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等雨》泠色霜

19、前世（不愿看你受伤）

　　今日是紫雨在空岛的第三日，菲羽正在和妖兽打闹。
　　［原来之前它们是在玩吗？］可紫雨依旧会害怕。妖兽、“魔女”本应该都是很危险的东西。
　　由于紫雨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菲羽也懒得再装。
　　“为什么外边都叫说你是‘魔女’？你和它们相处得不是很好吗。”
　　“有没有可能，正是因为我有交好的妖兽，他们才更觉得我邪恶。”
　　紫雨听懂了，菲羽知道她对妖兽还是不太了解。
　　“不少妖兽的确是吃人的，当然岛上的不吃。人会将妖兽统称一类，但从妖兽视角，人类只是众多物种中的一种，只是比较强大。
　　正因为强大，敌对的妖兽物种才多，但也不是所有物种都敌对。真要论善恶对错，可不是几句话能说清的。”
　　紫雨终究对这世界了解太少，菲羽身上没有记录关于修仙界常识历史的物品，打算到人间一趟。
　　这次菲羽带上了紫雨，未免妖兽又起玩心指定出什么事。与妖兽们告别，却不知……或许最后一别了……
　　转回的两人，只看到天空乌云压顶，护岛阵被云中大手压碎。菲羽冲进岛中护阵核心，妖兽应该会躲进那里。
　　天空大手在此前停顿一瞬，似乎故意等菲羽到近前。大手负压而下，一击贯穿空岛，核心阵法灰飞烟灭，连带菲羽伸出的左手。
　　菲羽呆立半秒，冷笑一声。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故意的，以菲羽境界，即便被一击打散也能片刻重聚。他要的，是让自己无法护住自己在意之物，就是要它们在自己眼前死去。
　　似乎有目光扫视下方，聚焦到了紫雨身上……
　　［就是要逼我现在就和他不死不休吗？］
　　菲羽破开逆乱时空，来回穿梭，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大怒吼。
　　菲羽惨笑一声“运气有够差。”
　　生活于逆乱时空中的虚空之龙，被菲羽不断破开时空穿梭惊醒，将紫雨丢出隧道，目的地已经到了，她未婚夫的自家宗门。
　　紫雨转身盯着菲羽淡漠的脸，菲羽的断臂她忘记恢复了，偶尔有血化为气飘散。菲羽回头一刻断臂恢复，她还要面对虚空之龙。
　　在又穿梭几次后，菲羽服丹握剑备战。然而只是又一声巨吼，时空都被震出涟漪，菲羽不断吐血。
　　［还以为总要和他师傅做个了断，没想到今日便要栽在这虚无之地］
　　“人类？……为何扰我安眠。”
　　菲羽内心剧震，天下生灵皆能修道，然而越是天生强大者，便越难诞生灵智。一位能说话的虚空龙，菲羽不敢踹测它的实力。
　　在很长时间内，菲羽一直认为。他的师傅，那位绝天地通的存在，就是除了传说中的创世神及先天生灵外最强了，现在看来似乎自己井底之蛙。
　　“在下被人追杀，也是无奈之举。”
　　本只是抱着微末希望，没想到还真被放过。虚空龙一般性格暴躁，因为能说话性格产生了变化……
　　……
　　紫雨想从菲羽脸上看出情绪，可她什么也没看懂。［那是绝望？亦或悲伤，好像都不是……］
　　紫雨只剩下一个想法。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把我丢下……”
　　在菲羽转身一刻，紫雨冲向时空隧道。晚了一步，通道在眼前消失。
　　“你……”
　　［我也想知道妖兽安危、也为空岛生灵遭受灾难痛苦……你怎么能，就这样把我丢下。难道，你恨我吗？如果是的话，将我一剑杀死不是更好？］
　　“就不能，让我一起承受吗？无论结果是什么……”
　　此后，紫雨只在自己房间，翻看少古界历史与常识书籍。紫雨此前也不过才来不到一月，他也不好强求，只当她是受到惊吓。
　　婚约被拒绝，他本也不感到愤怒，但他从紫雨刻薄的话语里觉察出别样的味道出来，决定将先软禁。
　　终于，菲羽和他开战了，菲羽只是带领少数人对抗他自家宗门。境界差距大，胜负终究只看他们二人，半月后就放弃继续消耗宗门修士，约定决战。
　　菲羽看着他，注意到他的魔种还是差些气候。［没能杀掉紫雨，他师傅一定很失望吧，若能多激发他点情绪，或许能成长快些……］
　　菲羽打算帮他，因为菲羽其实是来准备假死的，让他们“赢”了，更有机会让他们放松警惕。自己必须再进一个境界，才有可能和他师傅交手，否则与他的胜负不过棋子互搏。
　　“你怎么不多派一点宗门弟子来送死？”
　　“哼，你以为激我有用？”
　　菲羽看着魔种长势良好的样子内心发笑［这不非常有用么］
　　交手中，菲羽故意击打能让他疼痛的部位，用最能羞辱他的方式，不断打压他的气焰。
　　“你不要逼我。”
　　［对对，就是这样，话说他怎么一副怜悯我的模样。觉得之前对我还有感情，有手下留情？魔种洗脑真是太彻底了，各种杀招频出也能暗示成手下留情］
　　他已将底牌准备好了，菲羽认真待招。就是要在他最自信一刻，允以迎头痛击，才能最能激发他的潜力。
　　他准备的底牌被一剑斩破，菲羽将之踩在脚下。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平静一阵，眩晕的他恢复意识……
　　“师傅……救救我……”
　　“你……”
　　菲羽失望至极，［你可真是废物啊］这一刻他若求己，那么便能激发魔种威力，也有小概率能突破自我更进一步。无论那一个都对菲羽有利，然而……
　　“姐姐，对不起，姐姐！”竟然试图用过去的情感来影响自己。菲羽一边冷笑，一边注意天空。
　　［所以，你会放下脸面，当着大量门派自己主动让他入魔吗？］
　　不像会有任何动作的样子。
　　菲羽笑出声［这师徒二人都够怂的，竟然害怕人间？那他哪来的胆子绝天地通？］
　　紫雨匆匆赶来，她已拒绝婚约，他又怎有权利将她软禁？之前不过消息未到娘家罢了。
　　紫雨本以为会是菲羽不利，没想到情况相反。
　　“能……放过他吗？”紫雨也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立场说的这话。只是，不愿看到二人斗争，无论胜负。
　　菲羽听懂了［你可真天真啊］
　　脚下的他突然发狂，“我绝不，我绝不需要同情啊！”
　　［触发了心伤吗？被人救下？被女人救下，懂了。原来就是我啊，我过去救了他，反让他内心受挫了……对比失败，更讨厌被同情吗。］
　　最后一刻，菲羽发现自己依旧不恨他，可惜立场不同，只剩唏嘘。被沾染魔气的黑刀砍中，身体几乎分成两半，魔气入体无法恢复。
　　紫雨抱住菲羽“不要！”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菲羽是什么恶人，怎么就要这样死去呢？］
　　菲羽看着不断落泪的紫雨［这是为什么呢？］周围人看着紫雨眼神不善。
　　菲羽咬了紫雨手臂一口，带着高级的魅惑术，类似于同心契的效果。
　　［不要犯傻啊紫雨，先活下去……］
　　给予一个温柔的笑……
　　这笑会伤人啊菲羽，你怎么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