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velour

14、背后繁花盛开

　　韩译却没有因为她的话停下自己的动作。接过姜若妩递的新筷子，就将剩下几个生煎快速解决。

　　姜若妩的脸有些发烫，虽然自己吃得小心谨慎，但是一想到他在吃自己吃剩下的，羞耻感莫名涌上来。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但没有狼吞虎咽的痕迹，因为咀嚼的频次不快，反倒有细品的嫌疑。

　　“是不是很好吃？”她见他吃完，颇有吃到美食想与人分享的想法。
　　猜到姜若妩喜欢吃生煎，才尝试的韩译，认同地点头。

　　“其实还有别的形状，下次给你买另外的样式。”他买的是经典款式，还有方形的，不过今天他去迟了，没有买到。
　　注意到后半句的“下次”，她立刻摆手，“不用——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韩译避重就轻，“那下次还是买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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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若妩愈发觉得“厚脸皮”这三个字，很适合他。

　　她不知第几次避过韩译的目光。
　　“应该到时间了，我们进店里吧。”转移话题是她惯用的手法。
　　韩译配合地打开了车锁。

　　Sense是一个高奢品牌，主打礼服，在女式包市场上近年也名声大噪。姜若妩的衣柜里，倒是有两个好看的包，不过由于买一次就要花费半个月的工资，有些心疼。

　　手工定制的店铺她没来过，装饰让她眼前一亮。采用全木质结构搭起的小别墅，外面是落地的蔷薇和玫瑰。不过由于季节原因，玫瑰只剩下带刺的枝条，蔷薇倒是无论何时都开的正盛。

　　玫红的蔷薇绕着木制的窗，窗台下还摆着大大小小装饰感十足的陶罐、瓷瓶。这是sense这季冬装高定的主题：“寒冬之恋”。

　　里面的工作人员已经出来迎接了。看到姜若妩惊艳的眼神，适时开口：“您好，需要我帮您拍一张照片吗？和您的男朋友一起。”
　　“他不是——”

　　韩译率先将手机递给她，打断了姜若妩的否认：“谢谢，麻烦了。”
　　随后自然地站到了姜若妩身旁，面色柔和地看着镜头。
　　姜若妩看着对着自己的黑色摄像头，只得委婉笑笑。

　　“两位可以靠得再近一点。”
　　韩译顺着要求，往她身旁又跨了一步。
　　肩膀相碰，她的发丝已经随风飘到他的胸前，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妩妩。”
　　在冬日的寒风里，姜若妩听见他叫她的名字，抬头望向他，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和骨相优越的侧脸。
　　他也侧目看着她，在一整片蔷薇花前，目光相撞。
　　照片定格在这一瞬间。

　　“背后繁花盛开，而你在我眼前。”这是sense冬日之恋的主题。

　　“拍的超级好看！主要是两位颜值高，十分相配。”
　　韩译迈步前去取手机，姜若妩站在原地，还没缓过神来。伸出手扇扇，来缓解燥热。
　　“韩总，那我现在带你们去看礼服款式？”工作人员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韩译侧身让姜若妩先走。

　　姜若妩放下扇风的手，目光闪躲的跟着进入店面。
　　里面的风格与外面截然不同，高级感与原野风产生强烈反差，但在强烈反差之中，并没有让人觉得十分跳脱。

　　工作人员直接带着她进了VIP休息室。
　　不多时，身穿制服的店员们就推动着两衣架的礼服进来，半环住两人落座的沙发。

　　“姜小姐，这些都是当季新品，您看有没有看得入眼的，我们直接为您修改尺寸。对于时间关系，不能给您定制服装，我们感到十分抱歉。”
　　虽然她知道韩译不差钱，但这个排面有些太夸张了。

　　她已经开始盘算自己是给他转账，还是出席宴会后将裙子还给他。
　　既然答应了出席晚宴，她自然不会扭捏，起身选礼服。
　　店员按照色系深浅进行排列，姜若妩由于格外偏爱蓝色，径直走向那件礼服。

　　店员帮忙取下，单边吊带设计，鱼尾下摆，礼服的底色是深蓝，裙摆处忽而变浅，点缀了几颗碎钻。简约大方，但又不失小心思。
　　都不用取下别的礼服，她就已经看中了这一件。面对喜欢的东西，她向来很果决，除了韩译。

　　如果是这件礼服，她觉得自己舍不得还给韩译，还是选择转账。
　　“姜小姐，你已经选定这一件了吗？需不需要再看看？”
　　姜若妩点头。店员立刻井然有序的将礼服移走，拿出专业的测量工具，记录她的测量数据。

　　“姜小姐的眼光很好。”
　　姜若妩致以谢意，“主要是礼服实在精致，让人很难移开目光。”
　　“能得到小姐的肯定，是sense的荣幸。”

　　韩译从她测量时，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姜小姐这个身高，体重应该不达标。”腰围数据太小，四肢也纤细。姜若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不健康范畴里。”
　　“姜小姐不必保持身材，可以多吃一点。再瘦一点，最小号您也穿不下了。”

　　“谢谢。”她其实没必要解释原因，但确实不是为了保持身材，“那倒没有刻意保持身材，只是肠胃不太好。”
　　这不知韩译第几次听她说胃病，他离姜若妩不远，对话能完全听清。
　　即使是穿着冬日厚重的衣服，也能察觉到她的单薄。韩译握着手机，若有所思。

　　从sense定制店出来，已接近十二点。
　　寄送地址写的姜若妩的公寓，到时礼服会在周二前寄过去。
　　她想着礼服和转账的事情，心事重重地上了车。

　　韩译将她放在两座之间的灌汤包移到后座，“梁彦平新投资了一家餐厅，让我去帮他试试菜，正好快到饭点，地址也不远，我们去看看？”
　　实在忍不住点破他的意图，姜若妩系好安全带，装作无事一般询问：“韩译，你是不是……”

　　她说话留了白，试探的目的，为了看他神情的变化。
　　“自从同学聚会之后，除去工作上的接触，你总是在约我，我是否该把这样的行为归结为老同学的寒暄，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我在追求你。”韩译承认地坦然。
　　即使是知道答案的她，也不知如何应对。她装作云淡风轻，其实心跳快得已经可以跳出胸腔。

　　经历过周言言的言传身教，她装作不在意地笑笑，“可是现在，追求我的人已经从京都排到法国了，韩总怕是，暂时排不上号。”
　　有些玩笑的性质，但大意是在拒绝。

　　韩译闻言缄默许久，在姜若妩以为他听懂言外之意，选择放弃时，他温热的手指拉上她的手腕，问到：“怎么排队？”
　　“需要竞标还是摇号？”

　　他怎么……如此较真。
　　“或者换种说法，怎样才能得到排队资格？”他连着追问三句，不给她后退的机会。
　　不论是约吃饭，还是采访、咖啡厅，他都给足了她思考的空间，做足了谦谦公子的礼义廉耻，但是毫无作用。所以既然选择了坦白，他应该更大胆一些。

　　姜若妩想起她之前追求的种种经历，“为了公平起见，作为唯一评委，我是不会给你透题的。”她之前追得这么累，他也要尝尝被人无视的滋味。
　　这样的想法虽然不正确，但姜若妩对答应他排队这件事情很不甘心。

　　韩译露出无奈的神情，将她的手腕用灼热的双指摩挲一下，探头靠近她。停在分米的距离，姜若妩想要抽回左手，却抵不过他禁锢的力气。
　　他的鼻尖快要碰上她的，她抬眼能看清他黑色的睫毛。

　　“韩译！”
　　他侧身在她耳边，放开她的手腕，去拉了她身后的安全带，男人的声音落在她耳边。他说：“考试我一向很有信心。”
　　这倒是实话，只要韩译在的一天，班里的第一永远被他垄断。

　　姜若妩睁大双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他说完话，还体贴地帮她拉了安全带扣好。
　　他怎么突然，换了一种风格。
　　重逢后虽然不是乖乖少年，但也算是举止得当，进退适宜。但他现在又是另外一个模样，究竟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韩译……

　　姜若妩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耳垂。

　　韩译看着凝滞住的人，挑眉。梁彦平说的话也算是有点用。
　　“你出的方法没什么用，你这招是不是过时了？”
　　“不可能，你再主动一点，更危险一点。越主动出击的男人，越容易引起女人注意。”

　　现在看来，成效显著。
　　“今天中午，可以邀请评委老师共进午餐吗？”
　　姜若妩手抓住安全带，指尖反复划在布料上，从里到外都散发着紧张。但看着他的耳垂开始慢慢泛红，突然觉得两人的对话一直是公平公正的。

　　被追求者追求这件事情，她应该处理得游刃有余才对。但是如果是韩译，她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
　　“这算是一种作弊吗？大学霸也会干这种弯道超车的事情？”

　　韩译将自己的姿态放低，“这是一个请求，希望评委老师赏光。或者，你把你前面追求者的信息给我，我一个个打电话问问他们的意见。”
　　“那倒不用，他们比较忙……”最终，姜若妩高傲地点头，再次在韩译面前露出了酒窝。她的瞳色稍淡，但眼睛里掺了光点，“我勉强同意。”

　　在浅淡的笑声中，车子驶离sense。

作者有话说

　　韩译霸总号启航！