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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6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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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执再次笑了起来,说:“这是自然,唐公子是在下的朋友。朋友之间,理应交心。”
朋友?这两人什么时候还成了朋友?萧月惊诧地看着秦执,这小子不会是胡诌的吧。
“公子说了这么多弯弯绕绕,到底要说什么,公子请直说吧。”唐都统没心思跟秦执玩儿这种哑谜游戏,他是武将,自然是开门见山,最喜欢直接解决问题。
“唐都统爽快。”秦执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我今日前来,只为两件事。第一件,我与我未婚妻萧月在沙雅城闲逛,却被镇西营的兵欺负,甚至还想要我们的命,我相信唐都统会还我一个公道。这第二件,就是有朝一日,我想向唐都统借些亲信。”
唐都统看了秦执一眼:“这第一件事倒是好办,只要待会儿公子能将那些人指认出来,我必军法处置,只是这第二件,唐某办不到。”
“我相信唐都统会愿意的。”他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对唐都统做了个‘请’的手势。
“公子请。”唐都统面沉如水,应该是没想到他的手下竟会背着他做这种事,脸色有些难看。
两人出了营帐,唐都统叫来手下,很快便揪出了那两人。
“你们是什么时候进的镇西营?竟敢背着我做这种事!还不给这位公子和小姐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
听到这话,唐都统立刻又踹了那两人两脚,怒骂道:“大人?若是普通百姓就可以任由你俩欺负了?谁给你的狗胆!”
那两人又趴在地上扇起自己的脸,一边扇还一边说:“小的说错话,小的说错话...”
“唐都统,这种人在你军中绝不是少数,这沙雅城处处有镇西营欺压百姓的流言,若是不严加管制...”
后半句不用秦执说,唐都统也明白会是什么结果,他先是谢过了秦执和萧月,又感叹道:
“是在下疏忽管教了,多谢公子提醒。如今索尔城战事年年吃紧,西域人愈加猖獗,老夫却是少了些心思在治军上,可我那不孝子不愿意回来,唉!不提他罢。”
“唐都统不用如此,唐公子虽不在军中,做的事却是实实在在为了大周,我相信很快在他的努力下,沙雅城失踪的人很快就会回来。还望唐都统谨记,攘外必先安内。”
唐都统双手抱拳对秦执行了个礼,颇为激动地感谢道:“多谢公子提醒,公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觉悟,不知公子家父是?”
“在下姓秦。”
“公子莫不是...”唐都统仰天长笑,“想不到我儿还能与公子成为朋友,哈哈哈。”
秦执也对他行了个礼,正准备道别的时候,唐都统说什么都要送秦执一匹马。
“公子如今四处查寻真相,得配一匹好马,我镇西营没什么特别的,但养马在整个大周算得上数一数二,所以镇西营的骑兵也是最好的。”
萧月歪着头仔细看马厩里的马,匹匹油光水滑,看来这镇西营养马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你喜欢哪匹?”秦执低头问她。
“啊,我...”萧月正好好跟在秦执身后欣赏这些膘肥体壮的马儿,四处神游着,根本没想过秦执会问到她。
“对啊,萧姑娘也可以选选,不过这军中战马珍贵,老夫也只舍得割爱一匹。”唐都统慈祥地笑了笑,满眼都是疼爱。
“我...”萧月仔细在众多马儿里寻找着,目光一扫而过时,在马夫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卜旴济?”她试探地喊了一声,没想到那人还真转头了。
秦执等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还真是卜家少主卜旴济。
“萧月?秦兄!”卜旴济也不可置信地看向萧月和秦执,眼眶立刻就蓄满了眼泪。
“卜少主,怎么在这里当马夫?”秦执揶揄了一句,停在原地,刚刚还很开心的脸立刻浮上一丝不悦。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这人?
“卜少主?”唐都统也发出了疑问,他怎么不记得镇西营的马夫里还有这等人物。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卜少主?”萧月有些担心地望着他,那日离开之后,没想到还能再见。
“萧月!”
卜旴济眼泪情不自禁地往下流,张开双臂紧紧抱着萧月,抽噎着说:“我...我是悄悄逃出来的,之前我二叔掌管着卜家,把我软禁了起来,多亏我还有一些忠心的手下,帮我逃了出来。”
“你给我放开!”秦执重重打在卜旴济抱着萧月的双手上,这小子,怎么上来就搂搂抱抱的,萧月可是他的未婚妻!
卜旴济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松开萧月,解释道:“不好意思啊,萧月,我太激动了。”
“激动?”秦执不依不饶,语气充满了敌意:“你这叫无礼。”若不是卜家也是秦家的旧交,秦执真想给他手打断!
“好了。”萧月瞪了秦执一眼,关切地问卜旴济:“卜少主,那你怎么不来乌都找三公子呢?”
卜旴济面露窘迫,低声说:“我走到沙雅的时候,便没了盘缠了。见到镇西营这里正召马夫,便想来挣些钱再去找你们。”
“哦,原是如此。”萧月点点头,随即转头对唐都统说道:“唐都统,那我和公子便不要马了,您将卜少主这月的工钱结了就行了。”
唐都统笑笑,“欸,既然这位公子是卜家少主,在下自然是要将他给放了。但马还是要送的,不如就这匹白色的如何?”
他拍了拍那匹马儿的脖子,像拍着一个好友,十分亲切自然。
“不行,我要的是马,又不是人。”秦执抱着双臂别过头,他可不想这个卜旴济跟着他,谁会想情敌时时刻刻在自己身边。
萧月拉过秦执的手,强迫他与她一起像唐都统道谢:“那就多谢唐都统了,这马和人,我们都带走了。”
秦执虽不乐意,但还是拗不过萧月,于是出这镇西营的时候,四人变成了五人,愉快的气氛也变得奇怪起来。
卜旴济倒是跟以前一样,一点没感觉到秦执对他的讨厌,还一个劲儿地往秦执身边蹭。
“秦兄,你们怎么突然来沙雅城了,也是来帮人解毒问诊的吗?”
秦执故意掩了掩鼻子,皱着眉头,十分嫌弃地对他说:“站远一点,你身上好大一股马粪味儿。”
卜旴济顿住脚步,皱着眉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袖,自言自语:“没有吧,我又不负责铲马粪...”
“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这句话你没听过吗?”秦执依旧十分嫌弃地掩住了口鼻。
卜旴济看向萧月,问道:“我真的很臭吗?”
萧月剜秦执一眼,对卜旴济说:“你别理他,他有洁癖。不过卜少主,我很好奇你既然缺钱,怎么不去帮别人占卜算命呢?这不比做马夫挣得多吗?”
“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占卜算命可是要折寿的,我爹说让我不能轻易帮人占卜,越是重大之事,所需折掉的寿命就会更多。”
“难怪你们卜家人都这么短命。”秦执再次补刀道,顺便给了卜旴济一个不屑的眼神。
卜旴济并不当回事儿,而是又问了一遍秦执他们来沙雅城做什么。
“来查案,好找出千机阁残害百姓的证据。”秦执看了眼卜旴济,想看看再提到千机阁他会有什么反应。
卜旴济果真愣了许久,然后十分激动地握住了秦执的手,说:“没想到秦兄家里也受到了千机阁的暗算吗?我二叔勾结千机阁害死我爹,我正愁该怎么报仇!”
“真的是千机阁?”萧月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我亲耳听见我二叔说的。”
“不要。”
卜旴济没想到秦执会拒绝自己,吃惊地问:“为何啊?秦兄,多一个人还多一份力量。”
“多一个人,也多一张嘴啊。”秦执上下打量了一下卜旴济,现在他这么穷,岂不是又得花秦家的钱,“再说呢,你对我能有什么帮助?”
“我能帮你占卜。”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到。
“可你刚刚才说了,卜少主。占卜会折寿的。”萧月皱着眉,颔首看着卜旴济。
卜旴济却一脸正色,义正言辞地回答她:“若是能惩奸除恶,莫说折寿,将卜某这条命赔上也可以。”自从经历卜家主身亡一事后,卜旴济似乎成长了许多,他不再像以前一样絮絮叨叨地讲些大道理,而是学会了脚踏实地去做。
“真的?”秦执问他。
“千真万确。”
秦执大笑一声,说道:“好,这还不错,那今晚你就帮我算算,如何?”
“在所不辞。”
五人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原本只是想买个礼物的,没想到还扯出了这么多事。萧月看了看秦执的侧脸,觉得很安心,好像有他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办成,果然是天赋全给了脑子的人。
远处的太阳夹在远山中央,流云徜徉,霞光正是金黄时,在她脚下汇聚。一侧更有马蹄踏行,寒风扬尘,她要找的东西应该近在眼前了。
晚上一同用晚膳的时候,四人的气氛更加低沉,连一向迟钝的卜旴济都感觉到了秦苡萣和萧月之间的不对劲。
他压下声音,低头问萧月:“秦小姐到底怎么呢?我见她脸色不太好。”
“没事。”萧月也低声回了他一句。
卜旴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还是在吃饭的时候多看了秦苡萣几眼。若是以前,她定当骂他一句“书呆子”了,可秦苡萣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低头吃饭。
在卜旴济坚持不懈地注视下,秦苡萣终于不耐烦地将筷子一搁,瞪了他一眼说道:“吃饭就吃饭,你看什么呢?”
“不是,我看秦小姐脸色不太好,难道是被谁欺负了?”
“被你,被你欺负了,行了吧。看见你这个书呆子我就吃不下饭!行了吧!”
卜旴济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里惹到了秦苡萣,只见她愤怒地起身,剜他一眼后便主动上楼回房了。
“我…我说错什么呢?”他一脸无辜地看向萧月和秦执。
萧月也放下了碗筷,目光追随着秦苡萣的背影,匆匆说了句“我去看看她”,也上了楼。
“秦小姐难道真被欺负了?”卜旴济不死心地追问秦执。
秦执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也放下了碗筷,用干净的手帕擦了嘴,在卜旴济不可置信的眼神注视下回房去了。
“这…这怎么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