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之名》帕卡卡卡

9、第 9 章

　　“…嘿，你们看看安德森，他可真是好命啊，刚来的时候有大卫帮忙，现在又被一个有钱老白男带回家当养子。我怎么就碰不上这种大好事？”
　　“可不是嘛。咋没人愿意当我爹白养我啊？我长得也不丑啊…”
　　“哼！你们的洞有安德森的洞骚？！”
　　人群里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打烊的酒吧怦然哄堂大笑。除了一旁默默喝酒，心不在焉的伊万。他在想心事。
　　“喂，伊万！”
　　众人皆知他对大卫的心思，因此语气揶揄的打趣，“安德森那个小贱人现在滚去纽约了，我们这可再没人和你抢大卫了，你高兴不？！”
　　“…高兴你麻痹。”
　　伊万翻了个白眼，狠灌一口，嘴上却道，“思想恶毒的小.婊.子.们。今天我请客。”
　　“好耶—”
　　欢呼雀跃声几乎要震耳欲聋，每个人的眼底都带着几分了然于心的不言而喻——那是伊万根本藏不住的，他对于安德森的嫉妒，以及庆幸对方终于离开的喜悦。
　　安德森终于离开了。
　　哪怕伊万知道老白男通常重口。甚至他早已对于以养父子之名，行不轨恶心之事，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可那又关他伊万什么事，管那么多做什么。
　　当身处爱达荷州山区的伊万，心疼结算巨额酒水账单后，看到大卫静静站在门口等他回家；
　　当身处纽约长岛的安德森，躺在宽敞舒适的床上，看到落地窗外的蒙托克角灯塔在黑夜中闪烁。
　　这两个可怜的人啊，他们竟然在此刻，不约而同的想着同一件事。
　　——我配吗？
　　当然配。
　　当安德森无数次夜以继日的学习，才终于被卢修斯父亲专门请来的老师点头夸奖时；
　　当他成功通过带有歧视的学校考试，并拿到全优奖学金时；
　　当他合格的成为了卢修斯先生的养子，得以挺直腰板，合理合法的走在这寸土寸金的土地上时。
　　安德森都觉得自己是配的。他配更好的生活。甚至。他配得上世间的一切。
　　而这种近乎自大的想法，在他的养父，那个看似冷冰冰的男人送给自己人生第一份生日礼物，并微微一笑时，更是达到了巅峰。
　　“我的孩子，你比我想得还要优秀。…我很为你骄傲。”
　　卢修斯先生高兴时，他总是会微笑抚摸着自己耀眼的金发。
　　安德森形容不上来那种微妙的感觉，但他总会在那种近乎温馨的时刻，莫名其妙的想到自己幼年看到教堂神父抚摸羔羊的场景。
　　母亲曾对自己说，那是爱。
　　神父对羔羊的爱。
　　也因此，安德森总会暗暗的想，卢修斯先生果然是爱他的。
　　…这就是父爱吧。
　　它稀释平复了自己早年几不可见的悲伤，以至于，在现在的安德森眼中，未来竟然不再是痛苦的绿色沼泽，而是充满希望的春季旷野。
　　天呐。
　　他好像整个人都被深邃安全的庇护了。
　　这种前所未有的温暖感觉，让安德森深藏于心的畸形心理不断发酵，最终破壳而出，酿成了不可挽救的恶果——
　　在那天，他蓄意灌醉了卢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