮着撞到他脸上，夏云塘拉起口罩尽量挡住这猛势。走出大门，抬起头一看，天已经和来时的不一样了。太阳躲进云里，冬天那么温暖的光又要不知等到何时才会有了。
夏云塘低头捂住脸，想，我让他为难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只是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